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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面如土灰地坐在岸边,望着深潭一筹莫展。冷风吹拂过潭面,水波轻轻荡漾开。
“小侄子,还有别的路吗?”我说。
方庸正在拧干衣服,寒冷地天气冻得他瑟瑟发抖,他一边说:“有几条,但都不好走。”他说着又抽了一下鼻子,打了个抖。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他吓了一跳,回头问我:“你干嘛?”
“你不冷吗?”我问,将他抱紧一点。
“我在拧水呢,你走开点,别弄湿了!”他嫌弃地将我推开,还翻了个白眼。
“好心没好报!”我低声说,决定不理他了,又回到周洁旁边坐下,抬头问他:“喂,你说的几条路在哪?”
“一条……”他又吸了下鼻子,说:“一条在城市的东边,是一片乱石丛生的水地,那里常年有僵尸出没,石头又尖多,非常难走,我也没有走过,还有一条在南边,是一片垂直的峭壁,非常难攀爬……”
“走南边!”周洁抢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方庸拧干了衣服,甩了甩搭在肩膀上,赤裸着膀子走过来。“南边那条路很陡,除此之外那里的虫蚁也很多,而且那条路我也没走过。”
我把衣服从他手上接过来,脱下一件外套给他盖上,他冻得皮肤都紫了,看得我有些心疼。
周洁一本正经的说:“虫子算什么,只要能确定那条路能出去,我们就走那条路。”
“你干嘛?那么喜欢攀岩吗?”方庸看着她,不悦地说:“你知道那里有多高吗?我们可没有攀岩的设备,一不小心掉下来就死了。”
“难道走别的路就没有危险吗!僵尸难道就安全吗!”周洁反驳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说了没走过吗!”方庸冷冷地说。
周洁却像吃了炸弹一样,咄咄逼人地说:“水路也有危险,我就差点被水淹死了,要是害怕危险,就不要做这种事情!”
“你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方庸说:“水里的鬼都是自己人,出什么事他们都不会跟我们对着干,要不是他们将我们捞起来,你早就被淹死了!”
“我掉下水要怪谁!还不是怪你!”
……
我忙着帮方庸把头发擦干,因此不发表意见,等他们俩说够了,肯定最后又是举手表决,表决以后又让我做决定。
这种事不会太久,很快方庸便不耐烦,他口气不悦地嚷道:“行了,举手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决定就决定!”周洁的嗓门比他还要大声,她说:“反正我就要走峭壁!”
“没人带你,我看你怎么走!”方庸吼道。
蚩古听得直皱眉,他忽然出现在我身边,问:“你不阻止他们?”
我看了看他,他看上去也被他们吵架弄得心烦意乱,我便揍了方庸一拳,对周洁说:“你们俩吵够了没!”
“凭什么只打我啊!”方庸抬起头,又是不满又是委屈。
我瞪了他一眼,问道:“峭壁的那条路除了难爬跟虫子外还有什么吗?”
方庸倒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都说了我没有去过!我只走过水路!”
“要不我们游泳回去吧。”我说。
“我不会游泳!”周洁委屈地说。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吓得我连忙澄清。这丫头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我想,不过我倒是生出一个好主意,只是不知行不行得通。
“让蚩古去帮我们弄一条船来,你看行得通吗?”我看着方庸说。
方庸愣了下,沉思了会说:“可以试一试。”
“蚩古,你还记得路吗?”我问他说。
“记得。”蚩古点点头道。
由此决定了,我们回到小木屋里,蚩古到对岸帮我们弄一条船来,到了以后再到小木屋通知我们。
我们在小木屋里重生了火,一边等蚩古回来,我担心此行不利,就一直监视者他的行动,他很快就回到来时的岸边。
他没有上岸,往石柱上吹一口气,绳子便自然解开了,他的手轻轻一动,锚便从河底自动浮起来,掉落在船里,然后船就自动往河里游去,小船稳稳向前,估计没过多久便会来到我们身边。
我看得目瞪口呆,他竟然如此的轻松,只需站在船上,石桨便会自动划动,我都不知道他如此厉害。
因此我对方庸说:“蚩古很厉害,我都不知道他还能不用动手就开船。”
“这不很正常吗?”方庸一脸正经的看着我说:“他是个鬼诶,你是不是傻,你觉得他是什么?”
“鬼啊。”我说。
他对我的答复嗤之以鼻,说:“我看你根本就是把他当人看了。”
“不会吧。”我说,我一直把他当鬼。
方庸看出我的窘迫,又说道:“不过就算是鬼,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的,就算是鬼也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主要看它们的修行有多深,像蚩古,他一个可以顶得上十个,你不必顾虑那么多。”
不过了多久,蚩古便带着船回来了,我们上了船,又一次进入深不见底的水河,来的时候后半段我们是被水鬼运上来的,一直呆在水里竟然没有发现,来去两节路是一样的。
上了船,船顺水而流,速度比来的时候要快一倍,我们依旧划着石桨,让船行驶在主河干上,这是条宽阔望不见两岸的河,我们行驶在河中央,时不时要低下头,以防碰到头顶的钟乳石。
顺流而下大约一千米,便出现了五个排水孔,在中间的排水口上方,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老鼠,其头大如车,眼睛圆如盘,胡子又长又细,刻得像真的一样。黑暗中,老鼠的眼睛随着烛光的照射而时不时的闪烁着黄色的光,宛如在监视过往的船只一样。
排水口的顶端非常的地,这种排水口是人工开凿的,目的便是将水储蓄聚集起来,在前面的水潭中。
只是快出洞口的时候,我们便听到了沙沙的水流聚集的声音,我记起了在水潭中的那些漩涡,顿时感到一阵不安,漩涡在上游聚集的最多,也就是我们一出洞口便会碰上。
“小侄子!”我叫了他一句:“我们是不是要翻船了?”
坐我对面的周洁脸都白了,只听方庸说:“坐好,抓稳船身,要是翻船也没有办法。”
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他都说得出口,不过已经来不及说他了,我们的小石船一出洞口,便被卷入漩涡当中,瞬间飞转出去十几米,在一堆漩涡中不断的旋转,转得我头晕眼花,一阵阵恶心,手差点抓不稳船身。
水花打在我身上,噼里啪啦的多得睁不开眼,我想用手抹开,一放开手人就被甩了出去,如此强劲的漩涡,如果不是石船,早就被挤压的粉碎了。
但再次被甩进水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在强烈的水流中,根本就连挣扎都做不到,能屏住呼吸便很不错了,我只能随着水流而动,潭水又冷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远远的一朵蓝色的海花在浮动,美的像在水中燃烧的火焰,犹如水母般上下游动,我定眼看清它,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张泛蓝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磷火贴着他的脸在水中发光,我没来的及看清他的长相,就被他抓住衣领,带离了漩涡。
他在水里比鱼儿游得还快,从我身边经过的水像刀一个,刷刷的经过,速度快得我根本受不了,憋不住的气一下子便泄了出来,并且还喝了一肚子的冷水,就在这时候,我被抛上了岸。
我很想说一声谢谢,可喉咙被水堵满了,一张口水便哗啦啦的吐出来,等我缓过劲,他已经消失了。
方庸跟周洁比我还要早上岸,两个人跟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久蚩古托着王昊从水里出来,石船也被水鬼翻了上来。
我喘着气,无力地坐在石头上,过了会问方庸说:“小侄子,这条路难道就不能由我们自己从头走到尾吗?”
“没那,没那技术。”方庸边喘边说。
我们没有在多休息,王昊的情况很恶劣,蚩古背着他,我们便继续往前走,拧干水的衣服依旧很重,又冷。
在方庸的带领下我们回到休息地,在那里生火烘干衣服,又吃了点东西,此时大家最担心的就是王昊了,他正在发烧,整个人陷入昏迷不醒当中。
衣服差不多干了我们便走了,方庸这回清楚的记得路,我们走得很快,在宽大的甬道中马不停蹄的走,有几面墙上画满了红色的符号,我们也没有停留下来仔细研究。
我走在最后,方庸跟蚩古走在最前面,我们希望能遇见族里的人,话说他们也太没效率了,我们都消失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来找过我们。
走着走着,我似乎听到脚步声,便停下来仔细听,当我停下来的时候,声音又消失了,现在在祠堂中遇见什么怪异现象我也不吃惊了。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我快速的跑了过去,经过一个岔口时,从里面蹿出一个人来,我还没有反过来,就觉得头上砰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时,只觉得头痛得像爆开一样,我发出一声呻吟,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我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里了,我的头痛得跟被人用刀劈过一样,我不敢发出声音,医院里静悄悄的,老妈坐在旁边发呆,旁边一个穿病服老头一直盯着她看。
“妈。”我轻轻地叫道。
老妈吓了一跳,扑过来问我说:“你醒啦,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就跑出去了,老头便坐在椅子上,仿佛这张椅子是他的一样。
过了会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对我进行一系列检查,又跟老妈嘀咕了两句,便匆匆的离开了。
“妈,我怎么了?”我看着老妈问道,“别坐那张椅子。”
老妈愣了一下,转了个圈走到右边坐在我床上说:“你在祠堂里晕倒了,说是被人袭击了,是你表哥找到你,把你背出来的。”
我被袭击了?我吃了一惊,在祠堂里发生的一切闪电般的恢复了,当时在甬道中,方庸他们正走在我面前,我记得在一个突口闪出一个人……卢克!
“疼吗?”老妈摸了摸我的脸,问。
我摇摇头,头不疼,可是我心疼。
醒过来不久后,方庸来医院看我,他虽然看起来特别的愧疚,但在我的盘问下还是跟我说起了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蚩古在我出事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他急急忙忙的转过头,发现卢克正把我扛上肩头往另一条路跑,等他们追过来的时候,卢克已经不见了。
因为我晕倒了,蚩古没办法知道我身处那里,结绳也没什么用,方庸虽然急不可耐,但也无计可施,王昊又病着,周洁又没什么用,而他们还只能靠他带他们出去。
他只能先将王昊带出祠堂,在祠堂外正好遇到守候在外面的人,就把王昊交给他们,而他跟蚩古便进来祠堂寻找我。
外面的人告诉他们,族里已经派人在祠堂里找了我们好几天了,要是他们再进去可以先跟他们汇合,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会更快早到我。
而后他们在祠堂里找了三天,一直找不到我,最后是守在祠堂门口的人发现我的。当时正好是九点,他们听到祠堂里传出脚步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家回来了,他们就跑进去,结果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个穿戴整齐的僵尸伏着我,一跳一跳的从甬道里走出来,我的头在发光,咋的一看像一朵鬼火一样,害的他们差点就动手。
僵尸见到了人,就把我放在地上,自己又跳了回去,很快就不见了。他们跑过去抱起我,发现我的头重物击打过,鲜血都干了,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那东西呢?”我问道。
方庸勉强地笑了笑,说:“被偷了。”
我气极了,头又疼了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做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心里又恨又怨,看起来他也不好受,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比受伤的我还要紧张。
“对了,小昊怎么样了?”我又问他说。
“他没事,已经出院了。”他盯着我,又是一脸内疚。
“哇,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我故作惊讶地问道。
“好多天了。”他从椅子移到病床上,轻轻地摸着我包着厚厚纱布地额头,问:“疼吗?”
我委屈地点点头,忍不住哭了出来:“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