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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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公急了。
他也不能不急,郑州已具亚圣姿态,这样的天纵奇才,怎么可能让给仙门?
增补他人实力,削弱自身,这赔本买卖就算大宋已然羸弱到任谁都能横插一脚的程度也不能做。
在王文公看来,如郑州这样的人,就该加入国子监,读那圣贤之言,盛那颓唐儒道。
为此他甚至不惜冒着被仙门记恨的代价开口。
乔诗晗转身去看,见到来者,不由笑道:“原来是国子监王祭酒,现在的大宋还有可供研习的儒家经典吗?”
“你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还要冒着被黎幽道宗发现的风险修习儒道,郑州留在大宋朝,只会自毁前途!”
郑州瞧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满心都是乔诗晗刚才说过的长生宗修炼功法。
九死一生,简直太香了。
至于选择仙门还是大宋,这重要吗?
等本尊成为位面之主。
不论仙道还是儒道,皆是萤火之光,不过如此。
“乔长老说的没错,儒道确以凋零,仅存的儒家经典,也无修炼意义,可只要郑州登上传儒塔,已逝大儒自然会降下福泽。”
“依乔长老来看,郑州还不配登上传儒塔四层以上吗?”
王文公丝毫不让,大有与乔诗晗争辩到底的劲头。
“你们竟然还留着传儒塔?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给黎幽道宗吗?”
“三大仙门同气连枝,儒道中兴,对我长生宗来说,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乔诗不无威胁地说道。
王文公挺胸孑然说道:“乔长老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论及亲缘关系,长生宗与大宋儒道还更近些。”
乔诗晗轻蔑撇嘴,所谓亲缘关系,只是大宋朝的一厢情愿。
长生宗教义与大宋儒道虽有相似之处。
却绝无师承脉络。
乔诗晗如果想,他现在就可以出手杀掉王文公。
莫说是一个王文公。
就算是大宋朝的两位宰相,她也可以轻松弑杀,且不会付一点责任。
这便是仙门特权。
生杀掠夺之权利,只在于拳头是不是足够硬。
王文公静静望着乔诗晗,眉眼之间却无丝毫惧色。
如果死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让郑州留在大宋朝振兴儒道,他愿意为此多死几次。
但,乔诗晗并未动手,杀王文公易,调和郑州心境难。
她不会冒着郑州对长生宗充满怨恨的代价,去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况且,乔诗晗也很想亲眼看看郑州能走上传儒塔第几层。
“我们做个君子协议如何?”乔诗晗踱步至阴凉处说道。
“何解?”王文公不解其意。
乔诗晗顺势说道:“若郑州可登上传儒塔第七层,我就把他让给国子监。”
“若郑州无法登上传儒塔第七层,他可自由选择,你不能插手!”
“如何?”
郑州:你礼貌吗?你礼貌吗?你礼貌吗?
本尊还在这儿呢,这二人竟就打起了赌。
也太不把自己当成个单位了吧。
而且瞧这架势,王文公思忖的还很认真。
郑州捂嘴咳嗽一声,问道:“这传儒塔是什么东西?”
“这地名我怎么没在东京城内听到过?”
王文公收拢心绪,解释道:“传儒塔并非地名,而是儒家存留的儒器之一。”
“在百余年前,是为测试弟子品性,由当时的儒家至尊在明宗同意下,亲手打造。”
“在传儒塔里,一切道德品质都会被放大,考核者必须直面心中最直观的欲望。”
郑州摇了摇头,不能让自己死的东西,他一概都不感兴趣。
王文公继续说道:“能登上传儒塔一到二层的学子,可成治世良臣,三层到四层,则已有大儒潜质,五层到六层,未来必可成为亚圣。”
“登上八层者从传儒塔制造至今,还未曾出现过。”
“至于九层你想都别想,数极之层,藏无尽凶险,制造传儒塔的先辈曾亲口说过,连他本人都不敢涉足顶层。”
“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嗯?
郑州双眸陡然一亮。
这又是个作死的机会,而且儒器又没有个人想法,应该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怀此种想法,郑州问道:“王祭酒最高到过几层?”
王文公垂头轻摇苦笑道:“说来惭愧,我天赋一般,只堪堪登上传儒塔第六层,便无法再有寸进。”
六层便代表着未来一定可以成为亚圣。
也就是说,王文公已经是大宋朝预备役亚圣。
只待一次契机,他便可参透儒道精髓,成就亚圣。
到时的大宋,只要黎幽道宗不插手,儒道中兴的旗帜必将狂卷于大宋朝各处。
所以说,王文公这么说,其实挺凡尔赛,挺欠揍的,幸好这时候没有隐匿于地下的儒道弟子出现,不然绝对会甩给这国子监大祭酒白眼。
“八层过于夸张,咱们各退一步,不如将这赌约定在传儒塔第七层?”王文公念念不忘的还是郑州。
“第七层近百年来,好歹还有人登上过,八层只存在于传说,乔长老也别太强人所难了。”
嗯?
近百年儒道衰落,竟然有人登上过传儒塔第七层?
谁还能比国子监大祭酒更适合中兴儒道?
郑州来了兴趣,便问道:“登上第七层的这人是谁?”
王文公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金銮殿内严肃沉寂,不像是快退朝的模样,多次确认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以后,王文公走上前,贴近郑州的耳朵说:“那人与你一样也姓郑,他就是当朝右相,同时也是你的父亲郑临沅!”
“什么?”别说是郑州了,就连在一旁偷听的乔诗晗也都惊诧不已。
郑临沅是什么人?
大宋朝最大奸佞,民众心目中的形象,甚至比天子赵欣还要恶劣。
世人皆说大宋朝能有如此局面,他郑临沅难辞其咎。
这样的人,竟然能登上传儒塔第七层?
这玩意别是个假冒伪劣的产品吧?
“选择不同,结局不同,郑相当初要是选择留在国子监,或许现在已成亚圣,入朝为官,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造化。”王文公试图宏达,但语气中还是有遮掩不住的义愤填膺。
郑州远眺金銮殿内情形,在龙椅下振臂高呼,喷溅口水的便宜父亲的形象,竟是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