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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多近利市

河洛六子 谪之 6537 2022-10-28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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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儿身形闪动,如鬼魅一般穿梭跳跃,夷人虽有气力,可是不熟悉山势,很快便跟丢了。

  “跳上那棵大树的树梢,我不信她不出来!”甄宓指着前面一棵最高大的树道。

  果然,时间不长,絮儿从几棵密松枝下钻了出来,“追!”夷人应声冲了下去。

  这次絮儿放慢身形,看他们尽了,突然飞跃至对面一处草木稀疏的碎石坡。待夷人离近了,她右手一挥,坡面土石突然飞起,如子弹一般击向夷人二人,絮儿也趁机闪入后山不见了。

  夷人二人一边用手遮脸一边拍打着新衣服上的土污,“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无妨无妨!”甄宓还自我安慰。

  “还追不追?”

  “不用了,跑得人跑不了院子,去她的庭院等她!”

  到了晚上,絮儿还是按时赶回来了,不过夷人与甄宓没有动作,因为他们看孩子们异常高兴,打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那便是两日后的十月十五,木儿部落、风儿部落、直绳部落三者的交界宁江边上,将会有一个大的市集,甄宓听着类似于西北庙会。

  而每次市集上,絮儿都要和大一点的孩子,拿着编织好的篮子、竹笼、草鞋、斗笠,捏烤好的陶罐,还有长大出栏的鸭鹅、鸭鹅卵,小猪,菜蟒,还有很多果子等等去集市上卖。

  很快到了日子,夷人与甄宓又换了打扮,装成了两个猎户,远远就听到了叫卖。集市上很是热闹,卖糖人的、甘蔗的、黑米的、饼子的、肉干的、草药的、布匹的、竹筐的、炊具的、皮毛的、奴仆的、牛马的、圆木的等等,应有尽有。

  甄宓二人也找了个摊位,摆了些夷人打的野猪、鹿、狍子、狐狸之类,因野兽品相极佳,很是显眼。

  很快,作为孩子王的絮儿带着一群孩子嘻嘻闹闹的开了过来,他们大包小提,样品繁多,十分抢眼,东西摆出来足足占了小半条街。

  絮儿的摊位离甄宓二人不远,就猎物而言,絮儿那边就大为逊色了,她那只有几只野兔、菜蟒和家养的鸭鹅,而甄宓这边是寻常猎人都轻易捕获不到的山珍。

  可说来奇怪,无论贫人富人也不问价格,只是看了看甄宓他们摊位赞叹几句,然后就去絮儿那边了,简单议价后便慷慨付币。

  絮儿来得稍晚,东西也最多,可是卖得极快。

  “爷爷,这个陶碗十个币子!”

  “阿爹,这个竹筐您看看,是絮儿姐姐用北山的水竹编制的,结实的很,才二十个币子!”

  “姨娘,您看看这个野兔,多肥啊,买回家炖肉吃吧!”

  “上好的鸭蛋、鹅蛋,大家快来看看啦!”

  小家伙们各有分工,专业叫卖,老到推销,再加上他们口碑极佳,不到中午,差不多就卖光了,脸盆大小的大肚子陶罐里装满了贝壳币子。

  而那边野物卖光了,才有几个贵人打扮的跟甄宓他们问价。

  甄宓不慌不忙道,“价格好说,我只问你,为何那边的小姑娘生意那么好?”

  “哦,这样啊,她是风儿部落的司晨官,手巧心诚,而且她收养的孩子都是南面大山里侥幸逃生的孤儿,别人自然看她不同!”一个身着鲜亮,个子不高,却腰腹滚圆的胖富人说完,翻看着狐狸皮毛,大加赞赏。

  甄宓二人心下一惊,也没有往下追问。

  “你们这只赤狐怎么卖?”胖子问道。

  “絮儿那边野兔怎么卖?”甄宓反问。

  “六十个贝壳币子!”

  “那就按五只野兔,收你三百个币子怎么样?”

  “嗯,公道,好吧,这是三百你点点。”胖富人从腰里解下三个标准的小布包说道。

  “不用数了”,甄宓接过来,解开束绳,把币子,倒进了一个石盘子里,三百个币子消失不见了,胖富人有些惊讶,赶紧接过空布包,背起赤狐跑近人群中不见了。

  这边族落的富贵人士倒也不少,甄宓他们的猎物稀奇,价格又便宜,很快也卖光了。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絮儿的野物家禽都卖光之后。

  待絮儿一行人卖了最后一个竹筐之后,絮儿抓了一把币子,给孩子们每人买了个糖人,当然还不忘包裹起来几个给家里的孩子带上。然后,就让股儿还有一个半大孩子一手提着一个币子罐的罐耳,穿过街市离开了。

  “走,跟上,看他们去哪?”甄宓低声说。

  他们去了直绳部落,用币子换了燕麦、黍米、甘蔗、油菜,还有大豆,都是日常吃得且易存放的主要食物。

  “絮儿姑娘就是冰雪聪明啊,在这里批量购采可是比集市上划算多了!”直绳族主事说道。

  原来直绳部族在江边有一片沃土,所产谷米菜蔬在几个部落里最是丰盛,所以也只是对外大批输出,很少去集市。

  “他们储备这么多食物干什么?看仓库里已经不少了!还挖地洞,难道要防备什么灾祸?”甄宓说着又陷入思考。

  “两次听到南面,而且孤儿们都是南面逃生过来的,似乎南边灾情还要严重,本地只是波及;不过此地物产富饶却族部人口稀少,怕是这份天灾很难抗拒。”夷人分析道。

  “难道?”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甄宓追问。

  “我们前些日子看到三个部族外围都有一大片荒山,山上好多顶上压着锥形石头的小土包,竟然是...坟茔?”

  甄宓一想后背有些发凉,她当时还捡起两个端详了一会儿,现在看来极有可能。

  “我们要找到絮儿,跟她认真谈一下,我看各部族储备日益加剧,恐怕天灾不远,我们合力或许可以化解掉它,解救无数生灵。”甄宓断言道。

  这夜,孩子们刚睡下,絮儿听到窗外“咚,哗啦”两声脆响,知道有事,便轻轻关了门,走了出来。

  落在窗沿的正是甄宓二人今天卖的币子,“出来吧,今天就看到你们了!”

  三个部落也就四五百人,絮儿个个都认识,所以今天他们即使猎户打扮便识出,也被认出是那天杉树下拦她的两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

  “絮儿,晚上伏羲的女儿,是燧人氏的后裔,此去往北不远,便有燧人氏的部群,你应该也有听闻。如今下纷乱,灾祸横行,我父得天机相授,耗尽元气终于创造了可以鼎立天下秩序的八卦,而你正是这西南巽卦风位的元灵,所以为天下计,还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二位请回吧!”

  “你祖上可以以鸡为图腾?”甄宓知道鸡是巽位的兽元,而今日集市上带卖的唯独没有鸡,所以大胆推测。

  “与你何干?”

  “鸡为风位兽元,而你有天生有御风之术,天命所致,我们不会找错人的!”

  “我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拯救天下,只想将这几个娃儿养大,此生足矣!”

  “我知道你们灾祸降至,我们协力,可以直接深入南山腹地,荡除邪魔,一劳永逸岂不好?”

  絮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呵呵,荡除邪魔?我司晨一族就因为志向过于高远,如今几乎灭门,不用说了,你们也带走,我不需要!”

  “这是给二十四个孤儿的!”甄宓决绝说道。

  絮儿一怔,不过还是纤手一挥,袋子自行飞起落入了甄宓怀中,“不劳费心了!”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几个族落对北方来人还是有排斥,他们还是在偷听一对老夫妇对话才知道了这灾祸的来由。原来,每年到了十一月份天寒之际,南山的毒瘴便会吞噬过来,人畜兽禽一旦吸染,五脏会慢慢腐烂,不死也成了废人。

  “原来他们挖地洞,藏食物,是为了防止中了这瘴疠之气!”甄宓在穴洞中挑了挑篝火里的燃枝说道。

  “如此被动,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夷人熊熊火焰下两眼放光,“不如咱们两个深入南山,与这瘴魔斗上一斗,凭乾坤之力不信降伏不了他!”

  “我也想过”,甄宓缓缓说道,“乾坤八卦各自流转,自有对克,你虽有神力宝弓,可那瘴气只是一团雾霭,根本力无所施,除非它的天敌!”

  “什么?”夷人追问道。

  “一...缕...刚...劲...之...风!”甄宓凝视着眼前火焰,一字字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甄宓与夷人主要做三件事,一是继续参悟八卦盘的奥秘,二是辅助三个部落储备粮物,三则是时刻关注南山五十里内的毒瘴动静。

  他们只能是被动等待,临事之机再与絮儿通力合作。

  絮儿则看似是非常乐观,也许受孩子天真心性的影响,每天还是早出晚归,勤奋踏实的做着每一件事,似乎对半月后的毒瘴并不介意。

  经过这段时间,夷人已经把老龟赠与的十二块儿甲壳都打磨好安做了箭镞,箭杆也是选得上好雪松木,甄宓鼓动夷人试射一下,结果轻松削掉了一座小山的山头,威力果然惊人。

  随着时日延长,他们对南山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他们看来,南山已经没有了生灵,几个孩子是父母捂在怀里拼死保出来的,大人都是身重剧毒,不日五脏腐烂而亡。

  南山的山中禽兽自然也难以幸免,所以三族人相信,此时的南面群山已经是死山了。

  日子眼见临近了,已经有了些微风吹来,不过这风中带有腐臭味道,似动植物的尸体散发而出,看来毒瘴距离不远了。

  这日,北方又来了一人,算是甄宓的半个故人,他是神农的弟子焦,也是自幼以治病救人为志,他听闻每逢冬季十一月份瘴气北渐,伤生害灵,故前来相助。

  “焦,你可有解这瘴气的药方?”甄宓问道。

  西南也多瘴气,我师父尝尽百草,发现可以金丝草的全株入药,其有清凉散热,解毒、利尿通淋、避解瘴气之药效。我神农氏用其治吐血、咳血、衄血、血崩等症,还可以此解诸药毒。

  “好啊,我们多采集一些,然后送到三个部落,或许就可以逃过此劫了!”

  摘自《易经・说卦传》

  巽为木、为股、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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