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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们车子边调整情绪的时间，估计也有个十几分钟吧。还跟小漠说了不少话，反正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直到那边人群发生了骚动，我们才再次关注过去。那好几个察警围着两男人快步往那边走。其中一个我认识，那是余云艺的老爹余相财！
他会出现在这里，那另一个男人，就应该是主家了。就是那个躺在地上长蘑菇的女人的爸爸。他们家人，请了余相财来？
这还真有可能，因为这里属于明南市的下辖县城，找高人，去市区里，去古玩城，这是一个基本方向。
只是我们都知道，余相财就是个骗财的。
小漠轻轻推推我，示意我看向那边：“余相财？！”
我缓缓吐了口气：“你兄弟看来，不好受了。至少，要破个财。”余相财过手的事，还能不收财吗？
小漠也烦恼了：“帮帮忙啊！十万呢。”
我笑了：“其实啊，说不定余相财开价也就八万八。”
“他？！哼！我敢说，没有个二十万，余相财不会处理这事。而且，余相财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过去看看？！”
漠少爷是扯着我过去的，我想不过去都不行。毕竟现在吃着他的，住着他的。走近了，我们就混在人群里，听着余相财说着：“不太好处理，这种情况，尸体怨气很重。不镇压的话，就算给了她一个陪葬的，都有可能会闹得家宅不宁。”
“师傅，你看，这怎么处理？我们都听你的。”
“那好。我那还有一套镇店的玉，便宜点算你。十九万八。那是一种特殊是玉髓，能缓慢吸收怨气。”
十九万八？！这老头下手还真够黑的。我对余相财是一直没好印象，加上余云艺除了玩游戏靠点谱之外，其他时候，完全就是个拖油瓶。我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走出围观人群，说道：“人死了，直接用玉塞入身体中，镇压怨气。其实人是根本不能好好离开的。她会很痛苦！这种已经怨气尸变的，不用想，直接火化。”
余相财看了过来，斜着眼睛，没给我一个正眼：“怎么哪都有你小子呢？你才学几年？敢这么跟我说话？”
“可能，很多时候，我确实不如你。但是我家是道师世家，就死人下葬这业务，我敢说，你，不如我！”我说得很硬气。
“你懂什么？”余相财当众被我拆台，脸上是越来越不好看了。他回头瞪着我说道，“你懂什么？运气是气，怨气也是气，只要有气作为阵眼，配合下葬风水局，就能让活着的嫁人转运。哼！你们家，就是一辈子在村里给我抬棺材的，哪会懂这些。”
我默默捏起了拳头。余相财说得对，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有这种布局。
在我跟着老岑的第二年，他带着我去岑家村附近的一个坟山上给他们岑家的没一座坟插上三炷香。明知道，这些坟里的死人，都是被人扣了魂的，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找不到一点头绪。
那时候，我看到了不远处另一个山坡上的一块灰白色的大石壁下方中间的部分，建着一座修得特别豪华的坟。看那风格，感觉不是我们这边常见的新坟，或者圆坟，也不是后期特别修葺过的夫妻合葬坟。反正一看就不是我们这边道师会弄出来的坟。
我指着那边的石壁说着：“老岑，老岑。你看那是什么？”
老岑看了那边一眼，就没好气地说着：“哪个缺德的地理先生卖了宝地给人，弄出来的活人坟。”
“号坟地的？”我不解地反问着。号坟地在我们这里是常有的事。就是人还没死呢，但是看到了一块宝地，又怕别人先把人葬入宝地。那就在这宝地上，磊个坟头起来，压上三张纸钱，也点上九炷香。那意思就是这宝地有人要了。看到这样的坟头，谁敢赌里面没尸骨，给开了坟？那就是号坟地了。这种事，我爸也干过。
“不是！”老岑语气更冷了，“你看那边的山像什么？”
我们这看风水，不太讲究什么大风水，大龙脉的。爷爷的书上也有说，但是现实走山的时候，大家寻找的都是那种比较好的风水宝地就行。就像小漠奶奶那个，有天然车盖的，都是顶级的宝地了。那什么大龙脉，都是葬大人物的，我们这种小人物，就算把祖宗十八代都迁过去，也镇不住那么大的气场。到时候，别说什么会后人兴旺，没全家死绝就算好的了。
就像人人都说，什么千年人参好。我们这样的人家啊，吃个几个月的假人参，就是白萝卜，都是强身健体了。真让我们吃什么千年大人参，估计流鼻血都能流死了。
所以，我们这看宝地风水，多用的是什么什么地，就是看着像什么就是什么了。小漠奶奶那，就是撑着把天然车盖，车盖就是大富大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而那时候，让我看那边的山，我是打开联想模式，连蒙带猜说：“像，大椅子！那白白的山壁就是椅子靠背。前面正好有个缓坡，就是椅子坐的地方。”
“对！大椅子！哼！这么大把椅子，我们可坐不起。”
“嗯，我们家爷爷说过，多贵重的身份，就坐多大的椅子。那边葬的人，身份很贵重吧。”
老岑不愿意跟我瞎扯了，直接说道：“几十年前，一个香港富商，带着他家老头子过来的。岑家一个缺德的地理先生，出的主意，让他把自己老头子的衣服全扒了，按坐姿，直接葬。保他们家，五年内大发。五年后迁走。不过那家人，再没出现过。”老岑好一会才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我抿抿唇，说着：“他们家，都死了。”
老岑笑了笑：“就知道带着你小子，不会错！走吧，往前走，还没几个坟头就完事了。”
那么大的椅子，他们家的家族运势扛不住。想想，这么好的宝地，就在岑家村附近，岑家村可是一条村子大半人都学这个。我当时才十几岁，我都看出来了，他们会看不出来？可能性一，那岑家的先生急需钱，就这么坑了那富商。可能性二，那富商得罪了岑家的那先生，被换个手段，斩草除根了。
更何况，这是脱光了坐姿下葬，连个棺材都没有。那就意味着，那人全身体都在接收那地方的天地之气。不出五年，富商家里，就要死绝了。
“老岑！”我喊着，“你刚才说，那人是活着葬下去的？活埋？”
老岑没理会我。活埋啊！还是被自己的家人，这人能好好走吗？怨恨是肯定的，那怨气，比我们现在眼前这个长蘑菇的女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这不是岑家缺德先生才会做的事情吗？怎么他余相财也想这么做？我气笑了。果然！不是姓岑的都是坏人，不姓岑的，就一定是好人。
我从回忆中整理了思绪，上前两步，靠近了他，低声说道：“余相财，你五行缺德，得补补！”
他没有生气，低着头，笑眯眯地说着：“你知道，你们家为什么一直在农村给人抬棺材了吧。就是因为你们家不肯做这样的事。有人需要这业务，我们就去做，这就顺应市场。你一个土包子，在明南市，终究是要被市场淘汰的。”
我绕过了他，直接站在了那对夫妻面前，说道：“死者，死因不明。怨气很重，才导致了这样的尸变。你们要是听余相财的，你们的孩子就会永世痛苦。到时候，你们做父母的能心安吗？你们自己想清楚吧！”
我转身离开，余相财才是他们主家请来的先生，我不是。而陈帆，他在这件事上，不能成为主家。我没有立场站在那辩解什么。
小漠急着拉住了我，问着：“就这么走了？就没点别的办法？那他们会不会对陈帆不利？”
“只要那女人不是陈帆害死的，他就不用怕。冤有头债有主。”
“那......”
“小漠！”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道师，道师不能影响主家做决定。我们只是帮人处理事情，不能帮人做决定。他们家人，已经做出决定了。”我长长吐了口气，才说道，“余相财和那些传说中的岑家人还真像。草！不亏是岑家的女婿！”其实也不算是岑家的女婿，他的岳母是岑家的女儿。想着回忆中老岑跟我说的那大椅子的风水穴的事，我又吐出了一句：“为了达到目的，就连亲人都去设计。你说，他亲闺女余云艺怎么就没被他这个老爸做成鬼娃娃卖了呢？真他妈值钱啊！”
小漠整个人愣了一下，猛地推开了我：“你别拿这个吓我行吗？我以后还怎么跟她玩游戏呢？”
回到车子上，小漠给陈帆打去了电话。我还疑惑着问着：“进去了，还能拿着手机打电话？”
“这是有人闹事，人家怕他被那对夫妻捅了，才把人接到派出所里去的。这事，陈帆有不在场证明，那边死活不肯解剖。都说了，这事肯定不是陈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