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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葛毅和任佳佳开始讨论建立怎样的网络形象的问题。
“虽然论坛上不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职业，但在留言痕迹中还是能估摸出对方所处的行业，至少还能知道留言者擅长的领域。”
“常去科学板块的人身份比较好辨认，基本是生物、理化和医学方面的。其他版块就不是那么好认了。”
“我上次申请的时候选的是艺术，你说他们为什么允许术领域的人加入？”
“如果真是个杀人网站，那总得有人去执行杀人任务，那么利用各种领域不知情网友完成任务也是有可能的。”
听了任佳佳的话，葛毅在网页上输入“画家杀人”、“艺术品杀人”等关键词，都没有看到想要的信息。
“记不记得东郊鲤鱼山那个案件？”
“记得啊，重点呢？”
“记不记得画家怎么死的？”
“易燃的绘画材料遇高温自燃的。那个材料好像叫松什么油。我想想。对了，叫松节油。”
“如果有人用这种运用领域很专一的材料去杀人，比如让一个画画的人去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刚才看到的一个网页……你等一下。”葛毅激动起来，打开浏览器的浏览历史。一篇名为《当代艺术品杀人事件》的旧文出现屏幕上。这是一篇在某浪搜藏版块的文章，里面讲了几个与当代艺术品致死的报道，其中大部分当代艺术都是出于意外跌落或者被风刮起导致的伤亡，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有目的性杀人事件。
“这篇文章我们不是一起读过吗？拿起雕塑或者艺术品砸死人这种事不是艺术家也可以做吧。”任佳佳看了标题和开篇配图说，显然她对这篇文章的细节也是有印象的。
“不是文字部分，是图片。”葛毅放大网页，指着照片说。
照片里有三个巨大的透明柜子，其中有一个白色框架，里面是透明淡蓝色的柜子内装着一头小牛，而另一只没被遮挡的柜子里是一头成年牛。
“两个带动物的柜子，怎么了？”
“我记得这个作品是用真正的牛制作的。”
葛毅复制了图片下面的文字“母子分离达明•赫斯特”，放入搜索。
葛毅点开了首页图片推荐中的一张“母子分离”的图片。
两个淡蓝色的白边柜中，分辨安置着牛的左半边身体和右半边身体。可以清晰地看到，牛被沿着中线被剖开的地方露出身体中的脊椎与内脏。
“这就是母子分离中小牛的部分。之前那张照片里其实有四个柜子，只是因为角度问题我们没有看全。”
“点一下这个选项卡。”任佳佳看了眼照片皱着眉，指着浏览器上搜索页面的选项卡说。
“打开这个。”
葛毅依言点开搜索首页的第一个链接：科学家发现达明•赫斯特作品可能释放致癌物质_凤凰文化。
文章首图中，达明•赫斯特蹲在装有鲨鱼的白框玻璃柜前，右手握着下巴。
“这种东西也能被称为艺术品？！真恶心。”
“艺术家达明•赫斯特用甲醛溶液浸泡制作的自然历史系列作品不仅能渗出钱和荣耀，它们中的一些或许还泄漏出了潜在的危险气体。”葛毅没有理会任佳佳对这件当代艺术品的评价，读出了文中第一句。
“我本来觉得艺术家可以用这种方法杀人，没想到这种艺术品本身也可以成为杀人工具。”
“什么意思？”
“我本来觉得艺术家可以像剖开牛一样剖开人达到杀人目的，或者说有的艺术家可以把结束生命当成一种当代艺术，可是现在，我有了另一个想法。把有毒的材料放到作品中，然后把作品送给要杀的人，等那个人受到有毒物质的影响死于慢性病变，这样谋杀就变成了自然死亡，杀人手法变得更隐秘了。”
“既然可以用甲醛，那么放射性物质或者生化制剂也可以了？”
“怪不得。他们会通过审核。这样的话我可决不能用艺术家的身份了。”
“为什么？”
“万一混到一定等级他们真的叫我去杀人怎么办？”
“那样不是很好，可以有具体证据了。”
“我可不会画油画或者做雕塑什么的。”葛毅两手一摊说。
“你还有什么人设吗？”
“知晓各种诡计和犯罪手法的私家侦探怎么样？那些想要杀人的人总是需要情报的吧，这样我们就能有实际证据了。”
“人设是挺好的，但是注册时要选哪个专业领域？退伍侦察兵还是警校肄业生？”
“额……”葛毅一时语塞。
“要不你就用推理小说家的身份进行申请，反正你也是出过网文的签约作家。”
“这种纸上谈兵的角色能行吗？”
“你可以通过逻辑链和丰富的知识积累给那些逐步完善杀人方案的讨论增加一些更靠谱的建议。比如这个用物理诡计制造密室的提议，你完全可以通过实验告诉他们这个方法成功率很低。还有这个人的留言，显然可以用逻辑反驳啊，对方怎么可能一定相信呢，太理想化了。”
“想法很不错，听上去这角色很像个犯案专家。就是不知道注册审核能不能通过。”葛毅挠了挠头，开始了注册程序。
完成所有问答，系统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给出“注册成功”的提示，而是显示“资料已提交，请稍后……”的提示文字。
“要是被拒绝了你可要重新买手机号了。”任佳佳说。
“啊？为什么？”
“同一个IP、同一个注册手机号，用不同理由申请不是很容易被对方发现你是个想方设法都要进这个论坛的人吗？”
“那又怎么了？”
“站在对方的角度，这样的人不是骗子就是警察，你说会通过吗？”
任佳佳最擅长的是客观的数据挖掘和分析，这次居然开始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了！也难得一见。
“特案组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些什么？”葛毅问。
“怎么这么问。已知的内容梁副厅不是都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