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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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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还真就是无巧不成书了。

  谢瑾年垂眼看着偷偷松了一口气的小娘子, 低笑:“娘子,可要为夫陪你去见?”

  大可不必!

  静姝微微挣了一下, 示意谢瑾年松手:“夫君有伤在身, 且留在房中静养罢,也好就近看顾着些澜哥儿,不然我去见他们心中也不会安稳。”

  小娘子这是被张嬷嬷惊着了。

  谢瑾年替小娘子捋了下鬓边发丝, 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温声道:“好。”

  静姝睫毛轻颤,红着脖颈挣脱病美人的怀抱, 任谢瑾年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衣衫, 抹匀了花了的口脂, 扬声道:“王府长史还在花厅里等着, 且让国公府的管家候着罢。”

  彩云并不意外, 恭声应了声诺, 便使小子去门房传话。

  书房里。

  静姝红着脸后退一步,躲开了在她唇上越来越放肆的指腹,轻叱:“别闹。”

  谢瑾年低笑。

  眼睛端量着小娘子白嫩的脖颈, 粉红的耳垂, 意味深长地道:“不是闹。而是为夫恨不能给娘子做个印记。”免得总是有些个香的臭的来惦记。

  病美人的视线毫无遮掩,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静姝红着脸轻啐了一口:“夫君若这般孟浪, 还让不让我见人!”

  谢瑾年朗笑, 指腹在小娘子颈侧抹了一下, 笑道:“赶明儿给娘子在这用为夫的字弄个雕青, 可好?”

  雕青?

  静姝不明所以:“雕青是什么?”

  谢瑾年指尖轻画,在小娘子肩颈出划出了“世安”两个字,忍着笑道:“在肉皮子上划出花纹, 再涂上青色。”

  这不就是纹身的祖宗?

  静姝立马拒绝:“大可不必!”

  谢瑾年扬眉, 点着小娘子的脖颈,似笑非笑:“娘子是嫌为夫名字不好,还是怕这里有了为夫的字便不好与人花园子里相会了?”

  果然是病·小肚鸡肠·秧子!

  竟然连她儿时经历也要拿出来吃一波干醋,消遣她一番。

  静姝抬眼,看着谢瑾年眼底愉悦至极的笑意,十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夫君切莫拿我做消遣。”

  果然未能唬住他的小娘子。

  谢瑾年忍俊不禁,含着笑道:“为夫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不是要消遣娘子。”

  静姝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脖颈,确认不烫了,抬眼似笑非笑:“夫君若是非要这般,那我便只能当夫君醋了。”

  谢瑾年颔首,坦然承认:“正是如此,娘子可要替为夫守好芳心,千万莫让旁的人染指。”

  调戏人反被调戏了一脸。

  静姝啐了谢瑾年一口,急匆匆离开了内书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瑾年的朗笑声直飘出了窗外。

  笑得小娘子脚下趔趄,笑得小娘子摸着脖颈红了脸,好在自正房到花厅有些个距离,待得静姝行至花厅时脸上娇羞已然退尽,又恢复了素日里的端庄姿态。

  *

  花厅里。

  和亲王府赵长史端坐在圈椅里,一盏香茗品过半盏,总算听得了小女子渐近的脚步声。

  垂眸盯着澄亮的茶汤,轻吹了一口茶汤上浮着的嫩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再抬头便见得一位绝色丽人对着他盈盈而拜。

  这丽人,螓首蛾眉,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情,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身着酡红缎子对襟衫,白挑线裙子,满头嵌红宝的头面,额上贴着飞金并面花儿,耳朵上坠着金灯笼耳坠子。

  便如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娥,端的倾国倾城,艳丽无双。

  赵长史不着痕迹地把静姝从头端量到脚,悠悠然收回视线,和声道:“谢家娘子无需多礼。”

  静姝应声起身,莲步轻移,挪至主位上落座:“赵大人贵脚踏贱地,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只不知大人拨冗前来,可是王爷有甚么吩咐?”

  赵长史放下茶盏,掌中两个玉球轻轻碰撞,发出阵阵清脆悦耳地响声:“王爷倒是没甚么吩咐,老夫前来,只不过是代王爷前来给谢家娘子送王爷昨个儿猎的雁,和这些年游历在外搜罗回来的精巧玩意儿。”

  这话说的。

  雁岂是能随便送的?

  还有甚么多年游历搜罗来的精巧玩意儿又凭什么送给她?

  静姝抿唇,轻笑:“赵大人可是弄岔了?妾身与王爷素未谋面,王爷又怎得会送这样的礼给妾身?”

  赵长史低笑:“老夫自王爷启蒙便开始教他,可谓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昔年幼时,王爷与谢家娘子隔着一道墙相识,谢家娘子允诺了甚么或许已是忘在了岁月里,然则,王爷却是一直把谢家娘子的话记在心里的。”

  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一个渣。

  静姝无奈道:“都说童言无忌,儿时的言语哪里能作数。”

  赵长史摇头:“谢家娘子此言差矣,纵使谢家娘子当真不记得了,王爷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便是在外游历亦记挂着把当地的新鲜玩意儿给谢家娘子带回来……”

  “赵大人。”静姝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赵长史的话,“如今妾室已是谢家妇,有些个话说出来,有些个事做出来却是不怎么合时宜了。”

  赵长史仿佛未听出静姝这近乎明示般的暗示:“王爷说,国公府的小姑娘也好,谢家娘子也罢,于他而言都还是曾经那个看着他眼冒星光的小姑娘。”

  眼冒星光是什么鬼!

  静姝看着花厅里的谢家仆婢,只觉得她满汗毛眼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静姝神色冷淡下来,眼尾笑意化成了漠然:“赵大人,妾身已是谢家妇,再不是甚么小姑娘了。”

  赵长史视线落在静姝眉心,未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道:“王爷还说,堂堂男子汉,一诺千金乃是立人之本,昔日他不在京中,很多事情都鞭长莫及,今日他业已回京,便必会兑现昔日承诺。”

  静姝心中含怒,端起茶盏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态:“幼年之事俱已模糊,妾身已是不记得昔年曾与王爷说过甚么童言稚语了,还请赵大人代妾身转告王爷,往事已已,很是不必纠结于过去。”

  赵长史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静姝身上,审视了良久,转而轻笑:“还请谢家娘子谨记今日所言。”

  先有的没的说一堆,最后再让她自重自爱,莫挨他们王爷?

  静姝气极而笑:“妾身愚钝,竟是不知大人这一趟因何而来。”

  赵长史起身,一掸衣襟上褶皱:“王爷心有执念,遣老夫做那鸿雁,老夫自当将王爷心意说与谢家娘子知道。然则老夫身为王爷的老师,又不能看他自毁前程,自当替王爷消灾解厄。”

  喵了个咪的!老东西这是说她是灾厄呢?

  有这么个老师加长史亘在中间,难怪原著里那包子少女没借着“邻家哥哥”半分力!

  静姝端着茶,冷笑:“妾身区区商家妇,自是入不得赵大人的眼。但是,赵大人要尽职尽责那是赵大人的事儿,却是与妾身无干的,还请赵大人日后莫来搅扰妾身。”

  赵长史呵呵一笑,拱手告辞。

  直至那赵长史离去良久,静姝心中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平白无故地,叫个甚么事儿!

  摆手叫彩云打发腿快的小子去前头门房传话——快让那赵长史把王府的车拉走!

  被和亲王府莫名其妙的长史惹了一肚子火气,待得静姝见国公府的管家时脸色便不怎么好看。

  国公府如今的管家是她那好二叔的奶兄,姓陈。

  陈管家容长脸,细眉眼,眼尾有一颗黑痣,笑起来显得有些奸猾。

  想是提前得了她那好二叔的叮嘱,陈管家进了花厅,觑了一眼静姝的脸色,便十分谦恭地行礼问好:“老奴拜见大姑娘,大姑娘万安。”

  静姝神色稍缓,叫了起:“陈管家无须多礼。”话是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让彩云给陈管家搬杌凳的意思。

  陈管家也不以为意,起身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份礼单:“老爷、太太担心大姑娘在谢家过的不习惯,想念家中物事儿,特特着老奴把大姑娘用惯了的家具物事给大姑娘送了来,还请大姑娘过目。”

  不待静姝吩咐,彩云便上前把礼单拿给了静姝。

  礼单有厚厚的一沓。

  静姝大荒翻了一遍,确实都是嫁妆里该有的东西,只是这些到底是不是她原本该有的嫁妆,她也拿不准:“去请陈嬷嬷来。”

  彩云福身应诺。

  陈管家神色有些个不自然,皮笑肉不笑:“大姑娘果是仔细人。”

  静姝轻笑:“到底是我爹娘待我的心意,没得任旁人糟蹋的道理,我自当小心些。”

  陈管家眼皮子抖了抖,闭紧了嘴巴,不再多言。

  陈嬷嬷来的很快。

  进了花厅给静姝行了一礼,便接过礼单细看。

  陈嬷嬷一样一样看得仔细,静姝就着软香糕吃了两盏果茶,陈嬷嬷才把礼单看完。

  双手将礼单呈给静姝,陈嬷嬷斜了陈管家一眼:“这单子确实是当初老爷太太给姑娘拟的嫁妆单子,只是府上送过来的东西跟礼单对不对得上,还得查对后才能知道。”

  静姝颔首:“嬷嬷言之有理,赶明儿您受些累,领几个丫头查对查对,若有错处也好再去报于二叔二婶知晓。”

  陈嬷嬷福身应诺,瞥了陈管家一眼又言:“还有一事当说与姑娘知晓,免得姑娘被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蒙蔽了。”

  静姝一听便知这其间还有猫腻:“还请嬷嬷教我。”

  陈嬷嬷面无表情地道:“这份嫁妆单子乃是老爷太太在时给姑娘拟的,若是老爷太太还在,这份嫁妆单子自是没甚么问题,但如今老爷太太已然故去,那太太的嫁妆便也合该归姑娘所有,再有便是老爷置下的产业……”

  陈管家神色一变,黑着脸道:“三姐还是这般爱多话!”

  陈嬷嬷转身,讥笑:“若不是你们黑了心肝,哪里还用的着我多话!”

  静姝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奶娘跟陈管家还有这么一点子亲戚关系,也不知是从哪里牵扯上的。

  陈嬷嬷没解释她与陈管家的关系,而是续上了方才的话茬:“老爷太太只有姑娘一个子嗣,如今老爷太太故去,老爷生前置下的产业便该有七成半归姑娘继承。”

  陈管家黑着脸道:“一大家子人合在一处过日子,大老爷置下的产业那也是国公府公中产业,没得给大姑娘继承的理儿!”

  陈嬷嬷嗤笑:“便是没分家便没了私产了?”

  陈管家倒是镇静下来:“老太爷在的时候便有令,膝下子嗣不得分家,不得置私产。”

  产业这事儿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了的。

  再者说了,她借曹相之势讨回嫁妆容易,毕竟她那点子嫁妆于国公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想借曹相之势讨要产业便无异于割她二叔身上的肉,她那位二叔怕是不能任人宰割。

  静姝端起茶盏,道:“陈管家,且回去与我二叔说,父亲生前置下的产业我也不很清楚,待我查罗清楚了自会与他分说。但我母亲的嫁妆是有嫁妆单子在的,赶明儿我就去找大舅舅讨要一份母亲的嫁妆单子……”

  说着,静姝突然一笑,“倒也不必麻烦,大舅舅跟二叔如今可是亲家,合该请大舅舅亲自上门替我去讨要母亲的嫁妆。”

  陈管家闻言,脸上神色堪称精彩纷呈。

  视线在陈嬷嬷和静姝身上打了个转儿,留下一摞房契、地契,便急匆匆地走了。

  *

  陈管家前脚走,陈嬷嬷便领着彩云追月去查对国公府补送过来的嫁妆了。

  静姝在花厅里坐了一会子,正翻看着陈管家留下的房契与地契,赶巧儿又有钱二来求见,来送换好的仙客来红契。

  仙客来的房契上已经换上了谢瑾年的名字,静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便与陈管家送来的那沓契书放到了一处。

  呈上了契书,钱二却还有事请示:“姑娘,仙客来与胭脂铺子已经规整的差不多了,店铺的名字,店里的伙计,还有货源,姑娘可有章程?若有还请姑娘示下,若没有小的自去踅摸门路。”

  静姝思量着手里多出来的铺子:“店名待我琢磨琢磨,至于胭脂铺子的货源和仙客来的厨子伙计皆被我托付给了夫君,待我问问他可给我踅摸着了人。”

  谢家的一缕香那可是一等一的胭脂铺子,听说货源托给了谢瑾年,钱二松了口气:“如此小子便先着手去招胭脂铺子的人手。”

  静姝颔首:“就按我上次与你说的那般便可,不过好着是多间铺子同时开业,做出声势来。钱二哥,你且先多招些人手,先训练着,我这又得了几间铺子,待我琢磨好了怎么安排,便一并交给你去打理,你且做好了受累的准备。”

  钱二躬身行礼:“为姑娘效劳都是小的应当应分的事儿。”

  静姝又与钱二交代了几句,钱二便脚步带着风走了。

  *

  昨儿个没歇好,又接连见了三波人,静姝便觉得有些个乏。

  用过了晚膳便早早的歇了。

  本还想着接着歇在碧纱橱里陪小崽儿,然而小崽儿已经完全退了热,谢瑾年便“不肯通融”了,她才张口,便把她强形带回了卧房里。

  红帐落下,隔出了一方静谧的空间。

  谢瑾年手撑着脸颊,侧卧在床外侧,盯着小娘子的背看了一瞬,伸手捋了一捋小娘子的发丝,轻轻地拽:“娘子,可是恼了?”

  静姝闭着眼不吭声,只管在书城app里翻原著,看后边是否提及了和亲王和曹相。

  见小娘子没反应。

  谢瑾年顺着发丝摸到了小娘子脖颈上,掐着细白的脖颈捏了捏:“唔,这个小娘子芙蓉帐内玉体横陈,秀色可餐,可是在静待为夫……”

  指尖顺着脊线下滑,停在纤腰上流连不去,“疼爱?”

  静姝再无法静心翻原著,无奈地拿开腰间的手,翻身往里滚了半圈,背倚着围栏看向谢瑾年:“没恼,就是乏了。”

  谢瑾年搓着指腹,仿佛是在回味方才指腹上的触感,漫不经心地道:“昔日竹马遣人携着鸿雁寻上门来,娘子竟还能倒头便睡,为夫佩服。”

  就知道谢府之内,没有甚么事情能瞒的过这个病秧子!

  静姝看着谢瑾年。

  谢瑾年清隽的眉眼染着笑意,平静无澜地看着他,就好似方才那一句只是与她闲话家常。

  但是,静姝知道并不是。

  她可不止一次见识过病美人的“心细如尘”、“小肚鸡肠”。

  静姝拉着锦被盖在身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了一双水汪汪地眼睛朝着谢瑾年翻白眼:“混说甚么胡话呢!”

  小娘子毫无心虚,倒是有些恼。

  谢瑾年忍俊不禁,朝着缩到围栏上把自己裹成了蛹的小娘子招招手:“过来。”

  静姝摇头:“我睡相不好,离得近了恐会碰着夫君背上的伤。”

  谢瑾年似笑非笑:“过来。”

  静姝攥着被子往围栏上缩:“我怀疑你这是要诱捕我。”

  谢瑾年莞尔:“娘子,过来。”

  静姝摇头,坚决不为美色所动:“美色不能移。”

  谢瑾年静静地看了静姝一瞬,见小娘子果然无动于衷,突然敛起笑容,缓缓皱起眉,轻嘶着趴倒在了床上。

  病美人趴在大红的锦被上,一动不动,只有肩头偶尔轻轻地颤动一下,仿佛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静姝默默地看了一瞬,直觉怀疑谢瑾年在驴她。

  然而,过了足有半刻钟,谢瑾年依然一动不动。

  念及谢瑾年早上归来时那满背的鲜血,静姝心中一慌,忙不迭从锦被里钻出来趴到谢瑾年身边,用指尖轻轻戳了下谢瑾年的肩头:“夫君?”

  谢瑾年一动不动。

  静姝又往前趴了趴,探手去探谢瑾年的鼻息:“夫君?”

  “呵!”

  谢瑾年兀然低笑,攥着静姝的手,冷不丁翻身把他的小娘子压在了身下,身手利落得丁点儿也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

  黑了肚肠的臭狗子!

  静姝被谢瑾年禁锢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不禁瞪着谢瑾年有些恼:“夫君这般吓唬我,很好玩?”

  谢瑾年趴在小娘子身上,低头亲小娘子挂着薄怒的眼尾:“抱歉。”

  静姝别开脸,躲谢瑾年的唇。

  轻若鸿毛的吻从眼尾滑到了鬓边,谢瑾年含着笑,顺势亲了亲小娘子的耳尖,低笑:“为夫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唤你你不过来,便会想法子让你投怀送抱。”

  静姝哼笑:“拿自己个儿的伤势吓着我凑过来,夫君还挺自豪?”

  谢瑾年捏着小娘子的下巴,扳着耍性子的小娘子看向自己,低笑:“自豪倒是不至于。为夫只是想告诉娘子,为夫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也好叫娘子知道,不管发生甚么事儿,娘子都别想着逃,娘子便是逃了也没用,为夫自会有法子让你乖乖的到为夫身边儿来。”

  这话说的,怎么突然有点儿原著里“鬼畜谢瑾年”那味儿了?

  现在的生活副本挺舒适的,病秧子可千万不要黑化啊!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着,企图揣摩病美人眼底的真实情绪,然而只揣摩到了个寂寞。

  看着病美人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静姝微微抬起头在病美人下巴上亲了一下:“夫君也太霸道了些。”

  谢瑾年扬眉,俯视着他的小娘子,低笑:“所以娘子休想跑。”

  静姝莞尔,眉眼染笑:“我明媒正娶的夫君在此,我因何要跑?除非……”

  明媒正娶竟是这般用的?他的小娘子倒也真敢。

  看着小娘子眼底的狡黠,谢瑾年低头亲小娘子的眉心,似笑非笑:“除非?”

  静姝想了想,还真想不出谢瑾年会有哪里不好:“除非夫君是个江湖骗子,眼下的好都是假的。”

  谢瑾年神色微变,定定地看了静姝一瞬,忽而轻笑:“为夫待娘子的好自然是发乎于心的。”

  说完,谢瑾年似是要以行动来表现他的好,噙住小娘子的朱唇温温柔柔地缠绵了一番。

  病美人愈发会了。

  一个吻竟是亲得她忘了方才心中的疑惑。

  盯着谢瑾年想了一会,静姝依然没能想起方才的疑惑来。

  眼见着病美人的视线似乎越来越“危险”,静姝轻推了谢瑾年一下,示意他起来:“且别闹了,有正事说呢。”

  谢瑾年低笑着在小娘子唇上又亲了一下,翻身侧躺在静姝身侧,揽着腰把欲往床里滚的小娘子带回怀里:“嗯,为夫洗耳恭听。”

  静姝小心翼翼地蠕动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今日二叔遣了大管家来,把他们克扣的嫁妆给我送了过来,不过也只是我爹娘生前给我攒的嫁妆,并没有我娘的嫁妆和该我继承的产业。”

  谢瑾年垂眼看着小娘子的发璇儿:“娘子欲如何做?”

  静姝抓着病美人的手,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我寻思着那曹相无端示好必有所图,他的势也只能趁机借这一次,没有为了些许产业便踏进老狐狸圈套里的道理。”

  谢瑾年莞尔:“娘子明智。”

  静姝弯起眉眼,笑着道:“不过我打算请大舅舅出面,去跟我二叔把我娘的嫁妆讨回来。”

  请昌平侯上门去讨要,亏她小娘子想得出来。

  谢瑾年莞尔,任由小娘子抓着他的手指捏捏掐掐:“娘子高兴就好。”

  静姝仰头看着谢瑾年顽笑:“我观夫君龙章凤姿,当有官运,不如弃商从仕,也捞个宰相当当,我也好借着夫君的东风把原该是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谢瑾年轻笑:“嫌弃为夫只是区区商户?”

  静姝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梦想能有一个任我随便靠,也不会对我别有所图的靠山罢了。”

  谢瑾年低笑:“曹相确实有所图,你那和亲王竹马遣长史登门也不只是践行幼时承诺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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