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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又到信阳,上一次来,还是十年前,带史老爷子来看病,结果病没看,吃喝嫖赌玩了一通够。
杉擎苍支开程家人后,道:“咱们下一站去哪?”
“你不管闲事了?”天穹宇出言讽刺道。
“这等闲事是管不过来的,只是顺手,顺手也就干了,我又没有保护别人家小的义务和癖好。”
三人走着,路过当初的乐活茶楼和悦来茶楼,季亦浓放满了脚步,看着周遭景色,有些神往。
天穹宇到他身边:“怎么,你是想喝茶了,还是想着故地重游。”
季亦浓摇摇头,没答是否。
两人都沉默片刻不语,现在的情形和当初一样,同样是三人,只不过孔酒换成了别人。
杉擎苍蹿到两人中间,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话快说,越来越能磨蹭。”天穹宇道。
“你们还记得当年的神医么。”
“李鬼么。”天穹宇不屑道:“不就是那个骗子神医么,有什么好记得的。”
杉擎苍对于他的直言已经很了解了,苦笑道:“也不能这样说,起码这家伙的造势能力一流,而且医术也还算可以,只不过当世前几,是过誉了。”
听到他突然提起这人,季亦浓问:“怎么,这么巧么,这回他又在这城里。”
杉擎苍道:“你们不想去打探一些消息么,九龙会倒台后,李鬼不像以前那般风光了,但盛名仍在,开个医馆还是可以的。”
天穹宇一听消息,马上回应:“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乐活的优雅,悦来的深沉,一向出名,神医的医馆,就在悦来茶楼的右侧,装修风格也都相近,棕红木做整体结构,应该和悦来是一家老板,只是神医借用来的而已。
医馆没有招牌,却一点不妨碍人们了解这里,无数盛名流传,就是最好的介绍。
门口只有两名侍卫。
天穹宇直径走上前,侍卫拦住,“你们不能上去。”
天穹宇直接问:“李鬼在么。”
侍卫道:“没有预约你们不能进。”
天穹宇没理他,直接往里走。
侍卫急了:“你这人懂不懂规矩,这里都是提前三天预约的。”
“滚开。”天穹宇很平静的说出两个字,但很有气势。
“你这人怎么回事!”侍卫喝道,但没有了下半句,已经被天穹宇随便抬手,震得两丈开外去了。
噔噔噔,上楼,后面的事天穹宇自然不用理,也不必理,自有季亦浓和杉擎苍替他料理。
上到二楼,李鬼果然坐在大楠木桌后,悠哉饮茶。
天穹宇冷笑,“你还真是会搞事情,还什么提前预约,原来一个人都没有,骗人显示自己火爆的把戏,还是这么炉火纯青。”
讶异的神情瞬间从李鬼脸上略过,这种老江湖,行走多年,骗了多年,最擅长把震惊藏在心中,不过这么久了,见到三人后,手中的茶杯还是抖了抖,幸好此时杯内无水,不至于露馅。
又有手下闻讯过来,杉擎苍和季亦浓也从楼下上来。
打手养了不少,看来神医还是很顾惜自己性命的,
放下茶杯,撸几下薄薄髯须,李鬼摆摆手,让手下退下,他知道,就自己养的这些人,肯定不是三人对手,丢人就罢了,还容易把事情搞僵,如今靠山没了,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手下退去,李鬼慢吞吞道:“你们所来何事啊,是瞧病,还是问诊,还是……”
还没说完,就被天穹宇一把从桌案后提了出来,李鬼一半身子在空中,一半还在案子后,嘴里噫噫呜呜,领口被他抓的紧,就快要憋死了。
天穹宇可没这种耐心,上来就问:“孔酒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
天穹宇手上松劲,给他撒了个小口,李鬼想摇头,但摇不出来,变成一阵颤抖:“我,我我哪知道……”
这回神医的自尊与镇定,都没了。
天穹宇冷哼:“不知道!那你还是知道孔酒死了,还不说实话。”
李鬼双手想扶助桌案,让自己身体稳一点,但奈何手臂不够长,半身悬着很吃力,道:“孔大人这么名誉天下的人物,我我哪能不知道呢。呼呼,我只知道他要见这边的吴老员外,别的真不知。”
杉擎苍把天穹宇拉到一边去,低声道:“你快别逼他了,这种人心计深,逼的狠了,他随便说几个线索,敷衍咱们,假消息只会把咱们引往更深处去,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天穹宇哼了一声,连头都没回,就又下楼去了。
李鬼担心了好一会,确认几人走后,且不会再折回来,才整理好衣冠,重新坐回桌案后,沏壶新茶,摇头缓缓叹道:“这几人,还是这么不讲道理啊……野蛮,没素质,的一群小年轻。”
出了楼外,天穹宇问:“这新冒出来的吴老员外,又是干什么的。”
杉擎苍道:“我之前也听说过,据说是……孔酒要找他买树。”
“买树?”天穹宇不解,皱眉道:“买树干什么,什么树,树有什么用?”
杉擎苍苦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了。”
吴老员外后宅。
说是宅,不如说是大花园,假山怪石堆砌,绿植更是多多甚广,填满了整个后三宅。
吴老员外此时,手拿着两个浓包浆的文玩核桃,另一手绿竹折扇,一只面前柳树道:“喏,就是这颗了。”
三人有些傻眼的,看着这两人粗的,估摸着上百年的大柳树,心中惶惶。
柳枝如女神茂密的头发,从四周垂下,的确壮观,但没看出这有什么奇特。
吴老员外挺着大肚子,肥的流油,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也一点没因孔酒死而伤怀,只是象征性问候几句,然后笑呵呵道:“几位兄弟,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东西叫,千逢之树,呵呵呵。”
“千逢之树?”天穹宇道:“有什么特别?”
“这有什么特别嘛,嗯,待我想想,想想……”吴老员外挠挠头,也一阵尴尬,“据说这可是千年难见的树啊,就算没有千年,估计也不远了,嗯嗯,对了,我还知道,孔酒老弟弄这棵树,是为了讨他小女友开心的,说是喜欢看江南河岸旁的柳树,所以孔酒老弟,故意在自己的家中置办了这么一处景色,全都齐了,就差这千逢之树了,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被感动了呢,哈哈哈哈。”
“唉,只是,还没拉走,这孔酒兄弟就出事了。”
天穹宇脸色一沉,狠狠道:“我早就说过,为了那个女人,根本不值,早晚坏在女人手里,结果……果不其然!”
季亦浓拍拍天穹宇肩膀,安抚一下,转而对吴员外道:“老先生,能否让我们再在这里待一会,多看看这棵树,也就等于,多陪陪我们的兄弟了。”
吴老员外痛快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看你们的,反正钱孔酒兄弟早就交过了,你们是取走也成,先寄存在我这也成,都行,也算是我最后为兄弟尽的一点绵薄之力了。你们先看着,我随后就让人奉上茶点,不用急的,你们慢慢待着,没什么事住在我这里也可以,我欢迎,我欢迎啊!哈哈哈哈。”
说完,就挺着他那个将军肚,穿过拱门,自行忙去了。
天穹宇冷哼道:“就会说一嘴好听的。”
杉擎苍见季亦浓来回绕着‘千逢之树’再看,好像是观察什么,道:“怎么亦浓,你怀疑这书有什么问题?”
天穹宇也反应过来,醒然道:“怪不得你支开那老肥猪,原来是你发现了秘密。”
季亦浓笑道:“没你们说的这么神,我只是觉得,孔酒故意把咱们往这里引,定是有原因的。”
“你是说……”天穹宇:“这是孔酒安排好的?”
“我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发现什么。”季亦浓继续绕着,查看着千逢之树每一个有可能的细节,“还记得吴员外说过,孔酒之前最后还来过这里一趟,查看一眼这个树,但是没拿走,说是先放在这里,有机会再说……”
说着说着,季亦浓有了发现,这柳树头顶粗的分叉有七个,而细的树干分叉有几十个,柳枝更是无数,从头顶垂下,数也数不清。
在最粗壮的两个分叉之间,好似有一块黑布隆冬的东西,不仔细看,决发现不出,季亦浓走近,原来是一个树洞,很小,只有小猫的拳头大小,混在这么大的树上,又有上百枝杈遮挡,确实不显眼,要不是季亦浓这么细心,就算是修剪枝叶的匠人,也不可能发现。
季亦浓飞身上前,探手在树洞,用两只一捏,突破一层薄木板,咔嚓一声,拿出叠成一个小方块东西。
落地后打开,还是一块白色绢布,上面写着字。
三人探过头来看。
“哈喽啊,你们好,就知道你们两个小顽皮不会听我的话,死拧死拧的,非要一路追查,谁让你们就是这么的爱我呢,我也爱你们,唉……你们也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才会叹气,我也很爱她,你们知道是谁,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遇上,就放过她吧,我不怪她,更无法恨她,谁让我就是这么的痴情呢,感情这东西,既然付出了,就不要想着回报,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