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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甜品店跟牧昔年差不多聊了一个小时，路上又花了点时间，等他回到家门口，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经结束年夜饭回来了。
欧阳阳眼前灯火通明的小屋，深吸了一口气，家里有个习惯，那就是除夕的晚上要把除卧室以外的灯都开着，用来驱散某种不好的事物，现在灯亮着，证明父母已经回来了。
虽然早就设想好了这一切，不过还是意外的有些紧张啊。
欧阳阳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知道如果父母已经回来了，是绝对不会睡觉的，就像小时候那样，因为一次考试没到满分而让他罚站到深夜一点，直到父亲爱看的节目结束时才被允许回去睡觉。
在玄关脱了鞋，来到客厅，果不其然，父母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做，在们被打开的瞬间就把视线投了过来，看来是等待已久了。
“还没睡吗？”
欧阳阳笑了笑，把外套取消，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你哪来的钱？”欧父沉声道，“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弄什么歪门邪道，这个年你就不要想能走出家门了，我们欧家不缺这点钱！”
对于欧阳阳的突然离去，刚开始他们如同预料中那样有些愤怒，到后面发现欧阳阳把这餐年夜饭的账单结了之后就变成了紧张，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哪来的这么多钱？就算整个学期都在课余时间打工也未必能攒下这些钱，更何况付得起跟足够付可不是同一个概念，比如说一个人有一万的积蓄，他能够支付这笔对普通人来说算大额消费的账单，但这并不代表他付得起，因为这种程度的消费已经足以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了，搞不好装这一次逼下个月都吃不起饭，而从服务员的描述上，欧阳阳付钱时候的样子……很轻松。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跟大老板一样，掏出卡问，能不能刷卡”，堪称潇洒，到底多少积蓄能让他这样随意挥霍？
所以他们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欧阳阳干了坏事什么的，这世界上最赚钱的方法全写在了刑法里，以他们向来对欧阳阳保持怀疑的态度，思维方式很快就转到了死角，这是欧阳阳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以为给父母一些发酵消息的时间和空间会让他们更容易接受，却没想到他们会觉得他在读书期间通过违法犯罪来获取金钱……
真有你们的啊。
欧阳阳被这一问就愣了，父母的气非但没消，似乎相较之前更盛了，大有当场给他拿下、大义灭亲的意思。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随意回答道：“玩游戏赚的，就是你们最讨厌的游戏。”
“玩游戏能赚钱？”欧父皱起眉头，欧阳阳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依然是他不喜欢的东西，“实话实说，你现在有多少钱？”
“十几万吧，没仔细数过。”
“这么多？！”
不只是欧父，身旁的欧母也被小小震惊了一下，他们家完全是由欧父一个人撑起来的，维持生活足以，但能攒下的积蓄属实不多，一年能攒下个三四万就很不错了，向来喜欢玩游戏的废物儿子居然能攒这么多钱，这才多久？一个学期，六个月？
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六位数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失态，欧父轻咳两声，正色道：“虽然不清楚你怎么能赚到这么多钱，但不要觉得一下子赚到一笔大钱就可以得意了，像你这种靠帮别人打装备赚钱的事是没法长久的，运气只能持续一时，没法持续一世，再说了，时间难道就不是成本吗？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觉得年轻就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难怪你……”
“谁告诉你我是靠卖装备赚的，你们眼里的游戏就只有练级的RPG吗？”欧阳阳差点没被气笑，他爸每次都是这样，问事情只问一半，问完之后甚至连前面得到的回答都忘了，然后光靠自己脑补的信息去批评欧阳阳，以前的他很难接受这种主观臆测，但现在只会想笑。
“我靠游戏水平谋得了一份工作，在休息时间里开直播玩游戏，就能得到一份固定收入，另外直播所得的礼物钱我能得到一半——”说到一半，欧阳阳意识到了父母可能不懂直播是什么东西，就顺带着解释了一下：“直播类似于做电视节目，只不过播放地点不是电视台，而是通过网络的形式转播我的实时游戏画面，能理解吗？不理解也没关系，总之你们只需要明白三件事，一，这钱来的正正当当，并且签署了合同，所有条例经过了详细的讨论，二，我的直播现在只是起步，以后只会挣的更多；三，直播时间不长，不会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知父莫若子，欧阳阳早就猜到了父亲会问拿什么问题来刁难他。
“……”经由欧阳阳一番仔细解释，所有想说的点都被提前堵上了，欧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年夜饭上说那些话，被呛了一番之后，本来还想说一些关于面子什么的东西，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钱是最重要的，只有经历过穷日子的人才最懂得钱这种东西是多么的让人又爱又恨，既然是正当的工作，又不会影响到学习，那么是不是就……
想了一下，欧父觉得没必要针对欧阳阳的业余兼职，即便儿子从事的是一门被他认为是毒瘤的工作，不过作为父亲兼长辈，他有必要稍微打击一下欧阳阳的积极性，以免他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以为像个废物一样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就能过的顺风顺水。
“不要太得意了！”欧父压低声音说，“你做的这个工作连我都不太懂，你一小孩子懂什么？别被人家在合同上骗了，我听说后门那家小卖部的儿子刚毕业，招聘的时候被人骗了，签了一份工资很低的合同，要给人白打工十年，别以为自己很聪明，捡点小便宜就了不起了，人家成绩比你好，还不是上套了？社会很险恶，人生这么长，难道你能保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