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嫉妒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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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涅从车上走了下来,管家老顾急急忙忙地跑来迎接。
一到下雨天,华涅的腿就风湿痛,从老顾手中接过拐杖,拄着往里走。
华涅随口问了声:“为珂呢?”
“在家。”老顾毕恭毕敬地回答,有点儿面露难色。
华涅扫了他一眼,心中有数,没有多问,几步进了屋,刚走到大厅,头顶摔下来一样东西,直直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而又尖锐的碎裂声,是只青花瓷瓶。
华涅顿了顿脚步,刀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是能看到他拄着拐杖的手握紧了些。
他抬头,望向站在楼道里,手举着另一个花瓶又要摔的少女。
华涅启口,声音虽淡但颇有力量:“住手,华为珂!”
不是为珂,而是华为珂。
一字之差,为珂知道,父亲生气了。
就算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但为珂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手一松,怀中的花瓶又越过栏杆坠了下去。
又一道碎裂声平地而起。
华涅的声音拔高了些:“你给我下来!”
为珂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华涅的面前。
华涅朝她扬起手来。
为珂没有躲。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张娇俏的小脸硬生生挨了一掌。
为珂撇着头,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回头发狠地望着华涅,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你爸!”
“爸,你这个爸除了打我关我外,你还会干什么?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家里?”为珂恨恨地问华涅。
华涅甩手背过身去,怒声道:“我警告过你,让你别动晨睿,你硬是不听!你当真以为你几次让人杀她我不知道是吗!我以为上次给过你教训了,你该听话了,这次又是在做什么?不敢杀她,就给她下药,找男人给她!为珂啊为珂,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的性格脾气我最了解,你怎么会这么愚蠢,以为我会放任你胡作非为?”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让我这么做啊,家里都是你的人,我所认识的人,就算听我的话,但还是你的人。就连我在外面出钱随便找的男人,都是你的人,打电话给你通风报信儿,让你通知卞都来救她。我是愚蠢,我是没有爸你聪明,谁让我还是个孩子呢,没你那么深的城府。可是爸,你不也是栽我手里了吗?你没想到我做了两手准备吧,我知道你会帮她,知道你会告诉卞都,所以我找了狗仔拍他俩,怎样,你只是不让我杀她,可没说我不可以让她难受。”为珂冷笑,仰着头无畏地说道。
“你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不管你怎么讨厌她,不待见她,她毕竟是你的……”华涅气愤地用拐杖敲击着地板,有些激动,然而他还未说完,话就被为珂给打断了。
“不,不是,我永远也不会承认她的!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偏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为什么你要我去当棋子,却让她置身事外?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不害她,你就不会再关注她的,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关心她。知道她在南城不开心,知道她急着想逃出国,不仅给她提前安排留学手续,还给她买通国外的学校,给了一大笔钱做她日后的奖学金。你给她铺完了后路,确保她安全,干干净净,不被你那肮脏的秘密所玷污。可我呢?你又为我做了些什么呢?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我,我尊敬你,爱戴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去接近夏息,努力当上夏家的媳妇儿,监视夏家,我都照做不误,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你怎么没有想过,我的一生会不会因为你而毁掉!还是说,爸,对你而言,我不是女儿,只是颗棋子,可以利用的棋子……”
为珂激动地朝父亲吼叫,说到最后,她像个得不到宠爱的孩子,委屈地哭了。
华涅回过身,眼神悲哀地看着女儿,不发一言。
或许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就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他对这个孩子一直是苛刻的,他希望她坚强,但有时候他也会感到茫然,是不是自己太逼她了,所以她才早熟得那么不像个孩子。
小的时候,她每一次摔倒,疼了哭了,趴在地上喊“爸爸抱”,他从来不会去抱她,只会跟她说“为珂,自己站起来”。
然后为了讨他欢心,她还是会抽着鼻子,自己爬起来,然后擦开眼泪,跑到他身边,小手抱住他的大腿,小小的身子贴着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他只要伸手揉揉她的头,说句“为珂真乖”,她就会立刻破涕而笑。
“为珂要当爸爸的好女儿。”
是什么时候,那个听话的好女儿变成现在这般让人可怕的女孩儿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把她牵扯到这些肮脏的事情中来。
见他久久不吭声,为珂故意哭得厉害了,她并不是真的想激怒他,她只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
像小时候一样,只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就会摸她的头,原谅她。
但这次,不管她怎么哭,都没用。
看着这般心思复杂的女儿,华涅长叹了口气,说:“我让管家安排下,明天就送你回英国。”
为珂的眼睛突然睁大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我不要回英国,我要留在这里!爸,我错了,你别赶我走,我求你了!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英国!爸!”她哭着抱住华涅的手臂求饶。
华涅冷酷地将手从她的怀中抽出,背过身去:“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我走了,夏息怎么办,谁帮你去监视他,谁代替我打入夏家内部?”见华涅要走,为珂紧张地出声威胁。
华涅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这些你不用再管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当作棋子!”
“爸爸!”
“……”
华涅上楼了,为珂被管家拦住不得去追,她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自嘲地笑着,眼眶通红,眼里带着泪。
她这是被抛弃了吗?
他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她怎么能甘心独自回英国。
都是因为叶晨睿!都是因为她!
为珂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拳头握紧,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