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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总捕这话一出,赵老松和小刘几乎已吓得瘫在地上了,浑身发软,支都支不起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于总捕只是呵斥,还没有发落二人呢。
“老汪!”
于总捕忽然叫了一声。
有一个捕头越众而出,应声道:“卑职在。”正是领了海大福的汪捕头。
于总捕冷声道:“拿你的杖来,打这两个蠢才二十打板。”
下了命令之后,还嫌不够,略顿了顿,又下了第二道命令:
“还有他们不是不爱干活么,不想值守么?我之前只是听说,没有多管,现在却不能不管了。叫他俩也不用值守管案子了,丢到茅厕,专管清扫。你亲自监督,什么时候他俩扫得你满意了,什么时候再结束。”
梁晋回想了一下,海大福好像说过,汪捕头此人有洁癖。
这不是往死里折腾么?
老汪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只是看于总捕威严满满的样子,又不敢说出来。
不过于总捕却已然看出来老汪的意思,道:“你可别给我讲人情。你觉得怎么才算干净,就得怎么要求这两个劣货。你若是敢有一点徇私,我罚你和他两个一起滚茅厕里去呆着。”
老汪赶紧闭上了嘴,拼命点头。
至于赵老松和小刘,已然如丧考妣。
大板子上来,老汪命人把赵老松和小刘裤子给扒了,说句“对不住了”,就是一通好打。
于总捕在一边看着,汪捕头是半点也不敢手下留情。
“啪啪啪啪……”
大板子一下一下地落下,赵老松和小刘“啊啊”、“哎呦哎呦”地惨叫连连,到后来奄奄一息,都没力气出声了。
老汪打完了二十打板,收回杖子,道:“于总捕,看他们这状态,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扫茅厕了。还是先让他们稍作休养吧?”
于总捕眉毛一竖,道:“嗯?”
老汪连连告饶:“总捕收了神通吧!”
于总捕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老汪精神一松,忙命人把赵老松和小刘押往茅厕。
于总捕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又道:“咱们衙门这茅厕是加了顶的,又不是露天的,大冬天里也不会冷。让他们在里面休养就是。他俩整日在外,看来精神头十足,恢复起来该也不慢。”
众人都不敢顶嘴。有平日里跟赵老松和小刘不对付的。这时候更是心里暗爽,哪会跳出来说话?
于总捕这才转头看向梁晋,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小梁,我这么处置,你看如何?”
“于总捕处置自有道理,梁晋一介新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梁晋说着,心里暗叹,于总捕你可知,我要的不是春暖人心,而是狂风骤雨?
于总捕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样了。老汪,赵老松的班撤了,你排在他后面,就此顶上吧。至于小梁,就让他先跟着你,如何?”
汪捕头怕了于总捕的黄帝威严,不敢反抗,点头答应。
事情处理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各忙各的。
老汪带着手下进驻班堂,和梁晋一起值守。
梁晋见老汪等人满脸严肃,坐在班堂里始终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赵老松的处置有些不满,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这汪捕头不会和赵捕头有什么关系,给自己穿小鞋吧?
老汪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
梁晋心思隐藏得好,老汪表面也看不出来,不过当捕头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不用梁晋露出表情,老汪就压低声音,解释起来:
“小梁我跟你讲,我其实顶见不惯那赵老松。咱们跟在他后面当值,那厮和小刘都是懒货,每回都把这班堂糟蹋得不成样子,也不收拾,而且大早上爱去茅房,还总赶在我前面,尿都往坑外洒,别提有多邋遢。我为此与他吵过不知道多少回。如今于总捕罚他去扫厕所,真是大快人心!”
“……”
梁晋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那汪捕头你刚刚怎么一直坐着发愣,跟不愉快似的?”
汪捕头尴尬笑笑:“于总捕的神通……有点恐怖……”
汪捕头手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梁晋:“……”
海大福前去姚府求援,跑得急了,回来路上没了力气,走走停停,还在路边吃了碗羊杂恢复能量,这时才终于走了回来。
一回来以后,海大福竟然发现自己不用扫厕所了,肚子都笑得发颤。
他和梁晋两人窝在班堂的角落里说话,老汪知道他两个熟识,倒也不去理会他们。
听闻于总捕对赵捕头一班的处置,海大福更是发出直抒胸臆的畅快大笑:
“这可真是苍天饶过谁啊!赵捕头那厮老在我清扫完茅厕后去如厕,害老子刚刚清扫完了,又被汪捕头训斥。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活该他扫茅厕了,哈哈哈哈!!!!”
“你这是要疯么?”
梁晋觉得海大福发现不用扫厕所后,有些高兴得放飞自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姚学士家,可真是气派啊!高门高墙的,可比我们这些商户排场多了!”
说完了赵捕头,海大福又话题一转,说起了姚学士家,“还有那听寒仙子,虽然戴着个狐狸面罩,但就看那翩然而去的身姿,也足以让人惊叹!她若揭下面罩,定是美得跟花儿一样!”
梁晋正想象脸长得跟花儿似的是个什么样子,就听海大福“吸溜”一声,好似吸口水似的,又感慨道:“那天仙一样的人物,真不知道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梁兄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摘下她的面罩呢?”
“我哪知道?”
梁晋翻了个白眼。
海大福又道:“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听寒仙子,到底什么关系?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飞来救你?”
梁晋道:“我和她正说媒呢。”
“……”
海大福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不过一个人闷了一阵,海大福还是说出话来。梁晋只见他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信。”
当日一下午一晚上都无事发声。
到了第二天一早,晨阳初起,海大福到衙门外的街角买了两碗豆腐脑,回来的路上,却碰到昨天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停在衙门门口。
“听寒仙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