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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扶桑军大营的多甫有些失落,晚上的时候,他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狡猾的扶桑人并未兑现先前的承诺,什么掌管柳京、控制高丽一切都是屁话,别说是荣华富贵了,现在喝酒想找个大屁股娘们来陪,都办不到。更何况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了?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生气,干脆端起酒壶猛的朝自己嘴里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处流入,呛得他差点咳嗽了。
他赶紧将酒壶扔下,猛地咳嗽几声,又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酒碗里倒映出来的面庞,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多甫,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你记住,你一定要有荣华富贵!不然,连条狗都看不起你。”多甫想起了多年前在京城,他和一些皇室宗亲们被盛德皇帝一纸令下赶回了白山黑水。
一路上,他遭尽了其他得势旗人们的嬉笑和嘲讽。
“他妈的,祖上都是打江山的?凭什么他们就能花天酒地?自己却要在冰天雪地里啃着窝窝头?”多甫对自己的遭遇没有丝毫的反省,反倒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命运不公所致。
于是,他对这个自己旗人建立的政权萌发了恨意,他虽然处于既得利益者的一部分,但他属于分到蛋糕较少的一类,自然便心生怨恨。
“不患寡患不均”这种情况在多甫身上得到了良好的体现。
本以为出卖了自己的弟兄、火烧了柳京城内的粮草,就算是纳上了一份大的投名状,便能够获得对方的青睐,没想到这帮混蛋竟然翻脸不认人,现在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柳京总督的虚职,什么实际性的东西都没有得到。
“一切都要等到攻占了柳京之后才能做出定夺。我们的承诺会在攻陷柳京之后兑现的。”这是乃木希典将军给他的原话。
想到这里,多甫便又萌生了一丝希望,是啊,柳京城要是打不下来,自己这个空名的柳京总督不就是光杆司令吗?
多甫的心里又想,自己要是再帮助这些人夺取柳京,岂不是位置坐的更牢靠?只要拿下柳京,只要自己总督的承诺能够兑现,那么在战后别说是经营了,就是行政手段直接抢夺,也能够荣华富贵吃喝够用了。
可扶桑军这段时间很不争气,打来打去,不但没有攻下柳京城,反倒是遇到袭击,损失惨重。乃木希典的儿子都战死了一个,另一个也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这样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打下来?
看来自己要再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了。这时候,多甫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阴损的招数来。
“奶奶的!说干就干,杀人放火金腰带!老子已经烂透了,还能怎么样?”多甫拿起毡帽戴在头上,将他盘着的大辫子遮住,掀开帐篷,一阵寒风吹来,酒一下醒了。
他眯起眼睛,两袖插在一起,梗着头朝着乃木希典的大帐走去。
……
多甫在朝着乃木希典大营走去的时候,陆文铭带着一票人马已经出了城。这一次,他们没有伪装成扶桑军,因为那样没有什么必要,反正天黑的一塌糊涂,也没人看的清楚。
更何况只是换上一身衣服着实不够,且不说语言不通、口令不知,光是扶桑人的身高、走路姿态都和他们有很大差别,如果近距离接触,一眼也便能够认出来不同。
陆文铭没有其他想法,扶桑军这么多的人分散在柳京城外,肯定有能够浑水摸鱼的地方。而他的目标就是潜入敌营,干掉多甫这个卖国贼。
当然,如果能顺手端掉扶桑军司令部,把乃木希典那个老家伙也一并干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路上,陆文铭带着一哨人马快速行进穿插,现在干掉了十几个扶桑军的警卫,然后四处放火营造出一种即将反攻的假象,让扶桑军营地大乱,接着他们便避开锋芒,直奔着不远处的扶桑军指挥部去了。
……
多甫来到乃木希典的营帐里,乃木希典刚刚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柳京城北门那伙逃跑的敌军被他们伏击,死伤殆尽,而据抓到的俘虏交待,现在柳京城北门已经防守空虚,他已经命令秋山好古率部奇袭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仗他们将攻入柳京,自此柳京周遭将结束战斗。
心情好,胃口也变好了。乃木希典让伙夫准备了一些点心,还将家乡的清酒温热,自己一个人小酌起来。
这时候,多甫在卫兵引导下进来了。乃木希典变邀请他落座,并且给他倒满了一杯清酒,让他陪自己喝酒。
多甫看得出来,乃木希典的心情大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这是一个好苗头,如果自己能够推销出自己的计策,那么将是大功一件。
“多桑,今天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乃木希典在寒暄了几句之后问道。
多甫放下酒杯,轻声说道:“属下有一计,可助司令大人攻下柳京城。”
“唔?”乃木希典也放下酒杯,“多桑请说。”
多甫挺了挺身子,低声道:“现在我们这里尸体众多,腐烂严重容易传播瘟疫,我们不如将这些尸体扔到城内或者城边,将瘟疫在城内传播开来。这样,我们就不战而胜……”
说到这里,多甫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一副得意的笑了。
“唔。”乃木希典心里知道,这个并不符合自己的预期,倒不是他仁慈,只是如果用这种方法攻城,无异于饮鸩止渴,他需要的是一个繁荣的柳京,因为这可以作为他们的前进基地,如果用瘟疫,不但会让敌人受损,还会让自己军队受到损失,进而影响到后面的进攻。
退一步说,柳京守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需要这种阴损的招数。
不过乃木希典并未打消多甫的积极性,反倒是问道:“多桑,那么我们占领之后,如何防止瘟疫蔓延?”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他问出之后想看看多甫是如何应答?
没想到多甫身子向后靠去,微微一笑道:“那还不简单,城内人都杀光不就完事了。”
乃木希典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个多甫果然够狠毒,不过自己在高丽是不会展开大规模屠城的,因为他要将高丽作为附庸,而接下来难以征服的中原,则是他们的目标。他将毫不犹豫地在那里屠城!
“多桑,你的建议很好,容我再考虑一下。来,我们喝酒。”乃木希典避开了这个话题,举起酒杯同多甫饮酒。
多甫虽然在战术上白痴,但人情世故却很精通,他明白自己的建议未能吸引乃木希典,便举杯道:“喝酒,喝酒。”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稀疏的枪声,乃木希典放下酒杯夺门而出,“怎么回事?”
“将军,有人前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