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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乡的葡萄园

爱你26光年 夏奈尔 11001 2022-05-09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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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一上午的车,饥肠辘辘的赛珀终于回到波恩(Beaune),他出生并成长的小镇,在这里可以找到全世界最优秀的葡萄园。如果谁想遍尝布尔格尼地区各种不同的葡萄酒,那他一定会来这里。

  汽车穿行在典型的葡萄园风光的小道上,一眼望去尽是连绵不绝的无垠的金色葡萄叶,小镇所属的地区也因此得名“黄金之丘”(c?ted’or)。正是葡萄采摘的季节,时不时有采收工人背着驼篮穿过马路,空气里弥漫着酵母和葡萄汁的香味。

  游人很容易在无边无际的葡萄园里迷路,因为每块葡萄地、每条路看起来都似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各个葡萄园主建在自己园中不同风格的城堡或建筑。

  赛珀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左弯右拐根本不用去思考,闭着眼睛都能穿过葡萄园回到家,他对这里实在太熟悉。他父母的家在一个不高的山坡上,如小镇上所有的人一样,他们家也种了几棵葡萄树来应景,其他全是吐着芬芳的娇艳的玫瑰树。

  赛珀把车子停在花园围墙外,走出车来先伸伸胳膊甩甩腿,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关节,这才摘下墨镜去按门铃,然而没人应门。摸摸饿扁的肚子,赛珀走到一米来高的护栏边,先把随身背包扔了进去,然后踩上护栏基石,双手在栏杆上一按,敏捷地越过贴着护栏而种的葡萄树跳进了院子。

  正当他弯腰捡包时,一团黑影从远处吠叫着冲过来,一头把他撞倒在地。赛珀大笑着躺在地上享受着柏多的热情接待。柏多是一条重约60公斤、近一米高的棕色的圣伯纳犬。此时非常兴奋地摇着尾巴,舔着快一个月不见的主人。

  赛珀好不容易推开它,一跃而起,穿过花园走到厨房窗下。他父母不在家时大门肯定锁着,试都不用试,但是厨房的一扇小窗长年累月不关。他故伎重演,爬窗子进了厨房。

  柏多安静地坐在地上看着赛珀从狭长的窗子里钻进去。它已经见怪不怪。

  赛珀先洗净了手,边用厨用吸水纸擦手边打量这间奶白色的厨房。长条餐桌上已放了三个盘子和刀叉,桌子正中央摆放着樱桃木沙拉盆,装有色彩艳丽的西红柿拌生菜,表面已洒好松子与嫩玉米。橄榄油,盐,葡萄醋和面包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烤箱里传出阵阵烤香槟三文鱼的香味。

  他打开橱柜门,毫不客气地先切了一块奶酪填填饿得难受的肚子,才跑去楼上他自己的房间。铺有银灰色床罩的双人床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方盒。

  “礼物?”赛珀自言自语道:“我又过生日嘛?我怎么不知道?”

  他从书包里翻出他的折叠洗漱袋,走到洗澡间里正要挂起来,这时听到楼下钥匙响,接着是她妈妈的声音,“赛珀斯琴?赛珀斯琴!”

  所有的人都喊他赛珀,唯有他最亲近的父母总是不厌其烦地叫他的全名,且一字一顿,生怕拖过去一个音节。他们说因为取个名字不容易,可不能浪费他们的劳动成果。可实际上法国人所有的名字都在日历上,一天一个名字,他们只是看了眼日历就选下了名字,前后不到三秒钟。

  这种取名的传统造成了法国人重名严重,全国这么多人,只有365个选择,但是他们自有应对措施。首先他们的姓氏特别多,几乎一家一个姓。其次每个人都要取副名,再加上父亲与爷爷的名字,有了这么多重保险后,想重名重姓也难。

  “亲爱的奥海丽,我在楼上。”赛珀回答,随后听到母亲说:“对吧!柏多卧在窗口,那就是他爬窗进屋了,我还会错?”

  而此时她的丈夫,赛珀的父亲已经上楼来找儿子。

  “你好,赛珀斯琴,”他父亲搂住他,重重地亲了他两下,“欢迎回家。”“你好,亨利。”赛珀快乐地回吻他父亲的脸颊。

  父子两个并排面对着镜子站着,一直自以为高大的父亲叹了口气说:“我儿子现在比我都高了。”“真是反应迟钝。”赛珀笑道:“18岁时就已经比你高,现在才发现。”

  赛珀无疑是父亲的翻版,只是眼睛综合了他父亲的深蓝与母亲的灰褐。看着镜子里的父亲,赛珀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

  “比美呢?谁更帅?”奥海丽出现在门口。

  “你认为呢?亲爱的。”亨利乐呵呵地走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略有点发福的腰,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肯定是儿子最帅。”赛珀上前亲吻他的母亲。

  “才不。”母亲不仅吻了他的两颊,还在他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才说:“当然是我丈夫最帅。”父亲发出满意的笑声,握着妻子的手先下楼。赛珀笑着摇摇头,心满意足地跟着父母下去吃饭。

  扔了个方枕到吊床上,赛珀拿了本书戴着墨镜翻身躺在上面。带着葡萄甜香的午后太阳慵懒地照在

  他身上。他的视野里,翠绿的樱桃树叶如剪纸般映衬在碧蓝如洗的晴空中,一株茂盛的玫瑰温柔地紧贴着米黄的墙。

  吊床边的白色花园桌上,一杯放了冰块的法国白兰地在阳光下闪着蜜黄的光。二楼的窗口,天竺葵开得如火如荼,花朵随枝蔓层层叠叠一垂下来,远远看上去仿佛一颗巨大的桃红的心。

  忽然一道细雨洒了他一头一脸,赛珀把墨镜摘下来在衣服上擦水渍,头也不抬地对楼上笑得正欢的人说:“亨利,别白费劲。你再怎么浇,我也开不出花来。”

  亨利斜坐在二楼窗台上,把浇花壶搁在腿上,说:“亲爱的儿子,这一页你看了十五分钟了,不要告诉我你在看中文。”

  “看中文”是法语中的一种习惯用法,用来表示所看的东西复杂难懂,然而这无心的一句话却让赛珀心里隐隐一动,他笑了笑,把书放在肚子上,不再说话。又是一道细雨洒下来,父亲可受不了这个人一反常态的斯文沉静。

  “说说看,什么样的人?”亨利很有兴趣地问。知子莫若父,亨利从他儿子细微的表情变化里感受到一个女人的存在。这让他开心,又让他有点失落,因为他们将与一个陌生的女子分享他们优秀的儿子。

  赛珀转头笑问父亲,他与母亲的相识经历。

  “很简单啊。”亨利兴致勃勃地回答:“那时我正站在窗台上,擦你爷爷家临街的窗子。你母亲第一天去上班,也是第一次穿高跟鞋,叮叮当当地敲得那么响。我见她梳着一条大辫子,歪歪扭扭又特别害羞地远远地走过来,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我就喜欢上她。当然,她走近了我也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她一直低着头。但是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本来想跟她套话,谁知她吓得扭到脚,于是我就把她送医院,爱情顺理成章地开始。”

  赛珀大笑道:“亨利,我现在才发现,一见钟情是我们家男人的优良传统,扭伤脚是我们家女人的惯用伎俩。”

  “怎么?我未来的儿媳妇也扭到脚了?”亨利笑问。

  “是啊。”赛珀回答道:“她一脚将我踢得半死,自己也受伤。”“这么暴力!”他父亲假装惊讶,“还是我老婆温柔。”

  “亨利,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坐在窗台上,这样很危险,你以为自己是半大小孩吗,老要我盯着提醒!”被赞誉为温柔的女人,这时在花园里叉腰大叫。

  “我在你眼里不是永远年轻嘛。”亨利虽然犟嘴,但还是乖乖地跳下窗台,对看热闹的儿子说:“怎么今天没带过来给我们见见?”

  “她刚从中国来,还需要点时间去了解欧洲的风俗习惯以及处事方式。”赛珀停了一下,说:“更重要的是,我应该给她时间去想明白一些事情。”

  奥海丽双手抱着那个包装精美的大方盒走了过来,“你没看看你的礼物?”赛珀坐起,接过盒子,拿到手里感觉沉甸甸,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谁做圣诞老人?”他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赛珀三两下撕开包装纸,正要把盒盖掀开,手指感觉到一股冲力,他心里马上知道不好,脑袋一侧,一个弹簧拳头擦着他英挺的鼻子打过去。

  “很幼稚的游戏啊,亲爱的父母,我五岁就不玩这个把戏了。”赛珀冲着乐不可支的两个人叫道。“看看卡片。”奥海丽笑着说。

  还在一颤一颤的拳头上绑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带给我们的欢笑与乐趣,预祝你环球旅行顺利,早日回到我们身边。”卡片其他地方包括反面都密布了签名,开头的是他的父母,后面是他熟悉的小镇上居民的姓氏,每个姓氏即代表一家人。

  赛珀伸手搂住身边的母亲,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道:“我爱你,妈妈。”“我也爱你。”奥海丽轻拍儿子的背,“来检查一下你的礼物吧。”

  这个大盒子简直是个百宝箱。里面有旅游水壶、指南针、防蚊水、防晒霜、运动衣、风雨衣、太阳帽、旅行急救箱、一本厚厚的环球旅游的专业指导书,以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旅游途中必备或非必备的东西。但物品没有重复,说明他们在买之前有过商量过。赛珀还找到好几张体育用品店的购物礼卡,亦有写着他名字的旅游支票。

  “你们对我太好了。”赛珀有点感动,手里抓着最后一个盒子,撕开包装纸后他不禁愣了,把盒子翻过来看了看后扔到礼物堆里,苦笑着摇摇头说:“真的是太好。”

  那是一盒安全套。“嗨,儿子,这很重要,菲利普还打算给你多买几盒呢。”

  “我是去旅游,不是去做色情服务。”他想起那天林萌在地铁里的猜测,不禁又笑了。

  他父母也笑了,亨利说:“不过旅游中的艳遇通常很多,有异域风情的女人总是难以抗拒,况且我的儿子这么出色。”

  “所以我从来不让你老爸单独去旅行。”奥海丽接着说。

  “赛珀。”有个小孩的声音在叫,他们转过头,铁门外攀着几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教我们踢球好不好?”其中一个孩子把脸贴在栏杆上问。

  “当然可以。”赛珀从吊床上跃下来,打开花园的门,与他们一一握手后说:“我们先吃点奥海丽烤的蛋糕,好吗?”

  小孩子们雀跃,争先恐后地冲进厨房,奥海丽赶快跟在后面去接待他们。赛珀返回吊床把礼物重装回大方盒。

  “毕业了,有没有想过将来工作的事?”亨利问。小镇上的酒吧老板们天天在打探他这个宝贝儿子的信息,让他烦不胜烦。

  赛珀抱着盒子,喝了口餐后酒,抬头问:“亨利,我是不是该做你们希望的工作,回来做个调酒师,

  同时接管你们的庄园?我是不是有时很自私,从未想过要回报你们?”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亨利看着赛珀,他的脸在阳光下年轻得刺眼,却带着些许迷茫,“在养育你的过程中,你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欢乐时光,这就是你的回报。所以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们除了是父子更是朋友。你是独立的,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我与你母亲为你所做的一切骄傲。”

  赛珀由衷地对父亲笑笑,说谢已是多余,他为拥有这样的父母感到幸福满足。他不知道中国人的父母是什么样的,至少他想知道林萌的父母是怎样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赛珀带着一群孩子去运动场,经过菲利普的酒吧时,他与坐在外面晒太阳喝咖啡的街坊邻居们一一握手打招呼,菲利普已闻声走出来。

  “赛珀,有好几个酒庄的样酒已经送来,今晚过来试试吧,顺便给我们指导一下调酒好吗?”

  赛珀满口答应,因为旁边有小孩子,他眨眨眼低头与菲利普小声讲了一句少儿不宜的话,可是最靠近他们的一个顾客听到了,一下把咖啡笑喷了出来。

  菲利普神情尴尬,不知应该如何作答,赛珀已经若无其事地跟他说了再见,带着孩子们走远。“本想让他难堪才送那种礼物,结果使自己下不了台。”酒吧老板摇头喃喃自语。

  “没被他捉弄就该感谢上帝,你还去惹他,真是自找苦吃。”那个喷了自己一身咖啡的人一边笑一边用纸巾擦拭衣服。

  ……

  在咖啡与酒的氤氲香气中,阳光下一群被晒得暖和舒适的老年人在谈论着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这个场景在世界各地都可轻易见到。

  世界,实际上是共通的。

  丽智给赛珀打过电话,她在电话里直接问:“她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很多方面你都比她优秀,但她更适合我。”“既然我不适合你,那当年你为什么……”“小姐,我不是上帝,不会未卜先知,况且我也有犯错的权利。”

  “你永远都……我怎么就没有办法恨你。”听筒里传来她轻吐烟雾的声音,“你们真要结婚吗?”“是啊,已经去过市政厅,她暂时不同意。”

  “她不同意?你是这么的完美!”丽智无法想象。

  “丽智,我有很多优点但同时有很多缺点,正如所有的人一样,无法做到完美。你对我是崇拜多于爱情,可是我不愿做他人心中石雕的偶像,那样实在是太累。如果你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的缺点还毫无顾忌地去爱,那你与真爱相差不远。”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赛珀知道她在听,所以他接着说:“仔细看看你周围的人,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丽智突然想到德国人的表白。“我是指威廉姆,他很爱你,但最终适不适合要你自己去衡量。”赛珀说破谜底。丽智显然震惊,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实际上他从没有掩饰过对你的感情,只是你看不到。”“难道你是为了他而退出?”丽智心里又是一惊。

  赛珀哈哈笑了,“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不会为任何人退出,相反我会夺人所爱,如果我认为必要的话。”

  丽智又不出声了,赛珀耐心地等着,许久后她问:“在她眼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超级不正经!”他大笑起来,“不成熟,做事冲动又不切实际,自私,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不会照顾他人感受……在她眼里,我的缺点多得可以当筛子用。”

  “怎么会?我真的不觉得。”丽智口气也轻松了些,有点笑意。

  说到林萌,赛珀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可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总是自以为是,她还是个彻底的胆小

  鬼,不敢爱也不敢恨,一出现问题就选择逃避,不知道要面对解决。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大胆地说出心中的话,我等着她。”

  挂了电话,赛珀无意识地把玩着手机,林萌的大头贴冲他无邪地笑着。这个总爱慌张脸红的女人让他平平坦坦的心多了一点乱的痕迹。

  17点的时候,游行的队伍正式出发。

  赛珀与小镇上其他几十名年轻人,穿着勃艮第的传统服装,在音乐的伴奏下,跳着传统的穿梭舞,从18世纪圣尼古拉凯旋门出发,沿着11到15世纪建造的城墙,穿过铺着小圆石子的、两边有哥特式建

  筑并装饰了精致美丽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刻的小庭院,再经过收藏了15世纪精美织绵画的圣母院,终于到达波恩市中心的市集广场。

  站在市集广场,透过围墙可以看到主宫医院的屋顶,铺有极具勃艮第特色的珞黄色系彩瓦,方格对称图案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这里街道的两边都是酒窖,游人们可以在这里开怀试饮。

  游行队伍被蜂拥而至的游人及当地居民切割成几块。赛珀站在广场中心,注视着同伴们全部进入广场后,他才拍拍掌举手示意音乐停下来,跳舞的男女青年纷纷聚在他身边。

  “先休息十五分钟。”他说:“补充一点水分与体力,18点以后你们可以跳个痛快。”

  年轻人成群结伙地散开,走向广场另一边,铺着纸桌布的长条桌一字儿排开,上面已经摆好饮料与小食。一下子问好与亲吻声此起彼伏,招待同他们一样都是志愿当义工的小镇居民们,大家彼此都相识。

  不断有组织者向犹豫不前的游人们发出邀请,告诉他们食物与饮料都免费,快来一起享受。赛珀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一瓶水,慢慢地喝着。

  游客里有许多拿着相机指指点点的亚洲人,与林萌有着相似的眉眼。他不禁笑了,好像自从认识林萌以后,他发现法国一夜之间到处充斥着亚洲人,尽管他分不清他们到底来自于哪个国家。

  有两三个亚洲游人显然对赛珀的传统服装很感兴趣,或许也觉得穿着这种服装的赛珀实在是英气逼人。他们拿着相机想拍又怕不礼貌,遮遮掩掩的动作被赛珀看到,他友善大方地对他们微笑点头。

  赛珀友好的默许给了游人一些鼓励,他们放心地走过去与他合影,惹得其他游客也把镜头对准过来。赛珀对要求跟他合影的人,一律来者不拒。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一个主办者走过来叫赛珀。“他们把你当明星了。”

  赛珀笑着摇头道:“才不呢,是会笑的波恩市市标。”

  一个多小时的热烈舞蹈结束后才是精彩节目的开始。跳舞的人呼啦散开,四处去捉游人丢到一个直径约四米、高一米多的巨大木桶里,那里已装了好多葡萄。

  第一个目瞪口呆的游人被扔了进去,大家发出一声快乐的喊声,再去捉第二个。已经清醒过来的游人们尖叫着、笑着四处躲避,但哪里躲得掉,游人们被接二连三地抛进桶里。

  赛珀也大笑着与乐不可支的舞者一起捉人,这时有个黑发齐肩的年轻亚洲女子慌慌张张地向他跑过来,赛珀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孩转过身,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慌不安,夹杂着些许害羞。这个熟悉的神情让赛珀感到胸口如同被重击一样,他赶快放开手,安慰式地拍拍她的肩放她过去,并对赶来要帮忙的青年人摇摇手。

  赛珀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兴致再玩了。

  木桶里的游客人数已经差不多,好几个舞者也跳进桶里。他们把游客串在他们的队伍里,每个人都把手搭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肩上,一边在音乐声中唱着类似劳动号子的传统歌谣,一边做着踩踏葡萄的舞步在木桶缓缓转圈,被踩压出的葡萄汁从桶底的一个缺口流出来。

  当然,现在再也没有人喝这种方式榨出的葡萄汁,一根大塑料管直接将它们导引到下水道入口。桶

  外的广场上,亦有舞者组织着其他游客跳着同样的舞蹈。

  赛珀双臂抱在胸前,有滋有味地看着眼前的节日盛况,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双脚离地。他马上知道中招了,往年的他精得如兔子一样,总是反应迅速,今年终于被同伴们逮住了他神情恍惚的机会。

  “抓到赛珀了。”有人在大喊,语气里含有略显夸张的兴奋。让赛珀更哭笑不得的,是小镇居民们热烈叫好声和经久不息的鼓掌声。

  “上帝啊,我得罪过这么多人吗?”容不得他多思索,他已经被扔到柔软冰凉的葡萄上,他抓起葡萄痛击还没来得及撤退的那两个肇事者,那两人不甘被袭,马上跳到桶里用葡萄去回击赛珀。

  桶里跳舞的队伍一下乱了,大家嘻嘻哈哈地捞起葡萄来互砸,打着打着则变成桶里的人齐心合力地扔葡萄去打桶外的人。桶里不断有人跑出来,躲得远远的,桶外不断有人攀进去,要报葡萄之仇。受波及的不仅是无辜的游客,还有那些坚守岗位的奏乐者,他们的衣服上都早已一片斑斓,一个大号手的鼻子上还挂着一块葡萄肉,但这并不影响他吹奏的好心情。

  香槟在笑声、叫声、欢呼声与音乐声中“砰砰”被打开,把欢庆又一年葡萄丰收的气氛推到了最高

  潮。

  浑身湿漉漉的赛珀笑断气地从桶里爬出来,差点摔趴在地上。他一边走一边掸拍身上头上的果肉,

  整个人都被葡萄汁染成了紫红色。

  赛珀的父母手执香槟迎上去,赛珀坏着心眼将他们抱了个满怀,并给他们两个大大的吻,成功地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留下了紫红的印痕。

  “你总是那么棒,儿子。”亨利递上一支香槟给他。“是啊,亨利,你也看到我刚才爬出来的样子有多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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