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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才离开我一个月,怎么可能放弃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爱上别人,我不信!”风易寒笑了,不知是怒极而笑,还是本能的笑。
雪千影也笑了,那是轻蔑的笑,她道:“虽然我只认识他一个月,但他给了我你多少年都无法给到的东西,所以,我爱上了他。”
“他给了你什么,财富?权势?还是天下?”风易寒心中莫名的酸,就似喝下了百十斤醋般,他是独步天下的剑客,他高傲,无敌,受无数人崇拜,身边红粉佳人更是无数,但是他只爱她,他心中也以为她只会爱我一人。
如今,雪千影却说:“都不是,我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小小的家,他能给我,而你不能,风大侠,你心中只有你的江湖,你的天下,你的剑,而没有我雪千影的存身地。”
她使出了浑身的劲,甩开了呆在原地的风易寒,风易寒身体瞬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有些失魂落魄,有些无可适从:“是么?是这样的么?是么?”
雪千影已抽身退后数尺,握剑顶住风易寒的胸口,道:“风大侠,这柄剑,今日我取走,你可愿意?”
风易寒失魂落魄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别说一把剑,就算你要我这条命,取去便是。”
雪千影的脸孔闪过一丝残酷,竟道:“你既如此说,我便如你所愿,今我便用此剑送你一程,免得你留这世上徒生伤悲。”
风易寒心中更甚茫然,他想不到自己深爱的人,竟会说出如此绝情残忍之言,他道:“如此甚好,若你不嫌弃我身上的血脏,你刺吧!”
事到如今,风易寒还认为那只是个玩笑,是他心爱的女子与他开的玩笑,他坚定的认为她不会向他刺下这一剑,所以,他张开了怀抱,像曾经每一次拥抱她一般,向她,张开了温暖的怀抱。
她则,闭上了双目,毫不犹豫,手中的剑,刺破了春光明媚,刺破了人间冷暖,刺破了爱恨情仇,贯进风易寒的胸膛,山河,饮血,撕裂……
风易寒痴了,无边的黑暗开始在他眼前蔓延,他想尽一切力量再看看她清美绝伦的容颜,但是最终,还是在温暖的阳光中,轰然倒下!
风,起了,六月的天,竟说变就变,不多时便下起了小雨,而那雨下着下着也变成了雪花,像要把倒在景山之畔的那个可怜男人给掩埋一般。
这里是京城,景山在京城的西边,依伴着五百里昆明湖,这景山远望像一位美人平躺安睡,那美人竟还小腹隆起,似身怀六甲般,而傅擎苍倒下的地方,却正是那美人隆起的小腹之上,这也是风易寒的战场。
这是一场追杀,他对天下魔头的追杀,他从遥远的中原追到这西南之地,终把这天下魔头聚到一起一举清除,因为,他杀进了他们的老窝,眼看胜利就在眼前。
但是他败了,败给自己爱了多年的人,雪千影那措手不及的一剑,把他所有的努力,化为虚无,他,又回到了原点,成为了一个无人疼无人爱,一无是处的人!
风易寒仰天悲嗥一声,如同一匹受伤的狼,泣血问天:“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是跟我开玩笑吗?给了我最好的幸福,却又生生从我手中夺走,我风易寒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狂风大作,朔雪横飞,却无人回答他的问题,他躺在雪堆之中,对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转身离去,而离开的女子,更是懒得回头来多看他一眼,风雪中的景山银妆素裹,看起来像是一位披麻戴孝的女人,天流泪,地妆孝,莫不是预示着这世间将发生些什么?
“古往今来,但凡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子,必然遭人唾弃遗臭万年,兄弟你为她伤心至此,有何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他身旁那有人问到。
他侧倚于一棵古树旁,手执酒囊,正仰头往口中灌酒,烧酒浓烈的味道瞬间在河边飘散开来,那人不由的皱了皱眉。
此刻他已将一囊烧酒倾倒若半,边倒酒口中似吟若唱般嘟囔着:“莫道人间爱容易,一个情字误终生,好句,好酒,妙极,妙极!”
那人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料定他必身受重伤,看到他一副颓废潦倒生无可恋之态,那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眼前所见到的人,是他记忆中那个叱咤江湖睥睨天下的风易寒。
是什么,让这个曾经独步武林的剑客沦落至此?
那人长叹一声,在风易寒身前蹲了下来,右手轻轻搭到了男子左肩,道:“兄弟,既已陌路,何必纠结?”
风易寒抬起空洞的眼,盯向那人,面无表情,只是把手中的酒囊递向了那人,缓缓道:“可以陪我,喝一口吗?”
那人接过酒囊,点了点头:“陪天下第一剑客喝酒,乃是当今武林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兄弟既肯赏酒,愚兄自是当仁不让。”
他话罢举起酒囊便要作饮,忽闻得头顶传来“哈哈哈”几声尖笑,笑声未落,便有一语传来:“堂堂王子殿下,竟与一江湖草莽称兄道弟,此情此景若被当今圣上所见,不知殿下您还能不能再当仁不让?”
那声音也是自二人头顶传来,听起来似男非女,教人浑身不舒服,那人冷哼一声,手持酒囊厉声道:“本王想要喝口浊酒都安生不得,尔等当真是阴魂不散吗?”
那空中之人回道:“王府琼浆玉液多的是,殿下不在府中安心享用,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喝浊饮辣,实在教人难解难解。”
那人听得此言,登时怒了:“本王私事,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过问的?”
那声音却回到:“很不巧,我等虽是凡俗之人,也不一定要过问天下凡俗之事,但王子之事却并非凡俗,是也,我等非但要过问,而且要一问到底!”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尔等有对大能耐,敢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威胁王子,现身吧,让本王看看尔等是何方妖孽?”那人将囊中之酒一饮而尽,“刷”地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头顶发声之方向,啸道。
微风拂面,暖阳沐身,春日正浓,天地间一派和煦安宁之态,哪有甚么人踪鬼影,那王子探首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只见河水悠悠,绿柳低垂桃杏争艳,远山如黛静默安详,早春四月草长莺飞。
他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低声与身旁的风易寒道:“兄弟,你我哥俩今天可是遇到硬腕了,对方来者不善,待会一旦交手,兄弟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他说了这一大堆话,风易寒却依旧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般靠在那树旁,如果不是眼珠偶尔动动,王子会以为自己眼里所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看到风易寒已似行尸走肉一般,王子除了心痛,也只能深深无奈,他不由得暗暗握紧了剑柄,事已至此,他就算拼了老命,也必须护眼前之人周全,不为别的,就为当初的一个承诺。
这王子姓朱名三,乃是先帝第三子,大名鼎鼎的流沙王,堂堂流沙王为何会身处这荒山野岭,守在这垂死浪子身边?因为他二人三个月前曾有一约,而他今天前来此地,却是为了赴约而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垂死的风易寒,朱三眼眶不觉间红了,心道:“若不是当初因我委他那事,也不至于把他害成今天这般地步,虽他是被人背叛受人暗算,但缘由却是因我而起,今日纵是鱼死网破,我也必护他周全。”
想到此处,朱三不由间钢牙紧咬,决心下定,他虽贵为王爷,但从下练武习器,成人后更是带兵率部纵横捭阖,立下不少战功,对于在沙场滚爬多年的他来说,对付区区几个偷袭蟊贼,自是不在话下,是也手中长剑一挺,指向空中,豪声道:“何方妖孽,亮个腕儿吧,是男人莫躲在暗处作鬼作祟,教本王瞧你不起。”
他话落,下雨了,是的,下了剑雨。
剑雨骤降,竟似倾盆,天际暖阳竟也被那满天剑光映得白花花一片,就如已被其搅碎一般,瞬息间,十数黑衣剑士竟如凭空生出一般,尾着手中长剑,向下疾射而至,那剑风刺骨,撩起了漫天的萧杀,朱三挺剑一啸,仰天大笑:“好啊,很好啊,原来尔等早已埋伏至此,专等本王到来吧?”
适才那声音又传将而至:“王爷误会了,今日我等埋伏的还真不是你,除了王爷身前那位,放眼天下,还没谁值得我等埋伏的。”
“无论尔等埋伏何人,今刻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嚣张,本王断也不会任尔胡作非为,看剑!”朱三迎那声音一剑挑去,身子却向左急飘,将风易寒护在身后。
此刻数支剑斜喇喇刺来,眼看便要捅到风易寒身上,朱三一声怒吼,回剑劈向那几支剑影,因护友心切,竟已忘了身后飞落而至的剑雨,身后人道:“流沙王爷果然够朋友,竟能为这等江湖草莽舍生忘死,实在教人佩服,佩服。”
此话还未落尽,朱三的剑已挑到那几支剑处,端听当当几声厉响,那几只剑被朱三的剑凌空一弹,剑刃飘空一弯,往天抛去,几位黑衣剑士不由发出惊叹,暗道这流沙王子虽为皇家子弟,臂力却是如此惊人,实力端是小觑不得。
当前落到的剑士虽被朱三以剑挑开,但后面杀至之人却已攻到朱三身旁,端闻得“刷刷”几声急响,几位黑衣剑士手腕翻飞,手中长剑如同铁线,竟在瞬然之间被交织成一道剑网,响那朱三头顶罩将下来。
朱三将攻向风易寒的剑刃挑开之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他见头顶罩下剑网,已料定再无逃路,于是索性挺剑急进,直捅最近一名剑士心窝。
那剑士见朱三挺剑捅来,登时吓得脸色发青,他未料及朱三竟会不顾安危作鱼死网破之斗,于是惊叫一声回剑来格,身子却忙拔空后退,欲要逃脱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