第十四章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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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商带着赵国的礼队浩浩荡荡,在通往赵国的官道上缓缓前行了好几天,这才收到女儿的消息,不过曲萦蝶没有告诉父亲剑伤的事,怕父亲过于担心。
“刘横这小子,没想到还找到个媳妇,可惜不是王公官宦之女。”有些不屑,嘲笑一样看完手中的尺牍的内容,“既然东方先生已经逃脱了刘胥的追捕,女儿和静秋自然安全。”那我便可以放放心心回赵国了。正想下令加快速度前进,随从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曲商的车前报:“曲大人,道中躺着一人,好像身负重伤,要不要救他一救?”
“这荒郊野外,这是杀人劫道的惯用手法。不要理会,大队继续前进?”曲商道。
“是!大人。”
于是领头的两个武官一个叫隆渊、一个叫隆恬。见这四下里空旷,莫说大树,连杂草根本就不可能藏身,而且前面不远就是淮阴,谁敢在这官道上打劫?
二兄弟起了恻隐之心,但是又不敢违抗曲商的命令,只得叫手下迅速将其抬在路边。
当曲商的马车经过时,曲商好奇地掀开帘子,看一眼这路边的人。十个男的,三十来岁样子,身上却是老媪的花衣,嘴角扬了一下:“原来是个失心疯的人受伤,这衣服钩带还是用玉,真是穷讲究,呵呵。”放下帘子,不想再管。
“等等,玉?”曲商一想不对,“我在哪儿见过这种样式的玉带钩?对!很像馆陶公主专用的‘栖楠凤’玉钩,应该错不了,民间几人敢用?要是此人和馆陶公主有关系,我曲某岂不是可以飞黄腾达,何必做个区区内史;若是此人属于强盗飞贼之流,救活之后押解给馆陶公主,必然也能得到赏赐,怎么算都不亏。”曲商打定主意,停车救人。
“停!”曲商喊道。
“曲大人,有何吩咐。”随从李二忙上前问道。
“救人。”曲商道。
“是大人。”李二道心想曲大人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曲商便下车回头走过去,那人还在哼叫,右手已经从肩膀处齐刷刷的断裂,左边肋下十根肋骨尽数断裂。曲商再一次确认他身上玉带钩:“这的的确确是馆陶公主的专用栖楠凤玉勾。
“速速将此人抬上车,前往淮阴城中。找一家最好的医馆,请最好的郎中给他治疗。”曲商命令道。
隆渊隆恬二人见曲大人同意救人,马上应声:“是大人,我兄弟二人先带伤者去淮阴城中,找到医馆后,向大人禀报。”
“嗯,此事有劳二位。”曲商道。
曲商救的这人正是人屠五鬼的老大千面鬼,当日在归云园里,被云雷卸下右手,打入湖中。没想到此人会龟息之法,在高邮湖上,或沉或浮,随着波浪飘了一天一夜。在北岸上岸后,身上有重伤,好在他对人体了解,内力还算不错,强行维持自己活着。胡乱辨识方向,往北又走了几日,这才晕倒在这淮阴城外的几里的官道上,被曲商救了。
陈家庄,云雷这几日里,在陈家庄上沉默寡言。
常常偷偷骑马去归云园中,给颜氏,云雪还有大师兄的坟上添土垒石。这一日,天气开始转冷,云雷正在偷偷备马,准备又出门去归云园。被静秋发现了,静秋忙去告诉曲萦蝶:“小姐,小麻子又要去归云园了。”
“嗯,哦对了,问初六要一件披风,说给云公子穿。天开始冷了,一会儿我们给他送过去。”曲萦蝶道。
“小姐,要不我一个人请牛儿驾车去吧。你的伤还没好。”静秋道。
“应该没事儿了,伤口不深,已经感觉到开始发痒,长新肉就快了。”曲萦蝶开心道。
静秋见小姐恢复的还算快,心里也很开心:“那好,你等着我,我去取给小麻子取披风。你在屋里都呆了半个月了,今天也该出去透透气。”
静秋飞奔着找初六好披风,叫上牛儿驾车去归云园。
曲萦蝶和静秋一到归云竹林中,见云雷的跪在娘、妹妹和大师兄他们三个的坟前。坟已经被云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石头,垒得整整齐齐。周边的竹子也被挖去不少,石头堆起来好多花坛,里面种了好多菊花。不过在离坟两丈远的地方,云雷还做了一个祭坛,上面还有三颗人头和一堆碎骨头。
曲萦蝶一看吓了一跳:“那是什么?”
静秋道:“是风三娘、朱四和于寅的头。那堆骨渣一定是黄老二的。”
云雷一看曲萦蝶和静秋来了,站起来道:“曲姑娘,你的伤……”
“云公子,不用太担心,都快好了。”曲萦蝶道。
“是啊是啊,我家小姐都开始痒了。”静秋道。
曲萦蝶怪静秋太唐突,低头脸都红了,便轻轻撕了一下她的嘴。又忙从静秋手中拿过披风,给云雷披上。
“云公子,天气开始冷了,别生病了。”曲萦蝶。
“曲姑娘,我……你......”云雷自内由外的感受到了温暖。
“云公子,你别叫我曲姑娘,叫我萦蝶就好。”
“嗯,好。嗯,嗯好。哦,你也别叫我云公子,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云雷就行,额,不不不,就像静秋一样,叫我小麻子就行。”云雷突然语无伦次。
“师父说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和静秋来给伯母他们道别。”曲萦蝶说完,和静秋跪下磕头。
云雷也跟着跪下:“娘,孩儿明天要和东方先生北上学艺。你放心,孩儿真的长大了,已经懂事了。我东方先生的,他说给我找个师父,以后也会听师父的,好好学艺,报仇雪恨。一定将沱羽公子这帮人的人头放在祭坛上祭奠娘,妹妹和大师兄。”
“伯母放心,我和静秋会照顾你雷儿的,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曲萦蝶道。
“是啊是啊,伯母、妹妹。你们放一百个心,我静秋生来就会照顾人。挑水打柴,缝衣做饭我都会。我不但能照顾好我们家小姐,也会照顾好小麻子。保证他不受饿不挨饿,我还要保证他每天都开开心心。”静秋也跟着说一嘴。
云雷起身又提起竹笤帚仔仔细细地将墓地打扫一遍,和曲萦蝶静秋依依不舍地离开归云园,回到陈家庄。
三人一进山门,见刘横正在院中练习棍法,十二郎在旁边站着。一根练习木棍被他舞得呜呜风声。院中的落叶一会儿被棍风吹到左,一会儿又被棍风卷到右。刘横舞棍大开大合,身影倏忽迅速,十分潇洒,三人觉得好,都站在山门一直看着。
陈均儒见刘横这十来天对棍法像是天生就会,陈均儒只要舞一遍,刘横就会。而且刘横身长九尺有余,人高马大,这棍的威力比平常人仿佛增强了好几倍。
“好得很,好得很。哈哈,不愧是我陈均儒的女婿。”陈均儒一边鼓掌一边赞许,十二郎也都击掌称好。
“爹,姐夫学得真快。有几招还是我教他的呢。”陈均儒小儿子陈坚冰,在一旁开心地对他爹说。
陈均儒摸着陈坚冰这颗八九岁的小脑袋说了句:“胡闹!”
突然见云雷三人在山门站着,笑着过来道:“你们回来了,东方先生正找你们。”
云雷道:“知道了,陈庄主。”
“呵呵,雷儿,去吧。”陈均儒突然又叫住云雷,“雷儿!”
“庄主,还有什么吩咐雷儿?”
陈均儒迟疑了一下:“走吧,咱们一起去见东方先生。横儿,你也来。”
内厅上,东方朔见陈均儒,云雷,曲萦蝶,静秋还有刘横一起来的,猜到八九分陈均儒心思,心想难道这东阳大侠和我又一样的心思?
“陈庄主,老朽在贵庄已经叨扰多时。”
“东方先生哪里话,陈某犹恐招待不周。”
“不过老朽还是有事相求?”
“哦?陈某也有事儿和你相商。”
二人突然相视一眼,都大笑起来。刘横,云雷,还有曲萦蝶静秋都不知道二人为何大笑。
“东方先生爱做游戏,不如陈某也和东方先生做个游戏。”
“好,怎么个做法?”
“取笔来。”陈均儒道,“你我二人各自将事写于手心,一起伸开手掌,看看是不是同一件事。
“好。”东方朔取了一支笔,“陈庄主,请。”自己在手心写好。
陈均儒也好,二人握着拳头。
静秋觉得好玩,便上前去:“我数一二三,你们开!”
“一,二,三!”
二人一起伸开手掌,掌心写着一个字“剑!”二人又相视一笑。
“那就劳烦陈庄主!”
“云家对我陈家庄恩深似海。东阳乃至江淮的百姓恩深似海,应该的应该的。”的
曲萦蝶按捺不住好奇:“师父,你们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东方朔大笑道,“这些日子,这乌幻石奇硬无比,虽然有剑的雏形,但无剑的雅观大方,我思来想去,赵国天下第一炉地同炉应该可以将其锻造成剑。”
“地同炉?你们原来是要地同炉锻造乌幻剑?”刘横这时也明白了二人的哑谜,“这还不简单,我自十六岁成人以来,我就一直掌管地同炉,都有七八年了。你们要锻造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陈均儒道:“横儿,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这把剑不仅要锻造好,还要保护好,关系重大。”
“是,陈庄主!”刘横道。
“我的乖女婿,还是叫我岳父,别加大人!”
陈均儒的话逗得满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