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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后半夜三点钟才到那所花田之丘高中,叶蓁蓁付了车费,又走了好一段路,在临近学校的地方找了家旅馆住下。
因为这次是意念操控,不是念力物化,她只有靠笔画出代峥的模样,次日一早,给旅馆的老板娘看时,对方的表情很茫然,说是并不记得有这么人出现过,叶蓁蓁又将富江的正脸画像递给对方,对方倒是立刻认出。
“这是川上富江啊~就是这所高中的学生,是风纪委员。”
叶蓁蓁看着那张照片,又想起那颗森田医院的头颅说的,总觉得对方不会骗自己,并且对方还有见过她的记忆。
“这个孩子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老板娘点了点头指着对面外面的街道:“现在学生们都上学了,你去看看,兴许能遇见,那孩子略显傲慢,但模样长得是真好看~”
叶蓁蓁疲累的看了眼外面,学生很多,人山人海的,纵使富江再美,也无法从这些学生中第一眼看见她。
“这个男孩是你什么人?”老板娘指着那张画纸:“长得很好看呢~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会过目不忘的,但我真的没见过他...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
“是我弟弟,因为拌嘴,离家出走了。”
“真的?两年吗?这孩子气性真大啊~”
“不是,是我把他弄丢了......”
“没关系,一定会找到他的~我在这里开旅馆不长,你可以去问问那家照相馆,他们家在这里最久,学生们的证件照都是他家拍摄的,或许会记得甚至留着这个男孩的存档,当然,如果他在这所高中就读过的话。”
叶蓁蓁疲惫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谢过老板娘的帮忙,随即背着旅行包朝着那家照相馆走去。
照相馆的牌子上写着‘本乡冲印’上面还有些日文字。
叶蓁蓁在推门进去的时候,另一个短头发的女生也拉开了屋门。
“请进~”女生微笑着让她进去。
叶蓁蓁点头致谢,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我的相片洗好了吧~我还要一些胶卷~”女孩像是经常来这家冲洗。
叶蓁蓁看着对方拿着的厚厚一沓子的照片就驻足停留。
冲印店的店员问:“你想拍照还是冲印?”
叶蓁蓁轻声笑说:“我想问一件事。”
冲印店店员点头称是。
叶蓁蓁拿出那张自己画的素描:“请问,见过这个男孩子吗?”
冲印店店员歪头接过素描画:“请等一下。”他拿着素描画朝屋里走去,似乎是叫更多员工去看。
叶蓁蓁瞄了眼门口站着的女生,那女生抽出照片,站在门口没有动。
“这位女士。”冲印店店员带着一个姑娘出来,穿着同样的制服:“她说见过。”
那姑娘指着素描画说:“两年前...这个很帅气的男孩和花田的川上富江一起路过门口,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我就瞟了两眼,但是之后就没出现过了,川上富江身边有很多男人的。”
叶蓁蓁微笑致谢,最后出门去瞧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但是没有追上,她走到花田高中的大门口向内张望,迟迟没有离开。
“代峥你究竟被带到哪去了?”
时间又在飞快的前移,每一次前移,她都怕与代峥不同步,代峥会在那个时间线里缓缓的度过每一天。
就在这时,短头发女生从校门口跑出,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女生一路狂奔,叶蓁蓁也跟在他们身后跑着,但因为不在一个时间线上,当叶蓁蓁追到那个小区时,可能已经过了三天了。
“呀!”一声惨叫从三楼的外走廊传来,随后短发女生惊恐的退出屋门,楼下的两个男生见状就冲了上去,将女生制服,随即冲进了屋里。
叶蓁蓁背着一旅行背包的钱,跑的气喘吁吁,当走到三楼楼口的时候就瞧见那两个男生也惊恐的缩在客厅对面。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我脑袋上长出来的这玩意儿砍掉!然后放火烧掉!烧个精光啊!”
另一个男生揪着短发女生的衣领:“那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富江喊:“把她随便拴在哪根柱子上!”
富江的命令是绝对的,男生们拿起菜刀就将那颗头颅剁下来,可头是剁下来,两张脸就都掉了。
屋里一片血迹。叶蓁蓁本想询问这个富江有关于代峥的事,如此看来也不可能了。
“嗯!”短发女生朝她呼救。
叶蓁蓁用意念解开了对方的绳子,两个男生全身满脸是血的看着她:“你是谁!”
叶蓁蓁谎称是富江的朋友。
男生们便没有在意:“这下我们变成杀人犯了!”
叶蓁蓁扶着短发女生起身,随后朝着门口走去,但两个男生意识到自己杀人了,都很惶恐,见她俩要走,当即拦住。
就在这时,只剩下一颗头的富江大喊:“太地君!木股君!”
叶蓁蓁心知那颗头颅还活着,当即又返了回去。
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富江产生了分裂的情况,就是从原本的脑袋中分裂出了另一个,就是从那个长满头发的头皮中又冒出了一个富江。
“快割下她!快烧掉她!”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最后削下了那个还在说话的一边,用购物袋装着离开了屋子。
短发女生颤抖的坐在地上,叶蓁蓁看着屋里躺着的富江尸体,又看了看两个男生离开的背影,预要追去,就被短发女孩拉住。
“不要走,我害怕。”
叶蓁蓁蹲下说:“快报警吧。”
就在这时,那个剩下半个的身子居然活动了两下,并挣扎着爬了起来。
没有头的尸体顺着墙边站起来,由于是背对着她俩,所以看不出什么,腔子里喷射出来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整件衣服。
叶蓁蓁拉起女孩朝门口走去,可那身子发现屋内有人,竟朝她俩跑过来,可以从断掉的腔子里看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缩在里面,那颗头颅还没有完全长出来,脸上和眼睛上还有一层镂空渔网状的粘膜。
边跑边冲过来的时候嘴里还不停的大笑。
两人猫腰躲避,富江的身子就自己拧开了门锁,悠哉悠哉的下楼了。
短发女孩问:“刚刚是幻觉吗?”
叶蓁蓁摇头否认:“快点报警吧。”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这次行人和车辆的残影再次出现,时间再次快进,她站在门口数着时间:“五天?”
这家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搬家了。
叶蓁蓁拉过短发女生:“你还记得我吗?”
女生点了点头:“那天谢谢你。”
“你要搬去哪里?”
“隔壁镇上。”
叶蓁蓁略显拘束的问:“那个,我想问你,你见过这个男生吗?”
女生拿着那幅画看了看:“好像是见过,在两年前,和富江一起。”
“你知道富江家住在哪里吗?”
女生摇了摇头:“不过学校的其他学生知道,她家里很有钱,你...还在找她?她不是死了吗?”
叶蓁蓁没有说话,看着楼下那位母亲吩咐人将染了血的地毯扔掉时,她知道,那个没有生命的地毯上,也会像曾经一样,长出一颗颗蘑菇的。
“那个地毯,还是烧掉吧~”
女生点了点头,但最终还是没有在意,于是这张地毯上在不久之后,又生出了不计其数的富江。
看着搬家车辆驶离的背影,叶蓁蓁朝着学校附近的旅馆走去,她希望能从过往的人中打听到富江的家庭住址。
旅店老板娘很热心,帮她找到了一个大致的方位,于是叶蓁蓁带着那份地图,连夜奔走,朝着那个富豪家的方向赶路。
她希望不要再时间快进了,她怕代峥会陷入无尽的时间当中,过着那些个痛不欲生的日子。
零点过后,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身旁减速,最终拐进了一户门上插着双头鸟单翅风转的家中。
那女孩摘下墨镜,穿着超短裙从车中下来,黑长直的头发,齐刘海,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叶蓁蓁当即冲了下去:“你记得我吗?”
富江看着她:“你出现在月子家?是说那个时候吗?你认识我吗?”
叶蓁蓁心凉了半截,心知对方可能是四代甚至五代了。
“你见过这个男孩子吗?”她掏出了素描画像:“仔细看看,好好想一想。”
富江冷冷的看着:“你到底是谁?”
叶蓁蓁冷静的说:“我认识一代富江。”
富江眉毛一挑,冷笑了一声:“我才是富江,什么一代富江。”
叶蓁蓁摇摇头:“是两年前死掉的那个富江,你真的没见过这个男生吗?”
“那个男孩......”富江用墨镜腿抿着唇边,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那个男孩在我家~你要进来吗?”
叶蓁蓁犹豫了:“在你家?”
富江笑的阳光妩媚:“对啊!他叫......”
富江故作思考停顿了几秒。
“代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