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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催眠歌者

连环杀机 非鱼而语 5806 2022-05-0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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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刃带着寒光一次次没入地上男人的躯体,肉屑和污血杂糅在一起,像市面上吃馒头用的酱料,泼洒在地板上。

  男人的两只眼睛都被生生抠出来,丢在肉泥里,一个眼球浑浊充血,还有一个已经破碎的像漏气的小球,里面有脓血正在外流。

  刀不断在空气中划过光弧,地上男人的脸被刀痕布满,像是黄土高原上扭曲狰狞的沟壑,还有暗红的溪流涓涓不息。

  男人的嘴死命的张着,破碎的言语夹杂在吼叫之中,他是在说话,可惜零碎的音节尚不能拼接成词汇,冰冷的金属就贯穿了他的口腔。

  一切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持刀者站起身挡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只借着最后的光线瞄见了一眼,他长了一张……

  小丑的脸。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将肺里残留的血腥洗涤干净,双眼却像是被胶水粘黏而无法睁开。安宁揉了揉眼睛,看见灯光。

  洁白的光晕和一个中年男人英俊的脸颊重叠在一起,冰凉的液体从安宁眼角滑落,由鬓角流入长发。

  安宁的声音颤抖而沙哑:“爸爸。”

  “如果你执意这样称呼我,我就把你转去脑科病房。”冷冰冰的声音赶走了安宁大脑里顽固的昏沉,她甩了甩脑袋,就撞上了简言嫌弃的眼神。

  “从医学上来看,轻度脑振荡后摇晃头部会引起不适甚至加重病情。”

  简言坐在板凳上,半倚靠着床头柜,侧过头打了个哈欠。

  他阴冷的语调像是打开了一个闸门,回忆开始回涌入安宁的脑海。

  钢筋从高空坠落的时候,她被推倒在布满玻璃展框的墙壁上,然后……是屠案挡住了那些致命的钢筋。

  “屠案!屠案呢?!”安宁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又重重落了回去,眩晕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他在重症监护室。”

  “我要去看他。”安宁没有亲人,自己也没生过大病,对医院里的这些学名几乎没有了解,但在她看的电视剧里,重症监护室往往是和死亡挂钩的。

  屠案是像太阳一样的人,他不应该躺着那个冰冷的地方。

  简言一言不发的走出病房,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推了个轮椅回来。安宁第一次感慨,简言其实也有一些细节让人感到温暖。

  “谢谢你。”安宁真诚道谢却换来简言的一记白眼。

  “就客观上来说,你的轻度脑震荡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屠案的妈妈正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号啕大哭,我建议你这个扫把星还是装的可怜一点。”简言说话的风格安宁已经习以为常,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简言推着她走,她也算是差使他了。

  简言双手搭在椅背上,推着安宁一路向前。安宁不论往哪一边回头都能看见他的手,简言的手和屠案一样骨节分明,但比屠案的手看起来更白皙一点,一看就是不做家务的。

  察觉到安宁的目光,简言冷着嗓子问:“你在干嘛。”

  “你的手真像女人的。”其实她只是想说比屠案要娘一点。

  “真的要带你去脑科检查一下。”简言黑着脸把安宁落在他手上的头发拨开,“你多久没洗头了,不要碰到我。”

  “洁癖怪。”安宁抓过自己的头发,闭上眼靠在轮椅上装死。她真不应该理简言。

  还不到重症监护室,屠妈妈的哭声就远远传来。没有简言形容的号啕大哭那么夸张,只是抽泣。隐约还能听见金灿灿的声音,应该是在安慰她。同样都是学心理学的,一个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另一个……安宁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简言,他说话简直能把死人给气活。

  听见有人过来,屠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出乎安宁意料的是,她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就定格在了简言身上。

  安宁想起来,她的眼神和屠案第一次见到简言一模一样。

  “李正道……你是正道吗?”屠妈妈忘记了哭泣,站起身朝他们走来,“你是李向阳的儿子!”

  “我叫简言,是公安部调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学专家。”

  安宁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称自己是专家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屠妈妈愣了几秒,摇了摇头:“不可能,太像了。你和你爸爸年轻时候一个样,呃,也有一些像妈妈。”

  简言表情没有一点波澜:“我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在美国。”

  “简教授。”屠案的父亲从咨询台的方向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握着一部手机。怪不得刚刚他们都没有看见他,想必是去打电话了。

  屠明义的反应要比屠妈妈小很多,从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眼里隐约闪烁着惊讶。安宁仔细一想觉得也对,简言是公安部调来的,屠案的爸爸是市局局长,当然会收到消息,应该之前就了解过了。

  屠明义立正站在简言面前,伸出右手,简言只是瞟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没有一点要握手的意思。

  屠明义尴尬的搓了搓手,目光晦暗了几分,安宁有一种感觉,屠明义似乎是在试探简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屠家人都要把简言当作另一个人,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屠案知道。

  “简教授,刚刚我接到电话,何念的审讯出了一点问题,还麻烦你跟我回一趟市局。”屠明义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

  简言皱起眉头:“何念只是普通凶手,和专案组追查的……”

  “简教授,你去看了就明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简言也没有不去的道理,金灿灿本来要一起去拿一些东西,托安宁在医院陪屠妈妈,简言却要金灿灿留下,把安宁从轮椅上拎起来拖出了医院。安宁被简言碰到了后背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就看见简言回头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开口说道:“我警告你,医生说你背后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这几天你应该都不能洗澡,你千万不要碰我。”

  “就碰你,恶心死你。”安宁嘴里嘟囔着,简言不再理她,三人一路无言,到了市局。

  审讯处不在刑侦五处也就是刑警队,而是在另一栋大楼,安宁跟着他们绕了好几个弯才进入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

  隔着玻璃,安宁看见了可怜又可悲的何念,她目光涣散呆坐在椅子上,嘴巴一开一合。

  一首不知道哪国语言的童谣通过喇叭传过来,在观察室里回荡。这支曲子非常好听,可配上古怪的画面就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安宁回头想看简言的反应,却看见屠明义在简言身后用一种极其幽暗的目光注视着简言。

  “她是不是疯了?”安宁企图说点什么,来打断这旋律在脑海里的单曲循环,简言目不转睛的盯着审讯室里的何念,良久才开口。

  “是催眠。”

  “催眠在国际上有很多种说法,有一种催眠叫无意识催眠,可以在人的潜意识中修改记忆细节,被催眠者处于一种半清醒状态,会根据自己被修改的记忆作出错误判断。比如催眠者告诉我安宁要杀我,在半清醒状态下我就会坚信她要杀我,那么我就会报警。还有一种催眠叫做潜意识催眠,被催眠者与普通人无异,但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有一把钥匙,或许是一个词语,当这把钥匙出现,被催眠者就会进入完全催眠状态,重复着催眠者的指令,直到另一把钥匙出现,才会停止。”

  “你是说她被催眠了?”安宁以为催眠只是传说。

  混合态催眠。”简言给出答案,“何念说她杀阮盈是因为阮盈的话刺激了她。我们可以想象,阮盈当时刚刚遭到强奸,强奸犯很可能再回来,这时看见了自己的舍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为什么要刺激她?现在看来,我们可以理解为何念目睹阮盈被强奸时,真正的凶手对她进行了无意识催眠,修改了她的记忆,激发了她的仇恨,同时对她进行潜意识催眠,埋下了一个钥匙。或许是某一句审讯中必问的话。”

  “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凶手的预料之中?”屠明义黑下脸来,他们以为的破案竟然都是凶手准备好的,这不是在打他这个局长的脸吗?

  “去审讯室看看吧。”简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面对面听见那首歌安宁才感到毛骨悚然,何念像一个人形播放机,目光呆滞,神情麻木。

  “她是在做梦吗?”

  “可以这么说。”简言走近看了看,由退了回来。

  “简教授,你看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屠明义看着简言,安宁在他眼里看见了某种隐晦的企图。

  “你们去查查这首歌,再查查她的家庭背景,慢慢试吧。这个人没什么意义。”简言傲慢的语调让在场的警察都皱起眉头,屠明义的表情更是有些失望。

  “也许可以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安宁的建议得到一名警察的回应:“她父亲早年就去世了。”

  “那妈妈呢?”

  像是一只手突然捏住所有人的咽喉,屋里的突然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了。

  安宁一时不大习惯,好像还有歌声在耳畔回响,可何念是真的停下来了。

  所以那个钥匙是……

  妈妈。

  屠明义明显颤抖了一下,好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倒是简言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不顾其他人,直径推门走了出去。

  安宁也要跟去,却被一句话定住了脚步。在查资料的小警察说:“这是德国童谣,叫……”

  星空中的一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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