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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婆？”
对面的人如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了这一句话，然后摇了摇头：“茵茵她不是你老婆啊，她说她是我老婆。”
茵茵。
如果上一次向慎听到这两个字只是微微一愣，也和阮卿卿一样当成是耳误的话，这一次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就心下一转间，明白了有哪里不对劲。
上一次面前的人还恶狠狠地警告了他，可这一次，他却像是忘却了上次的一切一般，对他彬彬有礼；他面前明明站着阮卿卿，且上次也叫人卿卿，为何今日却喊她茵茵？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依然能控制梦境，但却显出一副肉眼可见的虚弱。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虚弱，让他显得玉树临风，身姿挺拔，又带着一分女人难以抗拒的忧郁。
——真是令人气恨。
他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打商量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对面的人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幼稚采取了包容的态度：“如果你想玩的话可以的，但是茵茵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所以我们可能不能玩太久。”
“行了行了，你看我们两像是能聊很久天的人吗？”向慎不耐烦地道。不知为何，在这个空间里面，他的性格似乎更加外放，而且也更为敏感，有些迷茫在空气中的情绪可以轻而易举地GET得到。
就好像，他似乎不需要询问，就能感觉得到对面的人对他莫名的包容和温和。
所以任性起来也格外的毫无压力。
“快问快答，玩过吧？”他道。
“快问快答？没有听说过。”对面的人如清风朗月，疑惑地皱了皱眉后很快表示了配合：“不过似乎很有意思。”
很显然，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快问快答。
而是……
他不记得了。
向慎皱了皱眉，开始了他今日的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对面的人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似乎在揣测着应该如何回答。
向慎便催促道：“快问快答的规则是——我迅速提问，你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过程不能有思考。”
“那这样的回答，能对答案负责吗？”
“你不需要负责，你只需要回答就可以了。”向慎强调道。
“好的。”
“那重来！”向慎摆开了架势：“我是谁？”
“陌生的闯入者。”
“你是谁？”
“向慎。”
“你不是！！”向慎拍案而起。
对面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我一直是啊！！！”
“你怎么知道你是？”
“从茵茵第一次进来梦境之城，就叫我向慎，并且告诉了我有关我的一切。”
……
“那从茵茵来之前呢？你是谁？”向慎盯着他，他开始发现不对之处了，但是到底有哪些信息是合不上的，他还不能确认。
“茵茵来之前？？”对面的人认真地思索着，最终却发现自己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所以他只能抱歉地摇了摇头：“在茵茵来之前，我好像没有名字和记忆。”
……
所以，他是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失去了原本的记忆，所以阮卿卿就误以为他是被困在身体里的意识。
这就好像是所有的医生都认为植物人是意识无法控制身体，被囚困在脑海中的某一处一样。
但谁能想到……
这里面的意识根本就不是原装的呢？
向慎不动声色地想着，继续着他的游戏：“你为什么叫她茵茵？”
“因为她就是茵茵啊！！”对面的人很奇怪地看着他：“她自我介绍……等等……她自我介绍过吗？”
他思索着。
可意识本身是没有存储记忆的能力的。
他这么一回想，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那个温柔的活泼的女子是否真的有跟他自我介绍过。
好像是……介绍过的吧？
但哪些介绍和相处的记忆，都被他储存在梦境之城，如今这么被对面的人一问，他才发现自己通通忘了个干净。
所以他只能略带歉意地跟对面的人解释了一下，有关这片区域的运行规则，和意识体行为和记忆的关系。
向慎听得倒是认真，但是他还是有些疑问：“如果一旦出了梦境之城，就记不住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你如何确定来的人的身份？”
“你没有记忆，你怎么会脱口而出叫她茵茵？”
“你在这片虚空之地能产生幻境，你如何会这些制造幻境的技术的？”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对面的人听完笑了笑，对着他伸出了手：“来，将你的手放上来。”
向慎不明所以，但依然毫不犹疑地将手放了上去。
在两人双手相接触的一瞬，大量地信息就像是从链接处直接涌入到他脑海里一般。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面前人拥有的过往经历，也像是计算机程序瞬间植入了他的脑海里一般，让他瞬间明白了——
确定来人的身份的办法说出来真的很荒谬，也很神奇。——靠本能。
我们做梦，往往是看不清梦中人的样子的。但是在梦里，如果你梦到亲人，那么就算你看不清他的样子，你也知道，他是谁。这就是本能。
梦里的世界很奇妙，就像是已经写好的程序，你虽然看不清程序的模样，却能轻而易举地使用这个程序来获得结果和认知。
而对方之所以叫她茵茵，是因为对方眼里出现的人就是茵茵。
为何会制造幻境，是因为这是他的本能，亦或者说是任何一个意识体的本能，在这个时空，只要你是一个有能量没有死亡的意识体，你就能够通过意念来制造幻境。说白了，这里的幻境就像是人说话一样。是一种本能。
……
对方缓缓地收回了手。
向慎就如同被扯掉了u盘的电脑一般，恢复了正常。
他呆立了良久，在对面的人以为他无法接受这生存空间的规则的时候，他拉住了对方的衣服，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上一次的你，看起来和现在的不一样？”
“上一次？”对面的人歪了歪头，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一般：“你是不是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向慎点了点头。
“我不太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生过什么。但前一阵子我发现，有一些外界的刺激，似乎会帮助我接收到一些所谓的'以前的'记忆。虽然那种感觉很不好，这一片虚空之地也会因为那些刺激而变得凶险异常，但……极限逃生后，我总会恍然记起一些从前……"
“什么样的从前？”向慎追问道。
“很好，很温暖的从前。“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微微笑着，弯了弯眼睛：“但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记忆，不适合跟你分享。”
……
你居然还有小秘密！！
向慎不满地抬起头：“虽然你不愿意跟我说你的秘密，但我倒是有一个秘密要跟你分享。”
向承泽果然好奇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向慎冷笑一声，恶意地勾起嘴角：“这个秘密就是，那个你叫茵茵的女人，实际上不叫茵茵，而且，她也不是长你想象中的模样。”
说完，他还当心人家了解的不够具体似的，在对面的人震忪的神情中闭上了眼睛，学着刚刚对方传递过来的创造幻境的办法，想象着记忆里阮卿卿最丑的样子。决定给对面的人创造一个绝对、绝对令他难以忘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