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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女士,你这样说的话,是在暗示你对罗美娟失踪的原因有所了解吗?”艾云台眼神变得锐利了。
“我没有这么说。”何远姗面无表情。
“何女士,”艾云台加重了语气,“以我对你粗浅的了解,我知道你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同时也拥有优渥的家庭环境,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对自己此刻的言行有清醒的认识,”他语速越来越慢,挟着不容忽视的威慑,“法律不是儿戏,我们,也不是你戏弄与摆布的工具,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该知道你必须要为你的所有言行负责任。”
“这位警官,我再说最后一遍,”何远姗还真应了那句不动如远山,“要知道什么,你们自己去查。”
旁边的记录员也是个刚来队里不久的小伙子,忍了这么久也被撩拨出了火气,“啪”的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既然说罗美娟和霍山有个女儿,那你就老实交代是不是知道罗美娟失踪的原委,到底和霍山有没有关系?”
何远姗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们去查。”
记录员脸都气红了,“你没有证据,那就是胡说,那就是诽谤,诽谤罪你知不知道!”
“我说了你们自己去查!”何远姗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记录员又要拍桌子。
旁边艾云台在他的小臂上拉了一把,又安抚的拍了拍。
两人一起从会议室里走出来,顺便带上了门。
与罗美娟案相关的警员相继围拢在了办公大厅的一角。
艾云台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睡。
这群人里面反而是蔚池乔阴差阳错的昏睡了一整宿,此刻精神状态倒还不错。
艾云台向他面上扫了一眼,看出没什么大碍,也没再多说。
他朝众人说:“何远姗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不好说,但现在看来她是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才迈出这一步,是做好了要和我们长期博弈的准备的,所以要是我们暂时找不到她心理的突破点,只怕很难让她进一步配合。”
阮咸刚刚也是在外面听了全程的,也头疼得很,“这人是真难弄,主要现在也说不好她讲得情况是真是假,我们当真了广撒网,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太消耗警力了,可要是不当真呢,又怕真错过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回头她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最后搅和完了找个公司的法务,开个心理医生的诊单,说她抑郁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我们又能拿她怎么办?”
“娄瑞呢?”蔚池乔问。
“哦,网上一出消息,他就带人去找霍山了解情况了。”阮咸接了一句。
见他说话,艾云台也向他看过来,“池乔,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蔚池乔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无语,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领导,这话我这两天听得有点多,你为什么总问我有什么想法,我掌握的情况不比大家的多。”
艾云台眉头蹙起来,“因为,你过去对案情总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和切入角度。”
蔚池乔挑了挑眉,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领导,你也说了是过去,你没听过伤仲永的故事吗?”
“咳咳......”阮咸左右看看,虽然不知道这大早上的火药打哪里上得膛,还是下意识的和稀泥,“乔,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说说呗,大家集思广益嘛,你也知道,原本这是旧案,查是要查的,只是原本四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可何远姗闹了这么一出儿,掀桌上了台面了,网上沸沸扬扬,这侦破的压力可就大了。”
阮咸能想到的,蔚池乔只会比他想得更多。
他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可他眼神扫过在场每一张熟悉的脸孔,忽然就张不开嘴了。
他七年前经历过一次信任感或者说信念感的坍圮,这么些年过去以为早已被磨砺的近乎麻木了,可此时此刻,却发现那种孑然一身无人可信的恍惚与孤独感,仍然强烈到让他心脏窒痛,有种无援的绝望。
“对不起,领导,”蔚池乔垂头笑了笑,“是我矫情了。”
“艾队,娄副的电话。”同事拿起座机递过来。
艾云台接在手里,听了听很快挂了。
他对阮咸说:“马上联系罗美娟的哥哥,看看能不能让他过来配合一起做个亲缘鉴定。”
这下连蔚池乔也忍不住插话,“真的有个孩子?
艾云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说:“霍山不承认和罗美娟的关系,但他确实一直雇佣保姆照顾着一个小孩,年龄也和何远姗说得相符,这个情况,也应该让她哥哥知道,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助劝说一下霍山。”
他说到最后视线落在了一直坠在最后的易千里身上,这人无声无息就跟空气似的,不积极不主动,没精神又没干劲儿,实在有些让人入不了眼。
“我马上联系!”阮咸应声急着走了。
“是叫易千里是吧?”艾云台忽然开口。
“啊,”易千里没想到会点到自己,靠着桌沿的腰立马挺直了,“是!”
艾云台深吸了一口气,板着脸看他,“脑子转不快,那就手脚勤快点,这也要人教吗?”
“啊?”易千里微张了嘴,被新领导劈头盖脸骂一顿,还没反应出个所以然来,茫然的看向蔚池乔。
“小易现在跟着我,我教他,”蔚池乔淡淡开口解释,又朝小易说,“你去技术科那边先知会一声,确保阮咸那边联系到当事人后,我们这边能马上做DNA检测,尽早拿到确定的结果,我们面对何远姗的时候才能有主动权,眼下看起来,她极有可能是罗美娟案的知情人。”
“我这就去。”易千里来不及点头就跑了,心里对艾云台实在怵得很。
蔚池乔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清清嗓子,刻意的问:“领导,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两人从前天第一次见面,艾云台的表情就没和缓过,此刻眉头皱得更深了,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能和我说说吗?如果我没有指示,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蔚池乔淡笑着伸了个懒腰,“我打算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行吗?”
艾云台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蔚池乔表情也淡了,半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个信封塞进兜里,又从同事那儿顺了根烟叼在嘴角,才缓缓从楼里走出去。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等了几分钟才路过一辆。
蔚池乔坐进车里,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师傅,去外一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