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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9. 原罪刻骨

烟雨任平生 汝暖九霄 6803 2022-05-09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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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原罪的话,那想念一个人就是将原罪刻骨。

  自从苏雨轩死后,白一凡将思念刻了骨,又一次疯魔,将所有的情愫汇集成了对于日本人的恨意。

  10月29日凌晨,杭州日本商会爆炸,死伤至少200人次;11月3日,广州日本资银行发生命案,现场无一生还;11月4日凌晨,上海日本司令部发生特大爆炸案,有关华北战事的档案全部焚毁;11月5日中午,上海日方驻军司令清水次郎中毒身亡。这一系列的案子,经日方查证,只与已经战死的四个人有关。有人说在杭州商会曾经看到过盖亚侬的身影,有人说曾经有人在广州见过苏雨轩,也有人说曾经在日本司令部见过蒋言,还有人说清水次郎喜欢听戏,同范宇关系匪浅。但这些都是江湖谣传,根本无从查证,再经过说书先生那么一加工,听起来无不让人毛骨悚然。

  日本有几个迷信一点的军官,甚至学中国人做起了法事,祈祷下一个被杀或被毒死的人中不包括自己。

  自从苏云轩从医院失踪之后,谢楚山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有意无意地去寻找那个背影。他总觉得,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将她找到。听到日方突然的损耗,他觉得做事风格有点像云轩,所以便准备趁着休假去上海一探究竟。

  10月底的苏北落了雪,寒风紧俏。谢楚山和白一凡的战队合力将日方的一艘军舰轰出东海之后上级给他们准了5天的休假。

  难得休息,谢楚山便约了白一凡和肖一忠去烈士陵园扫墓。

  白一凡是被其他俩人在被窝里拉出来的,虽然嘴上很不情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去了。

  墨言的墓地在城郊,整个陵园因无人打理有点荒僻,墓碑上落了薄薄一层雪。白一凡伸出那一直缩在兜里的手,抹掉了那层雪,小心地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和一根烟,放到了墓碑前。

  谢楚山从肖一忠提着的篮子里拿了冥币,跪在墓前烧完才说:“兄弟,我叫谢楚山,我带小白来看你了。这些年,他一直过不去,放不下。您要是泉下有知,就给他拖个梦,让他放过他自己,好吗?还有啊,你在那边应该也能见到云轩,麻烦您也捎句话给她,就说她能否告诉我她那个替身的去处?”

  白一凡起初还挺感动,可听到了后半句后,想将那人一脚给踹飞的心思都有了。

  肖一忠知道自己领了两个精神“失常”的人来,所以只能从中当“粘合剂”。

  扫完墨言的墓后,三人又跑去上海看了苏雨轩和蒋言。那是一块普通的公墓,里面又添了很多新坟。大都是战死的兄弟被朋友或者亲戚临时仓促掩埋在了那里。

  他们去的时候两座坟头上各自多了一把金黄色的秋菊,花很鲜,应该是刚有人来过。

  战事如此吃紧的时候,能来的人实属不多。白一凡因为还有另一重身份的原因,向来谨慎细腻。他很快从坟周围的脚印断定出放花的人是个男子。

  “是个男的,会是谁呢?”白一凡自言自语一句。

  但他似乎忘了,谢楚山是警察出身,断过的案比他喝过的水还多。

  “按照脚印大小及深浅,脚长大约37公分左右,体重在110斤之下。所以,我断定绝对是个女的。”谢楚山说。

  “女扮男装?这嗜好有点奇怪。”白一凡喷云吐雾一番说。

  谢楚山斜一眼那一头银发的人,伸手夺了他手里的烟,掐灭了。白一凡以前不抽烟,自从苏雨轩战死之后就突然抽上了,烟瘾特别大,谢楚山有点担心他的健康问题。

  “会不会是姐姐,我记得她就很喜欢秋菊。”肖一忠瞄一眼谢楚山的动作,心下默默叹息。一个人一旦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那就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他这句话,直接引爆了其他两人的神经。

  “你就给我胡说,刚路上开车来的时候你说看到雨轩哥了,这回又说你姐姐还活着,你今天是活见鬼了吧?”白一凡直接开口怼他。其实,他心里遗憾的是刚来的路上,他睡着了,没有看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辆车上的人。

  “我都打听过了,上海再也没有人见她出现过。你要知道,上海有很多人对做汉奸的她恨之入骨。”谢楚山摇了摇头,也表示怀疑。

  几人扫完墓之后便去租借找秦安娜和靳楚弦蹭饭,吃饭的时候肖一忠还是没忍住提到了苏云轩。一个锅吃饭六七年,他很喜欢那个并没有血缘的姐姐,她会哭会笑,就像他苍白人生里的一道光。

  秦安娜是个直肠子,一听肖一忠的言论,也点头说:“你也觉得她还在上海,对不对?”

  “我就没有见过谁那么喜欢秋菊。像你们女孩子,一般不都喜欢玫瑰吗?”肖一忠说。

  “你是想你姐想疯了吧?”苏星异脸色很黑,对于妈妈抛弃了自己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你个丫头,不许跟舅舅这么说话?”秦安娜皱了皱眉,骂了一句。

  “舅舅?他算哪门子的舅舅?我连妈都没有,哪来的舅舅?”

  “星星!”靳楚弦凉声唬了一句,用眼神示意苏星异不能没礼貌。

  “我就说了个事实。”

  “苏星异,你过分了啊!”秦安娜也皱眉示意不许乱讲。

  肖一忠尴尬地咳了咳,笑着说:“星星,舅舅知道你心里怨妈妈,但现在这么乱,妈妈说不定有事出去了,暂时回不来呢。”

  谢楚山默默叹息一声,也不忍打破那孩子的美梦。心下嘀咕,云轩,看到了吧,这孩子脾气多像你,只可惜,她还不知道你已经不在了。

  谢楚山心下嘀咕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件事情,包括蒋再林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骗星星,都在误导她将蒋玥玥当成了苏云轩。

  “不吃了,窝心!”苏星异放心碗筷,摔门出去走了。

  几位长辈知道孩子生气的缘由,所以统统埋头扒饭。

  苏星异被长辈“教训”了之后心情很不爽,但又不能去找苏义亭。因为苏义亭兄妹俩去学兵队看自己的哥哥了。

  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去学兵队找自己的哥哥。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她便去学兵队找蒋再林。

  蒋再林正好跟蓝玄等人跟着谢迪家的运输队去扬州验收防毒面罩去了。学兵队由秦伯言主持工作。

  哥哥不在,苏星异蹲在楼道里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儿,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丫头,听说你找我?”秦伯言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侧。

  苏星异本来在炸毛,加上上一次被扔在山上的“仇怨”,所以恶狠狠地瞪了秦伯言一眼道:“谁找你?我是来找我哥的。”

  秦伯言看着那丫头气鼓鼓地腮帮子,笑一声说:“你哥管我叫哥,你难道不应该也喊我一声哥吗?”

  “缺妹妹让你妈生去。”苏星异跳下长椅,飞速离开,不想理睬那乱攀亲戚的讨厌鬼。

  “我妈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秦伯言说,第一次同外人提起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

  苏星异觉得很烦,不想理睬那个拨开自己伤口讨好她的人。

  因为走得太快,苏星异下楼的时候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摔死的时候,一个宽厚的臂膀搂住了她,陪着她滚了还几圈才停下。

  “你没死吧?”苏星异趴在人身上,拍着那眼睛紧闭,眉头紧皱之人的脸问。

  “要是我说死了,你给我买棺材吗?”秦伯言笑一声,睁开眼,抱着那小丫头坐起来才问。

  “想得美,我都没来得及给我爸买棺材,两个爸爸都没来得及。”小丫头笑着说,眼底深处还是流露出了目光可及的悲伤。

  “那你现在给我买一个,然后每天叫我一声爸,不就得了。”秦伯言也不知怎么了,贱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滚!”苏星异骂一声,准备推开他,却被秦伯言拉回怀里,并瞬间变脸,“小心,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刚刚还滚够啊?”

  “呃,我会小心的,不劳您了。”苏星异终于找对台阶,踩实了才起身。

  没了将人固在怀里的理由,秦伯言也只能起身,跟着那小丫头走,还不忘吐槽:“光长个头不长脑子。”

  “就你长脑子!”

  “我也没脑子,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

  秦伯言这才觉察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自我圆了回来:“我的意思是我挺喜欢你的——”

  “呸,我是说再林不在,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他将你安顿给我了。”

  “真的?”苏星异听到自己的哥哥走的时候有想到自己,心里乐滋滋的。

  “当然!”

  “那你请我吃东西。”

  “好!”

  小丫头很好哄,一顿美食就能收服帖了。

  孩子容易忘忧,但大人不能。

  白一凡和谢楚山吃完饭之后便去了云轩和雨轩经常出没的场所,以期遇见那个梦中的“幻影”。

  久久痴缠必有回响,白一凡在一家咖啡馆坐到深夜十点左右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只是一瞬,等他从咖啡馆追出来的时候,那个身影早已湮没在了人潮里。

  接下来的几天,白一凡便拿着干粮,在哪家咖啡馆门口蹲点了。不睡不洗的结果是老板以为他是个流浪汉,还送了他一条围巾,一双鞋子。

  白一凡看着老板送的东西,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远处依旧炮火连天,租界里依旧灯红酒绿,他等的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

  “饿了吧?”随着一声微凉的音落,他抬眸,便看到了那个想念已久的人。

  “哥!”他带着哭腔,一扑棱就扑到了人怀里。

  “别哭了,我这还没死呢。”

  “滚你妈,名单都公布了,言哥都为了你牺牲了,你他妈居然搞金蝉脱壳。”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我参谋部是那么容易说死光就死光的吗?”

  “你不是说当我是亲弟弟吗?在你面前我长大干什么呀?”

  “好,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你得补偿。”

  “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欠着,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终于等到人的白一凡心情突然好转,非要拉着雨轩下馆子。

  但苏雨轩有要紧任务,只能婉拒说不方便。

  白一凡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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