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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早已预感到自己的纪律委员生涯快走到了尽头,就像他之前预感到这层楼的纪律委员即将承受不住他的拳头一样。
如果说这个学校之内还存有一丝公平,还存有一丝不被某些有势力的学生支配一切的角落的话,宿舍的纪律委员“选拔”绝对是其中之一。老师们极少插手学生事务,但一旦管起来,任何学生都得往后靠靠。
宿舍这里是纯粹的靠拳头选拔的,没有任何的上任仪式,打服这层楼的所有人也就成了默认的纪律委员。纪律委员享有很多特权,比如一整层楼的保护费以及地位和人脉。与之相对的,纪律委员每周都要接受一次挑战,不能拒绝,当然前提是有人敢于挑战。
挑战失败的后果将会严重,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拥有权利和人脉的纪律委员的报复。就像唐述所在宿舍的舍长所想,这群学生管理层会相互勾结,只是一个楼层的纪律委员都可以将触手伸到每一个班级。普通学生毫无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为了防止其他人的反抗,为了浇灭其他人斗争的心,绝大多数的纪律委员都采取了高压政策,希望以“恐惧”驱使人们。当然,普通学生们的恐惧只是“保护费”和“欺凌”的副产物罢了。
很多纪律委员都是直到在任的最后一刻都在剥削和欺压。因此每当一个纪律委员被打倒的时候,普通学生们都会在心中升起一股火苗,期盼着“被压迫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但是绝大多数得到的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压迫。不是没有人善良过,打败上一任之后就开始温柔相待其他人的也有过几个。不过总有人会感觉这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善良的人冲劲只有一下,心狠的人却可以拼上自己的命。
直到几天之前,梁宏飞还在像其他的纪律委员一样竭尽所能的剥削着,欺压着,直到他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上一任纪律委员的现状,这时他还不知道这是被他夺取纪律委员地位的人:浑身被剥光躺在自己的门框上,沾满秽物,偶尔会有经过的其他人,就会过去对着他撒上一泡尿,他的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光明,随即便立刻消散――那些学生把被压迫的痛苦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梁宏飞心中一动,叫了一声正在撒尿的人,那人之前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观察,这时听到了声音来源,顿时把尿憋了回去,畏畏缩缩的回起话来。但梁宏飞的恐惧比他还要深。
一想到那个只会偶尔显出智力的眼神,梁宏飞的后背就一阵阵的发凉,纪律委员这个职位表面上是一杯好喝的美酒,实际里面装的全是慢性的毒药。一旦他被下一个人击倒,他现在的人脉和资源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那些人结交的是“纪律委员”的地位,而不是“纪律委员”这个人。
惧心一起,梁宏飞知道自己的纪律委员生涯即将走向尽头,他感觉自己挥出的每一个拳头,都会十倍的返还在自己的身上,他恐惧着这层楼的每一个学生,更恐惧有人看出他的动摇。
“为什么我没有早早看到这个人的下场?”
“之前的纪律委员都(脏话)去哪了,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过他们?”
梁宏飞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旦联想到老师唯独对宿舍的管理进行插手,心中的惧意就会化成一只巨大的恶犬,不断撕咬他的心。
他又想起来上一任纪律委员被他打败时的黑眼圈――他当时还以为是对方没睡好觉。
所有事都串到了一起,但梁宏飞什么都看不清,没有一件事处在他的理解之内。
一个迟迟不来宿舍的新生,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幕低垂,轻风吹动宿舍外面的高大绿植,不断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按体感来说,这样的环境可以算得上是宜人。但是此时在场的几个相关人等没有一个感觉到舒服。
梁宏飞的心更是紧绷到了一碰就会随时崩断的程度――周围的宿舍里站了十几个最好事的人,这些人最喜欢看同胞受欺负并以此为乐。平时的梁宏飞会感觉这群人就像助兴的小丑,此时看来却是围着他转来转去的秃鹫,随时等候他流露出哪怕一丝不支的现象,然后赶紧抓住时机抢下一大块肉。
绝不能表现出一丝的迟疑,他心中想到,随即用尽全力向唐述挥了一拳。唐述此时被自己的室友牢牢架住,他本就刚恢复过来,此时的力气自然不会很大。
唐述晚饭吃的并不多,此时向外吐出了一大口,身子弓成了虾形。他想大叫,他想求饶,但是有力的胳膊架住了他的身体,消化一半的晚饭堵住了他的喉咙。
只是被打了一拳,唐述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被架在半空,此时连弓住身子都力气都没有,意识模糊之间,喊了几声,内容谁也听不清。
梁宏飞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又联想到了之前被他打倒的纪律委员,此时在他眼中,二者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对方嘴里似乎在念叨什么。
梁宏飞的精神在这一瞬间崩溃,“我已经打败你了!你还(脏话)在我眼前干什么?”
说罢又是一通的拳打脚踢,不过早已失了气势,误伤了唐述身后的舍长也没发现。不过对方倒是发现了:梁宏飞这时力气小得简直可笑,那岂不是自己也有打败他的可能了?
想法一闪而过,舍长却及时将其抓住,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唐述,直接一拳迎了过去击打在梁宏飞的脸上。
所有人都楞了一瞬,没有一个人猜到了这个展开,梁宏飞被一拳打趴在了地上,舍长感觉自己从未离权利如此接近过。
周围响起的一阵阵喝彩声更是助长了舍长的激情。他感觉自己离喜欢的人也随着这一拳更进了一步。
“吴奇!吴奇!吴奇!”周围的观众喊得越发熟练有节奏,欺负弱小永远没有改朝换代有意思。
梁宏飞被这一拳打得清醒过来,又找到了几分自己的气势。
“吴奇?你真敢啊!”
吴奇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占据上风的时候却停止了攻击,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他,被压迫的兔子只会因为自卫而咬人一口,并不会有任何“咬死人”的想法。此时他感觉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却也再也没了后路。
“让你(脏话)欺负我室友!”
说罢二者打成了一团,吴奇有体格优势,但是不够狠辣,梁宏飞力气耗没大半,心理状态也不好,此时却也爆发了一股力气,二人打了个不分胜负,梁宏飞稍占上风。
唐述没有听到那句“欺负我室友!”就昏了过去,不然这个笑话肯定可以让他再清醒几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人胆大起来,由不时的扒拉几下梁宏飞,直到后来四五个人压住他,让吴奇骑在他身上揍他,即使是这样,拼尽全力的梁宏飞还是让吴奇受了不小的伤。
唐述此时被他的另一个室友扔在了宿舍的地板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吴奇为了救室友与梁宏飞勇敢搏斗,终于凭借一招黑虎掏心将其击败”成为一段佳话。
吴奇在这场战斗中嘴被对方扯裂,将梁宏飞打得没有还手的能力之后立刻拿出手机上报老师,过了一会就被一群人接了出去,似乎是送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一个畏畏缩缩的瘦弱男生及时的拉住了急着想要离开的一个大人,把对方引到了自己的宿舍。
唐述因此逃过一命。
再醒来时,唐述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救自己的不是那个唯一把他当成亲人的人。
直到看到一个陌生的医生领着陌生的护士来询问病情,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决定给李琴打个电话。
“这么长时间才打过来电话,我还以为你个白眼狼早把我忘了呢!”
听到熟悉的抱怨声,唐述心中顿时暖了几分。
“哪能啊,这不是才空出时间么。”
“你嗓子咋了,发炎了?这么沙哑呢,听你声音也感觉没啥力气,你不会生病了吧?”
唐述刚想回答,对方的关心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吃药了吗,什么病,刚离开我两天就病了?你们班什么情况,不会有人欺负你吧……”
唐述耐心听完,把脑袋在床单上蹭了蹭,擦去了一脸的的泪水。
“怎么会呢。”
“也是,那你记得吃药啊,我――啊?什么?有病人叫我?等会等会,行行行,这就过去了,你记得吃药啊,我先走啦。”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