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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九源行到屋内, 许银宗的唇色已经几近正常,面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手指上的切口已经包扎, 林玉苏已经在一旁开始写方子了。
感觉到她不容忽视的视线,林玉苏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死不了。刚好借着毒发把积攒的毒素排出大部分, 试试我的新方子。不过, 还不能彻底清除。这一次若不是刚好风大人要回京叙职,愿意带上我, 等我赶到这里, 人就真凉了。以后你们还是把我带在身边吧。若是护不好我, 你们的命也长久不了。”
薛九源被她挤兑, 一点不恼, 反而因为心里舒畅了少许, 答应下来。
林玉苏这才给了她个好脸色,“我还要观察他一日,先给我在他的院子里安排一间空屋, 方便我随时换药, 再找个信任的人来。他的情况有变, 我原本带的那些药有些不合适了, 得就地买药。”
薛九源马上把阿络调了进来, “这个人的父亲是威虎军里的探马。子承父业, 消息送得快准, 办事牢靠,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叫他来找我。”
林玉苏原本对这么个白净的少年信不过,听薛九源这么一说, 便明白了, “知道了,你快些去吧。莫叫他们打得太狠了。省得回头你见到皇帝,叫他觉得你太张狂。”
薛九源心说自己张狂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必在意,嘴上连连应声,体会着这种被她细细叮嘱的温暖。
林玉苏想了想,要与她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但眼下时间太少,又没什么可说的了,“去罢。风大人正好要叙职,也同九源一起去罢。”
薛九源行到屋外,郭夕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瞧见这熟悉的样子,她眯起眼,“郭公公,我瞧着你,甚是面善。”
郭夕眸子一缩,惊疑不定地颤了起来。
薛九源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莫琼又啐了一声,“可不就是?他瞧燕将军的那双招子,和姓秦的没两样,燕将军在的时候,我没好提。九爷,能把这个人给我可劲折腾吗?”
薛九源默了默,觉得这个姑娘真被人给带坏了,连浑话都能说得出来。不过,经莫琼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这人的猪头脸样与秦小路如出一辙。
她用脚尖顶着郭夕的下巴,“还记得苏小的下场吗?你信不信,即便本将军今日把你杀在这里,陛下也只会拍手叫好?”
那日御书房的事,只四个人在场。
那行文的口气,不像是成安帝的。
曹贵妃指着四皇子回来夺位,自然不会给石乔递消息,可疑的自然就是郭夕了。
石乔是真能耐,才损了一个苏小,在落到那般田地的时候还能又把郭夕送到成安帝身边 。
“说吧,陛下召本将军何事?”
她寻思着,成安帝如果是知道许银宗的情况便马上派人过来,恐怕有什么坏心思。
但眼下成安帝需要人应对契丹人,当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事才是,只怕是契丹人到了。
郭夕想说不知道,但一群和汉子一样凶悍的娘们腰刀一横,竟好似在激动地等着他说错话一般,顿时不敢了,“奴才只知道和太子有关,也和契丹人有关。陛下在御书房里等着。”
太子?
薛九源有些意外。
风泽阳更加意外。
汴京城里发生这事的时候,他已经在回汴京城的路上,成安帝又叫人把事情压了下去,他尚不知曾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薛九源急着进宫,顾不上他,青意这会儿恰好把打听到的汴京城里的大事消息带了过来。
风泽阳瞠目结舌,直觉得自己不是离开了一年,而是离开十年。
叙职的事情不必急在今日,不过即便没有林玉苏的嘱咐,他在听到汴京近日的异动后也坐不住了,拉了马追上薛九源。
薛九源到得宫门口时,便想明白了成安帝要见她和许银宗的目的,不是与契丹人有关就是与石乔有磁。结合不久前在皇陵的经历,她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那便不急了,带着莫琼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莫琼脸生,禁卫军拦了他们一下,对上薛九源似笑非笑的脸,默默地收了自己横出来的枪。
薛九源行了两步,停下来,偏脸看向禁卫军,“听说,你们的赵统领带你们去围过镇国公府,还以老夫人为人质?”
禁卫军脸都青了,“我……我没去。”
“你以为你要是去了,现在还能在这里回答我的问题吗?”
禁卫军茫然地抬头。薛九源明明在笑,却给他一种冷漠不逊于镇国公的想法。
想到消失了几日又突然回来的了赵统领,脸色变化有些精彩。
莫琼从薛九源的话里听出了些消息,义愤填膺,“九爷,带我们到身边吧。我们在寨子里待得都快发霉了!要是我们把这里都占了,都听九爷的。”
薛九源笑了笑,“你这语气,我还以为是锅子来了。”
莫琼愣了一下,笑了。
锅子倒是想来,但燕末是肯定要来的,另一个必须是女子,才方便一路照顾林玉苏,便断了锅子的念想。
想到锅子得知她能来而他不能来时跳脚的样子,觉得格外欢快。
薛九源见她笑得如开春的花儿,心下已然明了,“你带来的人都是你招募的?各方面都严格筛选过的?”
莫琼立时紧了紧脊背,正色道:“是的,招募二千人,筛选后只留了五百人。这一次挑了二十个最好的和我一起来,余下的在寨子里待命。寨子里不比寻常人家,更不是寻常女子能待的。”
这是当初薛九源拒绝她时说的话,如今她深有感触。
这两年,她由一个娇得提不动半桶水的小娘子成了能杀契丹人的女土匪,手上细腻的肌肤已然盖上了老茧,面皮也不如以前娇嫩,真是怎么糙怎么来的。
薛九源又问了问那五百人的训练有情况,心里有了数。
风泽阳恰在这时追上来,因跑得太急呼吸急促,“怎么不等等我就自己来了?”
“那就走吧。”薛九源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风泽阳在易州,与她是联友,那是因为要一致对外,但到了汴京便不同了。
风泽阳紧跟在她身边,示意莫琼退后两步,“你觉得陛下今日与召见你是什么意思?”
“圣意难测。”薛九源偏脸瞧他,“你若是害怕,改日再来叙职便是,不急在这一时。”
“我是害怕吗?”风泽阳磨了磨牙,“玉娘嘱咐我和你一起来叙职的。”
“无妨,我自会和小玉儿解释。陛下见我的时候不宜有旁人在场。”
“你可真是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我也不是光因为玉娘嘱咐来的,我也有事要问你。”
“别问了,我不会回答的。等你确定你能做得了主了,再来问我。”薛九源说完便加快了速度。
她若不想叫人追上,以风泽阳的速度自然追不上她。
倒不是要将人的好意拒之门外,而是回京的这一遭,她意识到一个人和一家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如同许家,许银宗坚定地站在她这边,老夫人和老侯爷便不是了。老夫人甚至是皇权的守卫者。
好在,许家是许银宗作主。
永信侯府,那就不一定了。
风泽阳噎得一口气没吐出来,缓了一会儿,已然不见了薛九源的身影,对莫琼报怨道:“你这主子,就不能等等人吗?不等我,也该等你。”
莫琼对风泽阳的出现有很大意见,闻言不客气地回他:“九爷说了,你认得路。既然你不走,就留下来给我带路吧。”
风泽阳:“……你们都有能气死人的本事!算了,她自己不想知道的,我就不告诉她在镇国公门口看到云霓的事了。”
莫琼并不在意他的埋怨,倒是把他最后一句话默记入心。
薛九源也不知道他在背后的埋怨,一阵风似地进了御书房,犹豫了一瞬,还是在成安帝面前装成什么也不知的模样,拱手行礼,“陛下召臣来,可是契丹人到了?”
成安帝放下笔,见只她一人,不悦地压低了眉,“镇国公呢?朕听说郭夕是在镇国公府里召的你们,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他眼里还有没有朕?!”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薛九源神色不动,“陛下曾说,是将此事交给臣,不过是让镇国公担个名头,怎么,现在不放心交给臣了?”
成安帝一个激灵,收了些许怒气,疑心薛九源对权力起了意动。
不过,他现在巴不得薛九源意动,她爱权了,才能想当皇后,才能在他百年后帮他稳住江山。
“既然你愿意,那与你说便是。朕找到太子了。”
“是逃太子。”薛九源语气淡淡地纠正他,并没有再把石乔当成储君来对待的意思。
成安帝默了默,“丫头,朕知道太子做了些让你生气的事,可他也有难言之隐。这一次,他逃出去,吃了不少苦头,可即便这样,他还记得祖宗的训诫。”
他见薛九源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一口气把后面的话也说了出来,“朕是在皇陵里找到他的。他已经在列位先帝面前认过错了,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他说完就期盼地等着薛九源的答案。
薛家人一直是善良正直又忠诚的,不会吝于给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杀我全家只叫做是让我生气的事?”薛九源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话给气笑了,“那我也杀了你全家,再说我也有难言之隐,让你别和我计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