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Ⅷ.藏龙涧

归藏图:引渡人 郭敖 18473 2022-05-06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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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Ⅷ 藏龙涧

  孟姜手中的骨笛悠然而止,一只气貌严耸的龙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只庞然大物突显端倪,形神巍峨,吓得几个人魂飞魄散。待缭绕的烟雾散去,勉强称得上是一艘船,可是这船竟然悬浮在悬崖边上,如果不是看到两根巨大的青铜锁链,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只船在飞。

  孟姜看了看身后心生畏惧的人,扶着沙玛诗先移步踏上了跳板。

  脚下是悬空的万丈深渊,只有几根骨头搭连在一起,胖三试探着敲了敲船舵,坚硬无比,声音振聋发聩。福冈亚美面露喜色,让九爷几个人试探着走上去,随后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船。冷风一吹,船内龙涎馨香馥郁,所有人都颤颤巍巍地上了船。

  胖三被孟姜袖口中的骨笛吸引,勘察了骨船,试着去抠弄着孟姜袖口里的骨笛,被孟姜察觉略显尴尬,假装欣喜地说:“这玩意儿高科技啊,还是声控的。”

  我暗示胖三消停会儿,低声说:“牛你可以乱吹,这招魂笛你可吹不得。”

  我们脚下云海缭绕,遮天蔽日的尸鸠盘旋在我们头顶上,它们没敢再靠近骨船半分。骨船的船头挂着两盏蓝色荧光的长明灯,船体四周黝黑一片,光线绝迹。很快我们便进入了一条悬浮在空中的甬道,甬道两旁层峦叠嶂,怪石嶙峋。这些石头都被人雕琢过,密密麻麻的沟槽中摆放着石像生,人像的神情古怪,或长鼻大耳,或身材矮小,或身影伟岸,比例迥异于常人,各个表情狰狞恐怖。

  孟姜警告我们,不要往下看,切记不可走出这幽冥船,引渡人从来没有引渡过生人,也没有引渡过异类,一旦掉下去,沉身这脚下的欲海,便万劫不复。

  胖三好奇地拿了一个手机扔了下去,手机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屏幕的亮光瞬间被黑暗所淹没,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光明绝迹的地方让人脊背发凉。让人感到目眩神移,神情恍惚,几个人都禁不住后退了几步,挤在甲板上。只有九爷略显得有些激动,神情恍惚地看着胖三,胖三没有察觉到他的愤怒,九爷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疑惑地问:“你刚才扔的是我的手机吗?”

  九爷的脸气得像猪肝一样通红,攥紧了拳头。

  胖三献媚地说:“九爷,您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吧。”

  九爷点头称是,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杂然相许。胖三正要庆幸自己的机智,九爷看着胖三那一脸横肉,点头说:“既然我的小事被你扔下去给办了,要办就得办大事,今儿我把大事也一并办了。”

  九爷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围上去把胖三给捆了,这架势眼看要把胖三给扔下去。他们摁着胖三吊在龙骨上,胖三看了一眼脚下无尽的深渊,气急败坏地在骂娘。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珠算子站出来劝解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明白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搞糊涂呢。”

  我也跟着劝慰,说:“九爷,我很欣赏你的做事风格,不过你也可以试着找找用拳头以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胖三追问:“聪明人都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九爷说:“聪明人不喜欢浪费时间。”

  胖三青筋暴露,指名道姓地提议说:“九爷,这是咱们两个的私人恩怨,我这辈子最讨厌处理私人恩怨的时候有第三者插足,你一定要把私人恩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如果还是个爷们儿,有种就单挑。”

  九爷捋袖揎拳,气急败坏地叫嚣着说:“谁第三者插足了?”

  胖三看着自己被撕破的衣物,衬衫、脖子、袖口上的脚印,委屈地说:“这哪是第三者插足啊,这插足都插成蜈蚣了。”

  九爷接受了胖三的单挑,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胖三放下来,胖三脚步还没有站稳,九爷冲上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够了!”孟姜大喊了一声,惊恐地看着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感到恐惧。

  福冈亚美默许地看着九爷他们,喜怒不形于色,她在试探孟姜的底线。

  九爷目露凶光盛气凌人地问:“老人家,您怕了?”

  孟姜沉吟地说:“怕,当然怕了,我怕你们下不了这幽冥船,到不了那藏龙涧。”

  福冈亚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来,孟姜的话她不敢掉以轻心。

  九爷心有不甘,悻悻而回,乖乖地站到了一旁。胖三也退到了我的身边,看着福冈亚美和九爷的手下警惕性有所放松,我把胖三拉到一旁,低声细语地说:“我有一个计划。”

  胖三很显然对我的计划很感兴趣,虽然我什么还没说,这个时机只要有动静都是好事,我们一路被胁迫,再糟糕的情况都好过现在。

  福冈亚美全神贯注地盯着孟姜,怕出什么纰漏。苏茉莉凝望着远方的黑暗处发呆,珠算子有所察觉却假装若无其事,只有九爷和几个手下愤愤不平地在一旁低声细语,点起了烟。甲板四周几个挎着枪械的人也放松了警惕,接着抽了几口烟。

  我说:“这是一个好时机,是时候由我们掌舵了,我去搞定苏茉莉,你去搞定福冈亚美那恶毒的女人。”

  胖三睁圆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一脸为难地说:“搞一个女人容易,搞定一个女人不容易。”

  几个人开始注意到我们,我咬了咬牙,比画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让他果断地擒住福冈亚美控制住局面。胖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反问:“做掉他们?你什么时候这么心狠手辣了?”

  我正要开口解释,九爷冲着我们大吼:“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胖三低声在我耳边怨天尤人地说:“弄死他们?怎么弄?难不成让我去恶心死他们!”

  我不想再跟胖三废话,用力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把胖三推到了福冈亚美的身后。胖三身体肥胖佯装要摔倒,借势伸手锁住了福冈亚美的喉咙。福冈亚美一众人猝不及防,吓得几个人面如死灰。

  苏茉莉伸手拔出来一把袖珍唐刀,想冲上去搭救福冈亚美,我转身擒住她的胳膊,一把冷峻的唐刀跌落在甲板上,唐刀上的龙纹浮雕熠熠生辉。苏茉莉的皮衣被扯开,胸襟处挂着一块玉觿,这块玉觿悬挂在她的胸前突然跌落下来,我一把抓过来玉觿,色泽朴实无华,手感温润,玉觿环壁上的两条浮雕龙栩栩如生。这块玉觿我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当年我亲手为女儿一一戴上的玉觿!

  我愁绪万千地看着苏茉莉,口中喃喃地问:“这玉觿是哪来的?”

  顷刻间,本来已经掌握的局势稍纵即逝。

  我立即被苏茉莉反制住,几个人把我掷地有声地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苏茉莉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怅然若失地看着我发呆。

  胖三也立即被结结实实束缚住,唉声叹气地看着我,疑惑地反问道:“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

  我还没有从思绪中缓过神儿来,搪塞地说:“你是说刚才,还是现在?”

  胖三一声叹息,听天由命,这事儿认栽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你还真是闷声作大死。”

  我们被悬挂在桅杆上,像腊肠一样被倒挂着。

  胖三放弃了垂死挣扎,他嘲弄地笑道:“千算万算,小爷这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福冈亚美抚摸着脖子上的勒痕,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看着胖三,愤怒地问:“能葬身欲海,死在这墟空之地也算你福分,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愿望?”

  胖三想了想,庄重地提出了一个愿望,说:“我早习惯了这种场面,你也甭跟我吹牛,我一直很欣赏你们日本人切腹自尽的壮举,有没有人愿意出来表演看看?”

  九爷怕胖三再惹得福冈亚美生气,举起一把手枪,立即打断了缆绳,胖三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直挺挺地跌落了下去,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连累了胖三,心中有愧,看着他最后那张哀怨的脸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

  九爷走到我跟前,一脸歉意地盯着我,拉动了枪栓,福冈亚美咳嗽了一声,从他的手中夺过了手枪递到了苏茉莉的手中。苏茉莉迟疑地接过那把手枪,一脸迷茫地凝视着我,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她把枪还给了九爷,手中紧握着那把龙纹唐刀,说:“我习惯了用这个。”

  她步履维艰地向我走来,福冈亚美转过身去佯装没有看到,余光中洞察着这一切。

  突然珠算子手指前方大喊了一声:“那是什么?”

  在混沌的迷雾尽头隐现出幽暗的亮光,重峦叠嶂的山体在迷雾中好像悬浮在空中一样。脚下缭绕的烟雾一缕一缕地散去,对面崖壁上森然耸立着几根巨大的擎天石柱,从远处看去阴森恐怖,数条赤龙的浮雕攀附在石柱上,惟妙惟肖。在怪石嶙峋的山峦中,横卧着几座龙楼宝殿。

  我们深入到地下已经数百米之深,在这坚硬的岩石中鬼斧神工的建造出的琼楼玉宇,无论取材还是工艺,都是目前的技术水平所不可及的。

  幽冥船刚靠近彼岸的无名台,福冈亚美、九爷一众人就整装待发,孟姜几个被挟持着走在人群中,他们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被吊挂在桅杆上。看着他们远去,我挣扎着想从桅杆上荡下来,听到船上有细微的响声,一个东西哼哼哧哧地在往穿上爬,那个身影虽然看上去肥大,动作却轻盈矫健。突然那黑影冲我吹起了口哨,原来是胖三!他顺着龙骨上的樯橹又爬了上来,抽身在龙骨的甲板上站定,气定神闲地喘了口气,茫然四顾发现早已经人去船空,看着我被吊挂在桅杆上,扑哧一声笑了。

  我低声地沉吟说:“放我下来。”

  胖三掐着腰,完全在一旁看热闹,啧啧地说:“我当是谁,这位爷,您这姿势可是够销魂的呀,咋还玩上捆绑了呢。”

  “赶紧放我下来,再晚了,我们都要在这里陪葬。”我严肃地说。

  “此时非彼时,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你本没把我看在眼里,又何苦这会儿把小爷我看在眼里。”胖三得意扬扬地说着,得意忘形之际面部暗自抽搐。

  我正要让胖三别闹,耽误了时间,我们谁都甭想活着走出去,但是听他的语气觉得哪里不对,他的脸上突然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心中一震,这是我第二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那种僵持的笑容,嘴角挂着一丝邪恶,说不出来的诡异。胖三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悠闲地倚靠在龙古上视若无睹。这两次笑容都是在进入到地下古墓里才出现的,我努力地在想胖三和以前究竟有什么不一样,除了他的衣着,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如果一个人受到了极度惊吓,可能会失心疯,一个人可以被假扮,可是他的言行举止是无法模仿的,那是多年以来一个人的习性。

  我眼前的这个人散发出来几分邪性,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莫非我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胖三?如果他不是胖三,那他会是谁呢?那胖三这会儿又在哪里?

  胖三悠闲地看着我,无动于衷地说起了风凉话:“看起来你很需要有人陪啊。很显然我就是这个人。”

  我愤怒地注视着他,说:“真活见鬼了,如果有的选,我情愿你是一只死鬼。”

  胖三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双眼直勾勾的,看我脸上带着愤怒,他才扭捏着身子帮我松绑。他迟缓的动作和怪异的举止,让人说不出来的别扭。我刚被松绑,胖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我纵身跃下了甲板,顺着龙骨上的缆绳滑落下去,胖三扭扭捏捏地跟着我爬了下来。走下无名台,已经看不到孟姜、福冈亚美和九爷他们的身影。

  一条黝黑的甬道出现在我们面前,胖三摸索出一只猎鹰手电,护着风点了支烟,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揉了揉眼睛。胖三嘴里叼着烟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火柴已经烧到了手指,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远方,我们位于一个极其庞大的空洞中,战术手电的光柱消失在黑暗中,根本射不透这深渊般的黑暗。我们借着寸光走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除了脚步和胖三的埋怨声,口耳眼鼻好像被人堵住了一样,唯一的感触就是脚下甬道上的石雕纹路,身陷其境,让人不寒而栗,最让人绝望的是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甬道的四周是参天而立的龙形、貔貅、饕餮等巨型石雕圆柱,森然而立,延宕至黑暗深处。

  我有一种预感,会不会这辈子永远都走不出这甬道了。

  我们大概走了几个时辰,四周除了这些巨型的石柱,已然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看着这些雕刻的符文、石像,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行走,在这里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不只我有这种感觉,胖三哼哼唧唧地埋怨着说:“这次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嘘!”我听到四周窸窸窣窣的声响,又不太像风的声音,就像老鼠在啃咬东西。我严肃地看向了胖三,那张无辜的脸向我证实了这不是他干的,我让他不要发出动静仔细地听,低声说道:“把灯关了,这黑暗中有东西。”

  胖三从脑门上取下灯,发抖的手竟然怎么也摁不动开关,“咣当”一声把灯摔了个粉碎,我们立即又身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

  我们仔细聆听,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也随之消散而去,胖三一不小心踢到了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电残骸,嘎吱一声,我们身边突然有一层幽暗的荧光在闪烁。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粉尘性的物质,细如流水一般从指间划过,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抬起头,头顶上犹如银河一般,星宇环绕,暗流涌动。

  我们脚下的岩石晶莹剔透,随着我们移动的脚步声,有节奏地散发出光芒,这些水晶石头散发出来一种让人感到目眩神移的能量,我们停驻了片刻,它们竟然蠕动着在呼吸。

  它就像一台庞大的机械巨轮一样,我们就像轮子里的小白鼠。

  “这么好玩的石头,三爷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胖三摩拳擦掌地想去触碰脚下的那些水晶,我一把摁住他。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由无数块精致的水晶搭建而成的一个祭坛,八根巨大的石柱随机地组合成一些阵型。这些水晶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一样,随着脚步的重量在悄无声息地交替改变,存在于二维空间里的几何悖论未必完全无法在第三维度里实现,只是选材的问题,而这种石英材质的水晶,从视觉的变化上更容易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这些水晶本没有色彩,在遇见四周空气波动的时候,根据震动的频率便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有光亮的时候,肉眼难以察觉它的变化,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绕圈。

  胖三缩回来手臂,看着我们脚下,一脸茫然地说:“这是一道水晶悬魂梯。”

  我点了点头,说:“什么人会在祭坛上修建悬魂梯?”

  胖三说:“这只有鬼知道了,祭坛用来祭祀的,这悬魂梯莫非是为了血祭,将活着的人和动物放在祭祀台上,用悬魂梯困住被祭祀的活物。活见鬼了!咱们怎么误闯到了这里,福冈亚美那个女人跑哪儿去了?难道飞上天了?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好我的心理素质很棒,就是在这个鬼地方走上一百年,我也存得住气儿,可是爷这肚子不争气,现在咕咕直叫,借债鼓都打了几百遍了。”

  我们感觉到身心疲惫,似乎在这里走了一整天,度秒如年。事实上我们只走了几个时辰,甚至可能更短,如果是这些水晶在起作用,给我们造成了时空的假象,此时我跟胖三已经产生了幻觉。

  胖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感慨地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真让佛祖给说着了,佛曰:彼佛如来,来无所来,去无所去。无生无灭,非过去现在未来。”

  “这是哪个佛曰的?”我看着石窟中的八尊佛像,以八卦乾、坤、坎、离、震、艮、巽、兑的顺序排列着,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婆、拘留孙佛、俱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弥勒佛,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属性,划分出过去、现在和未来。

  胖三茫然地看着我,对几尊佛像指指点点完全分不出来谁是谁,试着想给刚才所说的话找个主,最后挠了挠鼻梁,蒙了一个知名度最高的说:“释迦牟尼佛!”

  我脑海中闪烁出在图书馆里的记忆,突然想到了《华严经》里的一段话:诸佛刹中,皆能示现,譬善幻师,现众异相。

  我细数着说:“这句话是释迦牟尼说的,话的内容是彼佛,即是未来佛弥勒,这祭坛的阵法布置是婆罗门族的一种,释迦牟尼佛是现在贤劫千佛的第四位,弥勒佛为贤劫千佛之第五佛,离位和震位之间,生门在东北方向。”

  胖三听我说完,擦了一把冷汗,说:“哥们儿,别瞎折腾了,东北方向哪有什么门,这乌漆巴黑的,一条道走到黑啊,你这可是作了一脑门子好死。”

  “未来既然不可见,那我们就闭上眼睛。”

  我闭着眼睛向东北方向走去,像盲人一样摸索着,突然感到脚下的浮雕纹路不见了,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一脚踏空在虚无的黑暗中。脚尖刚触摸到柔软的地面,猛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力道之大,差点儿跌入黑暗的深渊之中,我勉强站稳身子,我脚下一团黑影,死死地拉扯住我的裤腿。

  我定睛细看,胖三抱着我的腿,瘫软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

  胖三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这种场合,这个时候被抱大腿,你一定会很有成就感。”

  我的脚刚跨出所谓的生门,正要无奈地摆脱开他,脚尖突然一阵赤热,瞬间一阵刺痛,鞋子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胖三一把将我拉了回来。这引火烧身的一幕让我胆战心惊,我差点儿被烧为飞灰,如果不是胖三劝阻我够及时,这会儿已经成了烤卤猪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说:“离为火,震为雷,怎么会这样,究竟哪里错了?”

  我惊魂未定,水晶石后藏匿着的门骤然关闭,犹如壁画一般关闭得严丝合缝。

  胖三看了看手上的军工表,我恍然大悟,是时间不对!天时未到,此祭坛的方式按照天干地支、八卦、五行的组合随机而相互变动,变数之多,如果一个一个地尝试,即使千军万马到这里也不够一个一个地死在这里。我们又往回奔到几座门前,果然不同的时辰,这些门锁在悄无声息窸窸窣窣地发生着变化,在千变万化之中我们竟然找不到任何规律。

  胖三跑了一会儿跑不动了,喘着气儿说:“不、不跑了,累死我了。”

  我心急如焚地说:“如果你不想变成红烧肉,就老老实实地勘探一下我们身处何处。”

  胖三气馁地说:“别枉费心机了,省点儿力气吧,我们是出不去了,先后天八卦都有二百五十六变,天干五行瞬息万变,十二地支纪一昼二十四小时为十二时辰,这变数怕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我不想这辈子老死的时候满头白发,咱们还坐在这里伸着手指头数数。”

  正在我们陷入绝望时候,一扇石门洞开,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和胖三警觉地站起身,躲在一扇石雕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走来,几柱亮光慢慢地向我们移动,在空旷的甬道上首先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和胖三心中一喜,我们都听出来了这是福冈亚美的声音。光柱前人影绰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搀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在缓缓地迈动着步伐,远远望去,是沙玛诗和孟姜的身影。福冈亚美一如既往地走在众人拥戴的人群中央,珠算子和九爷伴其左右,胖三看到他们激动地差点儿鼓掌欢迎了,恨不得跑上去给每个人一个拥抱。

  孟姜看到我和胖三有些动容,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福冈亚美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两只怎么拍都拍不死的苍蝇,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寒暄地说:“还活着呢?”

  胖三一脸欣喜,说:“托您的福,有口气没喘均匀,还没死透。”

  孟姜和沙玛诗被迫着往前走,福冈亚美也没有再理会我们,我们跟在大部队的后边。他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牺牲了三个雇佣兵证明了同一件事情,就是遇到了和我们同样的问题,我们都出不去了。

  福冈亚美再三逼问孟姜,孟姜坦言自己也未曾到过这里,实在不知道如何找到出路。我们都无计可施的时候,胖三早已经习以为常,这么多人热热闹闹地被困在了这里,差点儿就提议搓麻将斗地主了。

  此时珠算子跃跃欲试地站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众人,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说道:“子属坎丑属艮寅艮卯震辰巽巳巽午离未申坤酉兑戌亥乾,这乃是西域婆罗门教丧门(沙门)一派的禁术,以梵天古卦所造的梵天阵。”

  孟姜眼睛一亮,继续在听。

  福冈亚美也闪烁着希望,迫不及待地追问:“先生可懂得此阵法?”

  珠算子自鸣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不懂,我只是听说过而已。”

  孟姜听他这么说,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这个细微的表情不只是我,珠算子也注意到了,同时也没有逃过福冈亚美敏锐的眼睛。

  福冈亚美含沙射影地说道:“我想这里应该有人会知道。”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九爷已经心领神会,把枪指向了孟姜,说:“我相信你应该会。”

  沙玛诗立即挡在了孟姜面前,张开双臂挺身而出,用前胸挡住了九爷手上的枪口,一汪明媚的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水在打转。沙玛诗无辜地说:“婆婆真的不懂,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听她提及过。”

  福冈亚美狡诈地说:“懂不懂这不重要,我想你可以猜猜看。”

  孟姜叹息地说:“老奴确实不懂这梵天阵,如果一定要试,我就用揲筮法一试。”

  胖三立即鼓掌叫好,说:“揲筮法,我喜欢,这名字听上去都这么牛,我看好你。”

  九爷幸灾乐祸地说:“你既然这么感兴趣,一会儿找到出口,你第一个打头阵。”

  胖三瞬间心里没底气了,抿了抿嘴,问:“顺道问一嘴,这揲筮法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珠算子解释说:“这揲筮法是古筮的一种,古人占卜时用五十根蓍草,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去一不用,经分二、挂一、揲四、归奇四营十八变后得出卦象,这占卜方法又叫命筮。”

  胖三听得这么烦琐复杂,一定是什么高科技的产物,自信心爆棚,握紧拳头力挺孟姜,说:“加油,一定行。爷今儿就替你们探探路,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勇士。”

  孟姜从怀里拿出一把蓍草,虔诚地祈祷着。

  我替胖三捏了一把冷汗,珠算子又一本正经地补充说明道:“这位壮士,通俗地讲这种占卜方式,跟扔鞋、石头剪子布一样的功效。”

  听到这里胖三的一张脸绿成了大草原,真想把刚才的话当屁给放了,闷着头退到了人群的最后,又被几个人齐心协力地推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孟姜将一把蓍草抛入到空中,看到她的手法,珠算子那张狞笑的脸突然僵持住了,再也笑不出来。孟姜的手法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挑动着蓍草的手势和摆放方位,暗藏玄机,深谙五行八卦之法和五行八卦却略有不同,又高明出不知道多少倍。

  珠算子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模仿着、跳动着。

  沙玛诗向我使了个眼色,她的目光定格在东南方向,算好了时辰,她在耳环上轻轻敲击了几下,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蓦然间沙玛诗扶起孟姜,疾步地向东南方向跑去,我们同时仓皇地跑向了东南方向的石门。福冈亚美一行人猝不及防,紧跟在其后,我向胖三使了个眼色,胖三机智地尾随着我们闪身躲进了一扇石门中,那扇门后是数不清的溶洞,在山体中四通八达,犹如一窟天然的迷宫,福冈亚美他们即便立即追上来,也得在这溶洞里迷失很长一段时间。

  跑出数百米,我们四周的溶洞开始变得豁然开朗,人工雕琢的痕迹逐渐显现出来。溶洞四周都有雕琢的鸟兽图案,洞口的尽头有亮光闪烁。我们从洞口探头出去,又是一条精美的壁画走廊,这些走廊里的壁画已经脱落,残缺不全,色彩褪去了荣光,昔日的峥嵘亦可见一斑。整条甬道凿山而建,穿三重泉,开石辟地,绕过地下水耸立在山间,甬道高达数十丈,宽阔得在古代足以行军,通风、排水渠道都经过精妙的设计。

  这条甬道与祭坛相通,想必祭坛的出口也未必只有一个。

  我向孟姜求证,孟姜点头称是,说:“这地下古城依山而建,长达数千年之久,我在这里生活了百年,所知甚少,和整个地下古城相比只是冰山一角,所见一隅而已。此生所至最远之处,也止于祭坛门外,足终于此。刚才揲筮法完全是权宜之计,梵天古卦在殷商时期就早已失传,刚才得以脱险,完全是得益于无意中察觉到孟家的标识,看到卦位与石门重叠有赤龙纹廓,才以命相搏。”

  胖三拍着胸脯,感慨还好是虚惊一场。

  孟姜指了指胖三依偎着的雕像,神兽口含一盏青铜古灯,孟姜没有说出来话,咳嗽了几声。沙玛诗绕到胖三的背后,摘下头簪刺入到神兽的口中,一阵琉璃破碎的声音,神兽口中的珠子立即破碎,金黄色的油状液体流淌出来,瞬间被点燃,散发出透亮的蓝光。这光芒随着破碎的声音延宕至远方,整个甬道被照亮,神兽头顶上的长明灯瞬间被点亮,那些残缺不全的壁画映入眼帘,虽然只是残留的一些遗迹,壁梁上脱落的朱漆残片,在湿润的石板上,历经了千年的岁月。包裹在雕梁画栋上的绸缎上的刺绣,依然娇艳如初,色泽亮丽,足矣让人感慨古蜀人的缫丝、髹漆、绘画、雕塑工艺堪称一绝。

  残缺不全的壁画上隐约地可以看到有古蜀人开采金、银、玉、铜等矿产冶炼青铜的场景。在茂盛的山林中他们驱使犀牛、牦牛、大象、财狼、虎豹等开山耕作,制造竹编木骨泥墙的干栏式茅屋。其中,记载了殷商周武王联合古蜀鱼凫伐纣,族人手持戈、剑、矛的战争场面,中间是大量残缺的壁画,大面积脱落。

  沙玛诗突然一声尖叫,胖三神情紧绷,立即拔出了枪。

  我们围观过去,在甬道的排水渠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我疾步走过去看到一具尸体躺在排水渠中,已经泡得极度腐烂,至少已经死去了几十年,确切地说是一具尸骸。衣物包裹在尸骸上,从骨骼的身高、着装上看,是三十年代的服饰,从体型特征上分析,这是一具外国人的尸骸。在这地下古城中出现一具外国人的尸骸,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里是连孟姜都没有抵达过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外国人,孟姜也被吓到了。

  我们顺着排水渠逆流的方向一路找去,惨不忍睹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甬道的拐角处一股扑鼻的恶臭传来,上百具尸骸凌乱地摆放在地上,砌堆成山。尸骸旁碎石嶙峋,水流从石头缝里渗透出来,顺着排水渠流淌,几块巨大的石块严严实实地镶嵌在甬道的前方。这里发生过大面积的塌陷,冷风从乱石中挤出来,石头缝隙里积累的尘埃中也长出了青苔。

  检查了尸骸身上的衣物,是二战前的衣物。这些尸骸里有英国军人,革命军和美国的考古队员,散落在一旁的背包里有考古勘探的工具,碎石堆里也残留着一些工具,洛阳铲、声呐探测仪等,仪器上写着“SONAR”的俄文字样,1915年出厂。仪器已经腐朽成一块锈迹斑驳的铁块,看着仪器的样式,应该最老一批的声呐设备,设备上有法文的注解声明,应该是法国和俄国首批联合开发量产的老式设备,在当时这已经是顶级的尖端科技。

  我们前方的道路被乱石所阻,正想折返回去寻找其他的出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一阵零碎的脚步声萦绕在甬道中,我们百爪挠心,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碎石旁的壁画被地下水打湿,一层一层地脱落下来,我看着石壁上的裂纹有些蹊跷,那些残缺的裂纹轮廓上如同一扇门,我敲打了几下裂纹四周的墙壁,果然裂纹处是空的,这石壁上的壁画是被人贴上去的。仔细观看和整体的色泽略有错位,新旧程度也明显不同,如果不是被地下水侵蚀,很难察觉,在光照均匀的情况下便看出了突兀,这些裂纹处的石壁被人刻意地修复过,很显然是想掩饰这扇门背后的秘密。

  我正在想这扇门背后究竟隐藏什么,胖三已经踩踏着碎石一脚踹在了石壁上,石壁轰然倒塌。一股难闻的霉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胖三差点儿一脑门子栽进去,弓着腰要去捡回自己的鞋子,探着头用手电的光柱往里边张望。黝黑的洞穴里尘埃四起,等到尘埃散去,我们小心翼翼地悉数躲进坍塌出来的侧室里,这侧室的甬道做工显然比我们走来那一条看着粗糙,好像还没有完工,还残留着斧凿的打磨痕迹,完成得很仓促。

  孟姜轻抚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脚下残留着破损的碎石。这些碎石上落满了尘埃,并不是胖三刚才那一脚造成的,这些碎石被地下水侵蚀,在地上浸泡有一段时间了,侧室的石壁上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我们在断壁残垣之中试着找到其他的出路。这些石室雕凿成型的时期要早于这地下的古城,对于这些藏匿在壁画中的石室,孟姜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听人提及过,甚至曾巫祖婆婆都不曾知晓,莫非这座古城之下还有古城?

  石室外一阵脚步声徘徊了须臾,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耳边。

  我和胖三各自打开了战术手电,又扔出去几根照明棒。光源照亮石室,这石室中虽然干燥,壁画却氧化得很严重,这石室并非第一次开启,早就有人已经涉足,墙角处残留着几根勘探的工具,从样式和型号来看,应该和甬道里的那拨人是同一时期同一批的装备。石壁上还有未完成的作业,墙根处散落着木梯、拓包、毛刷散落的墨迹,一些失败的拓片凌乱地摆放在地上,这些宣纸与泥土混为一色,常年的氧化、风干,轻轻一碰便化为了尘土。石室里虽然空旷,通风设计精巧绝伦,我们躲进石室中很久依然没有感觉到空气稀薄,呼吸平畅。

  残垣断壁上,彩绘了一件祭天活动。一辆青铜车上鸾旗招展,编以飞禽的羽毛载于车上,众人虔诚膜拜车上篷帐。帐中有一人安详而坐,青衣,竝加蝉冕,居于万人之上。一行人在祭坛上参拜,至于祭坛上他们所参拜的东西,由于壁画的氧化和缺失,已经残缺不全。

  胖三“哎哟”一声,我们都同时看向了车子上的人,此人眉尖上挑,双目斜长,其目纵口鼻的尺寸异于常人,好像带着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具。祭坛上空红光闪烁,紫气萦绕,云山缭绕之间,隐约可从残留的画面里看出来,一条人面蛇身人腾空在祭坛之上,盘成一轮圆球状,全身散发着赤红色的光芒,直目正乘。

  孟姜看到这画面,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口中喃喃有词,沙玛诗也跟着跪了下来。这壁画上的东西,竟然和孟姜、沙玛诗身上的文身颇有几分相似。孟姜说这壁画上虽然残缺不全,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她们族人的圣物——九阴烛龙,在上古乃是太阳的象征。

  我说:“据《山海经》中记载,烛龙也称烛九阴,便是此物?”

  孟姜点头说是。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壁画,畏惧之余,脸上透露出无尽的欣喜,继续说:“古人束草木为烛,修然而长,以光为热,远谢日力,而形则有似于龙。龙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烛龙。此乃我族中圣灵,族人生而文圣灵刺身,成人礼血祭烛龙,相传烛龙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胖三完全没有听懂,说:“这人面蛇身的……你们这举办的祭祀活动,还真是跨种族,跨物种的联谊活动啊。”

  孟姜听到胖三对圣灵不敬,怒不可遏地看着他。胖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尝过沙玛诗姐妹的厉害,如果孟姜出手,自己估计都死了几百遍了。想到这里胖三忍不住哆嗦着身子,退到了一旁。

  光照亮这石室的深处,波光粼粼,四处都有坍塌的痕迹,室内排水系统完全被破坏掉,越往里走越感觉水凉刺骨,不知不觉冰水已经漫过膝关节。水中淹没着残缺的石像生、青铜器、绸缎,在坍塌的石块上雕刻着一些花鸟。我沿着碎石看向石壁,蓦然一惊,在石壁上斧凿着一些怪异的文字,字里行间隐约地可以看到不规则的图形,看着这些符文我感到似曾相识。

  我突然记起来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曾经在巫镇突然塌陷出一处深不见底的天坑,那些英国人、美国人、俄国人以及日本人从深渊中探寻出来的拓片上的符号和这石壁上的很相似。这些符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根据地理位置分析,难道巫镇就坐落在这地下古城之上?在近千米的地下世界,东西南北已经无法辨别,更无法判断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一切只能靠猜测,如果那些符文和地下古城一脉相承,难道那些拓片和青铜器便出自于此地下古城?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明觉厉!这是一个跨越了时代的事件,一个庞大而且根深蒂固的组织,一直在探寻着地下古城的秘密,这个地下古城里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些人绝对不会是为了壁画上这些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神话故事而来。那些俄国人和日本人费尽周折地只是想搞些中国上古的神话故事回去哄孩子睡觉?这荒诞的答案绝对难以让人信服,隐藏在这些符文背后的秘密已经没有人再知晓,这些符文在数千年的传承中,大部分已经没有人再认识。

  孟姜看着这些符文,完全一头雾水,能识出来的符文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拼凑出原有的大意。我们从乱石丛中穿过,石室的另一端是宽阔而甬长的走廊,走廊的四周密密麻麻地凿满了符文,这些符文和图案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文明,仔细看这些符文不禁让人目眩神移,瞳孔里立即布满了血丝,神志模糊。

  沙玛诗用手电照着石壁,试着用相机去拍照,胖三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沙玛诗不自觉地淌出了血泪,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血泪蜿蜒在她的眼眶周围,孟姜突然惊惶万状,立刻制止了我们,战战兢兢地说着,我们不要去看壁画上的任何东西,也不要触碰这里所有的一切。她严肃地强调了“所有的一切”几个词,她曾听曾巫祖婆婆提及过,遗失的古卦中记载过一些被列为禁忌的文明,不可触碰,凡人视之,定会血泪相祭。这些符文另有玄机,符文暗藏天体的运行轨迹,万物的起源,这些文明是神的禁忌,会永远迷失在这迷宫般的地下隧道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再次感受到了那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这些符文在有光亮的情况下,图案轮廓和顺序通过视觉扰人心智。我们移开视线,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彼此的身上,回避直视甬道上的符文。我猜测就好比一个人在颠簸的大巴车上看书,会有恶心想吐的生理反应,可是这血泪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

  我们走入甬道深处,这甬道的走廊也四通八达,沿途我难以抑制好奇心,暗中观察符文的变化。如果说是这些符文在搞鬼,我宁愿相信是古人在雕刻这些符文的时候给出来的心理暗示,先不说这些符文究竟能不能看懂,即便看得真真切切,读个通透,文字的内容也难以致命。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出在这些石头上,这些矿物质石头和我们在梵天古阵里见到的水晶异曲同工,含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质,经过口腔呼吸到身体里,麻痹大脑、扰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到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我们在甬道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看到了幽暗的亮光,胖三第一个跑过去站在出口处,他伟岸的身影挡住了亮光。

  胖三呆滞地站在了甬道前,惊愕地张圆了嘴巴,惊呼地感慨了一声:“我们不会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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