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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三人一犬再向西北而行,随着初生之日,只见一座四方柱山刀砍斧剁一般横梗于前。
“这怕是有四五千仞吧!”夷人以手遮阳看着高山说道。
甄宓听此,脸色微变,“不好,没想到到了这里!”
“怎么了姐姐,山上有怪兽吗?”姬木好奇得问道。
“倒是谈不上怪兽,可是会招来灾难!”甄宓眉头紧锁,“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干旱了许多?”
“是呢,岩石干裂,草木也少了许多。”夷人与姬木四下观望,“这山是个什么名头?”夷人问道。
甄宓正色说道:“山海录记载,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就去找找看,到底有没有六足四翼的怪蛇!”夷人安慰道。
“好!”甄宓应了一声,夷人一手抱起青毛犬一手抱起姬木,三人一犬飞身而上。
方方正正的十里山上,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什么活物,山岩灼热,多处龟裂,看来已是多日无雨了,不过并未发现肥遗的踪迹。
越来越接近边缘,忽然夷人伸手令众人止住,“嘶嘶”之声隐隐传来,可几人四处打量没有发现,随即是青毛犬“汪汪”叫了起来,它两足跳起,头垂直向天。
三人仰面向天,空中隐隐现出一个飞蛇的身影,因颜色和天空相近,竟难被发现。
“两条小翅膀在眼睛两侧,两条大翅膀在身体中间,后面还要六条腿!”姬木仔细看着说道。
“果然是肥遗了!”甄宓道。
“它不会攻击我们吧?”姬木看它露着尖牙,担心道。
“它形容纤细,又有羽翅为助,如果攻击我们早就攻击了,我们也不会察觉,现在嘶鸣就是再给我你提醒呢!”夷人自幼在森林与兽禽打交道,倒也可以分析出大概。
“情况已定,咱们也不用再做停留,去前方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甄宓说完,几人刚要走,那六足肥遗突然在前方拦了他们的去路。
它吐着信子,体弱枯槁,似乎体内水分被榨干了一样,只是嘶嘶鸣叫,也不进攻。
“它这是何意?”夷人问道,一边抚慰情绪激动的狼毛青犬。
“之所以能预示旱灾,怕是肥遗天性极其耐旱而又身居远天低地,很少出现,可一旦突破了耐旱防线,便会出现人间!”甄宓提供着信息,想帮大家打开些思路。
“它肯定是渴了!”姬木当先叫到。
“幽深处没有水,只能出现找水喝,被人们在旱季看到,预示着大旱将至,也颇有道理!”夷人分析道。
甄宓没有说话,指变兰花,在坤卦位里提出一个皮囊,轻轻抛向远处,只见肥遗一下子扑了过去,“悉悉索索”的吸饮起水来,也不再看几人。
夷人摸了摸姬木的头,“小伙子还挺聪明的!”姬木嘻嘻而笑。
几人继续向前眼看就到了边界,便要纵身跃下方山,这时又是几声“嘶嘶”之鸣,凌空飞来了刚才的肥遗。
这时见它饮饱了水,身上圆润了不少,它飞到几人前方,身悬空崖之上,微微点头,似乎表达谢意。
“是不是没喝够,还想要水啊?”夷人问道。
只见肥遗点过几下头后,白色光亮的眼珠里慢慢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泪珠慢慢坠下,被甄宓接在手里,也不挥发,极为神奇。
肥遗再次点了几下头,便飞走了。
“这泪珠留着吧或许是肥遗作为酬谢给我们的宝贝呢!”夷人分析道。
甄宓将它用草叶包了存放起来,几人一犬便离开了这十里太华山。
再落于小山之上,感觉向此处炙热感更甚,草木焦枯,山体干裂,哪有半点水流的影子,只是炎炎烈日当空而袭。
甄宓淡水储备较多,又拿出几个皮囊,和两人一犬分饮了下去,瞬间清爽了不少。
“‘山海录’果然传奇,记载的灵兽预示很准确啊!”夷人赞叹道,“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发现泉眼,给当地族人做些善事!”
“是啊,再往前看看有没有族群存在!”甄宓收好皮囊回应道。
几人再行一段,听到前方一阵吵嚷,走近一看,正是两伙人发生了争执,人数较多的一众还手持锨锄等挖掘工具,而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黄土坟包。
“族长,不能让他们挖啊!小女下葬还不足百日,不能不得安息啊!”一名中年女子向一位魁伟男子哭诉着。
“不挖?不挖族人就得活活渴死,这百日之内,就是你的女儿是新葬,定是成了‘旱魃鬼’!”群人中一男子大声吼道。
“对,而且青女天生体热,最具旱魃之状,必是她无疑!”
“烧了她,一定会下雨的,你们看这坟茔潮湿,而又不长草木,天上的雨水肯定是被她吸走了!”大群人中你一言我一语势头强劲。
小群人看来是女子的至亲,只是除了她父母的阻挡,其他人劲头不大。
“求求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别折腾小女了!”一个男子拦在坟前,央求道。
“族长,你说怎么办?难道让族人都渴死,还是举族远迁,咱们几百年在这扎下根可不容易啊!”另一个年龄较大的人走上前说道。
族长眉头舒展终于开了口:“按族亲而论,青女是我的侄女,我也不忍心,可大哥大嫂,但为族内大事计,不得不出此下策,”他缓了缓说道,“可是动作要轻,而且棺木打开,如果人已腐烂,未成干尸的话,便不能再做惊扰,即刻复原!”
族人显然很有威信,他发话,小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将瘫坐的青女父母搀到一边,不忍直视。
大群人便撸胳膊挽袖子,挥舞着工具大干起来,土壤松干,大家尽头又足,很快便将坟头削平了。
而这一切都被甄宓几人看在了眼中,他们不明其中事理,也不好阻拦,只能远远看着,没有动作。
“居然把天旱的事情归咎于一个新葬的女子,真是荒唐,”夷人道,“下葬日久定然已经腐坏了的!”
“姐姐我怕!”姬木第一次见这场景,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
甄宓摸了摸他的头,“不怕,有姐姐在呢。”
《彖》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卦《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山海经·北山经》:“又北百八十里,曰浑夕之山,无草木,多铜玉。嚣水出焉,而西北流注于海。有蛇一首两身,名曰肥遗,见则其国大旱。”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七十里,曰英山,其上多杻橿,其阴多铁,其阳多赤金。禺水出焉,北流注于招水,其中多?鱼,其状如鳖,其音如羊。其阳多箭?,兽多?牛、羬羊。有鸟焉,其状如鹑,黄身而赤喙,其名曰肥遗,食之已疠,可以杀虫。”
《诗·大雅·云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子不语》卷一《旱魃》里描写为:“猱形披发,一足行”。袁枚《续子不语》又说:“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