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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婆将她搂进怀里,哭道:“傻孩子,官爷是这么说的,生死并不知道。”
“既然生死并不知道,就是可能还活着,既然爹爹还活着,我们倒先哭什么!我们不能哭,要好好过日子,等他回来!”种小朵说道。
“好,朵儿,有骨气!公公支持你。”种公朝她竖起大拇指。
“公公你劈柴,我和婆婆做饼子,晚上吃肉馅饼子!说不定饼子做熟了,爹爹就回来了呢!爹爹也爱吃肉馅饼子,我知道他说他不爱吃,是为了省给我和娘吃!婆婆,今晚上我们做好多好多肉饼,大家都有的吃,不用让来让去。”
种小朵扯着种婆的衣襟拉她进堂屋去。
种公望着她瘦小的身影,抹一把老泪,提起斧头去劈材。
肉饼做熟了,种小朵先给令氏送了两个,令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怎么劝也不肯吃。
种小朵无法,只得让她继续睡,自己走出来。
种婆和种公也不肯吃,守在锅台边啃冷饼子。
种小朵见状,端起装冷饼子的盘子一下子抛到院子里去。
“你这孩子!你看你这孩子,好好饼子!”种婆嗔怪着她,要出去拾。
种小朵抢先一步跑到院子里,抬脚将那几块冷饼子踩了个稀巴烂!
“熊孩子,咋就糟蹋起粮食了呢!”种公也急了,奔出来,抬手要打她屁.股。
种婆忙双手抱住老头子的腰,不让他打,口中嚷道:“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还小,哪里懂这些。”
“公公,婆婆,我种小朵发誓,以后绝不让娘和你们再过穷日子!”种小朵咬牙道。
“好孩子,有志气!不过就算不过穷日子,也不能糟蹋粮食。多少人连这粗面饼子都吃不上呢。”种公拍拍她的肩膀,倒底将被她踩烂的饼子拾了起来,吹干净泥尘,送到嘴里去。
“公公,婆婆,我们一起吃肉饼,你们要是不吃,我也不吃,大家都饿着!”小朵扯着他们衣襟哀求。
种公种婆拗不过她,老两口将一个肉饼扳成两块,一人只吃了一块,说是他们老了,不能吃太多肉,否则肚腹难受睡不安稳。
种小朵知他们舍不得吃,就是这半块肉饼若不是她逼迫着,也是绝不肯下口的。
种小朵眼里蓄着泪,大口咬着肉饼,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赚很多钱,天天做肉饼,要他们吃个够!
第二天大清早,种小朵起床来院子里,令氏和种婆正蹲在院中央围着个竹笼子扎散着手,不知道忙什么。
种小朵凑过去,见那竹笼子里关着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小兔子!
令氏见了闺女,憔悴的面上露出些笑容来,弱声道:“你阿水大大昨儿上山打猎,猎了两只兔子,送了我们一只,一会儿种公回来,让他杀了给你补补身子。”
种小朵瞧着那只小兔子,眼神一阵惊喜,缠着令氏撒娇:“娘啊,你瞧它多可怜,不要杀它吃肉,我们养着它好不好?”
“好,养着就养着,听你的。”令氏也是个心底良善的软心肠妇人,知闺女不舍得杀,便也由着她,命种婆将墙角原本养鸡用的一只大笼子收拾出来,将小兔子养上。
须臾工夫,种公从外面进来,见了正在喂兔子的种婆,便喊道:“老婆子,快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走了,东家让今儿就过去。”
种婆应着,回屋。
种小朵抱住种婆的大腿,仰起面来问着她:“婆婆要去哪里?怎不与我商量?”
“傻孩子!你才多大就想当家!与你商量什么!婆婆不走远,去村后头的人家做洗衣婆,一个月一百十二钱呢,等婆婆赚了钱,与你买麻糖吃。”种婆抚摸着她的头,笑道。
“我不让婆婆去!”种小朵抱紧她的大腿嚷道。
“好孩子,快撒手,我这把年纪能找个活计不容易,别耽误了工夫,被东家责骂辞退就不好了。”种婆哄着她。
“我不要你去,我有银子,昨儿给马接生得的银子,都给你,不要你去做洗衣婆。”种小朵死命抱着种婆的腿,不肯让她走。
“这熊孩子!”种公也恼火,过来扯她。
令氏红着眼自屋里出来,朝二老施个礼,哽咽道:“种公,种婆,都是奴家无能,连累二老受罪,我年轻力壮,自该我出去营生,你们在家照看小朵就是。”
种公跺脚嚷道:“小主母,这是什么话!我和这婆子生来就是穷命,给你家做仆佣的,你如是说,就是瞧不起我们两夫妻!”
令氏欲要张口解释,却听小朵细声细声了抢了话去:“娘啊,公公婆婆,你们不要争,我们不与人家做工去,我们也学做生意,不信过不出好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