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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推着耶律哲的青轩的手,慢慢滑落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离容祯,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在哪,就是不来找自己?让自己一人呆在那荒草丛生的枯荣园?
而他,还去找其他的温柔乡?
耶律哲摇头,“原来,皇上早知道了?”并不意外,那个离容祯精明是别人看不见的,他总是藏巧于拙,所有的人都知道,以沫公主与祉亲王玩弄权术,皇上被他们架空,却不知,暗里,都是他操纵着。
青轩只听他们说着,脑中心中,一片空白。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她仿佛记起来,离容祯说,朕会爱你,不计后果的爱你,你心里会不会有一点朕?
她还记得,她说,请皇上记得,青轩的身子是皇上的,命也是皇上的,只是心,是自己的。
她迷失了,迷失在离容祯刻意的柔情中。
“七王子救了朕的离夫人,朕自然有谢!”离容祯微微笑说着,走前一步,还差三步。
耶律哲毫不加掩饰的道:“皇上的夫人,在这三天的相处之中,早让耶律哲动了心!这该如何呢?”
耶律哲的话,是大逆不道。狂放不羁道来,狠如他的天性。
“如果,你知道你说这话,朕可以摘了你的脑袋,你还会说吗?”离容祯笃定青轩对他的情,所以,他觉得耶律哲这话,很可笑。
耶律哲摇头,“皇上会吗?”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今日看来,离容祯不会做的。
离容祯笑着走过青轩,“轩儿,朕会吗?”把手伸向青轩,笑意暖暖。
青轩摇头,眉目间的笑意明媚,“轩儿希望会,但是……”阂起眸子,他不会的。他说过,你不会死,但会被利用。
耶律哲在一旁看着那个顾青轩,心里突然厌恶起来,别过了头,这个女人,能不能不那么装了?
“北疆急报,北疆王身染重疾,缠绵病榻三天!”离容祯淡淡道,“七王子,你不知?”
北疆王耶律颜病了?
耶律哲微微眯起狭长目,“耶律哲刚刚玩笑话了!”耶律哲慢慢放开了青轩,瞳子里的玩味尽现,“皇上莫怪!”他看到琉云居烛火又亮了起来,“皇上,还未贺喜皇上呢!云昭仪怀上龙子,算是皇宫一大喜事吧!”耶律哲话里还是有话的。放开青轩,笑对那个女子道:“离夫人,只一回!”
离容祯颔首微笑,“三王子与七王子,都是北疆王看重的,却不知,这世袭之位,传谁好?”离容祯的狠手段,都是在无形之中。
耶律哲脸色微变,“皇上有心了!”行了礼,转身回去,却也不失风度。
只余下离容祯望着青轩。
青轩失笑,“皇上,顾青轩于你,是什么样的棋子?”
离容祯摇头,唇畔绽出一抹的笑,只是自己知道那笑里的意味,“轩儿,随朕回家!”抬起手,握住青轩小手,稍稍用力,便把青轩带回了自己怀中。
青轩浅浅一笑,“皇上赌轩儿不会背叛您吗?”微微福身,生疏许多。
“轩儿明白的!”离容祯抱起青轩,附她耳畔低语:“以沫与祉亲王为解你毒,三天未眠研制解药。现,虽然不能全解了你的毒,但,至少可减去些痛苦!”三日未见她,相思甚。
青轩心里不信,离容祉并不待见她。
“你说的是真的?”以沫与离容祉三日未眠为自己研制解药?
离容祯微笑,拿出丸药,送入青轩唇中,“轩儿,朕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青轩听话的咽下那丸药去,离容祯脸上的憔悴,她不是没见。抬起手,抚上他脸,他清瘦了些,“离容祯,你是舍不得我的,对吧?”
那人轻笑着,抱着青轩走回君仪后殿,宫人们见皇上就这样抱着离夫人回来了,都颇为意外,却也不敢表露出任何的惊讶。
“司徒云珠违了朕的意,私留了孩子,朕这两天都在找她麻烦!”离容祯淡淡道,对于司徒云珠有孕一事,就是这样轻描淡写。
青轩微笑,话却有些酸,“那也是皇上让她有机会留的啊!”
后宫里,皇后有孕,而云昭仪也有了。宫里,喜讯不断。
这几日,皇上忙于国事,也未顾得及后宫那些女人。青轩于后宫中,不过是妃嫔们闲时聊些她罢了。
总是见不到离容祯,而离容祉来看过她两回,没说什么话,却也没给青轩什么好脸色看。
冬日下午,有些阳光,暖暖照着园中相思树。倒下树影,零碎却也叫人看着心里温暖明快。
楚嬛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近来,宫里的事,大都交由郑贤妃打理。楚嬛如今就在凤鸾殿里养着胎,诸事不问。
离容祯前些日子都没露过笑脸,见着青轩,也只是勉强的舒展眉头,像是有什么大的心事压着一般。
手中握蝴蝶杯,浊酒照不见人。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而头上的暖阳被挡去了。
青轩抬头,不意触到离容祯深沉的目光,唇轻扬起,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抹开,“皇上!”想站起来,却被他按着坐下。
“怎么?”他神色很奇怪。青轩含笑问,只是不知离容祯今日是为什么这样。
“顾青轩……”他艰难的吐出来,按在青轩肩头的手,轻轻颤着。
“皇上,怎么了?”青轩笑容缓缓。
暖阳被他挡去,一时,有些微冷。
“朕宠你,是不是过了分了?”离容祯字字挤出来,很是为难。
可是青轩听着,更为难。
“皇上说什么?”青轩没听明白。
离容祯唇上漫起冷笑,“顾青轩,朕原以为,忽略掉一切,可以得到你,结果,你让朕失望!”近着青轩,“从此以后,朕再也不会对你那样好了!”
离容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转身又对宫婢道:“离夫人犯了事,带到浣衣局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得保她出来!”
青轩的笑,僵了起来,在唇角处,是被冻僵,被凝结的。
“我做错了什么?”青轩反问,腾的站了起来,直视着离容祯,她在他的后宫里,一直很安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事,那些妃嫔们说她,她也只是淡淡笑而带过。可是离容祯说,她犯了事?她究竟犯了什么事?
离容祯不看她的眼,那一双明媚清澈的眸子里,倔强得紧。
“你做错的事,或许……”离容祯摇头,话不想再说下去,以前太多的解释,她总认为是花言巧语,而如今,不想再去解释。转头,不让她看见,她会看破自己,或是说,他怕自己会舍不得。
“只有你自己知道!”
离容祯扔下这一句话,离开了君仪后殿,远远离开相思树,还有相思树下的那个女子。
只有你自己知道。
青轩弯起唇角,那笑容炫烂,只是,一触到相思树影下的阳光时,急急缩了回去。
离容祯,这算是你对我顾青轩的一种利用吗?
如果,不是,怎么办?
身边宫婢过来:“夫人,咱们得去浣衣局了。”
浣衣局,传说是宫里最苦的地方,那里的宫人们,常年相伴的,是水。用来洗宫妃们衣裳的水,那里的宫人,常年忙碌,发都是凌乱的,如蓬草一般,她们,或曾经是某个宫里的奴婢,或曾是某个受宠的宫妃,因为犯了事,被送到那里去。消磨了一生红颜,耗尽了一头青丝,俱成枯槁与白发。
据传,浣衣局里人人都是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