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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九源不明白许银宗摇头了怎么还会答应, 既然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 目的达到了, 管它什么赛程呢。
她异常的高兴模样让许银宗意识到,她恐怕不仅仅想把立功,还想把战线从易州转移到代州来, 护虎栖寨周全。
他哑然失笑。
原来, 她早就看明白了,却不挑破。
他也没有挑破她的小心思, 紧接着与她商议起婚礼事宜。等到事情成了定局, 她薛九源的身份也自然会瞒不住, 到那时, 还得想些个应对法子。
薛九源倒不这么认为。只要许银宗帮她, 到时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合起伙来演了一出戏, 再加上她矢口否认,她还是那个从良的土匪,和薛家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觉得许银宗不是真心乐意的, 只是为了引契丹人打过来的权宜之计, 不用真的费什么心思, 弄点红绸把军营里装饰一下, 随便糊弄过去就成了, 不会叫许银宗受委屈, 还能有时间好好地操练兵马。
许银宗一本正经地与他分析, 既然是要一举的立功的事,自然要做得叫人辨不出真假来。
“莫山王生性多疑,狡诈, 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 必是不信,派人来查。若是任何一处露了馅,他便不会上当。”许银宗眼底藏着笑意,“为了真切些。这件事的真伪,只你我二人心知便好。对旁人,甚至是林玉苏,薛九气,都不能说出真相。”
“否则,我们所有的布置,都会白费。”
“啊……”薛九源没想到许银宗不仅答应,还打算来套全套的假戏,整个人都懵了,满脑子只剩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有道理有道理……
待得回过神来,她一拍大.腿,疼得自己龇牙咧嘴,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们人还未回代州,许银宗已经将消息放了回去。
待他们回到军营,该传的消息已经都传了出去,肃杀的军营被装扮得喜气洋洋。
薛九源目瞪口呆,“这也太急了吧?就都准备好了?”
许银宗忍了忍,还是驳了,“这才刚开始,一场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就现在,我还觉得慢了。”
在薛九源开口质疑前,他又道:“难道磨磨蹭蹭的,等到了秋天,契丹人吃饱喝足了再举行婚礼?”
薛九源被他说服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到了夜间辗转,反应过来,他们是假成亲,做什么要搞这么复杂?难道不是装潢好表面就可以了?!
脑门一热,顾不得天色已晚,披了衣裳就往中帐冲去。
许银宗听到动静猛地睁眼,手直击上她伸过来的手腕,见是她,眼里的杀意散去,卸了力道,似笑非笑,“九源,你这是做什么?”
薛九源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了,不过,来都来了,断然没有白来一趟的道理。“我倒要问你做什么!”
她奶凶奶凶地瞪着许银宗,“都是假的,有必要弄得这么细致吗?”
“谁和你说是假的?”许银宗的视线在她面上轻轻一顿。
也就是这一顿,仿佛夹了什么隐晦的言语,薛九源的脾气顿时去了大半,“你……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你这样会让我又误会的诶!
事实上,她在这件事上极度清明,理智地没有再往许银宗有可能对她有意上想过,只是困惑不解。
许银宗默了默,“从现在开始,你要把这件事当成真的,只有你我都把它当成真的,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
薛九源越发不解。明明说只是不与旁人说真假,自己清楚是假的就成,怎么到了现在成了连他们也要当成真了?!
契丹人粗心大意,就算是多疑的莫山王再怎么细致,与晋人比还是差了一截,再加上她派出去的人传播的传言,莫山王不应当不信才是。
她性子直来直去,这般想便这般说了。
“十有八.九也不是十成十。万一呢?我们就浪费了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了。”许银宗见她还在别扭着,又道:“你且信我,我有经验。”
“???”薛九源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所说的经验是什么,心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也不知他所说的经验是成亲的经验还是假装成亲的经验。
若是前者,说明他与夫诸先生的婚礼当真是上心的,连如何操办都亲力亲为,细细了解。
如果是后者,那他也太拿婚礼当儿戏了,先前什么假成亲是对他的亵渎的想法荡然无存,反倒是少了几分倾慕的滤镜,多了几分用理智隔开的疏离。
她扯出漫不经心的笑意,细细地询问着接下来的每一步,细致到每一天的哪几个里程要做什么,完全就是机械的按部就班的态度。
许银宗袖下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明明她愿意好好地配合了,他却感觉她离自己更远了。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年与夫诸先生的婚礼,他不曾过问,全部交由许义去办的,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不必在意。
他所说的经验,是他前些日子在梦里看到的他们成亲的场景……
梦里的他们处在盛世之邦,有贤明的君主,虽有外战,却国富民强。
他们都有着不低的身份,也都向往着寻常夫妻间的生活,一起去挑选婚仪诸物,各自做自己能亲力亲为的事。
梦里,她喜欢落后他半步,看着他挑选东西,抓耳挠腮的,全无半点头绪,只待他回头询问意见了,便嬉皮笑脸,“这个好,买买买。”
所以,那场婚礼几乎都是他在准备。唯一真正由她准备的,是她绣在喜服上的狗尾巴草,据说,她是要绣孔雀尾???
想到梦里的场景,许银宗忍俊不禁,面上的冰霜有了冰雪初融的迹象。
路人止步瞧过来,这是谁家的儿郎,本就生得不似人间人,要笑不笑的模样让人都不想干活了,只想瞧了瞧他笑了会是何种模样。
许银宗将扬起的唇角在看到薛九源停在一个首饰摊前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僵住,凝住,微不可见地往下压了压。
现实与梦境有太多的不同,他没想到薛九源的喜好也发生了变化。若是在梦里,她不会给任何一个首饰铺子多余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他都走到薛九源身边了,后者还拿着几根簪子磨磨蹭蹭的,甚至没发现他的靠近,这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啊……”薛九源恍了会儿神,才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在瞎逛,眸子一亮,把几根簪子都呈到许银宗面前,“你帮我看看,这几根玉簪子,哪根品质最好?”
许银宗瞧着她未语。
她什么时候喜欢玉簪子了?
他记得,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中,她都喜欢木簪或是银簪,从来不会喜欢易碎的玉簪。
薛九源未等到答案,抬眼瞧过去,见他面带疑惑,解释道:“我先前病着的时候,给小玉儿买了根玉簪,那簪子质地一看便知是下乘,我瞧着这几根都比那根要好。要是四哥还在,想必也是要把最好的买给她的。只是我不好玉,也没得选玉的经验,不识货。”
许银宗神色微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上缠着红绳,红绳上牵着一块小巧的玉坠子,“这个便是上品。”
这是薛九源乐颠颠地拿来送给他的东西。
他从来不喜受会人馈赠,尤其是女子的赠物,但那时薛九源的目光澄亮,他鬼使神差地收了下来。
如今想来,倒是庆幸。
薛九源神色停在面上。
那个时候她要去军营了,总想着要留点什么,让自己一瞧见就能想起这么个人,但她刚刚被退婚,心下卑微,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被他提起,倒有种被公开处刑的尴尬。
“这是我从四哥那里刮来的。小玉儿多思,少眠多梦,他寻了玉来给雕了个玉枕,品质自然是上好的。只可惜,如今玉枕下落不明……”
她说着,话音顿住,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小玉坠。
那坠子洁白透亮,如同婴儿的肌肤。
这才是玉坠子该有的模样!
可她的玉坠子上面多了一缕如烟般的血纹!
先前不曾在意,此时细想,却处处透着诡异。
她从颈上摘下玉坠,想到那卖粥的道人,恨不能回到腊八那日,揪住他问个明白。
许银宗发现薛九源在看到玉坠子后,离她又疏远了几分,也不等他辨认玉簪子的品质,拿了一根和玉坠颜色最接近的就走。
接下来他有意地放慢了脚步,等她向他倾诉,却发现她魂不守舍,却没有要和他开口的意思。
他逛街采买的兴致也降了下来,思及梦里两人的相处,一直是她叽叽喳喳不停地说,他时不时地回应一二。
如今她什么都不愿意与他说了,他一肚子的回应,想要给却似乎无出头之日了。
回了军营,他便把自己关在中军帐中,仔细思量夫诸先生第二个锦囊里的字。
“纵,诱。”
他最开始,是理解为欲擒故纵,诱敌深入。所以他当时想要让薛九源回军营,却放任她留在匪寨,再以是薛九气为饵,将她诱出来。
他确实成功了,如今却觉得不对劲。
他并不只是要人在他身边……
薛九源那日回营时便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但她没了以往那般在意,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便丢到了一边,继续自己对梦与现实的猜想,直到几日后,林玉苏到了代州军营。
她气呼呼地冲进中军帐中,责道:“许银宗,你什么意思?!说好了不告诉小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