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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

　　段小海在齐卫国的对面坐下, 齐卫国问他：“你的计划是什么？”

　　“让他生不如死啊。”段小海努努嘴, 说, “齐侦探，死对于我来说还不够泄愤, 我想要的是让甄大体会到我的痛苦，从高处摔下的那种痛苦。我要报复，也是逆袭压制，不是没头没脑地搭上自己的命。”

　　齐卫国摸了摸额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名叫‘逆袭之段总的绝地求生’？”

　　段小海笑了两声, 想到了什么说道：“最近小说看的是有点多, 谢阳不是出了一个悬疑小说系列嘛。”说着，他直接看向身后的跟拍摄像, 眼睛对镜头眨了眨，“给谢阳小姐姐疯狂打CALL，结婚了还这么高产, 估计没研究生孩子, 就研究怎么变.态了。”

　　齐卫国：……你到底是来打广告的还是来吐槽的？

　　段小海转头看齐卫国一脸无语模样, 清了清嗓子, 说回正题：“侦探，我看你也不是很怀疑我, 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见齐卫国点头，段小海才继续, “刚我又看了遍监控录像, 甄大不是对着门那边说了什么吗？我和甄大的关系不熟, 甚至我和他现在是僵持状态。所以在录像视频里, 和甄大对话的人，肯定不是我这一点是确定的。这个说话的人，我有两个人选，一是姜嫂嫂，二是甄娣。一个是甄大的妻子，一个是甄大名义上的妹妹。如果甄陈没有躺尸的话，我也会怀疑他。但现在表明，是不可能的，因为看到甄陈，甄大绝对会跳起来喊‘诈尸’的。也不可能是罗女友，从刚开始在灵堂两人的不对付就可以看出，罗女友和甄大相互间绝对没有好话。”

　　“那你更倾向甄娣还是姜嫂嫂？”齐卫国问。

　　段小海抚额：“这不好说，在没有直接证据之前，我觉得两个人的嫌疑半斤八两……”

　　齐卫国叹了口气，没话和段小海聊了，直接说：“叫下姜吧。”

　　段小海点头，立即就跑出了审问室。没过一会儿，姜萌过来了。

　　姜萌在齐卫国的对面坐下，直接开口：“我知道我现在的嫌疑很大。”

　　姜萌不傻，看了录像就知道凶手就是在视频里和甄大对话的人。

　　“但那个人不是我，凶手不是我。”

　　齐卫国歪了歪头，问：“晚饭过后，你怎么没和甄大一起回来？”

　　姜萌：“他先吃完，就先回了。我吃得慢，就磨蹭了一会儿。”

　　“水果刀呢？知道哪来的吗？”

　　“不知道。”

　　齐卫国：“姜啊，你知道吗，甄大拿你的水果刀比拿甄娣的水果刀更说得通啊。”

　　“只是更说得通，并不是拿甄娣的不可能。”姜萌眸子眯了眯，说，“从甄大和甄娣的来往短信就可以看出，甄大拿得住甄娣。拿她一把水果刀用，能算什么？只要甄大想就可以。而且，我和甄大很多东西都是共同的，如果用来削的是我的水果刀，那不也就是甄大自己的吗？既然是甄大自己的，我又何必换把刀杀人呢？”

　　姜萌最后一句，说的很有道理。齐卫国点了点头，一时间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最后和齐卫国一对一的是罗俏俏。

　　罗俏俏坐下后开始对齐卫国述说自己不可能是凶手的理由：“侦探你知道的，我这一案就是一个为爱疯狂的人设。甄陈在我这里是排第一位的，所以我不可能拿他棺木里的菊花挡血，那是对他的亵渎。我更不可能看到棺木是空的还继续杀人，要真是我肯定会疯狂去找甄陈的。我今天一直在灵堂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到甄陈，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想见他一面。”

　　齐卫国也懂这个理，问她：“那你最怀疑谁？”

　　罗俏俏想了想，说了一个名字：“姜嫂嫂吧。”

　　“为什么？”

　　“因为姜嫂被甄大一直暴力，已经压迫很久了。我觉得她该爆发了。”

　　齐卫国“嗯”了一声，垂头思考。虽然在理脑子里的东西，但是到现在还是有些乱。总觉得谁都说的有理，但谁都又有破绽。

　　他正要结束一对一审问，突地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呼。

　　齐卫国和罗俏俏直接从玻璃墙看过去，只见陈少卿拿着一把水果刀。对方眉眼弯着，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外边的人纷纷围了上去，他张了张口，说了句什么，然后视线往玻璃墙这边看过来。

　　看到这边的人，陈少卿晃了晃手里的刀，无声地开口。

　　我找到了。

　　*

　　刀是在骨灰存放处找到的，藏在众多骨灰盒的其中一个里。陈少卿是一个一个盒子翻的，找到刀的时候上面还有人的头骨盖。

　　叫的是段小海，后来孙招娣也跟着叫了声，两人叫完之后紧跟着一顿彩虹屁，都不带休息的。

　　姜萌看着陈少卿手里的刀，忍不住问：“去翻骨灰盒，你就不怕触霉头？”

　　陈少卿看着她笑：“棺材都亲自躺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卫国和罗俏俏过来，前者给陈少卿竖了个大拇指：“真正的勇士。”

　　罗俏俏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少卿，双手捧着说：“欧巴，你真帅。”

　　陈少卿也不谦虚，嘴角一扬：“是挺帅。”

　　齐卫国从陈少卿手里接过刀，样式和凶器差不多。打开刀套看刀刃，里面两处都缺了口，看样子是甄大削苹果的那把了。他拿着刀左看右看，随后眉头皱起：“凶手为什么要把这把刀藏起来？我看这没什么特别的啊？”

　　陈少卿微微蹙眉，目前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这把刀被专门藏起来，一定是有特别意义的。陈少卿看了几眼水果刀，垂眸若有所思。

　　段小海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这把水果刀有什么特别的，最后拍了拍手说：“我还是继续去看看灵堂有没有也藏了袖珍摄像头吧。”

　　说完，段小海要走。

　　还没迈出一步，被齐卫国抓了回来。

　　齐卫国抓着段小海的衣领子，撇了撇嘴：“自己三搜再看吧，我们最后一次集中梳理下。”

　　六个人重新坐回休息室，齐卫国率先开口：“目前来看，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是甄娣孙小妹和咱们姜嫂嫂。你们重新说一遍时间线、杀人动机以及不可能作案的理由吧。”

　　姜萌说：“吃过晚饭后，我就回了殡仪馆。回来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在了。一晚上，我们轮换着守灵烧纸，到了凌晨三点，殡仪馆突然停电，当时我们都在灵堂里。后来我们分开去找电闸，我原本是想跟着甄大的，但无奈他走得太快，天又太黑，我和他就分开了。再次看见，他就已经躺在灵堂冰冷的地上了。”

　　“我杀人动机，就是甄大一直家庭暴力。我知道我嫌疑很大，但凶手不是我。我不会藏一把我和甄共用的水果刀，本来水果是他吃的水果刀是我们自己的也不奇怪。而且甄大在外在内从来都没有给过我面子，所以如果录像里他是在和我说话，一定会飞扬跋扈，甚至是我过去而不是他过来。我想杀他，但正如你们所说，我被压迫很久了，又为什么非要在甄陈的头七动手呢？”

　　孙招娣听姜萌说了这么说，吞了口口水，不甘示弱地开口：“我的时间线和大嫂差不多，也是吃过晚饭回来，和大家待到三点。停电后我去找电闸，开关是我打开的，当时我还发现了段同事。”

　　“杀人动机是我要为我的亲生父母报仇。凶手绝对绝对不是我，我没有水果刀，我是个吃水果不削皮的girl。而且我是尊重我二哥的，不会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杀人，还是在他棺木面前。”

　　孙招娣说完，齐卫国呼了口气。

　　反正这两人说的跟刚才和他说的没啥出入，他现在也只是希望帮其他玩家梳理清楚思路。

　　“那我们散……”齐卫国刚开口说了四个字，就被陈少卿打断。

　　“等等。”

　　他声音清冷，倒也有力。

　　所有人都因着他这一句，纷纷转头看他。

　　陈少卿拆下手里水果刀的刀套，一边眉毛稍稍抬起，说：“我大概知道，这把刀是谁的了。”

　　“谁的？”齐卫国赶紧凑了过来，睁大眼睛看陈少卿。

　　陈少卿看了圈同样好奇的嫌疑人们，把刀刃插回刀套，然后递给齐卫国。

　　齐卫国：？？？

　　陈少卿指了指刀套末端的位置，说：“上面刻了一个字。”

　　齐卫国眼睛一亮，去看陈少卿指的地方。其他人也纷纷探头来看，只见刀套末端的地方有被刀浅浅划过的痕迹——是三条横杠。

　　“你确定这是字？”齐卫国问陈少卿，“我觉得比较像刀黑线了。”

　　其他人：……

　　段小海看着上面的痕迹，微微蹙了蹙眉，说：“是个‘三’字。”

　　“三？什么意思？”罗俏俏问，“能和谁联系起来吗？”

　　“甄娣在甄家排行第三。”姜萌说道。

　　孙招娣听姜萌这么说，也不甘示弱地说：“不一定就是字，可能是字的一部分。你的‘姜’字里，也有三横啊。”

　　“说的都有点意思。”齐卫国努努嘴，眼珠子转向陈少卿，“刚刚你说知道这把刀是谁的，看来你有定论了？”

　　陈少卿垂眸，只说了一句：“如果要写‘姜’字，该从点开始。”

　　*

　　投票区。

　　罗俏俏率先进入投票区，拿了手铐，直接走到一投票箱前停下。她抿嘴，开口：“当然是相信我男朋友。”

　　说完，手铐铐上，十分利落。

　　随后，段小海、姜萌和孙招娣也纷纷投了票。

　　陈少卿拿着手铐，一边玩着一边走到姜嫂嫂和甄娣投票箱之间。

　　“我投谁其实已经没有悬念了。”

　　说着，他歪了歪头，随后往右挪了一步，站在了甄娣的投票箱前。

　　齐卫国在拷上手铐的时候完全没过脑子，他站在已经投好的投票箱前，清了清嗓子，说：“罪恶应该由法律惩处，而不应该以罪恶相还。”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执着过去，应该放眼未来。”

　　*

　　最后公开投票结果环节，所有玩家站成一排。

　　齐卫国带头唱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过这一次，他把“不详”换成了“吉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唱，唱完孙招娣哭丧着脸问：“你们的吉祥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吗？”

　　段小海抱着手臂说：“不管我们吉不吉祥，杀人本就是痛苦的。”

　　孙招娣：“我没有杀人……”

　　罗俏俏：“得！垂死挣扎！”

　　孙招娣抚额：“你们下定论这么早等会儿会被打脸哦。”

　　齐卫国赶紧说：“那就是甄陈的锅。”

　　陈少卿：？？？

　　“全民侦探游戏第三季第二案‘不安的回魂夜’中，获得最多票数的人究竟是谁？凶手能够成功被指认吗？”

　　广播声响起，所有人都屏息安静下来。

　　“下面公开获得零票的玩家。”

　　“甄陈。”

　　“罗女友。”

　　“段同事。”

　　广播一口气说了三个人的名字，三人纷纷上前一步，招手的招手，鞠躬的鞠躬，蹦跶的蹦跶。

　　孙招娣看向姜萌，眨着眼睛问：“大嫂，你觉得最后会不会来个反转啊？”

　　“什么反转？”姜萌问。

　　“就是大家说投我，其实在投票室里都投的是你。”

　　姜萌：……

　　“那不是反转。”姜萌说。

　　孙招娣歪了歪头，对方又继续。

　　“那是爆冷门。”

　　姜萌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爆冷门的概率吗？”

　　孙招娣捂脸：“我不想知道。”

　　“那么，在甄娣和姜嫂嫂中，谁的票数更多呢？”

　　“下面我宣布，被五票指控为凶手的就是——甄娣。”

　　侦探第一轮投票虽然是二选一，但他盲投给了姜嫂嫂。第二轮投票，除了甄娣投的姜嫂嫂，其他人都投的甄娣。

　　孙招娣自觉地走进铁笼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几个人说：“我需要甜食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罗俏俏看着孙招娣提议：“要不等会儿熄灯了，我给你搬套甜品工具过来？”

　　孙招娣：“我不能吃现成的吗……”

　　“能啊。”罗俏俏说，“除非你不是凶手。”

　　“被指控的小妹甄娣，她真的是杀人的凶手吗？真的是她杀了人吗？”

　　“我宣布，各位检举犯人——”

　　稍稍停顿，然后广播声音扬起。

　　“成功。”

　　又一案成功，众人欢呼。

　　罗俏俏忍不住问：“直接证据真的就是刀上的‘三’吗？”

　　这貌似也不是很直接啊。

　　广播：“被忽略的证据是甄大手机上和甄娣的合照，照片文件名为‘三’。”

　　只要找到这张照片名的线索，就可以和刀套的“三”联系起来。那么，这个“三”当然就是直接证据了。

　　“合照？”段小海皱了皱眉，咂舌，“我去！那一堆和女人拍的合照里面还有和甄娣的？”

　　陈少卿抚额，好笑地说：“大意了。”

　　照片他也看过，还真没发现里面有和甄娣的。

　　怎么说呢，只能说华越这招高明啊！

　　一阵唏嘘过后，华越电视显示屏上播放了陈少卿投票时的录像片段。

　　*

　　投票室内。

　　“我投谁其实已经没有悬念了。”

　　陈少卿说着，嘴角缓缓勾起，继而分析。

　　“监控录像里，甄大看见了凶手，并拿了水果刀起身往门口走。如果是姜，以甄大和她……施暴和被施暴的关系，更多的是会让姜走进来，而不是自己走出去。所以在这里，我就更倾向于凶手是甄娣。”

　　“刀套上的划痕应该是才划上去的，没有磨蹭的痕迹，也没有污垢。划痕不可能是凶手划的，那只可能一个人——甄大。如果我是甄大，我刻下的‘三’当然就是甄家老三甄娣了。假如刀是姜嫂嫂的，甄大没必要刻字，而且‘横’并不是‘姜’的首写笔划。”

　　“甄娣一直说自己吃水果不削皮所以没有水果刀，先不论她到底削不削皮，切水果总需要刀的吧。有人来做客，别人吃水果也会需要刀。不削皮就没有刀这一点，太过牵强。”

　　他垂头，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手里的手铐。

　　“我想，她从家里带来这把刀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杀甄大。甄娣估计早有计划在殡仪馆行凶，直接拿了水果刀等待时机。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下，甄大看到了她包中的水果刀，直接拿了过来要削水果，而且还给甄娣刻了个‘三’字。被刻了字的水果刀，很可能让警方联系到自己，所以甄娣直接从超市买了一把新的水果刀行凶，并把这把属于自己的藏了起来。”

　　“凌晨三点突如其来的停电，让甄娣觉得时机到了。她一路跟着甄大，在甄大回到灵堂落单时，她拿起桌上的烛台砸晕了甄大。甄大晕倒在地，甄娣将甄大的身体摆正。随后她将烛台放回原处，拿出水果刀顺势将刀套放在桌上。她知道，刀刺入甄大胸口的时候血水会喷溅，她早就想好了用棺材里的菊花遮挡。拿菊花的时候，甄娣发现了棺材里没有我的尸体，但是那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到这里，陈少卿扯了扯嘴角。

　　“她既然能在我的灵堂前作案，又能有多在意我这个人呢？”

　　“做完这一切，甄娣去洗手间洗手擦手，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寻找电闸。”

　　陈少卿伸手，将手铐拷上甄娣投票箱的投票杆。

　　手放开，“砰”地一声，尘埃落定。

　　“或许她有过后怕，但人在那个关键时刻，脑子里是空白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过后悔，但赔上她的人生……”

　　陈少卿收回手，眼帘微垂，轻轻叹了口气。

　　“不值得。”

　　——回魂过，鬼门关，有人一去不回，有人踏入歧途。

　　——人生岔路口，请斟酌再三，愿无愧于心，愿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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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使们不管猜没猜对，都很棒棒的！

　　至于女主，好吧，我替陈少看上了姜萌~啦啦啦~谁让陈少一来就撩咱们萌妹呢。

　　下一案两案合一，我自认为有点高能，哈哈哈哈，希望能写好吧！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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