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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竟是如此恶毒的邪术？”

　　镜花水月，听着秦如梦的解释。

　　宁凡头晕目眩，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对不起…”

　　秦如梦惭愧的低下了脑袋，似在自责。

　　“无…无妨。”

　　尽管面色苍白的可怕。

　　宁凡却依然强忍着心头惊慌，朝秦如梦作揖问道：

　　“秦姨可有手段，救仙儿一命？”

　　他害怕失去顾仙儿。

　　但他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得保持冷静。

　　若自己都乱了阵脚，顾仙儿就真的，金仙难救了。

　　“我…”

　　闻言。

　　秦如梦的目光忽然有些躲闪，不敢去看宁凡双眸。

　　偏过头，低声道：

　　“没有。”

　　见此。

　　宁凡瞬间明悟：不是救不了，是不想救。

　　应该是救顾仙儿的代价，秦如梦承担不起。

　　他没有强求，也没有怨恨：是顾仙儿自己要下山，不是秦如梦逼顾仙儿下山的，秦如梦，没有义务救顾仙儿。

　　是非曲直，宁凡心里有块明镜。

　　“如此的话，我就先带仙儿下山，另寻他法了。”

　　这般想着，宁凡从秦如梦怀里接过顾仙儿。

　　随后向秦如梦深深鞠了一躬，眼神真挚，道：

　　“秦姨不必自责，此事乃仙儿命中注定之劫，与您毫无干系，近年来，您对我和仙儿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说着。

　　宁凡于储物戒内取出一枚令牌，放置到望夫石上：

　　“这枚令牌，内涵我的一缕分魂，他日若有所求，您只管开口吩咐，任他刀山火海，我也会为您闯上一闯。”

　　言罢。

　　宁凡再鞠一躬，转身离去：

　　“仙儿，放心，哥哥在呢。”

　　“秦姨她救不了你，哥哥便带你，踏遍四溟九州，星河万里，纵是颠倒日月乾坤，我也会护你…安然无恙！”

　　秦如梦痴痴地望着宁凡的背影，至其消失不见。

　　良久。

　　美眸中，闪过一抹决绝，拿起令牌，悠悠一叹：

　　“唉，孽缘呐，真是要了姐姐的命了。”

　　…

　　宁凡的承诺，掷地有声。

　　现实世界。

　　众人哗然一片：

　　“雨君想干什么？”

　　“你们看，顾仙子如今不是平安无事吗？雨君一定是救活了顾仙子的吧？就是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啊。”

　　“肯定是回家族求助了。”

　　“我看不尽然，雨君说过不会回家，就不会回家。”

　　“魔头说的话也能信？”

　　“傻叉，没有这个魔头，顾仙子能活到现在？”

　　“你！”

　　众人的议论，顾仙儿充耳不闻。

　　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这种夺寿的邪术…

　　只有一种手段可以解除！

　　如果宁凡使用的是那种手段的话…

　　那她真的，再也无颜面对，如今的宁凡了！

　　…

　　镜花水月，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的时间。

　　宁凡去了无数炼丹大宗，医道大派，可诡异的是，不论多强悍的宗门，对于这门邪术，都表示束手无策，且…

　　避讳莫深！

　　宁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没时间询问。

　　既然大门大派救不了顾仙儿，那他就去求山野散修！

　　“仙儿，我带你去北山，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宁凡紧了紧双臂，眼神坚毅，再次启程。

　　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披荆斩棘。

　　亦如他的之前的承诺所言：

　　他真的带着顾仙儿，横跨了半个四溟，万里山河！

　　那一日，宁凡站在了北山之下。

　　雪，染白了他的发。

　　一抹与他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沧桑，在其深邃的瞳孔中游曳：若非心知肚明，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少年…

　　才十八岁！

　　没有十八岁该有的意气风发。

　　没有十八岁该有的朝气蓬勃。

　　也没有十八岁该有的丰神如玉。

　　有的，仅是摇摇欲坠的，日渐消瘦的身躯。

　　当年那个长生世家最尊贵的嫡长子啊…成熟了！

　　“仙儿，我带你，登山，求仙！”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地注视下。

　　宁凡搂着昏迷了半年之久的顾仙儿…上山！

　　“嗡…”

　　九天之云海下垂，仙门降临，瑞气磅礴。

　　仙光照耀十方，引出一条仙梯。

　　宁凡面色泰然，迈步。

　　北山有仙。

　　这是座不倒的，古老纪元就存在的仙山。

　　百世流离，万代蹉跎，永垂不朽。

　　据说山上的仙人，神通广大，能逆转岁月。

　　每年来此求仙的修士与凡人，不在少数，但，能成功上山的寥寥无几，且，若上不去山顶，只有…死路一条！

　　并非仙神皆残酷。

　　只是仙途无涯，本就坎坷崎岖，危机重重。

　　他们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

　　…

　　北山上。

　　少年雨君黑发尽白，背上背着绝美顾仙儿，一步，一步，走向山巅，大雪在飘摇，少年嘴角溢血，眸中坚定…

　　“他能成功吗？”

　　镜外，有修士面露怜惜，呢喃道。

　　“废话，若失败了，顾仙子能活到现在？”

　　另一人理所当然的答道。

　　“也是。”

　　“你们听，镜子里有声音！”

　　“似乎…有人在唱歌！”

　　众人谈话间。

　　一道清脆的童谣声，缓缓响起：

　　“不老山，不老泉，仙君守岁月。”

　　“天上仙，地上凡，仙子留少年。”

　　“天不容，地不容，画地为牢，难囚，难囚。”

　　北海茫茫，一望无际，鲲鹏展翅，巨龙遨游。

　　宁凡也听到了这首童谣，看到了异相，当即高呼道：

　　“求仙君赐下神通，救我义妹！”

　　众人这才发觉：他已走了八十一天，一刻未休！

　　“你与她无缘，不得善终，这又是何苦呢？”

　　闻言，仙音降下，似有垂怜，又是嗟叹，道：

　　“你可知，若要救她，你需要付出什么？”

　　“不知，也不想知，我只想救她！”

　　“哪怕付出的东西，是你自己的性命？”

　　“哪怕付出的东西，是我自己的性命！”

　　山顶的仙君，沉默了。

　　宁凡伫立于风雪中，白发飞扬，迎风不动。

　　他在等，等仙君出手。

　　许久许久之后。

　　一束仙光洒落。

　　却不是救顾仙儿的。

　　那山上仙君，治好了宁凡的伤，淡淡道：

　　“你走吧，本君不会救她，那是在害你。”

　　宁凡身躯一颤，目露大悲大戚之色。

　　“仙君，我不怕死！”

　　他大吼着，试图让仙君回心转意。

　　仙君不作答，他便一直吼。

　　吼到嗓音沙哑，吼到吼不动了。

　　他竟然…弯下了膝盖！

　　这一刻。

　　为了那一声哥哥，这个曾经心比天高，骄纵无双，傲骨嶙嶙，遭逢长生战，不朽劫，都未曾低过头的少年，舍弃了一身骄傲！

　　“求仙君出手，救我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