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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

将门女匪 南烟十三 6245 2022-05-08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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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帐中一片寂静。

  林玉苏搭在许银宗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 不满地看了薛九源一眼。

  后者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收回去。

  许银宗淡淡抬了抬眼皮, 复又垂下, 将眼里的笑意藏住。

  是她自己把话说出来的,可怪不得他。

  薛九源无声无息地往外挪步子,才两步, 便听得林玉苏轻柔柔地道:“你近期接触的人都有可能是给你下毒的人, 你心里可有数?”

  薛九源的未离地的脚尖就这么虚点着,目光扫向许银宗。

  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唇上色泽偏深, 隐隐有发黑的迹象。

  心头一紧, “你这几天没露面, 是因为毒发了?”

  “你以为呢?”许银宗抬了抬眼, 总算给了她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眼神。

  薛九源噎住。

  她当然是以为许银宗在和她生气呀。

  她知道许银宗不太爱理人, 尤其生气的时候更不爱理人,她以前心里挂念着他,屁颠颠地跟上去哄, 现在, 她已经放下了, 心里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量, 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心上。

  这般一想, 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只是瞧着许银宗轻颤的睫, 苍白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病弱美, 感觉受到了一股美色冲击,“一个男人生这么漂亮,生起病来比女人还好看, 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她低声地咕哝着, 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

  林玉苏横她一眼,收回手,“别的女人活不活我不知道,但是你。”

  她温婉地勾了勾唇,“你有什么事情是要故意瞒着我的?与侯爷中毒之事有关?”

  “无关无关。”薛九源坐到他们身边来,“我那都是小事,没有西宁侯中毒的事情重要。小玉儿……”

  林玉苏一个止音的姿势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扣着她的脉门,仔细探了片刻,松一口气,“你的事,没有小事。我给你开付药,你再好好调一调。要上战场的身子,不能有暗伤。”

  薛九源想要拒绝的话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又滚回了腹中,苦着脸,“怎么有种你故意让我陪着他喝药的感觉?小玉儿,我不依。你对他比对我好。”

  林玉苏不理她只打雷不下雨的抗议,笔尖流畅,药方一气呵成,“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你,还有什么想让他也帮着你一起瞒我。”

  她有心想问与薛九源有关的事,但在把药方交给许银宗时,心思一转,暂且搁下,“侯爷准备让谁去抓药熬药?”

  许银宗看着药方半晌未语。

  他原本是要安排许义去的。

  许义跟了他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但经林玉苏一说,他的目光缓缓转向薛九源。

  后者慢悠悠地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你没弄错吧?我可不会这些。”

  “没有比你更能让我信任的人。”许银宗将药方放下,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在与人商量行军布阵的方案一般。

  “为什么?”薛九源不解,随后想到什么,“不会是因为我们要成亲,你就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吧?”

  许银宗挑挑眉,不置可否。

  林玉苏惊讶得拔高了音量,“你们要成亲?!”

  “是。”

  薛九源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是啊……”

  她以为林玉苏已经到了这里,自然知道了他们要成亲的事,没想到许银宗当真未说,这下子,自己又把自己卖了。

  她抓耳挠腮间,林玉苏抓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之后再与你细说。”她灵机一动,敲了敲桌,“你刚才不是说他最近接触了毒,导致毒发?最近与他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我了。”

  “不可能是你。”许银宗一口否定,“我是在成安十九年与契丹对战时中的毒,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没与我接触过。”

  “成安十九年啊。难道就不能是我对你见死不救心怀不满,因爱生恨,对我下毒?”

  薛九源说得随意轻松,许银宗的脸色却又白了几分。

  她说因爱生恨。

  所以……她现在还是恨他的?

  “不会是你。”许银宗病弱却又坚持着否认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你有你的骄傲。想要杀我,有的是法子,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薛九源垂眸片刻,心间滋味复杂。

  明明他在梦里指着她斥责,说她断了薛家的脊梁,不配姓薛。而今却又说她是有骄傲的。

  她对他是否有梦里的那些记忆不确定起来。

  忽而,她笑了,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悲悯,又有几分得到认可的熨帖,“那会是谁?”

  他其实说得没错,即便是梦里的她,一心想要成安帝的性命,也从未想过要用下毒这样的下作手段。

  林玉苏觉得两个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眼下还是许银宗在军营里又被人下了毒之事最为重要。

  “成安十九年的事,无从查证,就最近两年来说,你在寨子里加重过一次,回京城的那段时间加重过一次,而后,就是这一次。这三次,有没有接触什么人或者是物?”

  她声音轻柔,灵光一闪,将物品也提了出来。

  “平日里跟着我的,一直都是许义。”许银宗认真回忆着,见两人有怀疑许义的意思,眉眼微沉,“不是他。”

  “侯爷,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薛九源幽幽长叹。

  薛家对皇族极致地信任,却在轰然倒塌时被成安帝釜底抽薪。

  梦里的她相信太子会为薛家平反报仇,到最后才知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她以为许银宗会帮她救家人的时候,许银宗却漠然地将她丢出军营;她觉得自己与许银宗不可能再有瓜葛的时候,她发现许银宗救了薛九气;她一直以为许银宗对待婚姻的态度是极度认真的,视之为神圣,甚至为夫诸先生守节三年,而今却愿意与她假成亲。

  “在山寨里的那次,我未与许义接触。”

  许银宗的话打断了她乱飞的思绪,同时,也将许义的嫌疑摘了干净。

  真要说成安十九年和在山寨里都与许银宗有过接触的,就是薛九源了,可薛九源不曾与他回京。

  “那就是物。”排除掉了人,林玉苏语气越发肯定了,“有什么东西是你在这四个时间点都碰过的?也有可能是你随身带着却很少触碰的。”

  许银宗看了薛九源一眼,将小玉坠子拿了出来。

  薛九源嗤了一声,“绕来绕去,还是怀疑到我头上。没意思。小玉儿,你好好查查,我十四岁的时候会拿什么毒抹在这玉坠子上送给他?”

  “不会是你。”许银宗不悦地压了压眉头。

  随身会带着的东西,他刚好想到的第一件就是它罢了。

  肯定不是薛九源对他下毒,但也不能排除别人往死物上下东西。

  薛九源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面上依旧绷着,“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把你亡妻的遗物拿出来?别说你没带,我在山寨时瞧见了你怎么拿它当宝贝的。你还为这死物凶我了!”

  她气呼呼地鼓着腮的样子,像是一只小仓鼠。

  许银宗心念微动。

  她会为这事生气,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在在意他与别人的关系?

  先前说“亡妻”二字,只是为了让她断了要嫁他的念想,视他为兄,如今,他也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她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总能揣度到他的心里的想法,并不需要他说出来。

  薛九源没理会他那弯弯绕绕的心思,看到他真把夫诸先生留下的锦囊拿出来,说不出是气闷多一些还是赢了一局的喜悦多一些。

  她闷闷不乐了几日,躺在营后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看星星,嘴里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带着几分躁意。

  林玉苏走到她身边坐下,“答案出来了,你想知道吗?”

  薛九源看了她一眼,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想。”

  林玉苏俯身,盯着她的面庞看了片刻,“你脸上写着很想。”

  薛九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闷声道:“许银宗身上随时带着的东西并不多,这四次都碰过的,只有我送的玉坠子和她的亡妻送的锦囊。可是他第一次碰的锦囊和后三次碰的不是同一个,所以,说到底最可疑的人还是我。”

  薛家的冤屈还没洗去呢,她又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不是你呀。”林玉苏眨巴眨巴大眼睛,见薛九源如猴儿一般蹿起,笑了,“瞧瞧你,还是很想知道的。”

  “你是认真的?”她这般问着,心里却已然有了答案。

  林玉苏从来不会医事上开玩笑,说是的,就一定是的,说不是的,就一定不是。

  在这种非甲即乙的选项中,答案再清楚不过。

  薛九源却没有林玉苏以为的轻松喜悦,如受到惊吓呆坐的猴儿,好半天,才喃喃自语般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梦里,许银宗不曾娶夫诸先生,甚至那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夫诸先生这个人!

  可梦里的许银宗一样中了毒,一样虚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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