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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师太一听,问道:“你做菜呀?行不行的?墨墨?”
凌墨墨反问道:“娘,连你也不相信我呀?”
凌虚师太说道:“不是娘不相信你,而是娘平时看你娇生惯养的样子,你下过厨房吗?”
凌墨墨回答道:“下过,而且下过很多回了,不信你们问临溪!”
苏临转头向林临溪问道:“是吗?溪溪?”
凌墨墨转头盯着林临溪看,林临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便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吧…………?”
途凌云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么,我们几个人这下可就有口福了,能吃到公主殿下您亲手做的菜。”
凌墨墨道:“好,那我就大显身手给你们看吧!”
然后出手便是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道:“小二,你的厨房,现在我租用了!”
店小二见凌墨墨出手如此阔卓,使马上应允了。
片刻之后,店小二便端着几味菜肴出来,纷纷是用盆子盖着的,跟在身旁的凌墨墨喊道:“来了,美味的菜肴来了!”
店小二脸上略带一丝微笑,却又未敢笑出声来。
途凌云一脸期待的样子,道:“等了几近半个时辰,终于有吃的了,这下可是公主亲自下厨的!”
苏临疑惑道:“不对呀,我怎么从香味中闻到有点焦的味道?”
而林临溪则是抚嘴轻轻一笑,个中原由似乎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凌墨墨把这几道菜端到桌上来后,便向桌前众人说道:“那个,对不住,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做足十一个菜,只做了五个菜。”
林临溪嗅几下空气中夹杂着的怪味,问道:“怎么闻着味道怪怪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焦味,公主,你是不是把菜烧焦了?”
凌墨墨自信地笑道:“才不会呢!”
然后再喊道:“好了,第一道菜:黄金肉!”
在众人满心期待的情况下,打开第一道菜的盖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黄色的肉块,而是几块黑色的硬肉,苏临疑问道:“这叫黄金肉?黑成这个样子确定不是烧焦了?”
途凌云道:“我看这是黑炭肉!”
凌墨墨道:“说什么呢?只是烧得熟了点,可好吃了,不信偿一偿?”
苏临道:“可光看卖相就让人食欲全无呀!”
而林临溪却坐在一旁,抚嘴暗自发笑。
凌墨墨撒娇道:“吃嘛!难得人家一副心机地烧出来!”
途凌云和苏临迟疑了一会儿,无奈地拿起筷子,去夹一块起来,看见那肉硬绑绑,而且又黑又直,苏临发笑道:“呵……怎么像晒好了的腊肉一样硬?”
凌墨墨板着一副嘴脸瞪着苏临和途凌云,他们二人立刻将肉块放入嘴里,嚼后,觉得像吃饼一样干脆,而且有一股焦味,立马吐在桌上,齐声道:“哇!这是什么玩意?烧焦了的!”
凌墨墨疑问道:“不是吧?有那么难吃吗?”
苏临指着这盘“黄金肉”,向凌墨墨说道:“你偿偿?”
凌墨墨亦偿了一块,马上吐了出来,表示太难吃了。凌墨墨还把其余凡盆菜打开,同样是有一点焦黑,说道:“还有:八宝肉丁、金陵丸子、芝麻神仙骨、罗汉斋。”
苏临苦笑道:“这那是人吃的?都是猪食吧?”
途凌云道:“还猪食?简直是猪食都不吃呀!”
凌墨墨被俩人给说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一言不发,简直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林临溪见此,拉了拉苏临和途凌云的衣袖,暗示俩人,要俩人住口,打发了店小二离去,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黄金肉”奉承道:“嗯…………一定很美味!”
凌墨墨一手将林临溪的筷子连那肉块一起拍飞,道:“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我做菜难吃,不是烧焦了,就是味儿不对。”
百露花见此,也要起筷子,说道:“不是呀,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呀!”
凌墨墨一副满脸愧疚的样子说道:“别骗我了,我明明做得难吃,那个混蛋却一直称赞我所烧的菜,竟然还把菜全部吃光,还问我还有没有?”
凌虚师太问道:“那个混蛋?你指的…………可是…………雪客吗??”
百露花道:“娘,除了你的宝贝儿子之外,还能有谁待墨墨如此?”
凌墨墨缓缓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扁着嘴道:“他要是在,这该有多好?他肯定会把这桌菜吃光,然后跟我说:‘很好吃,还有没有?我还想要吃呢!我忽然间又食欲大增了!’,他从来不会嫌弃我做的菜。”
百露花点头道:“也对,不管菜肴如何?对的是人,而不是菜肴,所以呀,无论烧得如何?只要是自家女人做的,就要说好吃,还要连盘子也给她舔干净,因为这是自己爱人烧的,吃的不是菜的味道,而是恋人之间令人回味无穷的甜蜜爱意。”
途凌云道:“内人烧何味?苦焦却甘来。便是如此。”
凌虚师太笑道:“哈哈,说来人与人之间情感可真奇妙,前日你还跟他吵架,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了,说他有多少不足之处,又有多讨厌;今日…………今日却又念起对方的好来,此起彼伏,终是缠绵不断;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凌虚师太的这一番话亦令百露花开始想起白幕雪来,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到那里了呢?”
林临溪见突然变得如此冷场,便举起杯中茶水,说道:“哎呀,別说了,白大哥他们定然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我们今天是老朋友聚聚旧,而不是相思宴,来!开心一点,干!!”
随着林临溪的暖场,七人俱起杯畅饮,吃点心,聊聊天什么的,欢声笑语,把一切烦恼与忧愁抛诸脑后…………
然而此刻,广阔的大海上,有五艘大帆船并行同行,漂泊于浩浩荡荡的大海之上,第一艘船的船头上正有一人站立着,望海而思…………
只见白幕雪手中端着两个茶杯从船舱中走出来,向着站在船头的白雪客问道:“弟,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挂念墨墨吗?”
白雪客道:“是呀,大海,是一个好地方,其浩翰广阔,尽叫离乡人依它寄情。”
白幕雪端着两个茶杯,来到白雪客身旁,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白雪客,道:“上好的碧螺春,卖家贮藏了五十年才拿出来卖的,五十两黄金一两,甘香,喝一杯提神醒脑。”
说完,自己轻轻地泯了一小口,而白雪客接过杯子来后,说道:“人离乡贱,眼下我们要到仇敌的地盘去,也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事?而且你我心中亦有牵挂,又何不会记挂家中老娘与妻儿呢?”
说完,亦举杯喝了一口茶。
白幕雪亦随着白雪客所说,一笑道:“呵呵,我又何偿不是挂念着花?而且她还身怀六甲,昨夜还同床拥抱入梦,今夜却要依枕独眠,不知道今夜会有多冷呢?”
白雪客微微一笑,道:“是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望早日了结此项差务吧;若是平时,墨墨总有一个习惯,就是去烧菜给我吃,虽然很难入口,而且还烧焦了,但她烧给我吃的菜总是有点甜甜的味儿,让我非得吃光了不可。”
白幕雪点了点头,一副很理解的样子,说道:“甜蜜的味道从来都不难吃,因为那是你爱人特意为你花心思烧的,再难吃的菜,自己也可吃出甜美的味道来,她烧给自己吃,表示对自己的爱,你若是把菜吃光了,她就越高兴。”
白雪客问道:“对了,哥,明日我们能否先到雾云峰去一趟?”
白幕雪回答道:“雾云峰?这可是不同道的,雾云峰是继续往北走两天水路,而乐安州的路是今夜便要拐西水路而行。”
白雪客点了点头,道:“嗯,我正有此打算,哥,你看。”
然后拿出一帖请帖来,递给白幕雪;白幕雪接过来一看,见封面上写的是“逐客大会邀请涵”这几个斗大的字,再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唸道:“今武当出一叛徒,刺杀了本门执法长老:俞道荣,众人思疑此人乃是不肖弟子:白雪客,故今日邀请天下群雄于“雾云峰”共赴此“逐客大会”,对此事进行判决,请务必见帖而至;发帖人:武当掌门俞见莲;邀请人:白雪客。”
想了想,又向白雪客问道:“弟,你想先去这“逐客大会”,会一会这些个群雄吗?”
白雪客点了点头道:“是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白幕雪道:“好,那我们就先向“雾云峰”的方向去吧。”
白雪客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而是我自己一个人去。”
白幕雪一听,全然一副吃惊的样子,道:“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你,你竟然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天下群雄?”
白雪客点了点头,确定道:“是的,哥,雪客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单刀赴会。”
白幕雪向白雪客说道:“这可怎么行?我们可是亲兄弟,有难当然要一起当,所以哥我再带五十来个弟兄为你助阵,这样你就不必怕寡不敌众了!”
白雪客摇了摇头,拒绝白幕雪出手相助,道:“哥,此事万万不可,武当派可是我师门,这事是我派私事,我岂可乱请援手?若你真的这样为我助阵?那我岂不是成不仁不义之徒?那你又岂不是陷弟弟于不义了吗?”
白幕雪逐向白雪客问道:“弟,他们都邀天下武林群雄来审判你了,你还担心成了门派中的不仁不义之徒?纵然你现在剑法卓越,但始终双拳难敌四手呀!弟,別这么傻了,哥担心你一个人有去无回,你让哥怎么向墨墨交代呀?”
顿了顿,又说道:“好不容易一家人才聚在了一起,经历过生离死别,哥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你这个弟弟,纵然是龙谭虎穴,要闯也要俩兄弟一起闯,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嘛。”
白雪客摇头道:“不,哥,我想与你兵分两路,其因有二。”
白幕雪背着手问道:“何者为二?”
白雪客仰头向天,然后一一给白幕雪解释道:“其一:若我们此刻都到乐安州去,得到的绝对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因汉王连假奏折都敢做,那么假的繁荣景象也能作,所以我们先行派探子去探探其底。”
顿了顿,又向白幕雪说道:“哥,你自问刀法卓越、迅捷,轻功了得如健步如飞,自己又出身于锦衣卫,对于做刺探与情服的工作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委你如此重任再好不过了。”
白幕雪始终放心不下白雪客,一脸担忧地望着白雪客,道:“可是,可是为兄还是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对应付天下群雄。”
白雪客又问白幕雪道:“哥,你觉得要是你自己去单刀赴会,那么你能从这些个武林豪杰手中逃脱出来吗?”
白幕雪很是自信地说道:“我自然是能。”
白雪客又问道:“那么我再问你一句,我的武艺跟轻功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白幕雪道:“不相上下。”
白雪客疑问道:“那就是了,既然雪客与哥的武艺、轻功皆不相上下,那么为何哥能从中逃脱出来,而雪客不能呢?”
白幕雪欲要再言,道:“但是…………”
白雪客却打断白幕雪道:“哥,相信我,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这回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我还要留下一条性命,杀了汉王为父报仇,还要回去见墨墨呢!”
顿了顿,又说道:“雪客这样做,更可以放出消息,说我将先到“雾云峰”赴了那“逐客大会”,再绕路到乐安州去,这样便有利于哥你在不知不觉中潜入乐安州去。”
白幕雪见白雪客意志坚决,便不再劝阻,却说道:“哎,弟,你竟然还首先为我着想,不过…………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么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阻拦你了。”
白幕雪便叮嘱白雪客道:“弟,去到了“雾云峰”,可自己要万事谨慎!”白雪客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哥。”
到了傍晚酉时,大海之上有几许船只正在飘荡着,黄昏的海景却这般灿美,有半个夕阳已浸泡于大海之上,如同正在享受着大海这个温泉般,金黄色的余辉挥洒着整个大海,使得整个海上世界变成一片黄金色,就连天上的白云变成一块块薄纱般,遮掩不住那被夕阳映成橘黄色的天空,随着“噢噢噢”的几声鸟叫声响起,原是那海鸥南下也知道归家了,海上却仰有人要航海离家。
白雪客与白幕雪站在大帆船板甲的一侧,白幕雪背着一个包袱,身穿渔民打扮,对白雪客道:“弟,依你计言,我现今带着八个弟兄扮作渔民、江湖侠士,先行潜入那乐安探探看情况,你先行往“雾云峰”去赴“逐客大会”。”
白幕雪点了点头,道:“嗯,农历六月二十二,我再到乐安州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白幕雪拍了拍白雪客的肩膀,叮嘱道:“兄弟,保重了,记住你自己说的,绝对要保全自己,然后到乐安州来找我!”
白雪客也拍了拍白幕雪的肩膀,道:“哥,这份兄弟情谊,雪兄与你一生的手足情份,雪客定然会到乐安州来找你的,生死与共,绝不离弃!”
白幕雪起右手要与白雪客交把手,并许诺道:“好,此生生死与共,绝不离弃!”白雪客亦起右手便与白幕雪交手而握,相互许下生死兄弟的承诺,此情此景,是这般地豪情壮志。
白雪客目送白幕雪下了小帆船,并且与其相互挥手相送,待白幕雪那小帆船右拐转入前往乐安州的方向后,自己便又向其余船员下令道:“众锦衣卫听令,继续前航,直达雾云峰!”
随着一片高声呼喊道:“是!”
五艘大帆船继续迎着海上的风浪吹打,直接向前航行而去…………
直致晚上亥时,一艘小小的帆船在峡谷中的水道航行着,大风与海浪并未能阻挡其向前航行,今夜月色撩人,夜空点缀着点点的繁星,海面如同一块平放着的镜子,这镜子将美丽的夜空倒映在海面上,让船只在视觉上如同在天空上倒着航行,可有一点不同的是由于海水的波涛荡漾又使这个被倒映的夜空像是会动般,整个夜晚的海景是如此美不胜收。
海上风声啸啸作响,这小帆船上各人已然睡去,但船舱上却仍然点着灯,灯光把船舱照得一片透亮,这又是一个让人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晚上”,白幕雪一身白色长袖内衣、裤,作为一名像专业的刺客一样的锦衣卫,他时常有一个习惯,就是夜里挑灯看刀;在灯光的映照下,白幕雪左手握着自己的“寒铁长刀”,细心地观赏着,那锋利而透着寒气的刀刃,厚坚的刀背,以及光照下闪闪折光的刀身,无一处不令人深感此刀是一把上好的黑刀,白幕雪不襟拿起右手中的毛巾,在刀刃与刀身缓缓地轻抹过去;过去,他要抹去的是杀人后的血腥味,那使他既无奈又厌恶;而现在他抹刀是抹掉过去杀人如麻的包袱和寄抒现在的情感,他最感谢的人是百露花,因为让他从杀人如麻、冷漠的锦衣卫,变成了一位为父报仇、忧国忧民、爱亲近友的有情的刀客。
他仿佛听见千里之外的百露花在用凄戚的声音唱出一首小曲子,此曲以思念与看淡名泊利只为情的意韵为词,抒的是英雄难过情关的恋曲,正如白幕雪,厮杀血腥了十年之久,刀法得以上乘,却偿尽孤单寂寞冷,高处不胜寒的生活,过去的他没有朋友、家,却只有与师傅相依为命,在偶然的机缘之下遇见了百露花,被她那一丝女儿温柔情给暖化了;万万想不到的是:一个无情、冷漠的刀客,使他一生改变的不是武艺高强的人,也不是权势高贵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普通、可爱的农村小女子,或许情感的力量比什么都要强,这也正是白幕雪为什么会毫不介意她曾遭他人糟蹋或腹中怀了糟蹋了她之人的骨肉,却依然不离不弃?因为他深爱着她,只因她那一次换药时的温柔,融化了他那冰冷已久的心,他的心告诉他“是她了,就是这个女子”…………
白幕雪用布轻轻地抹着刀刃时,竟然在刀刃上看见了百露花的面容,她向自己微笑,又说了一句,道:“幕雪…………”
然而这个夜里似乎并不想那么平静,当这只小帆船航行至某一山谷的中央,两旁的山谷上竟有一些人头探出,偷偷地盯着这只小帆船,正在蠢蠢欲动,也不知道在图些什么?
白幕雪在擦着刀刃,作为一名锦衣卫,他的直觉是那么地敏锐,只要周围有一丝杀意,他都能完全地感觉到,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擦拭着刀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躲在山谷上,有两个漆黑的身影,这两个漆黑的身影似乎是众黑影人中的首领,其中一个黑影向另外一个黑影说道:“陈爷,真的有一艘小商船!”
这个陈爷是一个五十来岁,一身粗布麻衣,却带着两百多人上山为寇,他们以打家劫舍为生,路过这里的商船倒是有不少沉没于此,这会儿却带着五十来人在这里准备劫船,似乎要对白幕雪的小帆船进行一番劫略,当白幕雪提着已出鞘的“寒铁长刀”走出船舱,站在船头时,在他眼前的一幕却是如此渗人,前方星空之下的大海上,在两侧山谷岸边上尽是飘浮着大大小小各船只的残骸,可以说是完全由海盗所造成的状况,白幕雪迎着海风吹来,刀身一转,刀刃发出微微的寒芒,似是将要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