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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告

锦绣医缘 寒花一梦 9119 2022-05-08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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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烈日炙烤着天地万物, 连草木也变得恹恹的。

  纪云从软轿上下来,受伤的胳膊未痊愈, 仍旧缠绕着层层包扎用的布条。

  这是他第二次踏足荣王府。

  上一次是荣王府走水, 他和其他人一起救火,亦救下南平郡主。

  今天,是荣王特地派人去请他来的。

  但凭着一股直觉, 纪云不认为荣王找他是有好事。

  “纪大人, 请。”

  荣王府的仆从见他驻足不前,有意出声提醒。

  纪云脸上表情冷冷淡淡, 微微颔首, 便抬脚往前, 迈步走进荣王府。

  见状, 王府仆从小跑两步到前面去领路。

  纪云被一路带到荣王赵让的书房。

  通报之后, 书房的门打开, 他被请进去,为他领路的仆从留在外面。

  兀自走进书房,转过月洞门, 只见荣王正坐在书案后, 手中一杆毛笔不停。

  纪云当即行礼道:“见过荣王。”

  荣王听见纪云行礼请安的动静, 动作却不疾不徐, 写罢最后一个字方搁下手中毛笔, 抬头看一眼抱拳单膝跪地的人。他语气淡漠免了纪云的礼, 又命仆从看座。

  纪云在下首处的玫瑰椅上坐下。

  很快有人进书房奉茶, 送上可口的果品点心。

  荣王喝得半盏茶,也晾过纪云片刻,才遣退书房里底下的人, 重新出声。

  他问:“前些日子在畅春园, 你又救了一回南平郡主?”

  一句话虽然简单直白,但其中的轻视傲慢之意却令人无法忽视。纪云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拳,随即松开,语气恭敬回答道:“保护郡主是微臣职责所在。”

  “这个自然。”

  荣王轻笑,“只是这一次又一次的,纪大人倒成了郡主的恩人了。”

  纪云低着头说:“微臣行分内之事,不敢妄称恩人。”

  于是,他彻底反应过来荣王为什么会找他,与他此前的猜想也别无二致。

  “纪大人敢不敢妄称恩人,本王不清楚,但南平生性纯良,只怕已经将你看作恩人。”荣王眸光锐利盯着纪云,“先前端午,她不是特地去给你送过凉茶么?”

  “本王记得,纪大人当时喝得很开心?”

  “这一次的事情以后,不知南平又要送你什么才肯罢休。”

  字字句句压在纪云心上都是千钧重。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怎能觊觎南平郡主?

  纪云离座,又是单膝跪地,深埋着头道:“微臣不敢。”

  荣王一眼瞥过去:“若是予你机会呢?”

  突然抛出来的一句话,令纪云身体止不住颤一颤。

  荣王语声沉稳,继续对他说:“你尚年少,倒是个可造之材。”

  “既能几次三番于危险之中舍身救下南平,必定沉着冷静、武艺过人,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反而是浪费折辱。身为男子自当有大胸怀大志向,难道你甘心一直这样毫无建树?”

  纪云诧异望向荣王,见他表情严肃认真,复低下头去。

  荣王,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回来找我。”

  荣王点到为止,没有将话完全戳破,却已足够叫纪云生出万千心思。

  纪云并不敢随便应话。

  荣王走到纪云面前,俯下身道:“本王不会把女儿托付给一个无能的人。”

  纪云后背有冷汗流了下来。

  荣王拍拍他肩膀,重新站直身子,说:“回去吧,好好考虑。”

  ……

  萧衍收到消息的时候,在畅春园的春晖堂外。

  赵淑媛准备回宫,宫人们正在收拾东西,锦衣卫负责护送。

  挥退缇骑,萧衍站在廊下沉吟片刻,恰见赵淑娴从房间里出来。赵淑娴不怕纪云,却怕萧衍,在她眼里,萧衍身上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气质实在可怖得紧。

  但这会儿她依旧朝着萧衍走去。

  赵淑娴走到萧衍面前,在萧衍向她行礼之后,也开口:“萧大人。”

  萧衍颔首问:“郡主有何吩咐?”

  赵淑娴脸颊微红,望向庭院里的柳树:“我待会想顺道去看一看纪大人。”

  “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

  “我想去探望他一下,萧大人能不能派个人为我指个路?”

  又哪里会是单纯的探病?

  萧衍觉察出赵淑娴的心思,并不阻拦,应声:“是,臣这便去安排。”

  ·

  赵淑媛晓得萧家和傅家挨着,特地安排萧衍送傅新桃回府。

  回府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傅新桃时不时掀开帘子偷偷看两眼马背上的萧衍。

  虽然萧衍不认账想摘下面具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小九九,但事先猜到会变成这样,又从没想过强迫他,傅新桃没有和他置气。此时萧衍送她回府,哪怕是宝阳公主的吩咐,傅新桃依然开心。

  太子殿下的身体几乎痊愈。

  之后若要复诊,听闻他即将回宫,只消往宫里走一趟,不必再往畅春园跑。

  经过上一次赵祐景那番话,傅新桃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人比过去少了防备与戒心。至少不再那么担心自己会被强迫之类的了,这定然比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爹娘知道这个也能稍微放下心罢。

  想起自己的爹爹娘娘,一阵子没有见,傅新桃也想他们了。

  路过长街、经过常去那间糕点铺子时,她让车夫停一停,下马车去买点心。一样一样挑完,准备让丫鬟付银钱,却听掌柜的说有人付过了……不是萧衍能是谁?

  原本热闹的长街不知何时变得沉静。

  不是没有注意,也不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傅新桃脸上什么表现都没有。

  “多谢萧大人。”

  傅新桃不同萧衍客气,从铺子里出来,见到人,欢欢喜喜道谢。

  马背上的人几不可见的颔首,淡淡道:“代我问一声傅大人和夫人好。”

  “好。”傅新桃一笑,又示意秋杏将其中几样点心取出来。

  “这是给你买的,千层牛肉酥饼、香酥肉饼和松黄饼。”

  傅新桃一副邀功的表情仰头看着萧衍,笑嘻嘻,“我都还记得的。”

  萧衍低头,看一看被挂在马鞍上的油纸包:“谢谢。”

  “反正是你付的银子。”傅新桃一面调皮回应,一面转身,回到马车上。

  一刻钟后,他们回到傅家。

  傅新桃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一看,发现萧衍正看向萧府门口。

  萧衍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事情。

  心下奇怪的傅新桃同样看向萧府门口,注意到大约提前在等着的邢丽春。

  邢丽春看到萧衍,却并未上前。

  她将一封信笺交到萧府门房手里,而后一个招呼也没打的离开。

  门房立刻小跑着把那封信笺送到萧衍的面前。

  傅新桃本该乘马车进去傅家,撞上邢丽春这般举动,不由从马车上下来。

  距离邢丽春的莽撞举动有些时日了。

  萧衍将她放出来,倒不曾掀起任何的波澜,平平稳稳度过。

  但邢丽春来找萧衍定然有事。

  傅新桃朝萧衍走过去几步,想要问一问怎么了。

  萧衍径自收好信,看一眼傅新桃,似不知她心中所想,问:“不进去?”

  傅新桃:“……”

  “萧大人,再见。”

  丢下干巴巴的一句话,心知萧衍不准备让她当知情人的傅新桃先一步回府。

  傅新桃在畅春园待了小半个月时间。

  傅诚和徐氏一样想念女儿,一见到人,徐氏马上将她揽到怀里。

  “让为娘好好看看,这些日子是胖了瘦了?”

  徐氏笑盈盈,捏捏傅新桃的脸,“怎么瞧着像圆润了些?”

  傅新桃笑:“若胖了,定是吃得好、睡得香,倒是娘亲瞧着像是瘦了。”

  她扭头去看傅诚:“爹爹,我娘不乖乖吃饭么?”

  “天天念你、想你,可不是不乖乖吃饭?”傅诚叹一口气,语气里隐隐约约的委屈,“这些日子为了哄你娘吃饭,你爹绞尽脑汁,头发都愁得大把大把的掉。”

  徐氏说:“你一下厨,厨娘做的饭菜我就吃得下了。”

  傅诚的厨艺向来是她们母女不敢恭维的。

  眼见自己爹爹脸上明晃晃的委屈,傅新桃笑倒在徐氏怀里,好半天才止住笑意,正正经经道:“那我给爹爹开个药方,头发掉没了可不行,我娘不喜欢。”

  徐氏附和:“是,那样不好看。”

  傅诚一拂衣袖,为傅新桃倒一杯茶,说:“这药我得好好吃才行。”

  这边傅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萧衍回府,直接去了书房。

  邢丽春这封信,信上写了些在外人看来不明不白、无法理解的内容。

  萧衍知道要怎么破译。

  破解信上的内容,认真看过,他轻吁一气,记下这些信息之后把信烧毁了。

  邢丽春把她父亲以前那些部下的消息透露给了他。

  这一股力量,虽然小,但却十分可靠,是旁人绝对无法掌握的。

  待取得这些人的信任以后,他能做的事情会变得更多。

  萧衍目光落在虚空一点,有些出神。

  彭友大的那桩案子在前几天的时候已经结了。铁证如山,彭家的人逃不过一死。现下这么一条能堆出金山银山的路子断了……那些人,往后又打算怎么做?

  ·

  傅新桃从畅春园回府的第二日,郑家的婆子便上门请她走一趟。

  不为别的,只是想她去帮郑小娘子复诊一次。

  此前从自己爹娘口中得知,郑家婆子这些日子不是第一次上门,今天见到又从这婆子口中听闻郑小娘子近来身体不适,傅新桃便背上药箱,随她去了郑府。

  一段时间的细心调理令郑小娘子身体好转,如今已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傅新桃见到她,夸过她的气色,复帮她诊脉,但没有发现异样。

  “从脉象上看,你身体无恙,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傅新桃收回手看向床上的郑小娘子,询问,“这是有哪儿不舒服?”

  郑家而今正在忙碌于郑小娘子的婚礼,她即将与她那位姓潘的表哥成亲。郑大人和郑夫人早已决心让女儿生下这个孩子,保全名声的同时,也不必受小产之苦。

  “没有,都挺好的。”

  郑小娘子冲傅新桃摇摇头,笑着拉过她的手,“其实是想和你好好道谢。”

  “原是该请你来吃喜酒,但我这喜酒……不吃也罢。”

  “婚礼那日,那姓潘的不定打算怎么闹,不想败了你吃酒的兴致。”

  郑小娘子一个示意,丫鬟奉上两个锦盒。

  锦盒打开,其中一个装满金银,另外一个是一对紫玉镯子。

  “是从我自己小库房里拿出来的。”郑小娘子对傅新桃说,“你救了我,不仅是帮我治病,也让我从绝望里爬了出来,这份恩情无以为报,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傅小娘子不要拒绝。”

  傅新桃只从锦盒里捡了两锭金子。

  她含笑说:“郑小娘子既然一番好意,我也贪心些,多谢了。”

  郑小娘子见她不收别的,想要硬塞,最后都被傅新桃拒绝。

  一番你来我往,终于消停。

  郑小娘子反而不好意思:“傅小娘子品性高洁,治病救人不为钱财,令人佩服。”傅新桃只笑不说话,对方又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还有一件事,想劝一劝傅小娘子,别怪我多嘴。”

  傅新桃问:“什么事?”

  郑小娘子低声道:“傅小娘子还是不要和那一位萧大人走得太近为好。”

  傅新桃一愣,问:“此话怎讲?”

  “哎……”郑小娘子欲言又止,半晌说,“那位大人,怪叫人害怕的。”

  “外面的那些传言,不知傅小娘子听过多少……但流言归流言,也许不可尽信,甚至完全不可信。但是有一桩发生在我们郑家的算不得传言,得叫事实。”

  傅新桃抿唇看着郑小娘子。

  郑小娘子轻轻叹气:“他用我的遭遇威胁过我父亲为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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