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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换人啦。”沈向学见到张建国和葛毅，笑着问。

　　“我们不是来问你今天上午的事的。我们想问你昨天的事。”张队把赵志文的照片放在沈向学面前。

　　“这个人认识吧？”

　　“不认识。”

　　“否认是没有用的，你和他的聊天记录全都在这里，产生聊天记录的IP地址我们也确定了，是你家里的。”

　　“好吧，我承认我认识他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队突然大发雷霆，“你以为你还能用刚才那套把戏糊弄过去吗？你和赵志文说的一样，太浮躁，太自以为是。”

　　“谁浮躁，谁自以为是了！？”沈向学也怒了，声音提高了好几十分贝吼道。

　　“除了自以为是，你还很冲动，怪不得赵志文后来都不给你介绍工作了，你这样动不动就生气的人在职场上根本混不下去，给你介绍工作赵志文也是瞎了眼。”

　　“赵志文算什么东西，论技术他比不过我，要不是我帮他解决的问题，估计他自己都要没工作了。还有，他给我介绍的什么破烂公司，总共才没几个人，策划的项目又烂的不行，给他们出主意又说我不切实际。赵志文一定是嫉妒我才给我找这样的公司，还跑来教育我。凭什么呀，就凭他工作时间长？还总是劝我，好好帮爸妈干活，将来继承小食店也是个出路，哈，笑话。拼我的技术随随便便就能挣到钱！”

　　“这就是你杀了赵志文的理由？”

　　“他活该！谁让他自己没本事还瞧不起别人！”

　　“说说你怎么成功的。”

　　“我叫他去教堂他就真的去了，也不想想这么个荒废地怎么住人！当然啦，他本来就傻，我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际上拿别人的账号骂他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还跟我倒苦水说有人总是私信他说让他小心点。你是不知道，他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有多想笑。但后来他却跟我说，那个在网上威胁他的人不过是个胆小鬼，也没见得有人要干嘛他，甚至最后还嘲笑说对方是神经病。那个瞬间我就决定，一定要给他来记实拳，让他知道下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你就杀了他。”

　　“是啊。他到死还在劝我做个好人，说什么杀人之人自己心里会很痛苦什么的。我实在是听着太生气就又给了他几刀。”

　　“既然你都承认杀了赵志文，那就把齐伟强的事也说了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昨天午饭过后，我准备去教堂见赵志文，有个人进店里问路。当时我也没多想，后来在网上看见带有尸体的cos照我才想起来，那个问路的背着摄影装备。我怕他时候想起我来，就黑了他的账户，找到了他家。”

　　看来赵志文说的没错，你确实浮躁。张建国一边想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以前工作时候的工作服拿出来，假装成修水管的，跟他说楼下厕所漏水，他就让我进去了。其他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现在老实交代了，还有没有用？会不会判我死刑？”

　　“这要看法官怎么判了。”

　　“没想到沈向学会为了一些琐事杀人。”包银龙翻看着审讯记录说。

　　“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琐事。对吧，葛毅？”柯守诚说。

　　“啊？什么？”突然被点到名的葛毅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夸你厉害呢。说说怎么发现的？”张队说。

　　“我看了他用娃娃鱼的账户给赵志文写的私信，感觉语言中充满着对赵志文的不满与不屑。但是在他自己的私信里，对赵志文言听计从，两者的反差太大了，于是我在想他为什么能够那么分裂呢。假如是我，我一定也很讨厌一直被一个人欺压，久而久之就想和那个人分开，但是因为利益关系又分不开，内心一定很憋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人压抑久了就会爆发，要么对内自责，要么对外攻击。沈向学就属于后者。”

　　“听你这么一说，合理发泄也是很必要的嘛。”包银龙说。

　　“反过来从赵志文的角度看，人活着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怪不得有句老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柯守诚说。

　　“你们不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挺像的吗？”葛毅突然问。

　　“你是说名字上吗？”任佳佳问。

　　“我是在想如果我来写小说，赵志文这个人物肯定是内心自卑的，而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的软弱，于是就事事强硬……”

　　“行啦葛毅，知道你是中文系毕业的，这次的结案报告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佳佳。包银龙、柯守诚你们把卷宗再整理下，完善下证据链。”回到办公室，张队吩咐大家做好教堂凶杀案的收尾工作。

　　“张队，赵志文的案子怎么办？他打赏过的那几个主播还要继续吗？感觉她们几个有点问题。”任佳佳问。

　　“嫌疑人都死了，保险公司那里也不再追究。把赵志文骗保案的资料整理整理做撤案留底吧。葛毅，这个你来做。”

　　“是，张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