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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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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茧分解成一粒粒光点,宛如一群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山滚倒在地,神情有些呆滞,好像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惊恐之中。

  “张..山..”小蝶挣扎着想起身,但是身体却太过虚弱,只得无力的向着张山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拉住那个自己心爱的身影。

  听到小蝶的声音,张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睛中恢复了神采,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离他不远倒地不起的小蝶。

  见张山看向了自己,小蝶嘴角弯起一丝弧度,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在她的努力下,爱人没有受到伤害,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啊!!”

  伊凡皱起了眉头,他都已经做好准备拉着在一旁看热闹的金铃儿回避,料想中的有情人相拥啜泣,在小蝶生命的最后时刻互诉衷肠的感人画面却没有出现。

  张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叫,双脚不停的乱蹬,向后挣扎避让,胡乱的抓起身旁的石块,竟然向着小蝶砸去!

  “别过来!妖怪!想不到你竟然是只妖怪,接近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啪”飞来的石块被伊凡随手一把抓住,手中发力捏成了碎末,眼神狠厉地盯着张山,他疯了吗!竟然说出这种话!

  小蝶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蒙上一层死气。

  伸出的手臂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点点垂下去。

  “这个混蛋!”金铃儿看不下去了,闪身来的张山背后,一脚踹在张山背后。

  张山猝不及防下向前翻倒,滚了几圈,一头磕在了青石上面,顿时血流如注。

  “啊啊!杀人啦,你们这些妖人,和这妖怪是一伙的,我定要去村中揭露你们的伪装”张山摸了摸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村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

  “嗖”伊凡轻轻一抬脚,踢起一枚石子,准确的命中张山的后脑,张山一声都没来得及哼就晕倒在地,总算清静了下来。

  “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金铃儿魔女属性发作,抽出分水刺,就要结果了张山性命。

  然而伊凡伸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的小蝶。

  “多谢恩人饶他一命..”小蝶幽幽的声音传来,好似回光返照,脸上竟是多了几分红润。

  “我本是这凉山之上的蝶妖,百年前我尚未化形之际就遇到了他的前世。”小蝶眼神复杂的看着倒地的张山,轻轻地诉说着自己与他情缘。

  在百年前,一个小孩在这凉山上采着蘑菇,很快就采了满满一筐,小孩很是高兴,孩童天性让他丢下箩筐,就在山林间玩耍起来。

  忽然间,他看见一只巴掌大的七彩蝴蝶,蝴蝶被蛛网黏住,双翼无力的挥动,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射在蝴蝶的翅膀上,反射着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

  小孩想起了妈妈讲过,人类救了一些灵兽,最后这些灵兽化形回来报恩的故事。

  拿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将那蝴蝶从蛛网上挑起。

  七彩蝴蝶挣脱了蛛网,轻盈地在空中飞舞,围绕着小孩飞舞了一圈,最终轻轻地落在了小孩指尖之上,一对触须轻轻抖动,好像是在向他致谢。

  小孩也很是高兴,轻轻抬手将它放飞到空中,七彩蝴蝶上下翻飞了一番,渐渐远去。

  小孩挥舞着手臂向它告别,大声呼喊道:“再见了小蝴蝶,以后记得来找我啊!”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百年,那一日,已经化形成人的小蝶忽然心中有所悸动,仿佛一件尘封的往事拨开了迷雾。

  她跟随着灵觉的指引,在小凉山上找到了一个小孩。

  “是他!”暗中悄悄观察的小蝶,认出来这个孩子,和百年前一模一样“是他的转世!”

  想到百年的那份恩情,小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她化作一个小女孩,假装是与父母外出遇到强盗,双亲身亡自己逃到了此地。

  这个小孩正是张山,张山听信了小蝶的话语,将小蝶带回了家。

  张山的父母倒是心地善良,见小蝶长的可爱,心中也动了点心思,想着要不收养在家中,日后若是可能,给张山做个童养媳。

  至此,小蝶就在张山家住下了,陪伴张山一起长大。

  后来张山父母意外去世,张山又一心读书,全靠小蝶照顾着他,维持着这个家。

  小蝶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平淡的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直至玄羽的到来。

  玄羽还是妖兽之身时,小蝶就在暗中默默保护着张山不受伤害。

  后来玄羽化形成人,在小凉山上建立了玄羽观。

  本是两人相安无事,谁知就在前几日,玄羽嘴馋,想要下山抓个活人吃那心肝。

  刚好撞见了夜归的张山。

  正欲动手之际,暗中保护张山的小蝶及时制止,不了了之。

  当夜,玄羽便找上了小蝶,希望小蝶成为他的双修道侣。

  小蝶自然是不会同意,玄羽便想用强,于是两人大打了一场。

  小蝶不是玄羽的对手,但却刚烈无比,宁死不从。

  “那个书生,是你很重要的人吧!”玄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小蝶的动作僵在那里。

  “呵呵,你若是不愿从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送他陪你一起上路了”玄羽阴泽泽的笑容让小蝶如坠冰窖。

  此后,就有了玄羽娶亲的一幕。

  “也罢,前世今生,犹如一场梦幻泡影,一切都结束了”小蝶轻轻叹息,张开口,一颗光芒暗淡到极点的妖丹从口中缓缓飞出。

  “值得吗?”伊凡看着小蝶的动作,并没有阻止,轻声问了一句。

  月光终于透过云层射下,落在了小蝶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百年了,不值吗?”

  金铃儿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小蝶的诉说,一言不发,这一刻听到小蝶的话语,娇躯微微一颤。

  说完,小蝶不再言语,妖丹缓缓飞向倒地的张山。

  妖丹上飘落点点七彩的光点,犹如一只七彩蝴蝶,正在围绕着张山翩翩起舞,这一刻,时光仿佛回到了百年前。

  张山头上的伤口愈合消失,妖丹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所有的光点都进入了张山的头颅之中。

  “也许,将有关我的记忆全部抹去,一切都没有发生,才是对你最好的结局。”小蝶喃喃声越来越低,眼睑低垂,缓缓地闭上双眼。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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