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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皱了皱眉,魁梧的男子走上前,指着自己道:“大哥,我是马镰刀,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陆文铭摇了摇头。
马镰刀把书生男子和瘦高少年拉过来道:“这是赵青,这是高粱。我们都是你的生死兄弟,难道你都想不起来了?”
陆文铭还是摇头,马镰刀有些心急,两手拍着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
赵青走过来对马镰刀说道:“大哥当时挨了一枪,可能真的让他想不起来一些事了。能再见到大哥已属幸事,我看咱们还是一点点的将事情都告诉大哥吧。”
陆文铭看着众人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好说:“你们都饿了吧?先进来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咱们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话不多说,陆文铭帮他们解开捆绑的绳索。那些妇人一个个面露惊色,蜷缩一团不敢上前。
赵青说:“这些人都是被扶桑军掠来做军妓的,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大哥你浑身是血,自然让她们觉得害怕,我看还是我来吧。”
陆文铭点点头,这个赵青考虑周到,以后可以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
赵青拿着一把扶桑兵的刺刀,走向那些妇人跟前,妇人们本能地向后躲闪。在她们战战兢兢的眼神中,赵青将她们身上的绳索割开。
“不要害怕,我们中原来的士兵,你们现在没事了,自由了!”赵青说完转身欲走,末了他又补充一句道:“进来吃点东西吧。”
说毕,他转身朝着酒肆里走去。
酒肆内,陆文铭指挥着店主老头、高粱和马镰刀几人将那些扶桑人的尸首移出,不过屋内还是血腥味浓重,他索性将桌子搬到外面。
店主老头倒也豪爽起来,屋内什么也不打算留下,将自己的存货都拿了出来,狍子肉、卤猪蹄、牛肉干,还有各种果蔬菜肴,各种地道的美味佳肴摆满了几张桌子。
“吃吧,都别客气。”店主老头端着坛子倒酒,酒香四溢。
陆文铭四人围着桌子坐下,那些妇女们看到了吃食也都围拢过来。承勇给他们拿来大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得到了犒赏。
席间,赵青向陆文铭谈及一些过去的事情,他这才知道自己叫陆文铭,是中原王朝边军马步营的一个七品把总,也是他们几人的直接长官。
赵青、马镰刀和高粱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赵青是营中文书,马镰刀是手底下的骑兵哨官,高粱则是马弁。
只是三人为何会沦为阶下囚?如今的战况又是如何?陆文铭不得不多问一句,说到这里,三人都沉默不语。
马镰刀端起一碗酒,一口喝光,接着叹口气道:“这都是多甫那个卖国贼害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多甫?”陆文铭自然也记不得这个名字。
赵青解释说道:“多甫是马步营管带,没想到这人早就做了扶桑人的奸细。为了荣华富贵,这人将柳京城的兵力部署地图和运粮队的消息泄露给扶桑人,马步营的弟兄们前去接应粮草,没想到这人在我们的水里下药,便被扶桑人俘了。”
说到这里,马镰刀愤怒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动的杯碗乱晃,周围的妇人也都投来惊恐地目光。
“没事,大家继续吃吧。”赵青笑着向大家解释,众人又继续低头继续吃饭。
赵青继续说:“这一路扶桑军杀的兴起,金国的援军和高丽王军一击即溃,扶桑军第2旅长驱直入,一路连取牙城、月城,高丽属国半壁江山已沦为敌手,现在又兵临柳京城下,柳京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我看,城破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个话题让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还是店主老头站起来端起一碗酒道:“不说这些了,今日诸位大人能够逃出魔窟,我们茅头岭的乡亲们大仇得报,全都是亏了陆大人。老头子我在此谢过陆大人了!请受我一拜!”
说毕,店主老头上前欲行大礼,陆文铭连忙上前扶起,“店家,你这就是折煞我了。”
店主老头感慨道:“国士无双,陆大人当之无愧。”
众人一番溢美之词赞叹的陆文铭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知道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也只能是救几家几户罢了,眼下柳京城被困,若是柳京失守,扶桑军定挥师东进,直取中原,到时候遭殃的可就是千家万户。
“陆大哥,你在想什么?”见陆文铭有些出神,一向话不多的高粱便问道。
“没什么。在想以后的路。”陆文铭淡淡道。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是啊,虽然短暂脱身,但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
赵青继续道:“眼下高丽迟早是扶桑军囊中之物,我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接下来往哪去?”
他话音刚落,马镰刀便表态说:“我就跟着陆大哥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上次多甫把我们调出去设计要杀你,再也不能这样了。”
“多甫设计杀我?”陆文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想了想,一幕幕景象在自己脑海中闪现:陆文铭正在带队在城门巡营。忽然,一队戈什哈上前,二话不说便将他拿下,紧接着宣布他里通敌军,便草草拉到城外枪决了。
他记得,临死之前,他问过行刑的那个哨官:“我陆文铭一生坦荡,究竟是谁在陷害我?”
哨官微微一笑道:“见你快要死了,就跟你说个明白吧,这令是管带多甫大人下的。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谁让你这个大傻蛋自己挡路了!”
“挡路?多甫?”陆文铭再回想,原来是自己发现了管带多甫里通敌军的秘密,便被他诬陷自己里通扶桑敌军,进而设计除掉。
“好歹毒的多甫!”陆文铭还未骂出口。
哨官大手一挥道:“行刑!”
一阵枪响,子弹穿过他的胸口,他一个踉跄地摔倒在地,血汩汩地冒了出来,陆文铭死了。
……
“我想起来了。”陆文铭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就是多甫陷害我的。多甫现在在何处?”
“扶桑军大营。现在事情败露,他已经逃到扶桑军那边去了,估摸着现在正在那里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赵青说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陆文铭眼神坚定起来:“好,那就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