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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风长栖还有些许疑心,这人是否就是裕太妃。
可是这会儿见她眉眼之间分外冷傲,言语之中更是丝毫不让旁人,风长栖才算是笃定,这人绝对不会是裕太妃。
那日在艾竹轩跟裕太妃长谈,那人神色淡然,波澜不惊,比之跟前这人,也不知好了多少。
可是这张几乎别无二致的面孔又是怎么一回事?风长栖一脸迷茫,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朝着那人拱了拱手,轻声问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们朝廷里头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这样可笑。你既然已经开口,便是想问的,我若是说不当问,难道你就不问了么?”
风长栖倒也不觉着尴尬,笑道:“门主是个爽利人,既如此,长栖就不客气了。”风长栖抿了抿唇,“请问门主可认得宫里的裕太妃?”
那人一听,冷笑更甚。
“不认得,長昕,出来送客。”
好个男儿汉!
目测身长八九尺有余,体貌奇特,雄伟魁梧,可是那张面孔有说不出的敦厚温良,特别是那双墨如点漆的眼睛,如同小鹿。男子之中,少有这样的眼睛。风长栖微微愣神,总觉得那双眼睛很像是一个人,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被那么一个人盯着,风长栖也不想着逗留,一群人迅速出了山门。
甫一出门,再往回看,众人皆是一惊。
红旗开外,弓弩齐发,看样子是一早就知晓他们一行人要来。这摆明着是给他们使绊子来了,果然,桑济背叛师门,片言只语不留便径自出走,这卿云生的人已经不认他了。现如今他身陷囹圄,样样艰难,可是卿云生的人却是半点不愿多管。
风长栖只觉着十分晦气,他们这叫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也不知道那墙根下开的是什么话,红艳艳的,从远处看好似是火一般,绒绒一片。
想到桑济那个可怜人,这会儿也不知在受着什么样的磋磨,当真是泪亦不能为之堕,声亦不能为之发,煎熬的很。
何宁舟跟曦忠毅这个梁子可算是结下了,他们惊云司若是再去插手,日后跟曦忠毅怕是要成宿敌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越是想着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
诸事繁杂,不能不多想想。
“师父,卿云生的人断然是不肯管了。若是被允王得知卿云生对桑济的想法,那人怕是要危险了。”
桑济对曦忠毅的事儿知道的最是全面,他们想要扳倒曦忠毅,还不想玷污了皇室声名,只有救出桑济不可。
佛言:欲过彼岸,而于中间撤其桥梁。无有是处。
风长栖打定主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玉无望自然知晓这丫头的意思,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此事必定要谋划周全不可,否则且不说你我,连带着整个惊云司都要遭殃,这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风长栖鼓了鼓嘴,“若是一味地等下去,只怕是桑济一早就没了性命,师父,当机立断才是啊。”
风长栖见这丫头盈盈秋水,淡淡春山,说不出的旖旎柔情,心中一动。
“放心,不过三五日。”
风长栖得了玉无望的准话,这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嘻嘻笑了笑。
皇宫,云甯殿。
风长栖守着长窗坐着,听着奈莳嬷嬷说的话,心里陡然一惊。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奈莳嬷嬷见风长栖这样着急,也兀自难过。
“那些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这几日的确见着了不少方士进宫,一路都是往盛乾殿方向去的,现如今又挪了迷藏阁给他们住下了。”
风长栖越听越迷惘,“难不成这也是次兰苑那位撺掇的?”
“可不是,”奈莳嬷嬷摇了摇头,“那些人也是通过洺昭仪找来的。”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李玉宝的声音,风长栖刚巧有话要问,赶忙走了出去。
“李公公。”风长栖朝着那人笑了笑,“今日怎的得空儿来了?”
“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李玉宝对他们云甯殿现如今是愈发客气了,风长栖见他后头跟着一众宫人,说理都捧着金银器皿,珠玉锦缎之属,笑了笑,“公公请进,长栖有三两句话想问问公公。”
李玉宝见风长栖这样客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跟着进去了。
花珑一等也都在,李玉宝一一行礼。
“李公公,你整日都跟在父皇一处,可知道迷藏阁的事儿?”
李玉宝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还请公主恕罪,这些话,奴才是断然不敢多说的。皇上一早就嘱咐过了,不论谁人问起,都不能多嘴,还请公主责罚。”
李玉宝这么一说,风长栖也就知道的七七八八。
“多谢李公公。”
“公主也莫要担心,皇上现如今吃的还是太医院开的补汤,并未听信方士之言。”李玉宝点到为止,匆匆忙忙去了。
海中或有仙山,以前曾听闻有蓬莱、方丈和瀛洲三座,船有欲近者,风辄吹返。只是这仙山不过就是传说罢了,方术之属更是不能尽信。
风帝现如今多少也有了些许年纪,盼着返老还童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若是一味地迷恋方术仙丹,岂不是荒唐事?就李玉宝所言,现在还不至于当真是糊涂到那种地步,可若是任由那些人在风帝跟前挑唆,许多事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风长栖眉头轻蹙,刚想说话,又听到外头一阵吵嚷之声。
听来好似是风昭的声音。
那人这会儿来做什么?
风长栖跟那人向来是个不对头的,二人几乎是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倒是奇了,风昭亲自登门造访?
风长栖走了出去,见她一脸愤恨,奔到风长栖跟前。
“你可知父皇迷信方术?”
原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风长栖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晓,为何不去劝阻?”
风长栖只觉着可笑,她说的话,风帝何曾听得进去过?况且,一切都是次兰苑的洺影密谋,风帝对那人几乎是言听计从,他们这些人又能改变什么不成?
“你是皇室长女,为何不去?平日里都把自己长公主的身份挂在嘴上,等真正遇到繁琐之事的时候,皇姐为何又不说了呢?长栖是个无用之人,做不的主儿。”
“你好歹也是惊云司里头的女官,你分明知道父皇对你十分器重,纵使是凭借着这个好处,你也该说上三两句话了。”
二人叽叽喳喳,如同绕树三匝的雏鸟,双双斗口,闹个不休。许是因为二人都面容姣好,风长栖更是个幽静之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清丽美好,是以不会叫人看着生厌。说是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当下最为敏感的事情,好在她们现如今都把洺影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十分防备,是以二人掐的倒也不像是往日那样厉害。
洺影蛊惑君心已久,偏得风帝对那人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若是长此以往,还不知会闹出什么腌臜事来。
风昭对风帝自然是有真感情的,又想着自家阿娘日后在后廷里头的地位,这心里愈发焦灼起来。
“一切都是洺昭仪的错!”
“曦贵妃承蒙皇恩这么些年,为何不去劝导?”
曦贵妃想着自己在后廷的地位,对洺影更是恨之入骨,幸好手里还有一张棋子未曾出手,若非如此,还不知会怎样慌张。
现如今还不是时候,至少还没到让曦贵妃出面的时候。
风昭本意是想着让云甯殿的人打头阵的,可是现如今看来,风长栖是没想着插手去管了。
她气呼呼的去了,风长栖呆立廊下良久,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深院回风,四周鼓鼓作响。看着这样烈的日光,仿佛晴日里头的雪色一般,映在眼里,有难以言喻的灼痛感。
风长栖愈发觉着不安,这其中仿佛处处都是危机,只是他们看不清摸不着,只能猜着想着。
她也不过就是花拳绣腿,少年短打。若是有玉无望那样的好功夫,也不妨跟洺影拼一拼,现如今不很知道那人底细,断然不能贸然出手。
“近些时日你父皇为着京畿之地意外的事儿也忙个不休,应该没有什么空闲去理会那些方士,长栖,你且放心便是了。”也不知花珑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
前些年京畿之地以外子民的贫穷许是无有立锥之地,可是现如今却是连锥也无。这样的情形若是持续久了,必定会生出暴民来。
风长栖听着花珑的宽慰,心里一暖。
“可是那些人留在宫里,总归是不大像话的。若是听他们的话久了,父皇必定会被他们的思想影响到,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再想做些什么,可就难了。”
风长栖说的倒是十分有理。
“曦贵妃他们不愿多管?”花珑只觉着奇怪,按理说,那人向来都是打头阵的。
“阿娘,曦贵妃现如今正休养生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