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吾有一剑,鬼神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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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虚影互相试探了一剑后,洛尘才深刻了解到自己的剑技已经精湛到了何种地步。
哪怕稍有不慎,那凌厉的刀光剑影都能直接把他斩于剑下。
双方都必须时刻集中,不然生死就在一瞬间。
而随着一人一影不断出剑交锋,洛尘愈发感觉到自己各方面的强大。
不仅是剑招使用与衔接的流畅度,更是战斗意识、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个洛尘――
真的好强!
直至酣斗数余招后,两道相同的剑气与剑意依然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但越打下去,洛尘却是越来越心惊。
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战下,他已经觉得高度紧绷的精神开始有些疲惫之感。
毕竟他是人,无法一直集中精神,更别说是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
就刚才十几息中,已经出现了两次极为危险的局势。
可对方,却就像一个不知疲倦般的机器一样,手中剑势愈斩愈烈。
最关键的是,他不能通过格挡防御来获得些许喘息时间,必须一直出招。
双方都是剑道宗师级别的人物,剑技极为精湛。
谁先转攻为守,就会立马被对方压制着上风,牵着鼻子走,只能被动的不断防御拆招。
基本可以说胜负已定。
面对一模一样的自己,想要赢,必须只攻不守,以快胜强。
洛尘额上开始溢出点点冷汗。
对方各方面能力都和他一样,但却在精神强度上更胜一筹。
如果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时辰,他就会落败。
难道,他就没有弱点的吗?
洛尘汇聚力量一剑斩出,并用流光身法拉开不少距离。
“难不成,你这冒牌货就只会使些我的剑法?”
他出口讥讽虚影,以期能得到些短暂的休息时间。
那洛尘虚影倒也没有追击,脸上表情无比自信。
“剑法?真是好笑,我并没有拘泥于任何已成之法,而且,这世上怎么会有剑法这玩意?”
虚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等着洛尘恢复。
“我只不过是一直在从我心意,自如挥剑罢了,反倒是你的剑,变得越来越慢,破绽百出!”
洛尘盯着虚影,擦了擦流到眼睫上的汗滴。
的确如对方所言,对招中出现生死危局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多了。
两人再度欺身而上,又是数招过去,洛尘很快转为下风。
呲!
随着一道撕裂声,洛尘的衣袍被一道剑风划过。
那处同样被撕裂的皮肤上渗出一行血迹。
“我问你。”
那虚影抬起了剑,指着再次拉开距离的洛尘道:
“为什么要选择拿起剑?”
“你说……什么?”
洛尘喘息着,没有听懂虚影的问题。
“我不是在问你为什么选择剑作为兵器,这种无趣的问题。”
“而是在说不论姿态或是能力,都完全一样的你和我之间,差距到底在哪?”
那虚影不断质问洛尘:
“而是在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持剑战斗?”
洛尘看着虚影,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答案只有一个――”
虚影死死盯着洛尘,吼出了声来:
“那就是要将挡在你剑前的敌人,毫不留情摧毁殆尽的战意本能!”
洛尘眼神愕然,呆滞的看着虚影向身前斩出一道足以撕裂一切的戾风。
“难道你真天真的以为,和我差的只是精神强度么?”
“你凭着理性战斗,只想凭理性去获胜,去击倒敌人。”
虚影把手往剑上一划,那光剑顿时迸发出更为炽烈的锋芒。
“可剑,是利刃,是凶器!”
“但你,却保持理性,却把手中利刃上鞘,到底想要斩杀谁?”
洛尘顺着虚影那满带嘲笑的目光低头看去。
却发现不知在何时,自己手中之剑已经合上了剑鞘,看不见一分光华。
他突然想起,之前剑神残影所说的那些话。
你我胜负,本就在一念之间。
现在洛尘才彻底明白,剑神想让他明白的道理。
原来从觉得不可能胜过剑神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战斗他就输了。
“你怕了,所以你的剑钝了,所以你才比我弱!所以,你必败!”
虚影最后抛下一句话,挥剑迈步,冲向手无寸铁的洛尘。
反观洛尘,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袭来的虚影,反而是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上空。
看上去仿佛已经放弃了这场与剑神残影的对战,任其宰割。
但他的眸光,却在短短时间内不断剧烈的变换着。
像是脑海中正在什么激烈的争斗。
就在下一刻。
就在虚影就要毫不留情的将洛尘一剑斩灭的一瞬间。
他那动荡不堪的双目,忽的大绽灵芒,恍如利刃出鞘。
洛尘悟了。
他知道和这虚影比起来,自己少的是什么了。
少了信念,少了意志,少了战意。
因为面对的是剑神,所以他觉得弱小的自己无法战胜这种神一般的存在。
但剑,或者说剑术,就是杀人的技术。
不论是剑法、剑意、神通……
剑招也好,剑技也好,所有与剑有关的术法,无论用多么美丽高尚的语言去掩饰――
全都是致敌人于死地的技艺。
当选择拿起剑的那一刻,不管挡在面前的是仙还是魔,是鬼还是神。
执剑者,都当有鬼神皆斩之心!
吾有一剑,鬼神皆斩!
一道凛冽剑芒从洛尘手中光剑猝然迸发。
下一瞬间,他拔剑出鞘,朝着上方那把挥向自己的利剑凌空而斩!
铮!!!
电光火石只见,剑刃崩止。
在这一汇聚了一往无前的剑气,与势不可挡的剑意之刃下,千锋辟易。
看着自己手中利刃反被洛尘斩断,虚影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剩下半截断剑还在他手中震颤不止。
而洛尘手中神光流转的剑刃却早已划过他的残影。
“呵,不愧是我……”
虚影看着洛尘,说了一句,便化作道道白光消散。
周围景象在虚影消散同时,也随之变动。
洛尘如梦方醒,又回到了那片迷蒙仙境之中。
站在他身前的,是那道剑神残影。
“圣子便是圣子,不论心性还是天赋,都无法不令人喟叹不如。”
白芒覆盖的身影发出一声轻柔叹息。
“谢剑神赐教!”
洛尘面带感激,微微躬身致谢。
“毋需谢我,我只不过是唤醒了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罢了。”
白芒身影像是在模仿着谁的话语一般,语气坚而有力道:
“人如果了没有了面对强敌时的战意与血性,哪怕手握再强的利刃,都不可用。”
洛尘点头,很是赞同剑神的话,并问道:
“剑神大人,虽然中途你有故意放水,但我也算是胜过了你吧?”
“胜过了我?呵,你胜过的是自己心中的神啊。”
自己的神?啥意思?
洛尘有些疑惑。
难不成剑神竟是我自己?
白芒身影缓步退后,手中逐渐浮现出一柄剑影,被其高高举起。
“我知你心意,时间也不多了,就便将这本就属于你的剑道神通,交还予你。”
“此剑名为【碧落万神】,你且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