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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山河故人

花开花落 骠骑 9045 2022-05-06 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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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郭秋千惊呼一声,一把将花婕语搂在怀里,护在身下。

  可花卓万蓄满力气的手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他颓废不堪的垂下手臂,一瞬间整个人显得那么的疲惫不堪,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那种由心而出的苍老。

  他好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扶住茶几,方才没有倒下。

  花婕语一见父亲如此模样,她慌忙推开护着自己的郭秋千,眼中的泪水也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她往前爬了几步,紧紧抱着父亲的腿,连连哽咽着:“爸……”

  花卓万扶着茶几,无力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哭倒在腿边的宝贝女儿,也是一阵心疼。这么近距离一看,花婕语额头上已然肿起一个怵目惊心的肉疙瘩,丝丝血迹早已经渗了出来,从始自终却愣是没叫过一声疼。

  他抬手抚摸着女儿不停抽泣的肩膀,那里是原本及腰的头发,如今却也只能堪堪过肩而已,苍老的声音随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爸爸不是想处处管制你,约束你的自由,只是如今外面时局太过敏感,花家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让你妈和我该怎么办?”

  “爸。”花婕语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将手放进父亲温厚的手掌中,像似保证般说道:“我没事,真的,你相信我。而且我每天都有去陪妈妈,除了这几日被关在房里。”说罢,她还委屈的看着父亲。

  “好吧。”

  花卓万终究点头道:“明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出门必须用家里的车,而且身边必须有人陪着,不许跟着那些人胡来,好好在学院里学习。”

  花婕语一听这话,立马破涕而笑,连连答道:“好,都听爸爸的。”

  “伯父!”郭秋千惊呼一声,一把将花婕语搂在怀里,护在身下。

  可花卓万蓄满力气的手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他颓废不堪的垂下手臂,一瞬间整个人显得那么的疲惫不堪,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那种由心而出的苍老。

  他好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扶住茶几,方才没有倒下。

  花婕语一见父亲如此模样,她慌忙推开护着自己的郭秋千,眼中的泪水也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她往前爬了几步,紧紧抱着父亲的腿,连连哽咽着:“爸……”

  花卓万扶着茶几,无力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哭倒在腿边的宝贝女儿,也是一阵心疼。这么近距离一看,花婕语额头上已然肿起一个怵目惊心的肉疙瘩,丝丝血迹早已经渗了出来,从始自终却愣是没叫过一声疼。

  他抬手抚摸着女儿不停抽泣的肩膀,那里是原本及腰的头发,如今却也只能堪堪过肩而已,苍老的声音随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爸爸不是想处处管制你,约束你的自由,只是如今外面时局太过敏感,花家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让你妈和我该怎么办?”

  “爸。”花婕语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将手放进父亲温厚的手掌中,像似保证般说道:“我没事,真的,你相信我。而且我每天都有去陪妈妈,除了这几日被关在房里。”说罢,她还委屈的看着父亲。

  “好吧。”

  花卓万终究点头道:“明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出门必须用家里的车,而且身边必须有人陪着,不许跟着那些人胡来,好好在学院里学习。”

  花婕语一听这话,立马破涕而笑,连连答道:“好,都听爸爸的。”

  “你啊,”花卓万抬手抚摸着女儿额头上的上,语气无奈而心疼的说道:“自小就不知道服软,现在连躲都不会了吗,真是跟你妈的脾气一模一样。丫头,女孩子太过要强并不好。”

  花婕语忍着额头上因父亲触碰而带来的阵阵刺痛,撒娇的用脸蹭着父亲的膝盖说道:“谁说我像妈妈了,我明明更像爸爸。”

  “好了,赶紧让秋千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也累了,先回房间了。”花卓万说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花婕语也在郭秋千和他的帮助下,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正要离开时,他突然转身对着花婕语说道:“小语,有件事爸爸想了一天了,还是觉得该同你说一声。”

  花婕语见父亲神色如此认真,她微微一愣,忙由郭秋千扶着跟了过来,直到两人立在父亲的身侧,方才扶着父亲的胳膊,娇憨的说道:“你说啊,只要让我出门,我什么都听爸爸的。”

  “认真点,就是与孤公馆的婚事,今天你孤伯父遇到点难事,恐怕要提前将两家的联姻搬上行程了。”

  “……”

  花婕语听完倒抽一口凉气,倒不是父亲的话让她有多诧异,两家联姻本就在她面前提过多次。让她如此的,竟是她胳膊上那骤然加剧的力道,花婕语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正扶着自己的郭秋千,只怕此时自己的胳膊早已是红肿一片了,她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太愿意。”花卓万见她如此,误以为再次别扭了起来,不禁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无奈的接着说道:“花家欠孤家太多了,只要你孤伯父开口,你就不许胡闹,我这是在给你提个醒,懂吗?”

  “到时再说吧,说不定孤大哥只当我是妹妹呢,你们老人家就别错点鸳鸯谱了。”

  花婕语边哄着父亲出门,脑子里边浮现出几次见孤尘落的情景,那还真是半点情愫也看不出来,一贯的清冷寡淡,哪里有半分爱怜模样,若说孤尘落也有意这门亲事,她才不相信呢。

  花婕语想到这里,感受着胳膊上的疼痛,不禁又掉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郭秋千,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跟孤尘落将话说明白。

  然而,等到隔天再见到孤尘落时,花婕语早就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了,只是她夸张的装扮,还是引得排的吴朋开频频回头。

  “婕语今天着装风格突变啊,”吴朋开第N次回头,看着后座的花婕语,一个劲的咋舌道:“真的是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这西式洋装被你这么一穿,还真是比洋鬼子穿的漂亮多了。”

  “说什么鬼话呢。”花婕语伸手摸了摸小巧精致的帽檐,好在配着这身小洋装的帽子,甚的她的欢心,刚刚好将昨晚被打的痕迹给遮住了。

  她稍微有些放下心来,继续和前排的吴朋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洋鬼子能跟我比吗?”

  “哈哈,花大小姐还真是有自信。”吴朋开乐呵呵的哄着她。

  没办法,四个人坐在一辆车里,可除了他和花婕语话还算多些。其余两个人,一个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对车内的谈话充耳不闻,另一个坐在花婕语的身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情绪十分低落。

  “对了,婕语,花老爷今天真的没拦着你出门?”吴朋开说到这里,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豪车,口吻里充满了疑问道:“后面那辆车怎么回事?好像从花公馆开始就一直在跟着我们了。”

  花婕语和郭秋千对视一眼,她尴尬的笑着说道:“没事,那是爸爸给我用的车,不是要转移人员吗,当然是车越多越好,孤大哥对吧?”

  孤尘落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掉头看了一眼花婕语身边的郭秋千,意有所指的问了句:“等下她要一直跟着我们?”

  郭秋千一愣,尴尬的脸都红了,孤尘落这话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显然他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

  “尘落少爷,我想去,是我求着婕语带我一起来的,我想象你们一样,做有意义的事情。”郭秋千糯糯的说些,一双眼睛款款的看着孤尘落,目露祈求。

  “这不是去游玩,是会丢性命的事情,你不是要找你父亲?”孤尘落收回视线,淡淡的出言阻止道,这样的营救行动本就凶险,还带着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他突然觉得车厢里有些闷,烦躁的伸手按下了车窗,眼神游离在车窗外过往人群中。

  郭秋千却难得的挺起勇气,伸手紧紧抓着身旁花婕语的手,几乎哀求道:”婕语,我真的想跟你们一起去救人,帮我和尘落少爷说说吧,当初我也是你们从码头流民中救出来的,父亲是一定要找的,但我现在更想去为……”

  她说着说着,眼眶微湿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而被她紧紧握着的花婕语,一时间右右为难的说不出话来,她瞧见前方孤尘落那愈发冰冷肃然的侧脸,又看了看郭秋千泪眼朦胧的双眼,终究还是倾过身体,微微靠近前方的副驾驶,极小心地对着孤尘落的后脑勺说道:“孤大哥,秋千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多个人多份力量嘛,你说呢?”

  花婕语的话说完,却见孤尘落连眼角眉梢都没跳动一下,只是语气冰凉,神情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只说一句,管理好自己的行动和情绪,要不然后果自负。”

  虽然孤尘落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却还是让后座的两个女孩子惊喜不已,郭秋千更是连连点头,一个劲的承诺着:“嗯嗯,尘落少爷放心,我肯定会好好配合大家,而且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绝对不拖累大家。”

  孤尘落听完这话,便不再搭理她,掉头正色对着开车的吴朋开说道:“等下在前面的路口停车,你和秋千开我的车,我和小语开后面的车。”

  一见孤尘落谈正事,吴朋开也不敢马虎,点头道:“好。”

  “还有,”孤尘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你工作证带了吗?“

  “带了,华商会的工作证,也就是郭向天私人秘书的证件。昨天你特地交代了,我敢不带吗,呵呵。”吴朋开说完,顺手掏出工作证让他看了看。

  孤尘落只是瞄了一眼工作证,“嗯,等下到了关卡处,你拿着证件在前面开,到时该怎么说,昨晚我都跟你讲过了,还有,银票放在你右手边的暗格里。”

  “好的,”吴朋开认真听着孤尘落的安排,他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孤尘落其实心里也是没底,要不然不会安排的如此细致。

  听闻他们这样说,郭秋千不禁抬头再次开口问道:“那个,尘……落少爷,为什么是我和吴朋开在前面呢?”

  正在下车的孤尘落用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优雅的替花婕语打开车门,示意她跟自己去坐后面花公馆的车。

  吴朋开感觉郭秋千原本兴奋的有些绯红的脸颊,无形中苍白了几分,不禁有些于心不忍,等到孤尘落他们离开后,方才说道:“秋千,尘落做事一向不喜欢跟别人解释,而且他这人冷清惯了,对谁都这样,你别多想。”

  吴朋开说这话时,他和郭秋千的眼睛正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孤尘落正替花婕语打开车门,然后等她坐进去后,不知低声叮咛了一句什么,直到花婕语柔顺的低头答应,他才绕过车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角余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花婕语的身上。

  这样的孤尘落,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柔情正在外露,哪里还有半点冷清模样。

  吴朋开涩然的想着,不管他愿不愿意,只怕自己对花婕语的心思得永远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了。

  “听花老爷说,孤花两家准备联姻,尘落少爷知道这事吗?”

  郭秋千的声音虽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吴朋开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试探的意味,莫非这丫头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这也难怪,凭孤尘落的家世能力品貌,只怕全香港也没有几个女孩子能不动心的,呵呵。

  “干什么的?停车检查!”

  突然,日军的两声断喝声,生生截断了吴朋开飘扬的思绪,只见副驾驶座位上的郭秋千,已经被他们吓得花容失色,面无血色的僵坐位置上。

  吴朋开一愣,目光一转,便看到车窗外黑黝黝的伤口正指着自己的脑门,日军头领此时正面目狰狞的查看着他。

  任他再有心理准备,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等他反应过来,大批日军随即蜂拥而至,纷纷上前打开车门,开始从里到外的搜查着,那架势,恨不得将整辆车拆了重装。

  “那个,军爷,”吴朋开忙拿出孤尘落让他准备好的工作证,并快速下去去与之沟通,“是这样,我们华商会最近要在九龙塘举行施粥赠米活动,您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啊……啊……朋开……”

  正当吴朋开试图沟通时,郭秋千惊恐惧怕的叫声陡然响起,他忙转身望去,却见刚刚还安然坐在车里的郭秋千,此时已被两名日军撕拉着拽了出来,一身棉质套裙被拽的七零八落。

  郭秋千虽然奋力挣扎,可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过迅不及防,她甚至连躲都没来得及躲一下,就被他们围住了,只能满面泪水的哭喊着:“你们走开……朋开救我……”

  吴朋开眼睁睁看着事情突然转变自此,他惊愕之余,忙试图上前阻拦,可没等他靠近,就被刚刚那名举枪的日军头领再一次抵住了脑门,耳际传来对方得意而肆无忌惮的笑声:“想出城,这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另一辆车里的花婕语见状,双眼血红气的浑身颤抖,一把推开车门就要冲出去救人……

  “老实待在这里!”

  孤尘落沉声喝道,随即一把抓住了花婕语纤细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将半个身体已然冲出豪车的丫头,一把提了回来。

  哪知道由于他用力过猛,力道之大竟让娇弱身躯一头栽进他的怀中,被花婕语护了一个早上的帽子,翩然落地,脑门上怵目惊心的淤青和红肿,不期然的让孤尘落的脸色瞬间难堪到了极点!

  他们这边的动静,显然引起了车外诸多日军的注意,只见前方钳制住吴朋开的头领手一挥,便有另一波日军慢慢靠近过来……

  “听我说,你要相信我,听话,无论如何不要下车。”

  孤尘落沉稳低沉的声音,在花婕语的头顶响了起来,暗暗蠕动的喉结就在她眼前,她紧贴他的胸膛,耳中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来没有面对如此危急状况的花婕语,耳中依稀能听到郭秋千的呼救声越来越弱,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模糊不清,然而,她却在此刻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她乖顺的点着头,竭力控制着眼中的湿意外流,“好。”

  孤尘落轻轻拍了下她的脑门,似有若无的抚摸了一下她额上的伤口,将她安顿好后随即转身下车,孤身朝着前方的日军头领走去,纵使一群日军枪口林立的对着他,也无碍他俊逸挺拔的身影逐渐逼近日军头领,只是稍稍几秒钟,吴朋开便得到了自由,而郭秋千已经不知被他们带到了哪里去了。

  花婕语控制着自己想要冲出去找人的冲动,她眼睛瞪着老大,四处搜寻了郭秋千的身影,只见前方关卡处的一间小屋旁,几个日军正猥琐嬉笑着的立在门旁,不时朝房间内张望着,而偶有几声微弱的呼救声似是从那小屋中传出……

  秋千在那里!

  脑中电光火石间,花婕语满脑子都是郭秋千此时的境况,她来不及多想,手已经摸上车把手,纵使前方人群中的孤尘落有所感觉般,正掉头冷冷转过来一记充满警告的眼神,然而,让她眼睁睁看着秋千遇险而选择自保,她绝对做不到!

  “孤大哥!秋千在那里……”

  她嘶哑着喉咙对着孤尘落哭喊着,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惊惧的泪如雨下,不管不顾朝着关卡处的小房间跑去,身上米白色及膝小洋装,在一众虎视眈眈的日军眼皮下,燃起一道炫目的风景。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那个房间,已经被围追堵截过来的日军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日军缠住,瞬间便徒留几句微弱的求助声:“孤大哥……快去救秋千,孤大哥……”

  “住手!”

  人群中暴喝出一声冷冽的男声,日军一愣,只见孤尘落冷凝着一张寒冰脸,大踏步朝着花婕语走开,手一拉,将她护在了身侧,随即目光直视那位日军头领,声音中暗含怒意道:“藤奇阁下,你看清楚了,那是威廉将军颁发的特别派司,还不至于连在下去趟九龙塘都不可以吧?”

  “香港首席裁判司威廉.坚?”

  日军头领藤奇显然没料到,他手里这张看起来一般无二的特别通行证,竟是英国驻香港最高掌权人颁发的,一时间竟有些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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