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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魏华支在遥远的地方又向丁志宏招手了——魏华支在他的□□上留了言,约他在三天之后的晚上九点在□□上谈。
丁志宏已经跟赵胜沟通过几次,赵胜要求丁志宏到他的办公室里,他们俩人一起跟她聊。丁志宏猜想赵胜有可能要对魏华支动手。上次让魏华支跑了,有几方面的原因,第一,魏华支是在广州的一个黑网吧上的网;第二,没有想到她会在外地,如果深圳警方派人赶到广州也要一个多小时,如果让广州警方协助抓捕魏华支,调用警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赵胜和魏华支只谈了不超过半个小时,警方还没有监查到网吧的位置,魏华支就突然失踪,很有可能她发现了什么可疑的迹像,也有可能她本身就非常警觉,因为这个女人毕竟跟在张石城身边四、五年,学会了许多对付警察的办法,也学会了许多脱身的办法,他们是宁疑一百,不疏一次。
这天八点不到,丁赵二人就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着魏华支的出现。
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俩人闲聊着,对魏华支这次的举动有些迷惑:为什么选在这么晚的时间上网,她是不是还在广州的网吧里?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居住,是在深圳呢?还是在广州呢?因为两次上网都是在广州……。他们提出的问题,没人回答得出来,像玩撞壁球,一个人玩和两个人玩都一样,那球总是被墙壁撞了回来,这个游戏就是这么个玩法。
“只有等到魏华支出现了!”他们这样想着。
终于等到了九点钟,丁志宏打下第一行字:“我是丁志宏,你是魏华支吗?”
很快,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我是魏华支。”
丁志宏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居住在哪里,还在深圳吗?”
“我在哪里居住,跟这次上网没有关系。”
“好吧!你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上次我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黑龙在深圳还有一个发小,这个人叫李小平,以前是渔民,熟悉海路,据黑龙说,好多年前,就是靠他才偷渡到香港的。”
“他现在在哪住?”
魏华支打出了一行李小平的地址。
丁志宏又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呢?是不是想通过我转告给警方,然后借警方之手除掉张石城?”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来:“有很多原因,可是我不想说。我是真心想跟你们合作、想帮助你们。”
“你如果真心想跟我或者跟警方合作,为什么不露面站出来,我们面对面的交谈呢?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呢?”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不想说是什么事情,可是我的话都是真实的。”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屏幕上的光标不停地闪烁,像对方沉默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又跳出了一行字来:“让他去死!”
“他有什么死罪吗?”
“他犯的每一件事情,法院都可以判他死罪。”
“就是因为这个吗?”
“是的!”
“所以你要告他?”
“是的!”
“既然你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不站出来,面对警方不是更加直接吗?”
“我已经说过,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是申张正义,以什么种方式跟政府合作都没有关系吧?”
赵胜问魏华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澳门发生一起黑帮火拼案,张石城是否就是主谋?”
“是的,那是三月上旬,刚刚过完春节,他带着几个贴身马仔从珠海过境到澳门,当时我不知道,他回到深圳后,和几个手下的人议论时,我才知道一些情况,那是因为生意上分配不均引起的仇杀。”
赵胜又追问一句:“香港人杨平,在两年前暴尸街头,是不是张石城派人干的?”
“杨平这个人我见过一面,他确实曾经帮助黑龙搞过生意。”
“是什么生意?”
“走私。”
“你知道张石城为什么要弄死杨平?”
“据黑龙说,杨平可能是警方的眼线,不可靠。”
“你跟张石城为什么闹翻了?”
那屏幕上光标又在不停地闪烁,屏幕背后的那个人又沉默了,很长时间过去了,屏幕上再也没有跳出魏华支的话来。她又消失了!监查显示,魏华支上网的地点在番禺。
赵胜陷入迷惑中:魏华支平常居住的地点在何处?从几次上网被查到的地点来看,她应该还是在广东。难道她在这几个城市中间流窜吗?这似乎又不太象,象她这样的女子,不太象是到处流窜的,她跟张石城这么多年,不至于落破到这种程度。
通过甘肃方面反馈过来的信息得知,魏华支确实也没有回老家;而魏华支的父母则已不在天水,在兰州照顾两个弟弟去了;魏华支的两个弟弟也没有异常动向:既没有出行迹象,也没有任何人员来访,这两个弟弟学习上非常用功,生活就是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宿舍。这表明魏华支并没有回到甘肃,她还应该还在广东境内。当然,这是不言而喻的,魏华支不可能为了扰乱警方的视听,从甘肃跑到广东来上网,她如果在甘肃境内的话,完全可以选择任何一个甘肃的城市上网。赵胜又搬出地图认真研究起来,以期弄明白魏华支的行动规律。看着看着,赵胜突然发现,从广州到深圳和从番禺到深圳的路程都差不多,基本上坐大巴只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的路程。这么说,如果魏华支居住在深圳,她为了避开深圳警方对她的监视,故意跑到广州和番禺上网,就是警方知道她的IP地址,也不能马上将她抓获,调集当地的警方赶到时,她也将自己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赵胜又把几次和魏华支通话的时间找出来对照,研究发现这里又隐藏着一个巧合:跟警方通话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小时,大都在半个多小时到四十多分钟,然后她突然消失,不再回答任何问题。这说明什么呢?赵胜心想,这可能就说明,她的神经像兔子一样敏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已经买好了当天晚上赶回深圳的大巴票,下了网就赶往大巴站,坐末班车赶回深圳。这么一想,赵胜又把每次跟魏华支通话的最后一句话的时间找出来一看,大都结束在九点之前,只是最后一次是在十点以前。从番禺赶回深圳的最后一班大巴,应该是在十点半钟发车,这一点赵胜是知道,因为他最近刚去了一去番禺,就是赶最后一班大巴回到深圳,到了深圳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当然对于夜猫子来说,这才是生活的开始,可是对于有公职的人来说,赶紧回家上床睡觉。想到这里,赵胜突然对魏华支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魏华支一定是在某家公司或者某家单位正常上班,所以她只能在晚上上网,只能在九点、十点之前结束,好连夜赶回深圳,白天继续做她的工作。
赵胜按照这种思路,往下安排工作,派人带着魏华支的照片,分头到广州、番禺的大巴公司,查找魏华支上网那几天前后,开往深圳的末班车的司机,让他们辨认是否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上过他们的车,查询了几个司机,他们望着照片上的魏华支都摇摇头,说没有印象。
赵胜又想起第一次在广州的黑网吧里的监视探头上,录有一段被暂时认为是经过乔装打扮后的魏华支的录像资料。赵胜对这段录像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上面的那个女子打扮的极为夸张,用意很明显,这绝不是她平时的装束,意在扰乱众人的视线。但是这种夸张的造型,恰恰能给司机留下很深的印象,就像是热带鱼,为了自身的安全,将自己伪装成花枝招展的模样,意在扰乱天敌的视线,可是却被人捉来装在鱼缸里来观赏,反而因美丽失去了大海。魏华支就是这种自做聪明的人,赵胜暂时把她叫做“热带鱼”。可是令赵胜更加失望的是,当他们把那段录像资料放给当时晚班的司机们看的时候,司机们也都摇摇头,说没有见过打扮这么出奇的女人。赵胜又想:如果魏华支是自己开车去广州、番禺、东莞的呢?就不存在赶末班车的事情了。
可是,既然是自己开车,为什么……?赵胜也再提不出更出奇的问题,如果是自己开车的话,魏华支的活动就更加方便自如,她可以早走,也可以晚走。
通过番禺到深圳的收费站查询了一下,当天晚上值班的人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魏华支和从那段录上截取下来最清晰的画面,都说:“没有印象,我们一天要管成千上万辆车,基本上是对车不对人,开车的是什么人不太在意。包括我们的监视器也只能对车的外观照个大概,可是却照不到开车的人。”
警方又派人到广州、番禺、东莞这几个魏华支上过网的城市,寻找当天晚上搭载年轻女客赶往深圳的出租车司机
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线索。
有一个广州司机,望着录像上那个打扮夸张的影子道:“这……,这……,这……个小姐,好像……我搭载过。是到深圳去的。”
“还记得是什么时间上的你的车?”
“具体时间我忘了,反正是晚上应该是在十点以前,因为我们到深圳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我从深圳回到广州已经是两点钟了。”
“大致日期还记得吗?”
“嗯……,几个月前吧!天气热了……。好像芒果下来了……,好像荔枝也下来了……,对了桂圆也上市了,我刚把一位客人送下车,在水果摊上买桂圆,她……,就是这个样子,因为很夸张,所以我打量了她一下,她当时说要去深圳。我心里还高兴,这是一趟远途,钱会多点。本来晚上我是不出远途的,尤其是男子来搭车,可是女孩子来搭,就比较放心,我在这里说明一下,我不是好色哦!女孩子的攻击性比较小哟,总不会攻击我一个大男人吧!”
“那应该是五月份的一天晚上吧?”
“应该是那个季节,我说的这些水果上市就是这个日子。”
警察又拿出魏华支的照片,让那个黑胖的司机辨认:“你看看,那个小姐,跟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有没有相似处?”
那司机一看照片就摇头道:“不像,不像,肯定不是她。”
警察很吃惊,司机为何如此坚决否认呢?
司机解释道:“这个女孩上车后,把自己的假发摘了下来,我这才知道她是戴着假发的。后来在路上我要上方便,就停了下来,那个女孩子也下车活动筋骨,我才认真看了看她的长相,她长的很艳丽,也许是化了很浓的妆的缘故。跟照片上的这个人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长得什么样?能描叙一下吗?”
司机看着照片摇摇头道:“她化得太浓的状,我印象中只有颜色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警察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她在深圳哪里下的车?”
司机道:“是在深圳火车站下的车,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因为在火车站拉回广州的客人比较好找。果然,不久,我就找到一位回广州的客人。”
赵胜得知这些消息后,又陷入一片迷茫中:这个神秘女人是谁?是不是魏华支的同伙?是不是魏华支派去的呢?既然是魏华支派去的为什么要化那么浓的妆。毫无疑问,这是怕被别人看破她的真实面目,怕被谁看破呢?是熟人吗?跟谁熟?还是这样打扮是她的本能?魏华支难道有那么大的能力网络同伙吗?又有谁对魏华支的情况这么了解呢?不对!不对!绝对不对!赵胜警觉起来,从几次跟警方聊天可以感觉到,魏华支交待的都是她和张石城非常私密的事情,外人很少知道,像这样的对话,应该是魏华支本人出场的。可是调查回来的结果,却是跟魏华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那这个帮助魏华支的女人又是谁呢?如果这些推论都说不通的话,真相又是什么呢?赵胜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人就是柳珍,会不会是魏华支派了柳珍在□□上聊天呢?赵胜仔细翻看着录像上的影子,这么浓艳的形像,会是柳珍吗?可是柳珍也确实失踪了!
魏华支并不像她自己表白的那样清白。据警方掌握的情况,魏华支参与了几乎所有张石城的犯罪活动,她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杀害某人,也没有直接进行不法交易,可是她为张石城策划的每桩事情,跑过腿、放过风、曾经是张石城最可信任的秘书。是个十足的帮凶。
魏华支为什么和张石城闹翻了?这也是个谜,警方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反目,破获这个流窜深港两地行凶作恶的黑社会团伙呢?可是魏华支却没有容警方跟她深谈,总是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据合作方传来的消息称:张石城似乎在香港又有活动的迹像,他常用的一个信用卡,在近期有消费的记录,当警方赶到那家高档商店时,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在这家商店里,持这张信用卡的人,刷卡消费买了几件名牌女士高档裙装。又在另一个高档男子用品部,买了一套高档西装,一个名牌旅行箱。张石城一伙又要有下一步新的行动了!他是往国外跑呢?还是重回内地。往国外跑走航空恐怕是不能了,他只有往国内跑,国内腹地辽阔,随便蛰伏在哪个角落里都能躲过一段时间……。
这天的天气非常闷热,阳光刺眼,公车转了几个街区,上上下下的乘客眼花缭乱地在招展的眼前晃过。
耀眼的日光晃得人发虚,恍惚间……魏华支……拎着一个包上了车;恍惚间……魏华支看到了招展,她愣了一下,仿佛在照镜子,可是她皱了眉头,食指轻轻点着下巴,歪着脑袋思考着:我可从来没有这件衣服呀!这件衣服在哪买的呢?招展也把眉头皱了起来……。众多的魏华支不停地上上下下,像个顽皮的小姑娘,坐不够公共汽车,看不完的街边风景。
终于到了经纬广场这一站,招展从车上下来,虚幻消失了。
刚踏上大厦的台阶,招展就吓了一跳,魏华支正影影绰绰地向她走来,她打了一激灵,定睛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了。站在观光电梯里的招展在心里笑骂自己的痴:何苦来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害起了相思病,莫名其妙就掉进了虚幻的世界。电梯把招展越升越高,有一种得道成仙的感觉,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小,脚下的世界却越来越宽广,人的渺小,更映衬着这个城市的璀璨。那远处一片闪烁的霓虹灯处,藏着谁?藏着魏华支吗?谁知道呢?这本身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吧!
招展出了电梯,三十四层上,她反而感觉到了现实的力量——那朱妍正捧着一盒酸奶喝着,倚在办公室的门框上,跟会计说话哩。
她一扭头正看见恍恍惚惚的招展走来,奇怪道:“招展,你怎么了?”招展笑了笑摇摇头,进了更衣室,朱妍也随着跟着去。招展心想,朱妍真是个火眼金睛、冰雪聪明的人,可是她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都是虚幻……,又因为她在丁超和赵胜处都碰了壁……,还因为……她不想让朱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朱妍将那盒酸奶喝得“吱吱”乱响,那方形纸制的酸奶盒被她吸干了,一直吸到它变形、抽搐、筋挛快要缩成一团,招展心想:朱妍真厉害,那物件在她手里几乎有了生命……。朱妍扔了手里那死了的酸奶盒,就像蛇蜕的皮,又像人抖掉身上的皮屑。她挨着招展坐下,从自己的左手的中指上摘下一个漂亮的戒指,又拿起招展的左手,将它戴到中指上,正合适。朱妍道:“我就知道,何家的姑娘嫁到郑家做媳妇——正合适(郑何氏)”
招展很吃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要如此大手笔。
朱妍道:“就是想送你一样东西,你看看,是不是比苏丽的那枚戒指还漂亮?”招展听出来朱妍还是在跟苏丽赌气,招展想不明白的是朱妍为何要跟苏丽这以不依不挠地过不去呢?
招展展开修长的手指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戒指。这是一枚深蓝色宝石镶碎钻的白金戒指,那颗蓝宝石足有一个指甲大小——不是婴儿的指甲,是成人的指甲,两端各镶着两颗小米粒般大小的红宝石,四周的碎钻璀璨夺目。虽然招展不懂珠宝行情,可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赶忙往下退,可是,天热,出汗涩住了,一时退不下来。朱妍笑道,退不下来,就归戴着它的人吧!招展也坚持道,这么贵的东西,哪有随便送人的,她也不能要。朱妍攥住招展戴着戒指的那个指头说,也不白送,她想交换招展戴过的一对银质耳环。招展想了想,还在往下退那枚戒指,她觉得一个银质的耳环跟白金的戒指不等值,她不想占便宜。朱妍顿时瞪起了眼,如果再要给退下来,就不认她这个朋友了。没想到招展怎么这么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了?交个朋友互相交换个礼物,不要计较礼物值多少钱,这是朋友的情份。招展只好不再退了,说除了送一对银耳环外,再送一付银手镯吧。这副银手镯是她姥姥传给她妈的,她妈又传给了她。朱妍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招展一会儿说,银手镯还是她自己留着吧,这是母女情意,自己没资格拿。
招展笑道:“这回子又要轮到我数落你了,你这不是说外道话了吗?你不是我妈的干闺女吗?拿她一个银镯子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