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遇锦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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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城。
因为戒严,秦渊等人只能在乌氏商号里住上一晚,不一会儿,便有数十名城守军的军士上门,乌氏赶紧将伙计召集,接受查验。城守军黑甲森森,强弓硬弩,很快将整个院子控制住,一边派人四处搜查,一边将院内的人一个一个的验明身份。
秦渊拿出通关的文牒和金牌,城守军倒是没有为难,赵国的剑客地位颇高,军士客气的将文牒金牌还给秦渊,大手一挥,撤出院子,朝另一户行去。
秦渊一直暗暗盯着躲在马车底部的那人,军士在那边检查了一圈,也并未发现他。
等军士走了,乌氏忙着安排伙计商号的事务,便让秦渊三人随便转转,秦渊向钟九打了个眼色,三人不动声色的围住那辆马车。
钟九若无其事的将马车牵到车马棚里,关上了大门。
秦渊从旁边的墙角拿来一根草杈,钟九双手也摸到后背的剑柄。
秦渊道:“城守军已经走了,阁下还是出来吧!”
车底下一片寂静,忽然,一道剑光如同匹练从车底飞出,一个身穿深褐色劲装的剑客如出弦的利箭,直取秦渊胸口。
秦渊早有准备,手中的两叉草杈一转,已经迎向剑客的长剑。
钟九“噌”的一声,拔出镜月双剑,向剑客后背攻去,楚风也拔出黑匕守住另一侧,防止剑客逃走。
剑客长剑还没碰到秦渊,便忽然变招,在空中硬生生打了个回折,剑尖划向秦渊握住草杈的双手。变招之快,秦渊都没能完全看清。
但秦渊临敌经验何其丰富,利用木杈的形状,反钩剑客的手臂。
那剑客剑法与尉琦不相上下,但出剑并不凶残,长剑在秦渊的草杈上一搭,将草杈震向一边,向前连踏几步,剑锋划向秦渊的胸腹。像是想逼退秦渊。
秦渊退了两步但用草杈再次封住剑客从旁掠过的道路,让其不能逃脱。
钟九的双剑从后而至,剑客赶紧回身,长剑抖出一道剑花,动作之快不逊于钟九。
钟九已经熟练的运用“凌风刀法”,配合他的身法,双剑耍得人眼花缭乱,而那剑客竟然也越来越快,兵器交击之声如雨打芭蕉,秦渊倒也不急着打扰二人,钟九难得遇到这种以速度为长的对手,不让让他多练练。
但秦渊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再看那剑客,蒙住口鼻的脸上,逐渐苍白,应是有伤在身。
秦渊叫道:“还请阁下停手吧,再打下去恐怕伤势怕是要严重了,我等只是好奇,并无歹意。”
钟九一招逼退那剑客,退了数步,表示自己停手。
那剑客喘着粗气,也无力再攻,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你们不是赵国的剑客啊。”
秦渊丢了手上的草杈,上前道:“在下是从应国来参加名剑大会的。”说着拿金牌给那剑客看了一下。
那剑客扯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有些病态但又很俊俏的脸,应有二十出头,五官小巧,眼神坚毅,与秦渊的二师兄白慕容气质有些相近。
剑客道:“我就是孙渐,若要拿我去见官,恐怕赏金不比参加名剑大会低。”
秦渊拱拱手道:“听闻阁下专杀贪官污吏,让在下好生佩服,我兄弟医术甚好,阁下有什么伤痛,不妨让他看看。”
楚风收起了匕首,拿出了青囊银针,表示自己真的是学医之人。
孙渐将长剑归鞘,很洒脱的拉开胸襟,楚风上前一看,孙渐的胸、腹有四处剑伤,处理得很粗鲁,拿几团破布包住,但出血倒是不多。
孙渐道:“家传有秘法,可以减少流血,不过也管不了多久……”说完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只是还在不停地喘气,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秦渊手一挥,钟九会意,去取药包,楚风赶紧去打水,三人忙活半天,终于把孙渐的伤口清洗上药,楚风再用骨针帮孙渐伤口缝合,等乌项来找他们时,他们已经将孙渐安顿道马车里。
乌氏热情招待了秦渊等人,秦渊也赠上自酿的美酒,乌氏一喝,赞不绝口,直道有机会一定要去兑雪采购这等美酒。
次日一早,街上的戒严也已解除,城卫军搜查到了清晨,也没搜出什么异常,一个盐运司使,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官,太守府也不能一直闭门锁城,只能加强了城门的进出盘查,城里增加了巡逻的士兵,到处张贴画着孙渐相貌的悬赏文书,只不过秦渊看来,那个画像完全不像孙渐本人。
乌氏送给了秦渊八匹健马,两具大车,还派了几个伙计帮秦渊送车马出城,让秦渊感激不已,这时已经辞别了乌氏,让楚风帮助孙渐藏在大车中,秦渊和钟九骑着马走在前面。
远远看见昨天进来的城门边,多了上百名守卫,城墙上也站着一排弩手,每个出城的百姓或车马都要经过十多个守卫的搜查。
秦渊与钟九换了个眼色,赶紧掉转马头,来到孙渐藏身的马车窗边道:“城门防守森严,恐怕难以浑水摸鱼,孙大侠,你可有什么安全的去处?”
孙渐沉默了片刻道:“那只有去东城的谦德书院,找我师兄了。”
秦渊看了看乌氏的伙计,给了些赏钱,让他们帮忙把车马送去城外驿站,自己假言还要逛逛博陵城为由,与钟九驾着马车向东城而去。
博陵城有数条小河从城中经过,许多形态各异的石桥颇有些古韵,小河两岸的亭台楼阁,也美轮美奂,尽显博陵城的繁华。
孙渐与楚风渐渐熟络,也与他聊起自己的经历,他本是浩博宫的弟子,在师兄弟中甚是出众,但几年前路见不平,斩杀了一名赵国权贵之子,为了不连累浩博宫,这才叛出师门,浪迹天涯,因为经常在清晨刺杀贪官污吏,故被民间成为司晨星(代表晨鸣的公鸡,也指十二星君中的卯日星君),也叫司晨剑客。
昨日刺杀的盐运司使,在赵国民间本就风评极差,常借手上权势欺行霸市,甚至暗地里强征民女为娼,送到他在央京的花楼中。
孙渐已追踪他一个多月,终于寻到机会,在天将亮之时,一剑杀之,但却被招待盐运司使的神秘权贵派出数名武艺极高的剑客追杀,自己身中数剑,才斩杀一人得以逃脱。
沿途倒也有不少军士经过,但秦渊神色自然,谈笑风生,不快不慢的像是在参观博陵城的风景,倒也没遇到军士就地盘查。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东城一座甚是古朴的宅院前,一看门头牌匾,正是“谦德书院”。
秦渊上前敲门,不多时,便有一人过来开门,秦渊抬头一看,顿时一愣,开门之人身穿青色劲装,衣着讲究,留着络腮胡,眼神锐利,正是两年前在镜章的战龙堂救秦渊和成化出来的剑客锦弦。
锦弦一眼却未认出秦渊,毕竟秦渊这两年变化颇大,长高了大半个头,壮实了许多,也不再是小乞丐般模样,只觉得眼前一身青白劲装的少年有些眼熟。
“锦弦大哥!是你!”秦渊喜道,又见锦弦有些迷茫,连忙道:“我是秦渊啊,两年前你在镜章救我出了战龙堂的那个秦渊啊!”
楚风也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看到锦弦也颇为欣喜,上前道:“锦弦大哥,我是楚风啊,还记得吗?”
锦弦这才反应过来,面露笑容,一把抓住了秦渊的双肩道:“是你小子!长这么高了!”
秦渊看了看左右,街上行人不少,这才小声说:“孙渐在马车上。”
锦弦一愣,看向马车,楚风扬起车窗的帘子一角,露出孙渐有些尴尬的脸庞。
锦弦赶紧示意楚风放下帘子,带着车马绕到书院的后门,这才扶着孙渐下车进入书院。
书院里传出一阵诗书的朗读声,远远看到有一位老者在较数十童子在读书,秦渊想起在兑雪开设学堂的魏老,也想起一直记挂在心的水如烟,不知她现在可好,但很快转回思绪。
锦弦将孙渐扶进学堂后的小楼中,孙渐这才和锦弦搭上话来:“师兄,好久不见。”
锦弦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到了博陵,不先来书院见我,倒是闯了这么大的祸,还好意思叫我师兄!”
秦渊倒是觉得世间之事真的太巧,自己刚到赵国,便遇到孙渐,而孙渐竟然是锦弦的师弟,两人同出浩博宫,而这谦德书院,也是浩博宫所设,教导平民子弟文武本领,教文的先生都是当地老儒,而锦弦便是被浩博宫安排今年在博陵的书院教授武艺的师父。
得知秦渊是去参加名剑大会,锦弦倒是对秦渊的剑法精进颇为好奇,但书院不是动手切磋的地方,再过一个月便是书院冬假,锦弦也要回央京参加名剑大会,众人便相约介时相见。
临走时秦渊问起郑娴儿的去向,锦弦道:“当时郑姑娘的马车是送姑娘去央京的朝凤阁选秀女的,若郑姑娘被选中,应是留在了朝凤阁。”
“朝凤阁。”秦渊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与锦弦告别,锦弦又道:“今年的央京或许有些不太平,若遇到空云观的人,切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