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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福寿堂,走不远正遇上送菜的队伍。见到他们二人,渐次停下来行礼。安韶华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事,顾銛落后半步走在安韶华身边,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看着脚尖前一尺地面的眼睛里尽是狡黠,显然在自得其乐。
今天遇上这事儿,顾銛心里也颇有感触。
这个时代,男人总想着多子多福之类的,当然也跟成活率不高有关系。但说白了,成活率不高也跟后院里女人太多直接相关。看看人前风光无限的“灼华公子”,想想他院子里那些腌臜事情,可笑这人竟完全不知道,还一副喜滋滋乐呵呵的样子。
顾銛决定,从今儿起睡前故事给豆苗儿跟景和俩孩子就不讲神话传说了。专讲一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剧。想想应该先写个提纲,然后分段讲。继而想到八仙楼跟悠然居那边的书稿。虽说离月底还有段时间,写好的也够几个月了。
安韶华小声问:“守心,你说阮家这事,该是怎么个章程?”
周遭来来回回人不少。顾銛视线低垂,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却凉薄:“能怎么样?阮家敢休妻么?那必须不敢。接下来,祖母一定会劝姑母把那个外室接进家里来。管他以前是什么籍,娶为妻奔为妾,一开始她就落了下乘。如今更是傻到主动把自己送进虎口,没必要不接着。到时候姑母必然不会让她做良妾,一旦成了贱籍,再进了后院,哼!”
安韶华有些心惊,顾銛说的,跟梦里的如出一辙!
顾銛还在自顾自说着:“然后姑母再做做戏,随便传出一两句话、二三轶事就能博一个贤良的名声。姑母在阮府经营这些年,什么该传出去什么不该,自然是有个章程的。到时候那母子三人在后院,落在姑母手里,还不是任姑母揉圆搓扁?生死都不由自己,还能指望什么?”
“姑丈对那外室,很是上心呢。何况那个外室还生了两个男孩,应该不至如此吧。”
“得了吧。最靠不住的就是这点点的上心。姑丈喜欢她什么?美貌么?要知道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能有什么勾魂夺魄的美貌不成。才情么?若是喜欢才情,去教坊词买几个犯官之女,早就让调-教顺溜了,个顶个的诗词皆通还能歌善舞。好看又好用,吃过些苦头知道些冷暖的,更是方便拿捏。给后院放上几个,让她们自己斗去。”
二人说着,行至流光院。安韶华有意把顾銛往如松堂方向带,谁知顾銛进了流光院,回头一看守门的婆子关了院门,竟一改刚才垂手躬身的摸样,大步流星地向还我读书处走去。
安韶华停下脚步,看向顾銛:“你,怎么懂这些?”
顾銛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绕过他走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就算不知道那些内宅中的计谋,祸水东引、浑水摸鱼这些兵法还是知道的。人与人斗,万变不离其宗。斗得总是人心,下手处都是软肋。
安韶华上前一步,抓住顾銛手臂。顾銛回头看他,白晃晃的日头下顾銛的眼眉透着一种清冽的冷光。安韶华一时失神,想起二人初成婚时,正是情浓,曲觞阁外,携手共游,弹琴舞剑,赏月饮酒。夜半无人处,耳鬓私语时……
身随心动,待安韶华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守心,我今晚……”
正此时,福贵过来,小声禀告“爷,刑部高大人遣人来传话,说案子有进展。现在人就在如松堂。”
安韶华正为如今跟顾銛之间的冷淡无言而犯愁,这下瞌睡逮着了枕头。
高信立此刻正在五尸命案案发当晚那个惯偷去过的赌馆与酒坊附近流连。看案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是把每个相关人的路线走一遍。
安韶华、顾銛一行人找到高信立的时候,高信立坐在小酒馆里,红光满面,目露精光。远远看到安韶华,就急急迎了上来。
“你看!”说着,高信立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水粉色荷包。“我给你讲案子的时候,总觉得惯偷说的哪儿不大对。你走了我就来转转,刚好就给我看着了。”
“怎么回事儿?”安韶华问道。
原来高信立在附近转悠的时候,正遇上那个小酒坊的寡妇老板娘行踪鬼祟,便差人跟随。谁知看到那个老板娘趁无人处想要烧掉荷包,被抓了个正着。
老板娘吓破了胆,不用审就全说了。
原来那日,她看到那个惯偷在暗巷中向一个“白鸡”下手。而且兰头海了。所谓兰头海不海,是指这一趟下手得的多不多。海,就是多。
老板娘之所以知道惯偷这一趟兰头海,是因为她认准了那失主是个肥极了的白鸡,她几日前在这附近见过那个失主,有些印象。
数日前,约摸申时末,有个男人自东向西从酒坊门前路过,这人须发皆白但面皮看起来却不过四十许,外头穿了一件赭灰粗布衣服,行动间却底下露出丝锦的里衣。避着人一路行来,在街角等了一会儿,从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那里接过一个不大的布包,拿完之后跟那个小厮说了几句什么,分开之后那人就向西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之后,那人换了一身淡青色万事如意暗纹天光锦直缀,又从西向东从她家酒坊前匆匆走过,一边走还一边左顾右盼,只顾着看前看后,一只手揣在怀里,紧紧地护着什么,老板娘觉着奇怪就仔细盯着,那人怀中隐约是一锭金元宝。
酒坊有个伙计心下里好奇,就顺了那人的路往西找去。不大会儿功夫从西边一个后巷无人处,找到一包簇新的粗布衣服,约摸是脱得匆忙,里面还裹了一方随身砚,一块带香味的墨,这两样东西看着不打眼,竟当了四两银子。
赌坊后巷,经常有小厮来给主子送钱送银,甚至还有当铺的小厮候在那里等着主顾。所以并不是奇事。只是这两人有点怪,要说是主仆,可那个小厮明显对这个人并不是对主子的那般敬重,虽然陪着笑脸,行的却是子侄礼。可要说是亲戚,两个人却生分得很。而且那人几番换衣服也显得心里有鬼。
总之那个失主处处透着不寻常,也不怪这个小酒坊的老板娘留心看了一眼。
哪知几日后,又看到长期混迹于此的一个惯偷偷了那个人,当时老板娘想着,就算这回不是一锭金子,几十两银票也是有的。万一有什么玉啊石啊的,这个惯偷是个不识货的,与其被扔了不如被自己捡了。抱着这样的心思,就多看了一眼。那惯偷得手后去酒坊后边放柴火杂物的地方绕了一遭儿,那老板娘便抽了个没人的时分随了过去,找到这一个荷包。当时天色已晚,并没有看得真切。当晚也把这事儿忘了。第二日被京兆府的捕快问到了惯偷的事,也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在这个地界儿讨生活的哪有个善茬儿?想来原因不过有二。一是怕惹事上身,而是贪那个东西。也许当时,不止是荷包呢。”安韶华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两句。
顾銛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高信立这才发现安韶华除了两个小厮之外,还带了一个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隐约觉得有些像顾石顾老公爷,年龄却不大像。又像顾锋,气度却不像。猛一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顾二公子么!于是急忙起身,行了个礼,忽然反应过来又临时改成子侄礼。嘴里的称呼也急急改了“顾二……三婶子。”
顾銛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回了个礼,说“叫顾銛或者顾公子就好。”然后左右看看,说“你们谈公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去边上坐着?”其实顾銛想四处逛逛的,有一两年没能出门了,如今看到外面这繁华景象真是眼热的紧。可是想想也知道,安韶华虽说今日大发善心带自己出门,却未必同意自己四处逛的。
高信立不明所以,见顾銛要起身忙说:“顾二公子折煞我了。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公事还要避着您的。不过是有个外室戏子的案子,看案宗总怕冤枉了哪个又错放了哪个,横竖都是人命不是?所以来看看罢了。说白了这个案子,若不是安大人这般认真细致,换别人早就结案上报了。”
安韶华也说:“无妨,待我们问过这老板娘,守心想要去哪里,我陪你。”说着一副深情缱绻的模样,执起顾銛的手,习惯性的又往穴道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