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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
早上六点,起床哨准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看守所干警吆喝起床的声音,有时还能听到辛琦催促集合,下楼跑操的声音……
当然,这些都是出现在我清晨梦境中的幻听。睁开眼的那一刻,我要愣怔须臾才能回过神来,自己是在家里。
回家一个星期了,我没有出门,不是我不想见人,而是没有品尝够回家的幸福滋味。
看着熟悉的摆设,闻着熟悉的气味,听着家人和邻居们熟悉的照面问好声,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听说我出狱的消息后,以前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和住在煜安市的同学,都前来看望我,给我带来各种礼物和祝福。
距离远的,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前去他们那儿散散心。
这些给我打电话的人中自然也有孙嘉航,且属她的电话最频,三天两头给我来电话让我去北京玩,均被我以没调节好状态为由婉拒了。
自打去年生日那天,孟翔对我说孙嘉航的巧克力很好吃以后,我才知道情人节送巧克力给邓翔宇的人是她。
同窗四年,所有的大学同学里,数她跟我的感情最好、关系最近,毕业后也一直没间断来往。
在我被捕后,她甘冒不韪、以身试法,给我传递信息和纸条,我能看得出她一直在尽她最大的努力帮我、关心我,甚至因为我的处境而几度落泪。
正因如此,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不想她成为我的情敌,我更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被她伤害。
感情是自私的,我对邓翔宇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如果这一世没有遇到他,或许,我会试着忘记他。可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这续接了两世的爱,我岂能轻言放下?
真搞不懂,这一世,孙嘉航怎么会爱上邓翔宇,我记得前世她有一个男朋友,是在北京高校任教的老师。
自从我出狱后,孟翔这个老孩子便不再去邓翔宇那儿,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我。
家里的客卧现在成了他的卧室,里面看不到一件属于他那年龄该有的玩具。全部是初中和高中的课本,我大学时的所有教材也被他搜集并搬到了他的卧室里,我都怀疑他能看得懂吗?
问过母亲才知道,在邓翔宇的帮助下,孟翔已经落户进我们家,与户主的关系一栏为“养子”。
让他去上学,他死活不去,就那样成天跟个二流子一样到处晃。
“你这回来都一个礼拜了,怎么还不出门?”这句话从我回来的第三天开始,他就在我耳边絮叨,我都懒得回应他。
见我不理他,只盯着电视看重播的《还珠格格》傻笑,他直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了。
“那个鬼老太让你办的事,你想拖到什么时候?你这人忒没诚信了!”一脸正经的神态跟他十一岁的童颜真心看着别扭。
十一岁?想到他的年龄,我伸出去准备抢遥控器的手停在半空。
“孟翔,你怎么……”你怎么看着一点没变?十一岁的孩子不正是疯长身体的时候吗?营养不良?不会呀?我们家的生活条件还不至于让他吃不饱!
突然我想到了九三年的海难,也就是说,孟翔重生在九三年,距今已经快七年了,换言之,他现在应该是十八岁的样貌!
我的话还没问完,他直接打断,“我哥临走前说他脑子里进水了,我看进水的人是你!”
“你什么意思?”我终于明白第一次跟孟翔见面时,为什么我会感觉他哪里不对了,是年龄!
“重生的人,重生在多大年龄,除了智力,其他各项身体机能均停留在那个年龄段。至于什么时候死亡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两三年,也可能永生呢?鬼晓得!”
他斜睇了我一眼,“这就是我拒绝你爸妈的好意,不去上学的原因。”
闻言,我彻底懵了,心底突起一股怪异的不安。这是不是表明,我永远都停留在二十四岁的样貌不变了?
很多人为了永葆青春煞费苦心,散尽钱财,不惜用身体健康为代价去整容,或许这个消息于那些人而言是一个无法企及的梦想。
但我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等过了五十岁以后,我依然是二十四岁的样子,恐怕连家人都会产生质疑。
“你比我幸运多了,好歹你是一个成年人,别人会以为你是保养得好才一直没变样,可我呢?一年两年还好说,时间长了,指不定被什么科研所的人盯上,被绑去当小白鼠解剖了。”
坐到我的床沿,孟翔双手支着下巴,一脸颓废。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自己在那场海难里死个透透的,一了百了,重生干嘛呀?害我现在成天活在担惊受怕中,你爸妈早晚会发现我的异常,说不定会把我逐出家门。”
“不会的,等等……我记得前世在一则新闻里看到过相关的报道,具体内容忘记了,只记得哪个国家发现有‘不老症’孩子,至于是基因问题还是患上什么疾病导致的,好像一直也没有找到合理的医学解释。”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长不大的孩子,不仅身体停滞成长,智力也停留在该年龄段。不像孟翔,智力猛涨,身体不变。
大概捕捉到了我眼中的同情之色,他冲我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去想这些让人烦恼的事了,活几天赚几天啦。”
话题转回,他继续催问我:“快说说,你到底想啥时候去鬼老太的家乡?”
“你老关心这个问题干嘛?别告诉我你想跟我一起去,那里远在哈尔滨,我能不能找得到都是个未知数。”我说的是实话。
在监狱里,我虽然答应了鬼老太的条件交换,但这事我得准备充分了才能实施。
毕竟不单纯是一个路途远的问题,而是我怎么才能做到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取出鬼老太的骨灰盒,然后再带去哈尔滨掘开她丈夫的坟地。
问题的关键还不止于此,这事我一个人做不到,得找一个帮手,但这帮手肯定不能选择眼前的孟翔。
就在我被帮手的问题困扰之际,家里的门铃响了,我听到母亲疑惑的询问声:“你找谁?”
“阿姨好,俺叫谢天,俺来找宁恕!她在家吗?”
“在、在、在!”我一叠声地回应,鞋子都没顾得穿,直奔门厅,“谢天!”
谢天看起来好像憔悴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疲于赶路造成的,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明矍铄。
她左手拖着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右手拎着一大袋子东西。
见到我,她一扫疲态,将袋子递给母亲,然后冲我哈哈一笑,“宁恕,我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