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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茶肆休息完后,决定出发去市集购买马匹和马车。虽然历城不如汴凉繁华,但是一样是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在浏览着市集的街边店铺时,温鲤发现这历城中还有墨家商会,是由墨家弟子开的店铺,专门兜售一些出产自墨家机关城的东西,有给普通人使用的塑木机关,也有专为修行者打造的玄匣机关。
在方管家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挑马匹后,温鲤和众人就走进了这家墨家商会,里面的伙计连忙热情招呼道,“几位客观,有什么需求?墨家机关城最新产品店里都有,不妨瞧一瞧?”
看着温鲤几人没有说话,伙计也没有生气,只是慢慢跟在众人身后,每当温鲤把视线移到货柜的陈列的商品上,活计就会上前给温鲤讲解。
看着温鲤拿起木鸢,伙计马上解释道:“这是木鸢,是修行者用来传信用的。不过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当属话简了,可惜历城中还没建好联动通讯,所以本店暂时没有售卖。”
听到伙计的话,一旁的苏栗好奇问道:“你也知道话简?”
伙计自豪道:“那可是巨子的关门弟子设计的,前段日子富仁商行的当家朝九冤把话简的制作方法和联动通讯买下来后,拿到墨家机关城里让人赶工制造,巨子一眼就看出是谁做的了,听说他当时高兴了好久呢。”
苏栗闻言,知道伙计并不清楚眼前这位客官就是发明话简的温鲤,旋即有些揶揄的看向温鲤,本准备调侃他一番,没想到却注意到温鲤神色有些黯然。她不知道温鲤在听到伙计的话时,想到的却是:好久没见商甲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温鲤把木鸢放下后,突然看见店铺的拐角处,摆放着一个跟马车很相似的东西,只不过前面用来套马的空间比寻常的马车要小很多。可能是因为销量很差,所以才放在这么不显眼的位置,上面甚至有一些久未打扫的灰尘。
注意到温鲤的视线,伙计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客官,这东西还是别看了吧。”
温鲤好奇道:“天底下还有不让客人看自家商品的稀奇事?”
同行的苏栗他们,听到温鲤说的话,也纷纷把目光瞧了过来。
看着围过来的众人,伙计只好解释说道:“这是三当家设计出来的东西,据说当时造了整整十万架,可是现在在各地的墨家商会都是非卖品。”
裴三尺也来了兴趣,问道:“造了这么多,为什么又成了非卖品呢?岂不是亏本买卖?”
伙计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不想卖,而是实在是没人要啊,这东西卖不掉又占地方,就成了各地墨家商会的镇店之宝。当时大量生产这件产品,本就欠了富仁商行一笔巨款,后来这东西销售惨淡,导致现在整座墨家机关城都是在为富仁商行打工还债。”
温鲤看着这东西,说道:“我看这东西,它形似马车,车厢也和寻常马车一般无二,但是前面套马的空间却要小的多,一般马车前面起码能容下一匹马,那些王公贵族出巡更是有五、六匹马同拉一车的,反观此物这得多小的马才能套的上啊?”
伙计闻言,有些尴尬的说道:“因为这东西压根不是马车,他叫狗车,跟名字一样,拉车的是狗不是马,所以前面的空间才那么小。”
闻言众人也是忍俊不禁,纷纷感叹这墨家二当家是个人才。温鲤也是啼笑皆非,没有想到商甲隐的那位师弟,竟然做出这么个东西。出于好奇,温鲤朝伙计问道:“我可否进车厢里看一下?”
伙计撇了撇嘴,无奈说道:“客官你请便吧。”
得了同意,温鲤便走进了这辆狗车的车厢中。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布置,和寻常马车差不多甚至要豪华一些,除了车门方向是空出来的,其余的三个方向都有座椅,车厢内不仅在两边各配有一扇窗子,顶上更是有一扇可以打开的天窗。
温鲤正准备走出车厢,突然发现车厢的门旁,有一块凸起的木柱,上面赫然刻着一道墨印。
温鲤将气输送到墨印上,感受着墨印传输流转的变化,原本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赶忙从车厢出来,温鲤开始观察起车轴,心想:果真如此!真没想到这架狗车里面内藏乾坤,这车轮打磨的极其光滑,寻常马车要是用这车轮,早就打滑翻车了。但这道墨印使得车轮抓紧地面提高了稳定性,还加速了车轮的旋转,减少了行进时的摩擦力,怪不得连狗都能拉得动这架车子,若是换成马匹,岂不是速度要比寻常马车快上许多?
看着愣神的温鲤,伙计正准备为他介绍其他产品,却听到他开口说:“这狗车我要了。”
裴三尺震惊的看着温鲤,正准备问问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旁的伙计抢先开口道:“客官,我们墨家商会虽然做的是童叟无欺的买卖,但是这狗车确实没什么用处,谁会用狗去拉车呀。客官还是考虑清楚吧,不然惹了笑话,别人还会说我墨家的闲话。”
温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因为一开始你们只知道这是用狗拉的车,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是用马去拉呢?”
裴三尺反应了过来,说道:“温小子你的意思是,既然这狗车能被狗拉动,那么马同样可以?”
温鲤点了点头,说道:“不仅能拉动,甚至速度要快的多。伙计,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些制作机关的工具?”
伙计还震惊在温鲤刚才的话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说道:“平日里,我们也会研究一些机关术,所以工具都有,不知道客官你要做什么?”
温鲤笑了笑,说道:“将这辆车改进一下。”
………………
一个时辰后,伙计看着面前这辆崭新的‘狗车’,不应该说是马车,震惊的朝温鲤说道:“没想到客官机关术造诣如此之高,客官也是墨家人?”
温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淡淡的说道:“刚才我改造的过程你应该也看见了,先将套狗的空间改大,至少可以容下一旁正常的马匹。再将光滑的车轮上刻上两条沟槽,这样就算不动用墨印行驶的时候也不会打滑。车厢内部我并未改动,墨印的内核还是原来那样。我的改造甚至没有用到一点玄匣机关术,都是一些塑木机关术的东西,你讲整个过程记下来,然后交到商甲隐的手里,他自然能懂这些。”
听了温鲤的话,伙计欣喜如狂,他知道这些微小的改动,可能会让这个墨家百年来最失败的作品,一跃成为交通工具进化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了想温鲤又说道:“另外你嘱咐一下商甲隐,将这狗车的名字给换了。你们没发现这车子的玄妙之处,都是因为被这个粗鄙不堪的名字给局限住了。你们三当家刻在车上的墨印,精妙绝伦,可以说是我平生仅见,商甲隐那老头子怕是拍马也赶不上这水准。不过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非要把这车子往狗身上靠。”
换做平日里,要是有人这么编排墨家二当家和三当家,伙计早就发火了,可温鲤的机关术今天令伙计大开眼界,所以只是陪着笑不敢说什么。忽着又想到了什么,伙计开口问道:“那这车子应该取什么名字呢?”
温鲤想了想,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说道:“就叫法拉利吧。”
正在伙计思考这法拉利到底有什么含义的时候,方管家已经拉着买好的马匹到了店门口。温鲤将费用付给伙计后,便将这架法拉利推出店外,套在新买的马匹上。
看着登上马车温鲤,伙计连忙问道:“客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温鲤。”
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伙计在嘴中反复念叨。突然,他想起那名发明话简的人,也叫温鲤,正想找温鲤确认一番,出门一看,人已经走远了。
伙计站在原地苦笑,若不是巨子的那位关门弟子,又怎么会对巨子这般不敬,又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机关术呢?
回到店中,伙计赶忙将法拉利的改造过程写在纸上,其中不乏一些对温鲤的赞美之词。把信件装好,用木鸢送往机关城后,伙计呆呆的望着仓库里满是灰尘的‘狗车’,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灰尘擦一擦,毕竟很快这东西就将风靡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