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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肆意查到，魏沅在九月二十九日当晚十点左右到过江展路商圈。当时商场零星几个顾客，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大明星。王肆意能知道魏沅去过，还是查他对家行踪给查出来的。
“路齐和大卫不对付，上月初碰巧被同一综艺邀请。听综艺导演说，两人在拍摄过程中就闹过。我就想着大卫玩失踪会不会就是要算计路齐，就查了路齐这段时间的行踪。九月三十路齐在江展路这有商演活动，但因为发生了件意外活动没开始就结束了。”王肆意领着封麒到商圈中心，指着偌大的空地说，“当时这搭了个舞台，结果吊灯直接砸塌了舞台。还好上面没人，不然不死也重伤。”
封麒问：“意外还是蓄意？”
王肆意耸耸肩：“当时不知道，没人去查。毕竟没死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说着，王肆意又对封麒笑。
“不过现在要我说，肯定是蓄意。魏沅前一晚刚来，后一早灯就把舞台砸了。说没点前后联系，我还真不相信。”
封麒瞥他：“有证据吗？”
王肆意瘪瘪嘴，摇头：“查不到是魏沅干的，而且当时的灯啊舞台建材啊都被收拾了，根本没留证据给我们查。”他又看向监控摄像的方位，“不过在监控里，魏沅当时是确定来过的，但看不出他做了什么。”
“可能他真的没做什么。”封麒眯了眼，又问，“三十当天的监控查了吗？”
“看是看了，但那天人山人海的，舞台这里全部都是人头，根本看不出什么。”
封麒动了动手指，只说：“再去看看。”
王肆意和封麒来到了商圈的监控中心，王肆意熟门熟路，直接让人调了三十那天的监控录像。两人从早上六点开始看起，以十二倍速播放录像。
“老大你瞧我没唬你吧，早上六点就全是人了。”王肆意看着录像里的人头说。
封麒问：“舞台出事是什么时间？”
“九点二十七。”王肆意看过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但这监控位置肯本看不到舞台，只能看到围着舞台的人头。
封麒直接调到九点二十七，然后倒放监控录像。
九点二十五，封麒突然点了暂停。
王肆意狐疑地看了眼满屏幕的人头，问：“老大怎么了？”
封麒沉着脸，指着屏幕里众多人头的某一个。
王肆意探头看去，眼睛都睁大了：“候岩？”
王肆意迷了：“他怎么在这？”
封麒蹙着眉，就继续播放。在九点左右，他看到了头戴D字母棒球帽的男人。男人没戴口罩，只戴了棒球帽。直至看到棒球帽消失，封麒才点了暂停，然后正常倍数顺放。
他看到，棒球帽男人从粉丝人群中挤进舞台边，没过多久，又去了舞台吊灯牵引绳方向。由于监控里都是人，没人知道男人做了什么。九点左右，男人消失在人群中。
接着再是九点二十五，候岩出现在监控镜头里。他在粉丝人群中，只有一个镜头就再也不见。
封麒暂停录像，眯着眼思考。
“魏沅来这我能明白。”王肆意忍不住问，“但候岩来干什么的？”
封麒垂眸，转而问：“你倒是说说魏沅来干嘛。”
王肆意肯定地说：“来报复路齐啊，舞台意外八成是他的手笔。”
“我们所知道的与魏沅相关的事件里，他没有一件不是达到目的并且全身而退的。但这次，他明显失手了。”封麒说着，又抬眸去看监控录像里候岩的脸，“你觉得是为什么？”
王肆意看向封麒，对方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没有。他挠挠头，还是回了：“因为他掉以轻心算漏了？”
“候岩九点二十五刚出现，舞台九点二十七就出了事。”封麒说。
王肆意张了张口：“老大，你的意思不会是……候岩坏的大卫的事吧？”
封麒眸光暗沉，嗤了声：“那就有意思了。”
*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候希兮以为是外卖到了，结果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王璐。她还没出声，身后陆子喻就兴奋地喊了声：“璐姐！”
王璐原本是要和候希兮说话，看见陆子喻在，暧昧地瞥了她眼，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
候希兮也不解释，只问：“你怎么知道我家？”
王璐看了眼陆子喻：“小路说的啊。”
陆子喻“啊”了声，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没说。
候希兮不信，王璐又说：“上回小陆抱着我大腿喊妈妈，报了一串地址，求着我把他送到仙女家，他还要给仙女查案呢。”
候希兮：……
陆子喻烧红了脸，好像是有抱大腿喊妈这事。
王璐笑了声，和候希兮说：“我家电路烧了，刚叫了物业来修，说让我等半小时。半小时呆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多没意思啊，要是有帅哥我也就忍了，谁让我一个人呢。这不，就想着找仙女解解闷。”
候希兮让开身，请了王璐进来。
王璐道了声“谢谢”，进来看到小刘，意味不明地看了陆子喻一眼，笑：“小陆可以啊。”
陆子喻：？？？
小刘好奇地打量王璐，见她看过来，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王璐的打扮一贯性感，年龄看着是比他们大，但没人看得出到底大多少。
“小妹妹好啊。”王璐直径坐到了小刘身边，看见她身前摆了好几个电脑，扬了扬眉，“小妹妹是修电脑的？”
小刘挠挠头，说：“我是玩电脑的。”
候希兮看了小刘眼，给王璐倒了杯热水，岔开话题：“璐姐今天没去酒吧？”
王璐喝了口热水，温度刚好，她看向候希兮笑：“我就是个业余驻唱，他们没人才会叫我去补漏。”
“那璐姐平常都做什么？”候希兮漫不经心地问。
王璐笑得肆意：“做.爱……做的事啊。”
王璐说话大喘气，陆子喻和小刘听了前两个字都惊呆了。只有候希兮淡然自若地看王璐，直到她把话说完。
“那挺好。”候希兮说，“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做不了自己爱做的事。”
王璐反问：“那你呢？”
候希兮想了想，回：“我不知道，好像是爱的。”
王璐的笑容微僵，转而移开视线说：“人走这一路，要做的事可多了，也没必要每件都是爱的。只要你知道，路怎么走，最后结果是你爱的，就够了。”
……
王璐聊了没一会儿，就被物业的电话叫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给陆子喻使眼色：“小陆，做.爱……做的事哦。”
陆子喻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
*
十一点四十，候希兮的门铃再度响起，这回来的是封麒和王肆意。
两人进来，王肆意看到茶几上只剩残羹冷炙的外卖，苦兮兮地看着候希兮说：“小猴子，你们吃完了为什么不收拾收拾？”
候希兮：……
小刘笑他：“王肆意，你饿就直说！”
王肆意倒在沙发上：“我饿……”
候希兮哭笑不得，转而看向还站着的封麒：“麒哥，你饿吗？”
封麒摇头。
“小猴子你问封队也白问，他基本不吃不睡，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刘说了句。
封麒冷冷地看了眼小刘，小刘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没敢说话了。
“我很有先见之明。”刚听小刘说的，候希兮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才说，“知道今晚会奋战十二点，所以买了超大份炸鸡。”
她去厨房拿了东西，然后探头对几个人喊了句。
“热一下就好。”
王肆意感动得要流泪：“小猴子，你真是菩萨心肠。”
封麒踹了王肆意一脚，对方立即起身坐好。封麒坐上沙发，看了眼陆子喻，问：“你怎么在这？”
陆子喻说：“表哥，希兮的邮件一开始就是我负责的。虽然移交给了你，但是我也很关心进展啊。”
王肆意笑他：“是关心进展还是关心小猴子？”
陆子喻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结结巴巴说了：“都、都关心。”
封麒皱了皱眉，眯着眼去看陆子喻：“年底的刑法考试复习好了？”
陆子喻：……
陆子喻诚恳地对封麒说：“表哥，我们能聊点开心的事情吗？”
封麒“哦”了声，又问：“你爸多久没打你了？”
陆子喻：……
用烤箱热好炸鸡的候希兮过来就听着这么句，忍不住问：“弟弟这么乖还会被打吗？”
炸鸡一放上茶几，王肆意魔爪就伸过来了。小刘虽然刚刚也吃得很饱，但现在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加餐。
陆子喻倒是吃不下了，不是吃饱的，是被自己表哥气饱的。
封麒瞥了眼陆子喻，缓缓说道：“有时候太乖，也不是好事。”
小刘吃了个鸡翅就没吃了，离零点只差几分钟了。她又检查了平板和手机的连接，最后双手放上键盘，把注意力都放在电脑上。
“叮！您有一封邮件请查收！”
邮件提示声刚响起，其他几个人就听见不停歇的键盘敲击声。
封麒点亮平板屏幕，下载了邮件发来的图片。
下载完毕，他点开图片最大化。
图片上，铁桶上的品牌文字趋于透明，而铁桶里的虚影已然实体化。那是一个男人，全身都被油漆染成了红色。他闭着眼，双手扶着桶壁，双腿跪在铁桶里。
他衣服穿戴整齐，还戴着棒球帽。
棒球帽原本什么颜色什么样式，已被红色侵染得看不出，但正面帽额上有突出的印记。
是字母“D”。
与此同时，封麒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接听，就听见了周海的声音。
“封队，我们找到铁桶了……”
“里面的确有尸体，是……”
周海没说出名字，封麒替他说了。
“是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