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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阋墙终成梦·1

调鼎为霖 还是脆皮的 7613 2022-05-08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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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多管闲事。”盛霖道,

  “这里荒郊野岭的,那小孩儿身上的伤还全是鞭伤剑伤,来历定然不简单,你就不怕招惹麻烦?”

  “我没想那么多,毕竟那是个孩子,若是我不救他,几个时辰他便失血过多死了。”盛宴微微蹙眉,

  “至于麻烦……到时候再说吧。”

  “管他去死。”盛霖怒道。

  盛宴看了一眼盛霖。

  其实盛宴觉得自己真的没那么烂好人的,他当然能看出那孩子身上的伤全是武器造成的,刚才在森林里如果遇上的是个浑身刀剑伤的成年人,他可能不会救得那么积极,最多便是在原地给那人治疗到脱离生命危险的地步,然后连姓名都不留,潇洒离去。

  可他遇到的,毕竟是个小孩儿啊,一个离了大人恐怕根本无法生存的小孩儿。

  盛宴不想和盛霖吵架,遂不再说话,专心调鼎。

  见盛宴不再给反应,盛霖顿时更愤怒了,感觉比盛宴和他吵架还糟糕。

  这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他们的行为如此大相径庭?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毫无自知之明!

  盛宴很快便熬好了带着灵气的米粥,配上他做的那些路菜,也算丰富,他盛了一碗粥递给盛霖,示意和好,对方却并不领情。

  盛宴把那碗粥放下,重新盛了一碗,抬起帷帐钻入车厢,耐心地一勺一勺给那孩子灌了大半碗下去。

  没一会儿,那孩子缓缓睁眼,清醒了。

  “小朋友,你别乱动啊,你现在很虚弱的。”盛宴见对方一睁眼就要起身,赶紧上前把人扶住了。

  他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孩子瞳孔居然是橙红色的,而且那橙红色只一闪而逝,眨眼间便暗淡下去,成了普通的深褐色瞳孔。

  这让盛宴突然就想起了在汀水畔那个找儿子的老妪,还有他发过的誓。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任何修为,年龄应该对不上吧?

  不过也有可能这孩子是那老妪的后代也说不一定。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盛宴脑海过了一遍,他决定把这孩子留在身边,静观其变,等仔细确定了这孩子和那蒙眼婆婆的儿子有关系,他便联系蒙眼婆婆。

  小孩儿虚弱地环顾四周,然后道:“……是你救了我?谢谢。”

  盛宴扬起笑脸道:“不客气,你还饿吗?我去给你拿点儿粥?”

  那小孩儿点了点头。

  “有胃口吃东西就好。”盛宴满意地退出车厢。

  他给那小孩儿盛了碗粥配上几样菜送进去,忙活完后,才坐到篝火前吃午饭。

  “大佬,你就别生气了吧,快吃吧,不然都凉了。”盛宴见盛霖还未动筷,劝了一句,便自己吃起来,

  “呼噜噜……嗯,岭州的米真不错,熬粥也好吃。”

  盛霖见着盛宴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置气并没什么意义。

  他端起碗来吃饭,越吃心里越难受。

  凭什么这个人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对他并无爱意?

  虽然他也不慎弄丢了以前的记忆,可心里还是爱着这小鬼的啊!

  是了,从第一回见面时,他就是这种别扭又难受的心态。

  那时候盛宴也这样,身边带着那姓杨的小拖油瓶,心里眼里满满都只有那个姓杨的小拖油瓶,现在又捡了一个拖油瓶回来。

  盛宴肯定会把这个新的小拖油瓶带在身边,吃他做的饭,睡他睡过的床……不,马车上只有一张床铺,晚上他们会同榻而眠!

  同、榻、而、眠!

  思及此,盛霖抬头瞪向那帷帐,杀心渐起。

  帷帐忽地被抬起,那被救下的小孩儿从车厢钻出来,一脸的虚弱和坚强。

  “怎么出来了?不再休息一下嘛?”盛宴忙放下碗去搀扶那孩子。

  “不用了,谢谢你救我,我得走了。”那孩子拢了拢身上的麻布衣,这便准备离去。

  “别啊!你一个小孩儿,这荒郊野岭的多危险啊!”盛宴立马把人一把拉住道,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啊?”

  那孩子一愣神,故作坚强的表情像是绷不住了,逐渐被脆弱所代替,片刻后,他才道:“我已经……没地方去了。”

  盛宴又道:“你叫什么?你家大人呢?你家在哪儿还记得吗?”

  孩子悲痛地摇摇头,随即又垂首,半响才道:“我叫小阋,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盛宴立即脑补出了什么仇家上门寻仇、全家惨遭灭门、幼子独自逃脱之类一系列故事。

  好像他救这孩子,确实是招惹上麻烦了。

  但是这遇都遇上了,救都救了,他又是答应过蒙眼婆婆,一定会帮她找儿子的,万一这小孩就是蒙眼婆婆的子孙后代,犹豫他的原因让他们彼此错过,他能为此愧疚一辈子的。

  “哦,小阋啊,那你就暂时跟着我一起走吧。”盛宴当机立断决定道。

  “不行,我不准。”盛霖怒道。

  小阋也惊讶地抬头看向盛宴。

  盛宴并不理会盛霖,蹲下来拍拍小阋的头,温柔道:“我准备去北方的玉树国做生意,正缺个小助手,你就当我的小助手吧?有工钱拿哦。”

  小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啊。”

  “盛宴,你在成心气我是吧?我说了不准。”盛霖一把拉过盛宴,紧紧握着盛宴手腕,

  “我再说一遍,把你那些没用的同情心收起来。”

  “大佬,我们去那边说吧。”盛宴仿佛听见自己手腕骨头被捏响,他抬起另一只手掰住盛霖的指节。

  “就在这儿说。”盛霖觑了一眼小阋,甩出个隔音决,握着盛宴的手也放开。

  太脆弱了,这小鬼自己都还如此脆弱,却从不好好修炼,光想着吃喝玩乐,遇到比自己更弱小的还妄想去帮扶,简直不自量力。

  盛宴揉着手腕解释道:“嗯就,大佬,这个小阋我是一定要管的,他跟我有些渊源。”

  “渊源?”盛霖勾起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说,你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孩儿,有渊源?什么渊源,说来听听?”

  盛宴想起自己可是发了毒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帮蒙眼婆婆找儿子的,于是支支吾吾道:“嗯,这个不好说……就,反正就是有些渊源,真的不能不管。”

  “而且他看起来10岁都不到,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岭不管。”

  盛霖没有回话,他感到非常的难受,这人与别人的渊源倒是记得清楚,与他的渊源却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太讨厌了。

  虽然是同一个灵魂,但这人已经不是自己妻子。

  盛霖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道:“好,你要管便管吧,别忘了快点还我钱就行。”

  “是是,忘不了的,我一定努力赚钱。”盛宴道。

  见盛霖广袖一甩又闪身走人,盛宴自以为是和对方有效沟通完毕了,就愉快地去和小阋聊天。

  问了几句小阋的身体情况,盛宴便单刀直入打探道:“小阋,你眼睛是不是激动的时候就会变成红色?”

  小阋眨了眨眼,想了想道:“我没注意过,好像是吧。”

  盛宴又打探了几句,小阋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加上小阋并不是个外向的孩子,逗也逗不笑,盛宴的耐心没他自以为是那么好,见小阋难以沟通,便也暂时放弃询问,决定以后自己观察,就专注赶起路来。

  是夜,盛宴和小阋挤在一张床铺上睡着了,盛霖突然出现,蹲在狭小的车厢里死死盯着眼下两人,忍了又忍,半响后,盛霖广袖一震,连着整辆马车一齐带走,瞬移到了玉树国主城边。

  清晨盛宴是被冻醒的,虽然有灵力护体不会真正被冻生病,但他本身对时节更替、天气变化比较在意,所以一下子感受到了环境的气候不同。

  盛宴钻出车厢,见到周围的景色和昨天停留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这是一处城郊,远远能看见不远处的城郭。

  那座城郭的城墙甚是高大,巍然耸立,透过高耸的城墙,还能隐约看到城内建筑的顶部,都是很有特色的飞檐翘角,上面都挂有大大的风铃,特别好看。

  他茫然地下车,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

  盛霖突然闪身出现,答道:“玉树国。”

  “大佬?这、这是你做的?”盛宴挠挠头,不解。

  怎么好好的路程才走了一半,突然说到终点就到终点了?他莫名有点儿委屈和失落,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盛霖显然还在生气。

  可是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你可以赶快赚钱了。”盛霖道。

  他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让盛宴忙碌起来,顾着赚钱,就顾不上照顾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小拖油瓶了。

  “噢。”提起欠款一事,盛宴就不敢辩驳了,他迅速洗漱,然后赶着马车进城。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进城,却路遇不少出城的马车,都是一副携家老小席卷而逃的样子,有的甚至慌不择路,差点儿和盛宴的马车撞到一起。

  进城的时候,守卫也挺玩忽职守,都不盘问一下便放了行。

  和之前在城外看到的第一眼不同,城内虽高楼林立,但满街萧条,许多铺子都关门了,

  盛宴心里一紧,道:“怎么大家都在往城外走?难道要打仗了吗?”

  盛霖侧头,轻笑道:“不是,是歧梨树,不日前那颗歧梨被烧了,城中黎民闻风而动,认为玉树国即将亡国。”

  “什么?!”盛宴大吃一惊,

  “歧梨树被烧了?!没了?!”

  “啊?那我岂不是看不到歧梨连瀑的景色了!”

  “对啊,都烧没了。”盛霖翘起腿,很是惬意。

  盛霖的话音刚落,盛宴便见大马路对面已冲过来一队人马,对方大多数为男子,容貌皆不俗,俱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飘逸白沙法衣,手持利剑,衣着和剑皆是差别不大的同款制式。

  他们驱马停到盛宴的马车三丈远外,领头的那男子翻身下马,朝盛霖一抱拳,朗声道:“敢问可是前辈揭下悬赏榜?”

  盛宴被搞得一头雾水,转头小声问盛霖:“他们找你说什么呀?”

  盛霖没答话,朝盛宴勾唇一笑,屈起手指往前勾了勾,一坨挣扎的身影移出帷帐,出现在半空中,是小阋。

  盛宴急道:“你干什么呀!”

  盛霖继续操纵着小阋移下了马车,到了两方人马中间才落地。

  他接着指了指盛宴,道:“人我送到了,赏金付给他。”

  那队人马中的领头人仔细瞧了瞧小阋,又转头朝身后的同行们问道:“你们谁眼尖,出来认认人?”

  那群人你看我,我望你,好似都不太能确认他们要找的人是不是这小阋。

  小阋稍微得了自由,转头一脸求助地望着盛宴。

  盛宴立马一急,想着不能让人带走小阋,便夸张地大声对盛霖道:“都跟你说了不是吧!你认错人了,他是我弟弟,跟旁的没关系。”

  说完盛宴跳下车厢,朝小阋跑去,紧紧把小孩儿护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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