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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非常有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道与武道其实是一体。对那些古籍体会越深，所能达到的成就越高。甚至出现了以棋画证道的人。从某种意义来说，只要深究，这个世界便不存在百无一用之物。

　　唯一与过去在影视作品看到的武功秘籍之类不同的是，典籍大多都可以读，但读了有什么效果却取决了个人。

　　“先生之言发人深醒。不过，‘那句莫欺少年穷’，莫非先生是在以自己自嘲吗？”殷雪菱仿佛想到什么，不禁笑了出来。

　　“我呢，认为有些语言通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对自己说的，一种是对别人说的。前者会把当时的心情死死的压在心中，并以此为养分孕育出新的枝叶；而后者更多只是一种点水般的发泄，说完之后心情愉快，但也会少了心中重要的东西。”

　　因为不公的待遇一时心生气愤，这是人之常情，谁都会有这种时候。但能将受到的屈辱深埋于心中，并让之开花结果的人却少之又少。

　　“先生的意思是，无志者常立志，有志者立常志？”

　　“姑娘果然聪慧。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理解。能够将意外与屈辱吞下，并当作悬剑来警告自己的人，姑娘不觉得很可怕吗？”

　　“嗯，仔细想想，确实非常可怕。但先生你好像不是这样的类型。”殷雪菱本能的这样觉得。

　　“没办法，我早就过了苦大仇深的年纪。”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古烟雨没有否认。

　　“与其说是过了苦大仇深的年经，倒不如说先生的目光已经凌驾于两者之上。”

　　两者的对话传入旁边之人的耳边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殷雪菱对古烟雨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并没有夹杂太多的意思。但这份欣赏也许只存在于她的眼中，此刻的易倾城不知为什么，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快。

　　长久以为与棋为伴，她并不太清楚心中的这份感情是什么。明明殷雪菱是她的好姐妹，但当古烟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太多时，她就会感觉到这种莫名的情绪，有些纠结，有些困惑，无法言说。

　　她的平静的心境升起了一丝波纹。她将心中一切用另外一种方式自然的表现了出来。

　　“这局棋怎么解？”易倾城这一次没有落子，而是看向古烟雨。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你是我夫君，我们之间需要为什么要客气。怎么解？”她的话仿佛理所当然，又好像在宣告主权。

　　殷雪菱好像听到了什么，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她没有继续占用古烟雨，而是一起看向了棋盘。

　　古烟雨双眼注视着棋盘，黑白两色纵横交错。他思考片刻，棋盒中拿出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之上。

　　“好吧，这样就行了。”

　　落子的瞬间，整个黑子的局势从困境中活了过来。

　　“这么快！”

　　易倾城尝试着拿回那枚黑子，局势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再放上的时候，整个局面顺势改变。

　　一子之差却如同两局。

　　“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你所学的棋是以天道为目标，落子之间都会存在着相应的定数。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天道之间的行动规则吧。如果能看穿这些规则，就很容易预测到下一步的落子，应付起来自然也很容易。”

　　从之前就有这种感觉。眼前的棋好像并不是在跟人下，而更像是无聊的时候与电脑下棋的感觉。电脑与人不同，它们的每一步都有着相应的定数，会本能从写定的算法中找到所谓的最优解。前后之前并不一定存在着规律。

　　与人对弈之时可能需要考虑的陷阱，在这里完全不需要考虑。人可能会为了一步棋而利用之前的十几步作为诱饵，但电脑却不会。

　　天道吗？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种棋如果真的是计算出所有的规则，加以利用，除非出现一位同样的棋手，否则将是堂堂正正的碾压。不过即使有两位同样的棋手，最多也只是平手，而决定关键的那一步就是谁为先手。

　　这么一想，我的棋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古烟雨无意间的话语却引起了现场三位极度的震惊。天之道，古往今来多少人穷极一生只为窥得其一鳞半爪，即使是入圣者也才刚刚有资格一窥道之门径。而现在关于天之道的话却在一位最低的妖魔嘴中说出，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生能看穿天道运行的规则！？”殷雪菱首先反应过来，她有些失声。

　　“怎么可能。只是从棋中看到了一些基本表现方式，这局棋也许是天衍而生，但终究还不是完整的天，而是一局棋。要说看穿天道，我还没有那么逆天的能力。”

　　一局棋，一道天，两者之间有着决定性的差别。

　　“可你还是赢了。”易倾城试过几次，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那仅仅只是因为眼前执棋的是人，而非天。天道循环尚有遁去留一的空间，更何况比天渺小的人。就像你毕生追求着的是胜天一子，但你却要明白记住一点，现在正在执棋的是人。”

　　“人们都说天意难测，我怎么觉得在先生这里好像并非如此。”

　　“是吗。相比起天道轮回，我倒觉得人心更加难测。”

　　“比如说先生遭到的刺杀？”

　　殷雪菱有意无意之间将话题转向了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说人心难测的话，发生在古烟雨身上的刺杀也许是最好的证明。

　　古烟雨也明白，殷雪菱此刻故意提起这件事无非也是一种试探。想看看自己的反应，这也许将决定之后他们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我已经将刺杀的交给城主处理，也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其他，我不便多问，也不想多问。”

　　身份敏感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身份属于妖族，而这里是【商】的城市。过度行动只会让人觉得妖市太过强势，甚至有意入主莺阙。

　　况且，我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好像希望我们主动调查，甚至是与目前嫌疑最大的吴家和肖家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