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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有苦难,会痛苦,这在西方的教义中,是因为原罪。
但应该知道,所有的罪,都是被定义出来的,一个人是否有罪,那必然会是另外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定义出来的。
这样的定义,很深远,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帝者呢?
华风不清楚,但是此刻他很清楚,海妖在引导人的痛苦,让人变得沉重无比,压着小船,沉入苦海之中。没有船,难道真的要游过苦海吗,还是像那一群人一样,为了那一点点的立足之地,而如同野兽般互相撕扯,啃咬?
尽管心情很沉重,尽管船里已经浸染了海水,令肌肤痛楚不已,但是他还是拍了拍胭脂夫人的肩膀,道:“接受,我们先靠岸。”
华风从呆滞的胭脂夫人手中,拿过了船桨,使出浑身的力量,将船划向那座“岛”。
岛上有个凶人,手持血剑,但前路已经难行,只有退向那里。
回去的海面上,还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亡魂野鬼,他们再次涌向了小船,这艘快要沉没的船,可以渡过苦海,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脱离苦海的机会。
但是,华风一手提刀,一手拿浆,硬生生地从这群可怜人之中,打出了一条血路,停靠在了“小岛”之上。
“小岛”软绵绵的,此刻几乎只有三尺见方露在了海面,那个凶人异常的高大,在苦海的狂风中,迎风而立,枯发飞扬,手中的长剑,血滴滑落,寒气刺骨。他穿着一身已经被腐蚀殆尽的神甲,锈迹之间,还闪动着光芒。
华风看了他一眼,道:“朋友,暂借地方停一停。”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劈落的剑光,当头斩落,毫不留情。这剑光就像他的眼神一样,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的滞留,直直劈落。
华风早有防备,一刀挡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挡不挡得住,但是既然对方已经挥剑,只有以刀来还击。
“当!”剑刀撞击在一起,周围的亡魂被这样的声音吓得惊叫连连,纷纷退开,海面顿时一阵血色的翻腾。这声音,仿佛勾起了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兵戈之音,足以轻易唤起那些令人生死难弃的血腥征战生涯。
“挡得住!”华风心中一惊,显然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那柄长剑,压在死亡之刃上,裹血的剑身,难掩锐利的锋芒。凶人的眼睛眯了眯,好像也不相信这一幕,他手腕一沉,剑压了下来。
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华风感觉到,单臂已经挡不住了,可惜他一只手还扶着胭脂夫人,她若从自己的手心滑落,那定然会沉入苦海!
剑一丝丝地压下,剑身的寒气令人难以呼吸,片刻间已经切入了华风的肩头,一股股血流了出来。
这把剑,就这么一寸寸的下来,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就在这时,另外一把剑,从华风的是身侧递了过去,直直地刺向凶人的心口,这一剑,很轻,很慢,但是足够准,当剑快要刺破凶人腐烂的胸甲之时,凶人抽剑,退了半步。
华风借机踏上半步,算是站在了这个古怪的“岛屿”之上。
“谢了。”华风见凶人已经没有再出剑的意思,便说道。
凶人漠然不语。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华风的手臂几乎扶不起这个纤纤女子,她的身躯,在这苦海之中,此刻显得沉重无比。她的嘴角挂着血,是心血涌出,蹙眉压抑着痛苦。
辛苦方才她那一剑,才迫使凶人退了半步。
“对不起,连累你了。”胭脂夫人歉意地说道。
“没事,你不也是救了我一命么?”华风笑道,苦难之中,大家更应该互相扶持,才能有机会走出苦海。
不远处的海妖,游动了过来,她似乎并不能发出声音,只是双眸之中闪动着光,围着这个“岛”转动了几圈,然后守在了外面。
那些孤魂野鬼,早就逃离得远远的,海妖比苦海更加的恐怖,她会将人的痛苦激发出来,让人沉入苦海,然后吃掉。
显然,岛上这三个还算完好的人,这样的人味道会更好,她情愿守着,也不去捕捉那些在海水中挣扎着,快要腐烂的人。
“我们休息一下,杀了这海妖,再上路!”华风打量着这只漂亮的怪异生物,开始谋划道。
“海妖是苦主的女儿,要杀她不容易。”胭脂夫人道。
“是么?”华风有些不相信。
“苦主有九个女儿,每一个都美貌无双,可惜,他们都被放逐在苦海,永世不得上岸。”胭脂夫人说道。
“哦?这船是她娘亲的,那跟她说说,说不定能让我们过去。”华风道。
“那你就想错了,苦主和的她的九个女儿都有深仇大恨,势不两立!”胭脂夫人摇头道。
“这.....”
死人的世界还真是搞不懂,一家人,居然都弄得有如此大仇,也不知道他们活在的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看来只有干掉这只海妖,才能继续上路了。
海妖守在外面,一会儿趴在海上哭泣,一会儿沉入海底,假装远去,一会儿又开始打扮自己的长发,露出妖艳的笑意。
不得不说,她的手段很拙劣,但是她确实是在孜孜不倦地蛊惑人过去。
她守了很久,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快速地游动在海面上,只露出白皙的后背来,掀起一股股的浪潮。她潜入深海,将一个个压扁,压小,但是还没死的人抓起来,扯成几块,向华风三人丢过来。
凶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那样站在海面上,手中提着剑。
华风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这苦海中站了多久,他也是想要渡海的吗?
“大哥,贵姓?”华风忍不住问道。
这时,胭脂夫人却道:“对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么,华风。”华风说道。
胭脂夫人的心里有人,她不需要知道其他任何人的名字,只需要一直想着心中人便足够了,所以,她不自觉地忽视了所有人的名字。但此刻听华风问凶人的名字,她也终于问了起来。
“我本名大梦胭脂。”胭脂夫人重新的自我介绍道。
“很熟的名字。”华风皱眉,胭脂这个名字已经足够熟了,大梦胭脂,似乎更加的熟悉了。
“是么?”胭脂夫人闻言,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凶人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海妖,他微微颤抖的食指已经说明,他随时准备对海妖出手。
看到这一幕,华风顿时心中一颤,他想杀了海妖,然后夺船渡海!
“大哥,一起坐船渡海吧。”华风建议道。
与其大家在此拼杀,不如一起渡海,即便是摆脱一只海妖,还有八只,这一路上,定然会不太平,三个人的力量,总比两个人的力量更加强大。
凶人看了华风一眼,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华风只看到他的目光中,爆射出一道精光,他急忙持刀回头,两丈多高的海妖已经直起了上身,挥动手臂拍了过来,她等不下去了。
两把剑,一把刀,同时刺了出去。
凶人的剑,刺入了海妖的掌心,胭脂的剑切开了海妖的腹部,华风的长刀,斩掉了海妖的一只大胸。
“嗷~~~”
是野兽一般的尖叫,凄厉而洪亮,这声音,在辽阔的海面上,传得很远,很远。她的血,落在了海里,变成了沙子,肉掉下去,变成了石头。
海妖沉入了海中,这回,她没有再露出头来。
胭脂回头看了凶人一眼,问道:“你是神王禁东?”
“神王!”华风顿时一惊,这难道真的是一个死掉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