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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况且生死之事,修短有命,强求不得。
玉无望既知天命如何编排,自然不会有所忌惮,这些年来听到的闲言碎语还嫌不够么?这会儿见冰霓这样认真,不禁生出了几分悲悯来。
“我纵使是死了,也与你并无半点相干。你带着这么些人夜袭惊云司,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冰霓双目圆睁,一双眼睛里头满是血丝,她现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儿?整日介想着的只有一个玉无望罢了。
她怎会比不上风长栖那么一个奶娃娃?像是玉无望这样的主儿,怎会看得上风长栖呢?不论怎么看,那人都只是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罢了。
“我只是为了你的缘故,”冰霓苦笑两声,眉眼之间的悲凉,倒也不是假的,“只是为着你,我心里念着你,想着你,若是不尽快解了你的天劫,日后可就当真来不及了,难不成,你真想死么?”
风长栖越是听着,这心里就越是畏惧。
比起玉无望不在自己身边,她更怕跟此人阴阳相隔。
若是依着冰霓说的那样,当真有法子解了玉无望的天劫,纵使是让玉无望跟她就这么去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心里奔涌而来的酸楚,几乎要把风长栖淹没。
一切都是自找的,她如是想着。
“师父,若当真如此,还请师父顾念自身性命才是。”言语之中已经带着舍弃之意。
玉无望又惊又气,紧紧地攥住了风长栖的小手。
“这是何意?”
“若是当真她说的那样,师父尽管先去解了天命,这惊云司有徒儿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这些时日跟在师父后头,徒儿也学到了不少,纵使是没有师父做的那样好,比之旁人却也是个好的。”
这丫头是疯魔了。
玉无望看着她那张沉寂寂的脸,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开阳,送客。”
冰霓怔怔地看着跟前一脸倨傲的玉无望。
他为着风长栖,当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要?她越想越觉着磋磨,双眼通红,朱泪暗垂。
“你日后若是后悔了,便再也没了如今的契机了。”
“送客!”
开阳跟叱离毫不迟疑,赶忙将冰霓押着直接丢了出去。
昔日里那样威风八面的无极宫宫主,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个失意人。这会儿又私自带着一路江湖兵马硬闯惊云司,谁成想,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主儿,他们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也就罢了,还让江湖跟朝廷之间,彻底生了龃龉。
日后她若是想要在江湖之中跟往昔一般无二,怕是难能了。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玉无望!
该死的风长栖。
现如今并你是恨毒了风长栖,她暗暗发誓,日后若是再遇那人,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风长栖跟玉无望对视良久,半晌玉无望才悠悠地叹了一口子浊气,看着那小妮子的眼神,败下阵来。
殊不知风长栖不念着翠帷锦帐,他玉无望也不想着玉堂金马。至于这性命一事,若非是因为遇着了风长栖,他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会儿见她这样在意,心里自然是欢喜十分,却又不忍叫她担心难过,只笑道:“师父可未曾诓你,只要是呢在我身边,这天劫可解。”
风长栖听得好生迷蒙,一脸茫然,看着自家师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狐疑。
“师父,可否说的仔细些?你这样说,长栖如何能懂?”
玉无望沉吟半晌,还是将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都说了一通。
风长栖听着自己双龙命格之类的话,有几分呆愣。
她又不是个痴儿,自然明白这所谓的双龙命格意味着什么,难不成自己还要当风国跟孟丽的国君不成?
“长栖?”玉无望见她面色沉寂,还以为她这是对自己有了几分疑心,心里登时就煎熬了起来。
“我待你是真心的。”
风长栖听自家师父说出这样旖旎的话来,登时就笑出声来。
“师父,长栖可不是痴儿,这些时日师父对长栖的好,长栖也是知道的。若是能解了师父的天命,长栖心里是欢喜的。”
玉无望哪里知道,风长栖这般年幼,可却这样体谅,本以为这丫头必定会十分动气的,这会儿温言软语,反倒成了她来劝慰他。
“长栖。”玉无望猛然说了这么一句,端的是千般万般的温柔,丝丝入扣,直跌到风长栖的心里去了。
“师父不必为了这样的事儿愧疚。”风长栖嘻嘻笑,“对了,咱们今日可是要去卿云生?”
算算也是到了那门主出关的日子了,玉无望点了点头,二人收拾妥当,上了马车。
山中花树重重,有些事雾霞一般的粉紫色,看得久了,仿佛整个人也直堕霞间,那种滋味是顶好的。
只因为山间路窄,马车难以通行,一行文人都下了马车。
复行数十步,又见花海葱茏,只见得那落花纷纷如雨,东西夹堕,倒也好看。
大抵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见着卿云生的山门。
外头照旧守着几个门生,见着又是玉无望跟风长栖来了,眉头轻蹙。
“门主何在?”开阳睨着那人,“我们之前也是来过得。”
“我们门主等闲不肯见人。”
“可若是动了卿云生的门人,你们门主必定就不会束手旁观了吧?”开阳骇笑连连,直奔过去,作势就打。
那人知道玉无望一等十分厉害,也不愿做无用的功夫,忙道:“劳烦诸位稍等便是。”
开阳冷哼一声,放着那人去了。
不多时,又见那人回转过来,请他们几人进去。
风静帘闲,里头依旧跟上一回他们来时一样,只是愈发静谧。
想来那位门主喜静,不愿喧嚷,是以那些门人十分注意的缘故。
几人在大堂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才叫见着传说中的门主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那样子,丝毫没有把来人当做是客人,是以如此轻慢。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素袍,可是那一股子雍容之气,还是叫人十分侧目。又见他皂绦素履,面色沉寂,风长栖彻底没了言语。
那张面孔过于熟悉,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她!
固然是一般无二的面孔,可是她这会儿形容格外古怪,特别是脸上的神色,叫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风长栖也只是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跟往常无异。
面前的这人跟裕太妃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风长栖想不明白,何时出宫成了这样简单的事儿了?
裕太妃不是在深宫大院里头么?好端端的怎的出来了?
怪,真是怪!
“好生无礼,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岑云清冷冷地睨着风长栖,“生的这样好,可惜是个少教的。”
风长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见司缨也是一脸震撼,可见是自己并未看错。
玉无望倒是淡静了许多,眉眼之间虽然也带着几分疑惑,可已经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固然是大千世界,人有相似,可两个人如何能相似到这个地步?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于连声音都带着七八分雷同。裕太妃养尊处优惯了的,是以面孔娇嫩几分,这人生的已经垂垂老矣,但是精神矍铄,一看便知是个有智慧的老人。
“有话直说。”她轻轻地咂了一口子茶水,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淡漠,“嗯?”
“门主可还记得桑济?”
一听到“桑济”二字,那人登时就笑了出来,冷哼一声。
“背叛师门之人,记着也是十分无用,怎么?他若是犯了什么事儿,也跟我们卿云生无关。”
风长栖一听这话,登时就知道他们这一趟可算是白来了。
“现如今他被拘禁在允王王府,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风长栖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跟前的老者。
那人听了,又是一阵冷笑。
“后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公主不也活的风生水起?”
风长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这人看不出她的身份,可是这会儿看来,分明就是他们低估了此人。
“还请国师跟公主请回才是,纵使是桑济未曾被卿云生除名,可是事实上,我们一早就不再过问桑济的生死了。”
岑云清说的都是真话,他们没有将桑济除名,不过就是因为那人人微言轻,除名却是个十分费事儿的,他们一拖再拖,才到了今时今日。
可是谁成想,那人当真犯了此等子大事,招惹到了曦忠毅,现如今生死未卜,他们卿云生在江湖之中向来不肯惹事,若是因为那么一个人跟朝廷中人闹了起来,岂不是十分荒唐?
见她言语之中分外冷厉,风长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暗中跟玉无望交换了一下眼色。
他们都站了起来。
“既如此,怪我们几人叨扰门主了。”
“不妨事,日后莫要再来就是了。”岑云清向来是个直爽性子,断然不会拐弯抹角,这会儿说的话就更是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