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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春风府城到了,咱俩可是有些日没来了,真叫人想念啊。”
“那就进城吧。”
红艳艳的夕阳已悄然沉入了天际边,已近黄昏月出的时候,徐天歌和萧长鸣骑着马从冰莲宗的后门门路下山以后,在夕阳的余晖下一路疾驰路过两个小集镇,不一会儿道路前方不远处,已能看到那映着晚霞余晖的雄伟壮阔的春风府城轮廓。
春风府城称得上方圆百里最为繁华的城池,更是以春风府城为中心,四面八方形形色色各类人物时常来往交汇于此的显要府城,府城面积之宽广及城楼建筑之壮丽超乎想象。
两人骑着马来到春风府城门前,勒住马缰放缓了骑速,紧随着进出城门的车马而缓缓行入府城。
进城只见街畔遍植花树,楼铺林立街巷纵横交错,迎面吹拂的晚风裹挟着花枝的清香,徐天歌和萧长鸣行过七八条街,弯弯绕绕地来到了府城主街时,皓月已高悬在暮空,零零散散也能看到几颗亮闪闪的星斗。主街两旁各种样式和各色图案的绚丽多彩的花灯,陆陆续续的点亮了起来,璀璨又朦胧,街道上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夜幕来临时的氛围已愈发的浓烈起来。
“醉芳楼今晚果然很热闹……”
两人骑着马来到府城主街后也是直奔目的地醉芳楼,过来后见楼高三层四重飞檐的醉芳楼门前,比起这条街上的其它地方竟是要热闹了数倍,可谓是门庭若市,萧长鸣已是心痒难耐地兴奋笑起来。
“公子们,别站着呀,进来玩呀,点茶又不用花银子……”
醉芳楼门前各色衣着的客人们三五成群欢声笑语地进进出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数不清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醉芳楼二楼三楼的栏杆前,热情地挥动着绣帕招揽着客人,极力地摆动着身姿卖弄着风情。
徐天歌和萧长鸣翻身下马,醉芳楼门阶上立马有眼尖且识趣的青楼小厮堆着满脸殷勤的笑容小跑着来到面前,点头哈腰地问候了几句,确定是客人没错,便牵着徐天歌和萧长鸣的马,去到醉芳楼后方那歇马院给两人的马洗刷去疲、喂食草料等。
“可以的,服务态度挑不出毛病。”
站在醉芳楼门阶下,徐天歌看着小厮牵着自己的马细心伺候着,竖起大拇指赞了句,随即和萧长鸣抬脚迈入醉芳楼。
醉芳楼四壁垂落着如同画卷般的柔顺丝帘,环境布置等极尽华丽与奢华,楼内放置散座的散堂面积也是出乎意料的宽敞。舞台上丝竹声清脆悦耳,身姿柔美的姑娘们伴随着声乐翩然起舞,引得台下散座酒桌子前坐着的客人们欢声喝彩。
舞台下方坐着的不仅有相约同来的士子公子哥们,也有结伴同坐的清倌佳人们,燕瘦环肥、各有千秋。还有坐在酒桌子前笑脸陪着客人们玩乐,伺候酒水的青楼姑娘们,莺莺燕燕、穿红戴绿,脂粉香和酒菜香飘散着整座楼里散堂。
徐天歌和萧长鸣进门后占了桌散座,把跑堂的小厮招来,点了两壶醉芳楼最好的佳酿美酒,以及一桌子下酒的好菜。
……
……
耳边听着丝乐欣赏着舞台上姑娘们的舞姿,好酒好菜吃吃喝喝了小半个时辰,两出重头戏还没开始,徐天歌和萧长鸣便已是有说有笑的喝光了吃光了自己这一桌子的酒菜,此时干坐着,口渴了喝着酒菜附赠的茶水。
随后只见舞台上起舞的姑娘们,面向客人们福一礼后忽然散开退下舞台。
楼里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后,只见一位穿着打扮等无比艳丽且身段妖娆的彩裙女子,手指尖拈着薄丝长袖半遮面、莲步轻移地徐徐登上台来。
女子出场姿态非常神秘,吊足了散堂在座的近二百客人们的胃口,来到舞台中间面向众人站定以后才松开手指放下长袖,舞台下方的客人们一见到来者真容,欢呼声霎时此起彼伏。
“原来是醉芳姑娘,醉芳姑娘登台了!”
女子显露真容以后引得满堂欢呼,随着丝乐声起,女子长袖向上一抛,喜眉笑眼如飞似的轻飘飘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这年龄……”
醉芳姑娘登台以后,坐在散座酒桌子前的徐天歌,无比意外地张了张嘴,他并非被这女子惊人的舞技惊艳到,而是盯着舞台上那起舞女子的那张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没看错,转头问身旁萧长鸣:“这年龄……目测至少三十岁往上走,萧兄,你确定这是花魁醉芳姑娘?而不是醉芳她妈?”
“嘘,小点声,当心被身旁人听见。”
萧长鸣也其实同样意外,随后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但美人不受芳龄误,芳龄所误非美人,依我看这才是极品!”
“行吧,你赢了。”
徐天歌无言以对地端起桌上茶水咕噜噜喝了口,他临来时原本以为,虽说不指望能超过自家那宗主妻子的美貌,呃……有一说一陈述事实,这宗主妻子的颜值确实是真的很能打,想必已经算得上颜值天花板,所以不作比较。但既然是花魁,而且还是醉芳楼的当家花魁,并且还颇受人追捧,以为会应该是个年轻貌美的,没想到却是个风韵犹存的花魁。
“这哪里是醉芳姑娘,分明是醉芳她妈……醉芳阿姨。”
“哈哈……”
“呃……好吧,好像不太礼貌。”
“咳咳……”
楼里散堂坐着的客人们,都在欣赏着欢呼着醉芳姑娘的舞姿,气氛火热而又无比喧闹。徐天歌声音不大,并没人听见,想到评价别人年龄貌似不太礼貌,当即也便闭住了嘴,抛开年龄和预想有着差别外,醉芳阿姨的曼妙舞姿倒也确实赏心悦目。
……
……
等醉芳姑娘登台献了几支舞,面向着众客人们端端正正福一礼下台以后,楼里散堂在一阵火热的欢送声过后,便又回到了之前轻歌细语的欢悦热闹气氛当中,诗会也随之拉开了帷幕。
醉芳楼今晚在座的客人无论楼下散堂还是楼上雅间,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抛出自己的诗作,也无论是现场作诗抑或是旧日诗作也都算数。诗作抛出来以后,由舞台上请来的人进行现场品评,最终博得头筹的人,不仅有五百两银子的彩头拿,还能到醉芳楼后院,成为醉芳姑娘的入幕之宾共享一顿夜膳。
“好!这首诗当真极好!”
诗会才开始不久便已有十余人起身作诗,好的诗作在客人们细品一番以后,待得到了舞台上的点评过后都拍手喝彩。
“诗会诗会原来如此,有的吃、有的喝、还有的拿……”
“难怪这些人作诗这么积极,徐兄,你觉得我,有可能侥幸的拿下诗会头筹吗?”
听着身周人接二连三的起身作诗,萧长鸣弄明白后已是跃跃欲试,此时挨近了坐过来,颇为心虚的询问徐天歌的意见,却被徐天歌拦住:“得了吧,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能作出什么像样的诗来?当心到时候施展才华不成,反倒闹出笑话来!”
“萧兄,那什么……今晚,还是看我的吧。”
“啊?你?”
萧长鸣表示怀疑上下打量着徐天歌,徐天歌白了白眼:“瞧不起我?”
随着诗会的越来越往后进行,先前藏着掖着的人都早已抛出了自己准备的诗作,越往后越是一首胜过一首。等到散堂里已没人起身作诗,或正交头接耳地对句,或在心中默默地酝酿着、斟酌着诗句的安静时刻,徐天歌按照诗会的规定,坐在自己桌子前的他举了举手,表示自己有诗作抛出。
而后在徐天歌站起身的这一刻,散堂里在座的士子们公子哥们,在座的青楼姑娘们和清倌佳人们,舞台下方层层环环的近二百客人们,都齐刷刷地望向了他,这一刻可谓万众瞩目。当然没人知道徐天歌的身份来历,只看他能作出什么样的诗来。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徐天歌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高声念出了这首诗以后,在身旁萧长鸣那仿佛在说,你来真的……的惊诧目光注视下,撩着锦袍下摆潇洒地落坐下来,可以说无论什么诗会,只要这首诗一出不用说,在座的甚至纵观天下绝没人能超越这首诗。
……
在徐天歌才念出这首诗的上半阕的时候,便已有不少人品出这首诗非同一般,当徐天歌念完下半阕,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楼里散堂忽然陷入了沉静。在座的士子们和公子哥们、青楼姑娘们和清倌佳人们,都在心中咀嚼着回味着徐天歌抛出来的这首诗。然而这时候的醉芳楼门外,突然的好似浪潮般的涌进来足有上百之多的身穿相同袍服、腰悬佩刀或手持长剑的人。
“砰!”
“唰!”
密密麻麻冲进来的人皆气势如虹、脚步迅捷,冲进来后顷刻间已将醉芳楼散堂层层包围住,楼里各座楼梯口、各条走廊、各个拐角处,甚至是醉芳楼的前后门,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已全都被把守住,乃至是楼上,也有大批人哒哒哒冲上楼。
“啊这……这什么情况?”
这些相同袍服的人来的实在是太突兀,行事雷厉风行动作又快,徐天歌才刚坐下端起茶水还没喝上一口,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这事儿就挺突然。
同桌萧长鸣和散堂里所有客人也都霎时一脸懵逼,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没认出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来此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