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美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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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街东通九王府街, 西连京师最具底蕴的古玩街——青衣街。
东来西往的人非富即贵。
桃花路南连菜市口,北至京师八大名景之一的桃花坞。
南来北往的人涵盖了三教九流。
封正则便是在长庆街与桃花路的交口往西一丈远的洒金桥上拦了静姝的马车, 刚好一射之地外的短巷里便有一处谢家的产业。
毫不夸张的说, 封正则才刚堵在谢家的马车前,一条条消息便接连不断地递到了望北书斋里。
关于此事详情,谢瑾年自然知之甚详。
饶是如此, 此时听小娘子亲口提起此事, 谢瑾年看着小娘子那般小意殷勤的模样,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悦。
这种不悦甚至是他所陌生的、从未体味过的。
谢瑾年略作思量, 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便十分武断地把这份不悦归咎给了封正则对他的小娘子一而再的冒犯。
总之, 错的必不是他的小娘子就是了。
谢瑾年心中不自觉地双标, 面上却是未动声色, 甚至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有所耳闻。”
知道自家娘子被她的“前情人”堵了, 病美人竟然还能如此不走心?
这不科学!
病美人可不像心胸宽阔到可以忍受头顶青青草原上万马奔腾的主儿……
睚眦必报才该是他的人设!
静姝攥着谢瑾年的袖子,抬眼端量谢瑾年的神色,心中惴惴:“夫君可是恼了?”这可千万别是病美人开启鬼畜模式前的平静啊!
袖子被越拽越紧, 拽得他已是不能正常用膳了。
谢瑾年垂眼斜睨他的小娘子, 心中坏心一起, 顿时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为夫恼没恼?”
就您这每个汗毛孔里都长了一百个心眼子的深沉心思, 我若能猜得透, 我就不是我, 而是您肚子里的蛔虫了。
静姝摸不准谢瑾年的心思, 索性闭嘴,学起了她家蠢狗卖萌的眼神,水汪汪地盯着谢瑾年。
静姝本就生了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 此时刻意卖萌, 自是风情更胜平时。
谢瑾年被静姝看得心湖泛起涟漪,不禁抬手遮住了静姝那双勾人的眼,含着笑问:“犯规呢?”
谢瑾年肉皮子可嫩。
凉沁沁的掌心贴在她的眼上,竟比敷眼膜还要舒服!
静姝眯起眼,趁机享受着真正的纯天然眼膜,轻笑:“不如夫君睿智,只好用笨法子探一探夫君的心思。”
长长的睫毛扫过掌心,几不可察的痒意竟仿佛痒进了他心底。
谢瑾年垂眼盯着小娘子一开一合的朱唇,眸色渐而转深:“娘子可探出来了?”
静姝抓着谢瑾年的腕子,欲推开遮在她眼前的手,却是没能推动:“夫君?”
“嗯。”谢瑾年轻应了一声,带着憾然挪开手,指腹似是不甘地滑过静姝脸颊,替她将鬓边发丝捋至耳后,捏着小娘子软嫩的耳垂,似笑非笑:“说。”
拍开在耳畔作怪的手,静姝白了谢瑾年一眼:“你别唬我,我知道你没恼!”
谢瑾年莞尔,笑吟吟地看着静姝:“若所料不差,想来眼下满京师的人茶余饭后都在闲话昌平侯世子的风流韵事,诸如昌平侯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当街拦抢新嫁娘;或是昌平侯世子娶亲惹恼了外室,为了挽回佳人洒金桥上深情告白;再者还有昌平侯世子与玉虹楼的头牌于洒金桥上巧相逢,才子佳人一见钟情……”
说完几个一听就离谱的传言,谢瑾年笑意微敛,以墨色马首轻挑小娘子下颌,“更有甚者,还有人在传昌平侯世子娶了妹妹惦记姐姐,不顾伦常,欲享齐人之福。娘子,你说为夫听了这传言,恼不恼?”
喵了个咪的!男猪坑我,八卦误我!
神特么的红颜、外室、头牌,她这是成了活在流言里的百变大咖了啊!
念及原著里那个“鬼畜病美人”,脑中“鬼畜危机雷达”瞬间预警,静姝也不管谢瑾年是不是真的恼了,立刻先发制人,眉梢眼尾挂上明晃晃的怒意:“这都是甚么诛心的话!怕不是有人嫌我命长,想要借机逼死我罢!”
谢瑾年扬眉,颇有些意外。
据他所掌握的消息,还真有人背后做了手脚,想要趁机坏了他家小娘子的名声,却是没想到他家小娘子竟如此聪慧,只凭这三言两语便断出了真相。
思及他的小娘子屡次令他耿耿于怀的称赞,谢瑾年唇边弧度变深,抚掌而赞:“娘子睿智。”
“……”自作孽,不可活!
静姝脸上堆笑,心中含泪,生受了谢瑾年这一声赞:“还真有人要害我?夫君可知是何人?是国公府二太太?还是开在夫君身上的哪朵烂桃花?”除此之外,还真想不出她有甚么仇家。
小娘子的演技太过拙劣,假笑明晃晃地堆在脸上。
谢瑾年心中了然,他家小娘子口中的“夫君睿智”绝非甚么好话。
屈指轻敲小娘子额头,谢瑾年好气又好笑地道:“还真就是烂桃花在作怪,只不过不单是开在为夫身上的桃花罢了。”
静姝一呆,她可没有烂桃花!
硬要凑数,怕也只有男猪封正则能算上一朵。
静姝直觉谢瑾年在故意甩锅给她:“大表哥也是青年俊才,总不会做出自己个儿坏自己个儿名声的蠢事来。”
“青年俊才……”谢瑾年咀嚼这四个字,心底有些个不是滋味儿。
封正则那种为了一己私欲便能首尾不顾地指使人断他谢家内库帑银的蠢货,为了一己私情便能罔顾心上人名节为所欲为的夯货,在他的小娘子心中竟然还是个青年俊才。“娘子说得在理儿,世子绝不会如此行事。”他没那份脑子。
嚯!美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媳妇被人当街拦车都没恼,这好生说着话竟然说恼就恼了,这喜怒无常的劲儿堪比狗皇帝了!
您可知道您只是皇商家的嫡子,你老子得今上恩典才得了个从五品的虚职?怎么就这么有脾气呢!
静姝get不到谢瑾年此番怒点在哪,只觉得切身体会了一把“伴君如伴虎”的辛酸:“我细思量了一番,这事儿不太可能是我那好二婶的手笔,毕竟静妍还想着飞上枝头呢,她必不能坏了国公府女儿的名声。”
当然不是。
这次的事只是你的烂桃花不带脑子行事,你的烂桃花的烂桃花和我的烂桃花不约而同地推波助澜了一把罢了。
那三朵花,虽未商量却也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了。
谢瑾年懒怠再提那绕口令似的三朵花,噙着笑往静姝嘴里塞了一块笋尖,轻笑:“好生陪为夫用膳,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那些糟心的事儿自有为夫替你料理,你只管没心没肺地做为夫的傻姑娘就好。”
猝不及防被撩了一脸。
酸嫩的笋尖都被静姝吃出了一丝丝甜。
静姝自觉此时需要礼尚往来,往谢瑾年嘴里塞了一筷子鱼:“你就不好奇大表哥拦我是甚么事儿?”
谢瑾年心中明镜似的,却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句:“甚么事儿?”
见谢瑾年吞鱼肉吞得爽快,静姝只当他爱吃,又夹了一块鱼脊上的肉投喂病美人:“因把咱们关在府外的事儿,三表妹被大舅舅送到庄子上去了。大表哥以为是我在大舅舅跟前儿告了状,便来寻我去替三表妹说情……”
说着,见谢瑾年迟迟不吃她送至他嘴边的鱼,静姝把筷子又往前送了半寸,“说是三表妹正在相看人家儿,这会子被送到庄子上怕是会耽搁说亲。也不知大表哥是怎么想的,竟也敢想,他就不怕我先佯装应了他,待到了大舅舅跟前儿,便直接坐实了他诬我的‘告状’那一茬。”
谢瑾年垂眼看了一瞬鱼肉里的软刺,不动声色地衔走鱼肉,囫囵个儿吞了:“青年俊才心急做了蠢事儿,怕是要坏了昌平侯打得好算盘了。”
静姝不明所以,一双桃花眼潋滟着风情盯着谢瑾年求解惑。
谢瑾年夹了一筷子鱼,慢条斯理地剔鱼刺:“侯府三姑娘被宠坏了性情,昌平侯打着惩罚的名义送三姑娘到庄子上,既安抚了你我,又能趁机磨磨三姑娘的性子……”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三姑娘淡出某些人的视线,免得成了众家博弈的棋子。
昌平侯这是护着三姑娘呢!
“可惜了昌平侯这一片爱女之心,经世子这么一闹,昌平侯府三姑娘不用谁去求情也去不了庄子上了。”
只不过想蒙混过关,却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谢瑾年把剔净了刺的鱼肉送到静姝嘴边,眼底泛着笑意:“总归是与咱们不相干的人,很是不必为他们劳神。”
静姝吃着被谢瑾年送到嘴里的鱼肉脸有点红——她投喂美人竟忘了剔刺,罪过,罪过。
吞了鲜嫩的鱼肉,静姝红着脸咕哝:“亏我还以为大舅舅果然如外祖母所言那般,心底里其实是疼我的。却没想到他狠下心来惩罚三表妹,到头来却还是一片爱女之心,与我并无干系。”
静姝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使劲搓了两把,轻哼:“自作多情了不是!”
谢瑾年莞尔。
以指背蹭了下小娘子通红的耳垂,谢瑾年直接轻笑出了声音,他却是没见过谁家忿忿不平能把耳朵气红了的。
这演技太过拙劣,不过,谢瑾年也并未揭穿他的小娘子,反倒是道貌岸然地暗赏着小娘子的无边风情用完了晚膳。
待立春领着四个二等丫鬟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抹净了罗汉榻上的炕桌。
静姝斜倚着大红妆花缎的引枕,一指罗汉榻上的炕桌,笑问谢瑾年:“夫君,我可能让彩云她们把八仙桌上的那些物事搬到榻上来?”
谢瑾年捧着他家小娘子特意吩咐立春给他泡的枸杞水,轻啜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娘子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很是不必向我请示。”
“我看立秋只是把晚膳摆在了榻上,你便狠罚了她……”静姝摆手示意彩云追月把八仙桌上的物事搬过来,笑着揶揄,“以为这榻这炕桌乃是夫君的心头好,哪里还敢放肆?”
“我罚立秋到刑房领罚可不是因为这个……”看着一摞摞的账本子堆满了半边罗汉榻,材质一般的珠钗、香味寻常的香囊、手艺粗糙的茶宠等一干零零碎碎地东西摆满了炕桌,谢瑾年抓了一把静姝披散在肩头的发丝,放在掌中把玩,“我罚她,是因为她违逆了娘子。”
病美人唇角含笑,眼尾含情,清澈的眸子染着温柔,轻语道情长。
病美人竟然如斯会撩。
静姝有些不可抑制地心律失常。
唯恐把持不住蠢蠢欲动的颜狗心,静姝不敢再与美人对视,劈手夺回头发,挪得离谢瑾年稍远了一点,顽笑:“夫君可是做了甚么亏心事?”
谢瑾年把喝空了茶盏随手递给立春,歪在静姝方才倚着的引枕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扯静姝垂在腰间的发丝:“娘子何出此言?”
又扯她头发……
谢·幼儿园小男生·瑾年上线,静姝被谢瑾年撩出来的羞意瞬间烟消云散。
静姝拍了下谢瑾年作怪的手背以示抗议,自炕桌上挑出如意足茶宠塞进谢瑾年手里,似笑非笑:“夫君若是未作亏心事,很是不必如此拿话哄我。”
小小的一只佛脚,并非甚么名贵石头,雕工也甚是粗糙。
搁在过去,看都未必看上一眼的市井之物,只不过是过了一遍小娘子的手,谢瑾年便觉着这小脚丫也还算顺眼了。
寓意也好,平步青云,保平安。
便是方才他还嫌弃过的线条简陋也不再是雕工粗糙,而是变成了雕刻手法自然不做作。
谢瑾年把玩着墨绿色的如意足,心中熨帖,轻笑着纠正静姝:“为夫句句发自肺腑,何曾拿话哄过你?”
甜言蜜语虽然动人,静姝却是不敢尽信的。
不过这并不耽搁她顺竿往上爬。
静姝拿捏出一副恃宠而骄的姿态,含着笑把账本往谢瑾年怀里推:“空口白牙地说真心实意没甚么意思,到底不如拿出些诚意来更能取信于人。”
谢瑾年扬眉:“娘子以为何为诚意?”
静姝喜笑颜开,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拜托状:“夫君若是替我把这些账本子看了,便是诚意了。”这古代的账本子,她着实看不来,幸好家中有壮丁可抓。
谢瑾年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册账本,翻了开来。
美人灯下看账本,她便于灯下看美人。
在她看来犹如天书一般的账本子,落在谢瑾年手里便成了小菜一碟。
看着谢瑾年一目十行,不过须臾便翻完了一摞账本,静姝顿时觉得她家病美人美绝人寰,理应好生呵护。
抬眼示意立春重泡了一盏枸杞水,静姝不错眼地舔着病美人的盛世美颜,但凡病美人略一皱眉,或是轻咳上一声,她便奉上枸杞水喂谢瑾年喝上一口。
两盏枸杞水下肚,谢瑾年着实不敢再喝。
抬手把小娘子拉进怀里,谢瑾年随手又拿起一册账本,笑道:“你且消停点,为夫教你看账本。”
说着,便翻开了掌中册子,这一看,不单羞红了静姝的脸,便是谢瑾年的耳后也爬上了一抹红晕。
谢瑾年垂眼看着缩在他怀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小娘子,过了良久,低笑了一声:“原来娘子急了。”
不是,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急!
静姝恨不得满身是嘴,却又觉得满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这操蛋的误会了!
原来彩云和阳春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竟是把在翰墨书堂里随手拿的画本子与账本混在了一处,一股脑给她们搬到了罗汉榻上。
这还不是最要命,最要命的是,就翰墨书堂那么一间随时都会倒闭的书肆,竟会……
静姝偷瞄了一眼话本子内页上,栩栩如生的春宫图,暗啐了一口。
她的嫁妆铺子,竟然披着正经无比的话本皮卖小黄书!“夫君,你听我解释?”
谢瑾年合上“话本”,垂眼盯着小娘子水润的唇,意味深长地问:“你确定是解释,不是狡辩?”
静姝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今日去巡视我的嫁妆铺子,见书肆里堆了一堆话本,便随手拿了几本回来做消遣,谁知道……谁知道……”
“嫁妆铺子?”谢瑾年揽在静姝腰间的手一紧,眼底笑意转冷,“你这些话本是从你嫁妆铺子里拿的?”
静姝捂着滚烫的脸轻点螓首,用近乎生无可恋的语气娇声抱怨:“你是没见我那嫁妆铺子,只一间门脸,就一个老仆在里边打盹儿养老,书架子上都落满了灰了,就不像是个有生意的样儿,谁知道里面竟还藏着这些……”
谢瑾年指背轻蹭小娘子开开合合的唇,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心疼:“明日便先让人把这间书肆关了罢。”
脸上热气总算退了些,静姝僵直地身子转软:“今日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单书肆,仙客来也是关了的。我把仙客来的账本子拿回来,就是想从账本里看看我那好二婶是不是埋了什么坑在等着我跳。”
静姝翻了个身,仰头看着病美人毫无死角的盛世美颜,问:“夫君可从那账本子看出什么猫腻来了?”
他的小娘子倒是谨慎,只不过还是太不知世事了些。
谢瑾年掌心落在小娘子细白的脖颈上,撸猫似的,一下一下顺着静姝散落在脖颈上的发丝,叮嘱:“账本子都是人写的,有太多文章可做,便是看出甚么来也不可尽信。眼下紧要的是你那间书肆,你需得找可靠的人悄没声地把书肆里的书都过一遍。”
谢瑾年言语微顿,又道,“办这事儿的人口风得紧,你若是没有趁手的人,为夫倒是可以借你几个。”
听出谢瑾年话中深意,静姝微微仰头,诧然:“书肆有问题?”
谢瑾年垂眼,与他的小娘子对视须臾,轻笑:“还真是个傻姑娘。”
静姝指尖戳谢瑾年胸口:“你睿智你赶快多说一点啊。”
谢瑾年拢紧手臂,似笑非笑:“睿智?”
静姝被病美人这隐含威胁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突,瞬间想起病美人夸她“睿智”那一茬,心中了然——病美人这是知道此“睿智”另有含义了,以后再不能如此赞美病美人了。
静姝立时改口,装出一副柔顺温婉模样:“小女子驽钝,还请夫君教我。”
谢瑾年莞尔,也没刁难他的小娘子,温声教妻:“在酒楼里作文章,若无拿无辜人命做筏子的狠绝,顶破天也就是银钱上的事儿。书肆却是不同,文字上有太多文章可做,动辄便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文字狱!
静姝又一次深刻意识到,她如今所处的乃是皇权至上的社会了。
念及她所熟知的史上历次文字狱,静姝心有余悸,由衷庆幸:“多亏了夫君提点。”不然,她还真想不到这一点。
小娘子虽然在极力强装镇定,然而,谢瑾年却并未错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胆战心惊。
掌心用力,按着小娘子的后脖颈把小娘子按进怀里,谢瑾年轻抚着小娘子僵硬的背,低笑:“莫怕,有为夫在,出不了大岔子。”
脸埋在病美人怀里,沐浴在夹杂着药香的冷香里,听着谢瑾年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静姝心中兀然一定,难得情真意切地乖巧:“嗯。”
谢瑾年低笑,揽着逐渐软下来的小娘子,视线落在榻上那一摞一摞的账本上,眸光变得暗沉——英国公府着实欺人太甚。
不说那账上亏空了几千两银子的仙客来,也暂且不论那书肆里藏没藏着能把他谢家一起牵连进去的禁书,单只这些套着话本封皮的秘戏图、春宫画和香艳丛书……
其中心思便太过歹毒。
幸好他的傻姑娘傻人有傻福。
这间小小的书肆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后患无数。
谢瑾年便也没再与静姝客气,直接开口替静姝做了决定:“明儿个让谢六带着人去书肆里料理料理,待料理干净了,你再遣你的陪房去接手。”
这可是正瞌睡着,谢瑾年便给他送枕头了。
静姝再没有不同意的理儿:“那敢情好,我正愁我的陪房尽是我那好二婶给我选的,没个可放心使唤的人呢。”
小娘子乖巧,谢瑾年便乐得替她多操一份心:“那间铺子不宜再开书肆了,开间胭脂铺子吧,正好家里商队从南边带回来一批好胭脂,赶明儿让谢六一遭给你把铺子支起来。”
静姝立马点头。
她懂谢瑾年的意思,若是接着开书肆,就怕有翰墨书堂的熟客找上门来买“话本”,万一赶上个混不吝的,把这事儿给闹腾出来,那便是白折腾这一场了。
本来还在愁换个什么生意好,货源又该从哪里来,她的病美人便把粗壮的大腿伸过来给他抱了。
病美人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静姝立马堆着满脸乖巧点头应下,又轻车熟路地顺着大腿往上爬:“夫君,那仙客来是不是……”
啧!他的傻姑娘还真是不傻。
谢瑾年垂眼看着小娘子水汪汪的眼,饶有兴趣的道:“娘子有话不妨直言。”
这会儿你又不善解人意了!
静姝偷偷地白了谢瑾年一眼,垂眼盯着谢瑾年衣领上的暗纹,一下接一下地戳谢瑾年的胸口:“仙客来里差个能挑大梁的厨子,和几个机灵的小二哥,我看状元楼里的就不错。”
说完,静姝便仰起头,眼巴巴地盯着谢瑾年,等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