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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妍思忖了一下没说话,她看见招展对着戒指左看右看欣赏着,心满意足地笑了:“别再眼馋苏丽的戒指了,你这枚戒指比她的还好,她也别在你面前显摆了,我最不喜欢你跟苏丽那么近呼。”
招展心中奇怪,朱妍干嘛跟苏丽过不去呢,俩人来俱乐部健身之前又互相不认识,不存在前嫌;相识后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可是只要一提起苏丽,朱妍就很厌恶。招展边看着戒指边想,那只有一种解释了:她们俩的气场相斥,八字不和,犯相。
苏丽眼尖。她一进门就看见招展手上的戒指,大呼小叫地展着招展的手说道:“瞧!你也买了这样的一只戒指,呦!你这枚戒指比我的这个还漂亮,在哪儿买的?多少钱?一定不便宜,也得上万块吧?”招展偷眼瞄了一下朱妍,只见朱妍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比她还得意地昂首走了,招展对朱妍的偏执更是称奇:有必要这样跟苏丽较劲吗?
站在观光电梯里,从三十四层高的楼上往下降,朱妍和招展都喜欢面朝外侧,体验自己慢慢扑向大地、融入城市的感觉,从天上回到了人间,像是体验着仙女下凡。每次下课后,城市已经都是万家灯火,闪烁的霓虹灯光映在她们脸上,不断变幻着颜色,城市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电梯生根般地停稳在一楼,门哗啦一下打开,嘈杂的声音迎面而来……。
这天晚上从俱乐部出来,她俩商量好了去看场电影,从俱乐部出来,一看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车眼看着就要到影院门口时,朱妍和招展都忙着打开自己的皮包,低头找钱,抢着付车费。正在二人争抢中,只听见司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操!”接着就是“咣当”一声巨响,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般的震动,又有一声拖得很长的刹车声,那声音就像铁铲刮铁锅,听到的人牙齿都酸倒了,随着哗啦啦一阵玻璃爆碎的声音后,世界突然静了下来,朱妍被震得头脑发麻,耳朵嗡嗡直响。
片刻寂静后,传来街上人的尖叫和嘈杂声,朱妍强使自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的车被一车大卡车在另一面拦腰撞坏。那卡车上的司机正在驾驶室里发愣,出租司机已经回过神来,从方向盘上抬起身子,东张西望了一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骂骂咧咧地开门要下车……。这时卡车司机也开了车门跳下来,俩人就站在当街上理论起来,那出租车司机看样子是占理,卡车司机理亏,不停地给出租车司机递烟,可出租车司机却像只轮子,惯性般地在原地转圈,倒腾着两条腿。那卡车司机拦也拦不住,跟着跟着也有些晕,也转起圈子来……。
朱妍模糊地看着街上的人慢慢向他们拥来,几乎造成交通瘫痪,不一会红灯一闪一闪地靠近他们。交警赶到了,一个年轻的警官来到她们的车前,敲了敲玻璃窗,试着把朱妍这一侧的车门打开,朱妍看到警察出现,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警察吃惊地问:“哪儿疼?受伤了吗?”
朱妍回头一看招展满脸是血,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哭,不回答。警察向她伸出手来,朱妍浑身无力,几乎迈不开腿。一出车厢,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围观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撞坏了,撞坏了。”
警察向车里望去问:“里面还有一个?”
朱妍道:“快……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警察费了半天劲,才从车厢里搀出招展,朱妍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招展满脸是血,那血正顺着头往下流,朱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警察劝道:“小姐,你们先别急,她能动,说明伤的不重,可能只是外伤。”
朱妍忙掏出包里的餐巾纸,去擦招展脸上的血迹,可是一包小小的餐巾,瞬间就被招展的血染红没起一点作用。朱妍手忙脚乱地问:“到底伤在哪里,到底伤在哪里?”
招展虚弱地闭着眼睛坐在地上道:“不知道,不知道……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血……把我的眼……睛……糊住了,我……真想躺下来。”说着身子就要往下塌。朱妍蹲她的身边,用膝盖顶着她的腰,双手抱着她的头,以免她的身子倒下。
那个年轻的交警不由分说将招展抱了起来,把她送到警车上,他俯下身来,仔细检查招展头上的伤情,血流速已经缓了下来,慢慢变稠,慢慢凝固。这位交警帮着朱妍替招展擦干脸上的血,又查看了一番,微笑着对招展和朱妍说:“不太要紧,我看了,是玻璃在头上扎了一条长口子,脸上没有问题,没有破相,应该庆幸,改天应该好好给自己庆祝一番呦!”
这个交警中等个头,身材健硕,一眼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岭南人:突出的额头,高高的颧骨,深凹的眼睛,又宽又短的鼻根,黝黑发亮的皮肤,长相异常凶悍,可是在这绝望的时刻,他的笑容就像一道和煦的阳光照在两位姑娘恐惧的心底,俩人眼泪汪汪死死地盯着这个年轻的交警不眨眼,希望他再多说些动人心魄的话语。这位交警很懂得安抚受灾后难民的心理,他边给招展扎伤口,边说:“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是个有福的女孩儿,你坐的那个位置非常危险,这辆卡车拦腰撞过来,如果稍微再用力一点,可能就要了你的命,可是你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难道不值得庆祝吗?”招展和朱妍连连点头。
这时有人在叫他,他回身应了一声,做势要站起来,招展和朱妍急得“哎!哎!”,招展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别走,你别走,我害怕。”那交警咧嘴笑了,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和黑紫色的牙床,他说:“别怕!我不走远,哦!急救车来了,我扶你们上车等着。”这时,有两个护士向他们跑来,不问情况就要把招展按在担架上,招展不肯上担架,也不肯撒开交警的胳膊,交警对护士说:“她头部被玻璃划了个口子,自己能走,送她到急救车上,验一下伤吧!”那交警和朱妍扶着招展上了急救车,安顿好她们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坐在急救车里,朱妍和招展慢慢平静下来,她们感激那个善解人意的年轻交警,在布满玻璃碎片的现场追寻着他忙碌的身影。
朱妍笑着捅了捅招展道:“别把眼睛看直了”
招展:“他真帅啊!”朱妍心中也赞叹不已。在危难之中能给女人伸出援手的男人最有魅力,在惊魂未定之时能安慰女人心灵的男人最可靠。瞬间,女孩儿突然对这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交警产生了类似于爱情的情愫。由这种情愫在心里泛滥恣肆,这是一种放纵的幸福感。人就是这么奇怪,刹那间就可以电光火石,那怕都知道后面是漫长的平淡,可是都愿意做扑火的飞蛾……。
急救车开动了,离开了灾难现场,招展频频回头寻找那年轻的影子,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围着两位司机,那其中必定有他,可是分不清了……。这又是一个虚幻,稍纵即逝的虚幻,复原不了的虚幻,她不想再遭此惊魂。招展的头有些晕,她靠在朱妍的肩膀上休息。
丁超和招展的母亲先后赶到了医院……。招展被推进手术室……。招展的母亲紧紧抓住朱妍的手,不停地问朱妍当时的情况,朱妍怕吓着她,只捡了一些细枝末节描述了一下,这也把刘母吓得直打颤。朱妍只好搂着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刘母低着头悄悄地抹眼泪,朱妍的眼睛也湿润了。丁超直向朱妍使眼色,让她收住眼泪,可是朱妍却哭出声来,赶紧起身躲在一个角落里,哭得浑身颤抖。丁超来到她身边小声道:“朱妍,你可真不懂事儿,招展妈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你这一跟着哭,她会以为招展有生命危险,本来就是缝几针的小手术,你看。”
朱妍却没把丁超的话听进耳朵里,依然不停地抽泣,丁超也无奈,递纸巾给她,让她擦泪。直到朱妍慢慢止住了眼泪,双眼已经红肿像核桃般大。
突然,朱妍双手抱住了头部,将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身子蹲在地上,丁超忙问她怎么了?朱妍摇摇头,丁超怎么拉她就是不动身子。再问她怎么了,朱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疼!”丁超使出浑身力气,将她抱到长椅子上坐下,可朱妍依然保持着护头的姿式,身子僵硬。丁超试着想掰她的手,她的手却抱头更紧了,嘴里呜噜呜噜地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招展的母亲收住泪,一见此情景,对丁超道:“小朱是不是也受伤了?”丁超一听也把心提了上来,去碰朱妍,只见朱妍叫道:“别动我,别动我。”刘母和丁超手足无措地分头去找医生,这天晚上病人多,连个管事的医生都找不着。等丁超回到朱妍身边时,只见她双手已经从头上放了下来,两条胳膊无力地垂在椅子上,头也无力地垂在胸前。丁超忙蹲在地上,扶着朱妍的身子,朱妍的脸微微泛肿,双眼发红,双唇苍白紧闭。她抬眼看了一眼丁超,身子无力地倒在他身上,她在丁超的耳边轻声道:“去……看看……招展,她……是不是该出来了?”
丁超搂着她道:“你先别管招展,等一会儿,找到医生,也给你做个检查,也许你也碰到什么地方了,只是外面看不出来。”朱妍□□道:“大概……我没事吧!”
“有事没事,检查了再说。”
正说着,招展的母亲带着一个医生赶到,刘母拉着朱妍道:“小朱,你去做个检查吧!”朱妍无力地靠在丁超的肩膀上,摇摇头道:“不用检查,我知道我一定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刚才你是怎么了?”
可是朱妍依然坚持自己没事儿,那医生掰着也的脑袋,摁摁捏捏,拉着她的胳膊敲敲打打,初步检查了一下对丁超和刘母道:“她确实没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就不用检查了,如果以后还感觉不好,白天来做个全面检查吧!”说完就走了。
刘母拉着朱妍的手道:“小朱,你可别吓着我呀,招展受伤,你可千万别再有什么事情呀!”朱妍的头枕在丁超的肩膀上,无力地笑着对刘母道:“阿姨,不要怕,我真的没事,我想招展可能马上就会出来的。”
招展这天晚上留医查看。
丁超将刘母和朱妍送回家,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朱妍的头部,所以留下来陪了她一夜。这一晚上过得非常平静,朱妍睡得也很好,一宿到天明。朱妍一醒就从床上跳起,嚷嚷着要去医院陪招展,让丁超帮她请个假。丁超见她的气色很好,也就放了心。
可是不久,朱妍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丁超的意料,令他不能不仔细考虑起朱妍的身体状况了。
第二天,朱妍赶在刘母之前来到病房,招展已经醒来,睁着眼睛发呆,见朱妍到来马上坐了起来。俩人说起头天晚上的事情,依然是心有余悸。一会儿,刘母也到,刘母望着两个姑娘直叹气,不停地唠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幸亏没出大事,嗨!大城市汽车就是多,危险啊!
昨天晚上在现场帮助过朱妍和招展的那个年轻交警和另一个年长些的交警来到病房,招展一见那年轻人,脸红了,赶紧坐端正,又整了整衣服;她最懊恼的就是头部被剃掉了一大片头发,心中正不自在。那年轻交警笑道:“哟!再剃多一点,就可以演小尼姑了,我劝你索性把头发全剃了,现在最时尚的就是女孩剃发,男孩留发。”招展听了这话,才稍稍释怀。朱妍坐在招展的身边,揣摸他的话,心中佩服他的善解人意,不经意间就把招展的尴尬化解了。
他们来是了解情况的,并把处理意见告诉她们:这次的事故的责任人主要是卡车司机,出租司机也负小部分责任,所以她们的医疗费全部由卡车司机和出租司机负责。那年轻人问朱妍:“小姐,你没有事情吗?”刘母道:“小朱也有事儿,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抱着头,说疼,把我和小丁吓坏了。”那年长些的交警道:“小姐,你没做检查吗?你真的肯定自己没受伤吗?还是做一下检查吧!也好分清责任。”
朱妍考虑了一下,只好点头同意去做检查。交警们走后,招展催她快去检查,可朱妍却像有心事似地磨磨蹭蹭不动身。被催急了,她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刘母说:“阿姨!你陪我去吧!我害怕做检查。招展,你一个人待着行吗?求你了。”刘母笑道:“你们还是孩子,没有妈妈陪着能行吗?”招展催着母亲陪朱妍去。朱妍挽着刘母走了。
过了一会儿,刘母一个人回来了,招展问朱妍为什么没回来,刘母说她陪朱妍做了一系列检查后,朱妍要求验血,护士给她们指明抽血室的位置,并开了单,那护士看了一眼刘母问:“你也验血吗?”朱妍机灵地对刘母使了一个眼色,忙说:“当然要验血。”护士马上又开了一个单子,递给刘母,刘母不知朱妍要干什么,还没有反映过来,朱妍一伸手替她接了单子。临走,还不忘谢谢那护士。在去抽血室的路上,刘母问朱妍:“小朱,我没病干嘛要验血呢?”朱妍挽着刘母的胳膊:“阿姨,你什么也别管,就听我的,验血花不了几个钱,你顺便检查一下身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如果有什么病,我这个干闺女,好买些补品给你补补身子呀!广东这个地方最讲究煲汤了,什么季节该喝什么汤,都很有说头,检查结果出来,看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买来材料,替你煲汤。”刘母听了这话,满心高兴地直点头。朱妍和刘母分别抽了满满一大管子鲜红的血。二人用棉花棒使劲摁着出血处,来到抽血室外的长椅子上坐下。坐了一会儿,朱妍又担心起招展身边没人,就先让刘母回去陪招展。刘母看看朱妍情绪正常,又嘱咐了几句,就放心地走了。招展听了母亲的话,没有多想有什么不正常,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朱妍才回来。
这天晚上,丁志宏刚跟赵胜通完例行电话,丁超就进了家门。丁志宏几天都没见到他,就问他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丁超告诉丁志宏,朱妍和招展出车祸了。丁志宏一听吓了一跳,忙问招展破相了没有?当听说招展只是头部被玻璃划破,在医院里缝了几,而朱妍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时,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招展没破相就好。”
丁超问为何只单单关心招展破相了没有,为什么不问问朱妍呢?丁志宏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可能把招展当成是认识魏华支的标本,只要看见招展活生生面庞,就会想起魏华支,魏华支还是个存在的人物,就在深圳,就在眼前,能听得见她的呼吸。“不再是一个只能隔着……。”丁志宏本想说,魏华支是个隔着网络看不见真实面目的虚幻人物,突然他停下了,想起丁超还不知道魏华支在网络上跟他过接触,他把后半段话硬给咽了回去,就像把自己吐出来的食物又给生吞了下去一样难受、恶心。
丁志宏做事不机密,丁超立刻感觉到了他有事瞒着,微笑地看着丁志宏,直到把丁志宏看得发毛。
“丁志宏啊丁志宏,你为什么把后半段话给咽回去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猜都能猜得出来,一定是跟魏华支有关。是不是赵胜嘱咐过你不要告诉我?警察就会故弄玄虚,还把我当外人,当初还不是我挺身而出,出卖色相,骗得了魏华支父母的信任,才拿回了照片,只可惜魏华支并没有看上咱们,那是另外一回事。可是我已经牺牲了一把呀!干嘛把我撇开?我到现在还在坚守岗位。,虽然没有等来魏华支,也等来了刘招展呀!你们这样干不是太势利了吗?”
丁志宏还是打着哈哈道:“哎!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留在郭氏企业到今天还不就为了朱妍嘛!谁不知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说那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大话了嘛!”
丁志宏还是没有讲出真相,可是丁超心里明白,丁志宏和赵胜重新搞到一起一定是为魏华支的事情,丁志宏向自己保密,也一定是赵胜的意思。丁超这样一推测,对早已成为虚无的魏华支又陡然生出许多好奇来。丁志宏拍屁股站起来走人,分明是回避。
是魏华支又出现了?她出现在哪儿?是警方又发现了魏华支的踪迹?是那个黑龙被抓?不对!黑龙被抓跟魏华支又有什么关系?看情况黑龙应该没有被抓到,因为丁志宏和赵胜还对魏华支感兴趣,就说明魏华支还有被利用的价值,魏的价值体现在黑龙未被抓和她自己未现身。
这天下午招展要出院,丁超跟朱妍约好,他中午吃完饭就开着车去接招展和朱妍。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当丁超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他有点吃惊:只见朱妍正坐在招展的床边,呆呆地望着床上熟睡的招展。丁超将朱妍拉出病房,问:“她怎么了?医生说了什么,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
朱妍笑道:“没什么,今天出院没问题。”丁超:“那你干发呆?好像满脸不高兴,你是不是头痛了?”朱妍靠在椅子上,望着远处没说话,她似乎很疲惫,又很惆怅。丁超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并不高,又抓起朱妍的手腕号起脉来。朱妍笑了,顺势靠在了丁超的肩膀上,道:“放心,我什么病都没有,只是……,这场车祸……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说完,她好像真是怕得闭上了眼睛,那浓而长的睫毛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为伤感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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